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軒有一些不適應羅玉龍所說的話,感覺很是彆扭。
如果在後世,妹夫找小三,大舅哥不揍個半死不可,但是這個時代卻是這個樣子。
只是張軒卻不知道,他懼內之名,早已傳遍整個曹營,隱隱約約往外傳的跡象,只是沒有告訴他而已,否則羅玉嬌怎麼會給賀虎頭這樣的叮囑。羅玉嬌又爲什麼輕易接納了董小宛。
不是羅玉嬌不知道嫉妒,而是羅玉嬌分得清輕重。
張軒一直一來,在羅玉嬌之外,再也沒有一個女人。在張軒看來這是很正常的,且不說,兩人新婚燕爾,羅玉嬌又對他百依百順,感情很好。自然沒有出軌的想法。
只是曹營之中,卻被羅汝才帶歪了頭。
羅汝才酒色全要,最近病了纔沒有玩女人的勁頭。自羅汝才之下,各級軍官,很少只有一個女人的,下面的人雖然沒有固定老婆,但是一有獎賞就往暗娼那邊走。非發泄一番不可。
張軒就是一個異類了。
“二哥言重了。”張軒說道:“我這不是想先要一個嫡子,將來也好少麻煩事。”
這個說法是張軒臨時想出來搪塞的。
只是一聽見孩子之事,羅玉龍也有幾分黯然,說道:“這也是正事。”
兩人又商議了一些來日東征的事情。張軒看時間不早了,就告辭離開了。
羅玉龍送張軒離開之後,羅玉龍問阮大鋮說道:“阮現在覺得,我這妹夫如何?”
阮大鋮在一邊少說話,多觀察。此刻聽羅玉龍問道:“張將軍文武雙全,乃是出將入相之才。也是吳王留給您的左膀右臂。按理說不錯,只是有些地方做得過了一些。還好自己彌補。”
羅玉龍說道:“何事做錯了?”
“就是推薦張質爲曹營長史做錯了。”阮大鋮說道:“臨潁張將身兼文武兩道,一個在外爲將,一個在內爲相,其心不可測,故而少主想要重要張軒,張質就留不得。”
阮大鋮如此說,未必沒有想讓張質爲自己騰位置的想法。不過說得也是正理。這麼重要的兩個位置,被臨潁張家全佔住了,臨潁張家到底想要做什麼?
羅玉龍輕輕點頭卻是知道了。
三日的光景轉眼即過。
張軒大隊人馬沒有到南京,而是在南京之東等他會合。
羅汝才強撐着病體來送羅玉龍,他端着一杯酒,說道:“玉龍此去,必要旗開得勝。”
“請父王放心。”羅玉龍說道:“孩兒不勝不還。”羅玉龍說完之後,就杯中酒一飲而今,隨即翻身上馬,大隊人滿魚貫而出向東而去。
羅汝才目送大軍離去之後,對身邊的張應元,與張質說道:“這南京城之中,就交給你了。”
張質說道:“請殿下放心,南京城萬無一失。”
大隊人馬抽離之後,南京只剩下兩萬多戰兵了,不過張質卻拉出一批新兵來,這年頭只要有錢從來不缺少當兵的人。這數萬士卒雖然訓練還沒有訓練好,但是放在城牆之上,擺擺樣子,騙騙人,震懾一下城中人馬,卻也是可以的。
畢竟南京城的隱患,從來是在內,不在外。
雖然南京空虛,但是憑藉南京城牆,再加上北岸佈防的人馬,以及在西邊佈防的楊承祖部,大大小小加起來,也要四五萬人馬,足夠穩定局勢了,只要不出南京城中有什麼獻城的舉動,堅守好一陣子,決計不是問題。
楊承祖的人馬,要比羅玉龍早離開一兩日,此刻,他已經在正蕪湖與左良玉所部交上手了。
雖然羅汝才叮囑楊承祖守住長江上游,但是對楊承祖來說,進攻纔是最好的防禦。而楊承祖是騎兵將領出身,雖然隨着曹營的擴軍,越來越的純騎兵部隊,變成了步騎混雜的軍隊。
