江母一連給江月撥打了十幾個電話,都沒一個接的。
她想來想去,不知道自己還能打給誰。
孃家和婆家的那些人,早就因爲家裡窮,斷絕了來往。
她最後撥打了郝可人的電話。
“喂,阿姨。”
“可人。”江母忍不住哽咽,“能不能求你件事?”
“怎麼了?阿姨,出什麼事了,你說。”
“你叔被刺激突然偏癱了,現在在醫院,我脫不開身,你能不能幫我買一個輪椅,等回家我把錢還你。”
“在哪家醫院?”郝可人站起來,心裡默默記下江母說的醫院名字和具體的位置,“好的好的,我馬上就過去。”
眼看着要上班,郝可人讓海林替自己請個假,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只好搭車回到水岸別墅林,拿出自己的銀行卡,去取了四千塊錢,買了一個好點的輪椅,立馬趕赴了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她的電話響了,一看來電顯示,她當即接聽,“喂。”
“郝警官,覈對結果出來了,世界真的太小了,事實證明,你跟江阿姨是母女關係。”
郝可人站在那裡,雙腳再也無法前進。
耳邊轟轟作響。
“你說什麼?”
“經過覈對,確認,你跟江阿姨是母女關係,你們是有血緣關係的,我覈對了好幾遍,準確無誤。”
“我知道了,謝謝你。”掛了電話,郝可人淚流滿面。
反應過來,她用盡自己的全部的力氣狂奔着朝着江母的位置跑去。
氣喘吁吁的站在拐角處,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着的身影,她的旁邊躺着的是江父。
這個時候,郝可人才發現,自己的眼睛跟江母有幾分相似,自己的嘴跟江父有幾分相似,但是,若不是覈對結果,她怎麼也沒想到,追逐的親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極力的壓抑內心激動的心情,她兩手拎着輪椅朝着他們走去。
“可人。”江母站起來,兩隻眼睛哭腫了。
郝可人將輪椅放下,一把緊緊地抱住她。
“媽。”
江母呆愣在地,兩個人擁抱分開,她顫抖着問,“你喊我什麼?”
“今天上午,你和我抽取的dna鑑定血樣,被鑑定師當時就發現了很吻合,她說再鑑定一下,到時候告訴我,就在剛剛,她的電話打來,告訴我,我們的dna血樣證明,我們是母女關係。”
江母不知道此事該歡喜還是該憂愁,一時間,怔在了那裡,望着眼前的郝可人,說不出話來。
“這……這是真的嗎?”
郝可人眼睛裡飽含淚花,鄭重的點點頭,“是真的,千真萬確。”
“終於找到你了,找了那麼多年,終於沒白費,只可惜你爸他……”
“有什麼話回家再說吧。”郝可人將包遞給她,“我先將我爸給背上輪椅上。”
“好。”
江母扶着,郝可人用力的將江父背了起來,放在了輪椅上,她推着,“媽,我們回家吧。”
“回家。”江母伸出手擦了擦溢出的眼淚,跟在郝可人的旁邊,一起回去。
一路上,郝可人想了想,還是說道,“這件事,能不能先保密,我不想讓江月知道。”
“爲什麼?”
“她欺負過我,還打了我三個耳光,我沒忘記,她突然成了我親姐姐,讓我始料未及……”郝可人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想,等她以後再婚了,再說出來。”
“成,媽答應你。”
“不過,如果她欺負我,我是會還手的。”
“當然要還手,她欺負你,你不用想着我跟你爸,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江母說道,“媽站在你這邊。”
郝可人心裡欣喜,“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一路回到家,郝母趕緊將小牀收拾了一下,將江父躺在這裡,“這一偏癱,大小便都要收拾,在大牀上躺着反而不好弄,可人,你吃飯了沒?我去給你做飯。”
“我吃過了。”她扶着江母,“你好好歇着,啥也別幹。”
江母說道,“你也坐,我有好多話想要對你說。”
“我也是,只是,爸這……”
“你爸是被月刺激的,新聞上的事情,對他很大的衝擊,他這個人老實忠厚,但是不願意出現家門不潔的事情出現,在醫院也是白浪費錢,在家我給他買些藥,在家靜養着,對了這個輪椅多少錢,我拿錢給你。”
郝可人制止住了她的動作,“我們現在是一家人,媽,這種話以後別再說了,我雖然工資不高,但是也有些積蓄,現在爸這樣了,家裡需要錢的地方多的很,我現在的心情很複雜,很開心,卻又難過。”
“我對不起你,那麼小就被人抱走,這一剛認,還讓你出錢。”
“什麼對不起對不起,這都過去了,將我抱走的那個人,我會揪出來的,現在我基本可以確定,我是被拐賣的,我自己的這件事,我會好好調查清楚的,不管多長時間,我都要讓你知道一個結果。”
江母拉住她的手不願鬆手,“現在你回到了我們身邊,這就足夠了,慢慢來,不要太着急,能和你相認,就已經足夠了,你快告訴我,你小時候是什麼生活?他們家人打你不打?”
