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卓凡看清了來人原來只是一個環衛工人時,氣得鼻子都歪了,虎落平陽被犬欺也就是算了,連老鼠也敢欺負他,真當他是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呀?他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揮舞手中的西瓜刀一陣亂砍,卓凡幾乎要瘋了,他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淪落到被一個環節工人用掃帚打臉的地步,現在的他,已經失去了理智,只想一刀砍死環節工人,以報剛纔的打臉之仇。至於盛夏,此時已經被他拋到了一邊
環節工人也不退縮,一邊用掃帚和卓凡對打,一邊對盛夏喊道:“姑娘快跑,我來對付壞人。你快跑呀,趕緊報警,別愣着了。”
環衛工人當然不知道的是,他這一番話,爲他帶來了一生的好運……
盛夏也清醒了過來,伸手要掏電話報警,結果摸了一個空,纔想早起晨練的時候,忘了帶手機,不由大爲懊惱。有心一走了之,遠離是非之地,又不忍心看到環衛老人一個人和卓凡孤軍奮戰,而且很明顯,老人一把年紀了,不是卓凡的對手。
爲什麼就忘了帶手機呢?盛夏無比沮喪,只遲疑了片刻就決定不能一走了之,要留下來幫助老人。雖然她的胳膊被砍了一刀,傷口很深,而且血還不停地流,但她做不出讓別人替她去死而她去逃之夭夭的事情,何況老人這麼大的年紀了,還挺身而出見義勇爲,她如果一走了之,就太沒有人性了。
再加上盛夏從剛纔的驚慌失措中恢復了幾分鎮靜,見卓凡已經是喪家之犬了還這麼囂張,更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這麼一想,盛夏豪氣陡升,低頭一看,地上有一塊也不知道是誰扔的半截磚頭,她彎腰撿起,趁卓凡正和環衛老人打得不可開交時,悄悄來到卓凡身後,朝卓凡的腦袋上狠狠來了一下。
卓凡沒有防住,冷不防腦袋被半截磚頭敲中,疼得眼冒金星,差點兒沒有昏過去,怒火就如火上澆油一樣熊熊燃燒了,一轉身,一刀就朝盛夏的脖子上砍去。
如果這一刀砍中了,盛夏不死也得重傷,脖子是要害之地,碰不得。
“姑娘快跑,別和瘋子一般見識”環衛老人見狀大吃一驚,忽然掄圓了掃帚,一掃帚打在了卓凡的腰上,打得卓凡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也正是環衛老人的出手,才讓盛夏逃過一難,卓凡身子一晃,刀就砍偏了,一下砍了一個空。刀一砍空,人就跟着向前一撲,身子就站不穩了。
盛夏也不是一般人,死裡逃生兩次,也不知道怕了,乘機又朝卓凡的頭上來了一磚頭。
這一下打得比剛纔還狠,卓凡悶哼一聲,再也站立不住,“撲通”一聲摔倒在地,掙扎了幾下,居然沒有再爬起來。
“打死你,打死你,讓你砍我”盛夏見狀,一下跳到了卓凡的身上,拿出了痛打落水狗的氣勢,在卓凡的身上跳來跳去,一邊跳,還一邊罵個不停,“卓凡,你完了,惹了我,你肯定完了。”
環衛老人嚇壞了,見盛夏整條胳膊都染紅了,還咬牙切齒地打人,他心驚膽戰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兒吧?壞人被打倒了,你得趕緊跑呀,現在不跑,等一會兒壞人醒了,想跑就跑不了了。”
一句話提醒了盛夏,盛夏見環衛老人的掃帚被砍得七零八落,估計卓凡一醒,也支撐不下去了,就忙拉過老人轉身就跑:“快跑,老人家。”
二人剛一邁開腳步,卓凡就醒了,從地上一個翻身跳了起來,再次舉起大刀朝盛夏砍去。
環衛老人落後盛夏一步,大喊一聲:“姑娘小心”隨後用力將盛夏推到了一邊,用自己的後背擋下了卓凡的一刀。
卓凡一刀砍在環衛老人的後背上,他獰笑一聲,抽身回刀,想要再補上一刀,不料刀才舉起,盛夏的一記飛腿就到了。
不偏不倚,盛夏飛起的一腳正踢中卓凡的肚子。
卓凡吃痛,身子一彎,蹲了下來。才一蹲下,環衛老人的武器也到了——掃帚狠狠地打在了卓凡的臉上。
老人不但沒有被卓凡的窮兇極惡嚇倒,反而被卓凡的不依不饒徹底激怒了,在老人看來,一個行兇者還敢這麼膽大包天,身爲受害者如果不殊死反抗,會更讓行兇者猖狂。他盛怒之下,再也不想逃跑了,義無反顧地衝向前去,舉起掃帚對着卓凡就是一頓窮追猛打。
盛夏也勇氣大漲,從地上撿起了半截磚頭,也朝卓凡沒頭沒腦地砸了下去。
窮兇極惡的歹徒雖然猖狂,但行兇者畢竟心虛,在正氣面前,還是底氣不足。見環衛老人和盛夏聯手對他進攻,卓凡哪裡還招架得住,而且眼見天色越來越亮了,再等下去,人會越來越多,他連逃走的機會也沒有了。
