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眸子一暗,轉過了身,站在第三的人立刻和顧言打了個照面。
“死……死……死人了……殺人了!”那個年約三十的婦人眸子驚恐的睜大,結結巴巴的喊道。
“啊!殺人了!”院子裡一瞬間亂了起來。
“看病。”顧言轉過身,冷冷的看着愣住的大夫。
大夫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顫巍巍的捏住了沐崖的手腕。
大夫的額頭上流下一抹冷汗,畏縮的看了顧言一眼,又繼續閉上眼睛把脈。
顧言在沐崖身後輕輕的抱着她,即便是懷裡的嬌軀已經毫無體溫,他還是那般輕輕的,生怕弄疼了她。
“這位姑娘……”過了許久,大夫開了口,斟酌了一下繼續說道,“傷勢極重,老夫沒有這個本事救治。”
“你說什麼。”
“公子,公子,有話好好說!”瞥見顧言的臉色陰沉起來,大夫嚇得發抖,不着痕跡的將椅子向後挪。
“大膽反賊,光天化日之下殺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看見門口的人後,大夫沉沉的呼了一口氣,可算得救了。
顧言輕輕抱起沐崖轉過了身,目光淡淡的看着門口那一衆捕快。
“大膽反賊,還不乖乖認罪!”領頭的捕快接着喊道。
從顧言殺人到捕快到來,不過半柱香的時刻,由此可見,扶蘇關的治安的確不賴。
“讓開,我今天不想殺人。”
“大膽反賊還敢口出狂言,拿下!”領頭捕快臉色一變,喝道。
一衆捕立刻拔了劍圍了上來。
顧言低頭看了一眼懷裡的沐崖,忽而跳上牆頭走了。
“追!”身後傳來領頭男子的聲音。
顧言並不是不想殺人,於他來說,殺人就跟走路一樣簡單,可他擔心的是沐崖。
跟她比起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捕快的武功其實跟士兵是半斤八兩,打起來頂多撐得時間久一些。
沒幾個轉彎,顧言就甩沒了他們。
去渭城是來不及的,沐崖現在的狀態那麼嚇人,顧言四處看了看,跳進了一家小一些的醫館。
“哎呦,嚇死我了!”顧言剛剛跳下,正在晾衣服的老人嚇了一跳,拍拍了胸脯,有些抱怨的對顧言說道。
“有人受傷了?快送進屋裡去!”顧言沒說話,只是冷冷的看着老人,老人卻湊了上來看了一眼沐崖,立刻催促顧言。
顧言怔了一下,才快步跟着老人走進了屋。
“這女娃子怎麼渾身是血,身子還這麼冰。”老人把沐崖扶到牀上後,道。
顧言沒說話。
“女娃子的脈象很詭異,雖然沒有什麼外傷,體內倒是虛弱的不成樣子了。”老人把了一會兒脈後,沉吟道。
“怎麼治?”顧言開了口。
“哎,你會說話啊,我當你是啞巴呢。”老人頗有些驚奇的轉過頭看着顧言。
顧言又不說話了。
“內傷不好養。”老頭繼而回頭皺着眉頭看着沐崖。
“不惜代價。”
“小夥子,你是這女娃子的夫君吧,男才女貌,挺好挺好。”老頭站起來拍了拍顧言的肩膀,繼續說道,“我去給你寫藥單,你照着上面的藥材給我找回來。”
顧言點了點頭。
老頭沒在說什麼,推門出去了。
顧言目光緊緊鎖着老頭的背影,剛剛進來的時候,他本想先控制住老頭,以避免發生剛剛的事兒,卻不想老頭熱心成這般。
以顧言這些年打過交道的人來看,無事獻殷勤必定有詐,何況他們同這個老頭素不相識。
“好了,你快去找藥材。”顧言還在糾結要不要動手,老頭已經拿了一張紙走了進來。
“還愣着幹什麼啊,你這小夥子,快去啊!”見顧言還愣在那,老頭催促道。
顧言看着沐崖,語氣冰涼,“你是誰,爲什麼這般幫我。”
“我是我嘍,誰幫你了,我在幫這個女娃子。”
顧言回過頭一雙眼睛滿是殺氣的看着老頭。
老頭卻不慌不亂,平靜的對上了顧言的雙眸。
“小夥子,你快去吧,醫者父母心。”見顧言眼中的殺氣愈來愈大,老頭嘆了一口氣,道。
顧言還沒動,忽然聽到有人拍門。
老頭看了一眼顧言,突然笑道,“小夥子,你還不快走?”不待顧言有動作,老頭先行走了出去,開了大門。
“華神醫,請問您今天家裡有病人嗎?”門口的捕快恭恭敬敬的問道。
“沒呢,小夥子,老頭我在家洗衣服。”
“打擾華神醫了,只是剛剛有個反賊在王大夫家的醫館殺了人跑了,他帶着一個病人,我們來看看是不是來您這了,您要是看到這麼兩個人,麻煩告訴我們一聲。”捕快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好了,知道,小夥子還有事兒沒,老頭我要洗衣服了。”
“沒什麼事兒,華神醫忙吧,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們一聲。”
“好了好了,知道了,小夥子們都去忙吧。”老頭點了點頭,關上了大門。
顧言看着華雀走進來關上門,微微點了點頭,“我去尋藥了。”
華雀笑了笑,“小夥子終於放下心了,快去吧,女娃子的狀況可不太好。”
顧言走出門,躍上屋頂,沒了身影。
華雀搬了個椅子坐在沐崖牀邊,開始細細把起沐崖的脈。
“這般奇異的脈象倒是不太好見。”華雀把沐崖的手放回被子裡,自言自語道。
轉過頭看看窗外,喃喃道,“小夥子真慢,半柱香了。”
顧言穿梭在街道間,他不懂醫,華雀開出的藥方他並不懂知,只得一個個藥房跑,一邊還要躲避捕快的追查。
在沐崖沒有好起來的時候,他不願再有其他事兒。
“公子,你上面這些藥材都不常見啊,我建議你去城西邊找一個姓屠的藥農,他的藥材很多,不過就是開價比較高。”藥房快走完的時候,一個掌櫃好心的看了一眼顧言的藥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