郝可人說,“我五歲之前是跟着那兩口子生活的,記憶猶新,那時候的那男的,我現在不喊他喊爸了,就是那男的一生氣就打我,那女的也常常罵,他們的女兒也欺負我,後來被送到李家,我嬸兒雖然不怎麼給我好臉色,但是沒捱過打,最多就是罵兩句,還有他們的兒子,熠彤很護我,所以,還算不錯。”
“你出生一個月就被抱走了啊,我懊惱死了,爲什麼下去倒垃圾不鎖門,讓犯罪分子有機可趁,是我的疏忽,才讓你被抱走,心裡一直很自責。”
“我會將抱走我的那個人給揪出來的,媽,你就等着看好了。”
“嗯!”
江母臥室的門突然被推開,江月站在門口,看着郝可人,“我說你來我家是來上癮了是吧?怎麼老是來?”
“月,要不是可人,你爸都回不來了,你爸偏癱了,我給你打十幾個電話你爲什麼不接?”江母語氣裡帶着一絲憤怒,“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爸爲什麼會偏癱?”
“還不是被你給刺激的,月,我跟你爸把你養這麼大,早知道你是這樣的,當初不如一把把你給掐死。”江母氣的胸腔都是起伏的。
“是,你怎麼不把我當初掐死啊,現在不是說起來都晚了麼?”江月繼續說道,“我看你天天讓這個女人來我們家,以後就讓她伺候你跟我爸好了,我現在有錢,你不想看見我,正好,我現在就搬走,再也不回來!”
她說完轉身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江月!”郝可人一把扶住江母。
顯然,她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你先坐着,我去看看。”郝可人朝着江月的臥室走去,看着她在收拾行李,當即喊道,“你在幹什麼?這是你身爲女兒應該做的事兒麼?爸癱瘓了,媽行動不便,你這又是要鬧哪出?”
“管你什麼事,給我讓開!”江月推搡了她一把,“我們家的事兒不用你攙和。”
郝可人一把拽住她的行李箱,“你想過你爸媽的感受嗎?你這樣做,無疑將刀子捅進了你媽的心口!”
“我說,郝可人你閒着沒事幹了是吧?在這兒充當慈善大使來了?滾出我家行麼?誰讓你在這兒充當好人了!”江月瞪眼,“出去。”
郝可人擡手,給了她一個耳刮子,沒等江月反應過來,又給了她一個耳光,江月被扇的暈頭轉向,“郝可人,你個該死的,你敢打我。”
“最後一個。”她再度打了過去,“這三個是還給你的,當初你給我三個你還記得麼,你要是忘記了,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呢。”
江月朝着她撲去,“看來,今天不跟你打一架,你心裡不痛快,郝可人,看我不撕了你!”
郝可人猛然一閃,江月直接撞在了牆上,發出一聲悶哼聲,她站起來,跟郝可人在這裡廝打了起來,最後以郝可人騎在她身上勝利。
“你到底長沒有長心,江月,你還算是個人麼?”
“有本事你一輩子別從我身上起來。”
“我不起來。”郝可人俯視着她,“挺長時間了,想揍死你,今天終於如願以償了,你個不要臉的。”
江月翻了個白眼,“就你要臉,要臉你爬上鬱盛北的牀,你要臉!”
郝可人伸出手揪住她的臉,往外扯,“繼續說。”
“郝可人,你別讓我起來,不然我殺了你。”
“那我就不讓你起來,江月,還誰受罪。”
如此僵持了五分鐘,江月無可奈何外加無計可施,挺不住了。
“起開。”
“道歉。”
“對不起。”她違心的說出了這三個字。
“不對,說你不是人,你是個畜生。”
“你……”江月咬着牙,最後還是說道,“我不是人,我是個畜生。”
郝可人站了起來,誰知江月一站起來,抓起桌子上的大海螺,便一把使勁扔向了郝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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