想通此節,卓凡無意戀戰,轉身就跑。任何歹徒在行兇時,都會膽怯,都會有所顧忌,一旦他的氣焰被反抗者的氣勢壓下去,他就會溜之大吉。
見卓凡要跑,環衛老人揚手扔出了手中的掃帚,掃帚長了眼睛一樣擊中了卓凡的手背。不過卓凡只是身子晃了一晃,沒有摔倒,繼續狂奔。
盛夏也扔出了手中的半截磚頭,可惜的是,磚頭沒有打中卓凡,眼見卓凡如兔子一樣跑遠了。
由於失血過多,盛夏的臉色十分蒼白,不過她還是沒有忘記老人的傷勢,看了老人後背一眼,見老人的後背被卓凡砍出了很長的一道口子,鮮血染紅了整個後背,她又驚又嚇:“老人家,趕緊送你去醫院。”
“我沒事,你傷得不輕呀,姑娘。”環衛老人強撐着,“你也得趕緊去醫院。”
“一起去”盛夏第一次對一個素昧平生的人心生敬仰之意,老人家爲了救她,險些丟了性命,這份大恩大德,她必須永遠銘記。
在盛夏和老人相互攙扶前往醫院之時,卓凡如喪家之犬匆忙逃命。眼見天色大亮,他驚慌之下居然走錯了路,在河邊的一個小公園中轉了幾圈之後,忽然發現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邪門了,怎麼會這樣?他在石門長大,在石門還會迷路,怪事,天大的怪事。
但不管卓凡怎麼難以置信,他就是迷路了,而且明明不遠處就有一條大路,他不管怎麼走,就是走不過去,不是被樹叢擋住了,就是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條大溝。
足足轉了半個小時,卓凡硬是沒有走出方圓不過幾百米的一個小公園,他忽然想起了一個關於鬼打牆的傳說,心中怦怦亂跳,難道遇到傳說中的鬼打牆了?可是怎麼可能,鬼打牆一般發生在晚上,現在都白天了,而且又不是在荒郊野外。
不對,不是鬼打牆,是他撞鬼了卓凡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嚇人的念頭,他記得聽老人們說過,一個人快死的時候就會見鬼。
怎麼可能?難道他快要死了?他活得好好的,身強力壯,怎麼會死?不會,絕對不會。他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他還想重新登上人生頂峰,他纔不要死。
雖然自己給自己打氣,但卓凡卻發現不管他怎麼努力都走不出小公園,彷彿小公園是一個迷宮一樣,他就如一隻渺小的螞蟻被困在了裡面,急得團團轉,卻就是找不到出路在哪裡。
事業上沒有出路,就是徹底的失敗,人生如果沒有出路,就是徹底的交待,卓凡轉了半天,實在是氣餒了,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走了。
不料剛一坐下,忽然平地颳起一陣冷風,彷彿氣溫陡降了十幾度,本來就十分寒冷的天氣,瞬間變得滴水成冰了。怎麼了這是?他打了一個激靈,一下又跳了起來,下意識回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身後不遠處不知何時多了兩個人,兩個人身高一樣,長相一樣,就連穿衣打扮也一模一樣,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對雙胞胎,而且兩個人都還戴了一頂奇形怪狀的帽子。
尖頂帽子。
更奇怪的是,兩個人一黑一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整個臉都隱藏在帽子裡,讓人看不清他們長什麼模樣。
二人距離卓凡十米左右的距離,靜靜地站在原地,就如早就等候了卓凡半天一樣。
黑白無常?卓凡的腦中立刻跳出了從小被人灌輸的“封建迷信”之中關於黑白無常的說法,嚇得他汗毛倒立冷汗直流,不是吧?既然都是封建迷信了,怎麼還真的有黑白無常的存在?是不是有人故意逗他玩,裝成嚇人的樣子,想嚇唬嚇唬他?
可問題是,誰會這麼無聊呢?也不會有人知道他躲在小公園裡呀?又一想,想起了剛纔怎麼也走不出小公園的離奇經歷,卓凡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也知道壞事了,才明白過來,原來傳說中的索命鬼黑白無常真的存在,媽呀,大白天遇到鬼了,肯定沒有好事,趕緊跑。
卓凡一下跳了起來,撒腿就跑,也是怪了,剛纔明明無路可走,這一會兒眼前卻突然出現了一條平坦的大道,他顧不上許多,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勇往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