楊承祖所部也不例外。
楊承祖將麾下步隊留在後面鎮守,自己帶着五千精騎,可以稱得上狂飆突進。
所過之處,幾乎沒有一城一縣,可以阻擋。
不過在蕪湖疆內遇見了左良玉的步隊。楊承祖有心算無心,再加上動作夠快,一開始就給了左良玉一個下馬威,數千先鋒,被楊承祖銜尾追殺,活下來的不過數百而已。
這一場勝利,傳到南京城之中,曹營上下的心思也安定起來,不過左良玉卻暴跳如雷了。
蕪湖縣,左良玉大軍的校場之上。
幾十個人五花大綁,被壓制着跪在烈日之下,冬季的太陽不過是一種暖洋洋的感覺而已,根本不強烈。但依舊讓這些滿頭大汗,不過,他們並不是熱的,而是嚇的。
“大帥有令,爾等臨陣脫逃,皆斬。”一個士卒高聲喊道。
“嗚嗚---”之聲大做,這些人不知道想說些什麼,但是一個個都在嘴巴塞了一塊破布,他們不管怎麼努力,也說不出來一句完整的話。只能嗚嗚亂叫。
長刀曜日,一斬而下,人頭飛起,鮮血長流。讓冬季在這種肅殺之氣之中,顯得更加冷了。
黃澍路過這裡,只是看了兩眼,也沒有多在意。
黃澍從開封府調任在左良玉軍中當監軍,一開始也沒有什麼實權,不過別架空的一枚而已,他想辦法與左良玉搞好關係,黃澍是東林出身,在朝中不敢說關係多硬,總是比左良玉硬。
於是乎,黃澍似乎從左良玉軍中的監軍,做成了左良玉的幕僚,而且是得力幕僚。
爲左良玉解決了好些事情,被左良玉信重無比。此刻他心中卻是有心思,再加上在軍中時間長了。這種殺戮也都司空見慣,根本無需他過問。
“黃先生。”一個聲音說道,黃澍轉頭一看,卻是左夢庚。
如今的左夢庚倒是比當初瘦了不少,一身盔甲在身,也有幾分將軍的氣質了,黃澍說道:“原來是少將軍,可是有什麼事嗎?”
“黃先生是去見父帥吧?父帥正在氣頭之上,黃先生需要小心。”左夢庚說道。
“多些少將軍。”黃澍苦笑說道:“只是皇命在身,不得不爲之。”
既然如此,左夢庚也不好說什麼了。黃澍在左營之中得到重用,其中也有左夢庚的幫助,兩人的關係不錯。左良玉也讓左夢庚拜在黃澍門下學習,但是左夢庚哪裡是學習的料,他們之間的師徒關係,明存實亡。
不管怎麼說,有了這一層關係,兩人關係親近不少。
黃澍進了左良玉大帳之中,正好看見左良玉鐵青的臉。
黃澍就知道左良玉正在爲昨日一戰生氣。昨日一戰,雙方可以說是勢均力敵,楊承祖雖然膽大,但也知道,南京空虛,防守爲主,進攻爲輔,不敢將所有馬隊都帶出來。
帶出來的不過是五千精騎而已。
而官軍這邊,左良玉先鋒雖然步卒畢竟多,但並不是沒有騎兵,又是左良玉麾下老人統領的,在他想來不求大勝,打一個勢均力敵卻是可以的,但是現實給左良玉一個很大的巴掌。
那就是官軍脆敗。被楊承祖銜尾追殺。一潰千里。
一場戰事的失敗與否,左良玉雖然關注。但其實並不是太在乎了。左良玉擔心的卻左營的戰鬥力了,左良玉畢竟年紀大了,他比羅汝才還大上好幾歲,歲月不饒人。又是在戰場之上一刀一槍拼殺過的,老了傷病纏身,也是自然之理。這一段時間他很少關注左營的具體訓練。但是再他看來,左營即便不如當初,但也能與曹營打個平手吧。
但是戰場之上結果卻是這樣的。大出左良玉預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