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天穿夜行衣有什麼用嗎?”華雀忍不住吐槽道。
顧言不理他,進屋去了。
華雀也不追問了,慢悠悠的走向了廚房。
——
龍錦抱着夏碧雪逃出了戰場,他臉上的淚水已經乾涸。
又是這樣!
每一次都是這樣,他親手把他推到了身前,替他擋了那些危險!
龍錦的腳步停了下來。
不行,哪怕是歸龍國亡了,這樣的事情都不能發生下一次。
他將夏碧雪放在了地上,剛剛轉過身,準備回到戰場上和沐崖共生死,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和夏縱渠的喝聲,“龍錦!”
龍錦黑着臉轉過了身。
夏縱渠衝下馬,緊張的抱住夏碧雪,“碧雪!”
龍錦平靜的站着,似乎已經不擔心夏縱渠震怒,歸龍國怎麼辦。
軍醫檢查了夏碧雪的傷勢,確定無礙,這才狠狠的瞪了一眼龍錦,抱着夏碧雪上馬了。
他沒有理會龍錦。
馬蹄聲響起的時候,龍錦瘋了一般的向潼關跑去。
阿崖,等我!
夏縱渠帶着夏碧雪停在了扶蘇關,隨行軍醫治了傷口,好在這一劍上沒有法術,不過就是兵刃,上了藥,沒多久,夏碧雪就醒了。
“皇上呢?”夏碧雪睜開眼睛,就是尋找龍錦。
夏縱渠按住她,“他讓你受了傷,按照我們之前的約定,歸龍國應該亡了。”
“皇兄!皇上不是故意讓我受傷的,那麼混亂的戰場,他一直護着我啊!最後要不是他把我帶出來,你已經見不到我了!歸根結底,都是因爲你不出兵!”夏碧雪立刻大哭道。
夏縱渠將她抱住懷裡,“碧雪,你是飛雪國唯一的公主,身份尊貴,何必屈尊嫁給他呢?歸龍國有多弱你不清楚嗎?只要父皇下了令,歸龍國就是我飛雪國的一個城了。”
“我不管,我就是喜歡龍錦,你們要是敢對歸龍國出手,我就和龍錦死在一起!”
夏縱渠的臉上沒有出現無奈,絡腮鬍子蓋住了他的表情,那雙帶着滄桑的眼睛卻是一片平靜。
她早就知道夏碧雪會淪陷,不按世事的女子碰到龍錦這樣的少年帝王,怎麼可能把持的住?
何況那龍錦除了國家弱一些,其餘的都不差。
他長相俊秀,天資聰穎,法術等級不低。
就是那一年沐崖屠了一個國的那一年,歸龍國風光成什麼樣子?
這不怪龍錦,怪就只怪他那個爹。
“不過……”夏碧雪的眼睛恨了起來,“皇兄,你要把那個沐崖殺了,她會搶走我在龍錦身邊的地位!”
夏縱渠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確定是沐崖嗎?”
“什麼確定?龍錦叫她沐崖啊,封號崖妃,我還沒有封后,她就直接坐了那個位置!”
“是白髮嗎?”
“不是,正常黑頭髮。”夏碧雪搖了搖頭。
夏縱渠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就是 收到了夏碧雪的飛信,才匆匆的趕了過來。
不管怎麼說,那個沐崖都是太可怕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蛇。
她當年能有那個能力,保不齊以後還會有。
更何況她如果真的出現了,事情就不是那麼簡單了。沐崖死了,他親眼看到了……
“碧雪,你先好好休息。等你好了,我們迴歸龍國看看。”他拍了拍夏碧雪的背。
將這個消息報告給夏奎龍的時候,夏奎龍要他別輕舉妄動,自然第一想法是拉攏。
就算當初沐崖是因爲他們死的,但是殺她的是龍錦。
真要恨起來,應該是恨龍錦。
夏碧雪點了點頭,躺了下去。
夏縱渠走了出去。
——
龍錦跑到潼關城門前時,是震撼的,隨後表情緊張起來。
潼關保住了,他更害怕了。
他了解沐崖,軍令如山,就是她死了,她也會死在潼關。
有可能跑她都不會跑。
“阿崖!”龍錦衝進了人羣,嘶啞的喊着。
殘留的士兵立刻叫了起來,“皇上!參見皇上!”
龍錦抓住他的肩膀。“阿崖呢?阿崖呢?”
“皇……皇上……崖妃娘娘受傷,被一個公子救走了。”
龍錦鬆了手,擰起了眉頭,“公子?是誰?”
“末將不知道。
“去哪了?”
“看方向是去扶蘇關了。”
龍錦立刻跨上戰場旁的一匹馬,匆匆的向扶蘇關趕去。
士兵看着他的背影,本來是想追上去的。
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真要出事,也就出事了,他這個法術等級跟上去也沒有多大幫助。
沐崖醒的時候,顧言坐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月亮。
“多謝相救。”沐崖坐直了身子。
她其實傷勢不重,她自己清楚。
她只剩這一世的性命,又怎麼會捨得亂來。
她有她的目的。
“沐姑娘客氣了。”顧言轉過身,“沐姑娘身子可還行?”
沐崖看了他一眼,“無礙。”
“那請沐姑娘等我一下。”顧言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走了出去。
回來的時候,帶了幾壺酒。
華雀的聲音傳來,“少喝點,別讓女娃子的傷勢加重了。”
“恩。”顧言回了華雀一聲。
沐崖下了牀,顧言將酒遞到了她的面前。
兩個人沉默的喝了一壺。
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顧言倒了酒,她就喝。
沒有反駁。
她不知道顧言抱着什麼目的,但是是顧言陪着她從戰場上下來的,不是龍錦。
“聽聞沐姑娘封爲貴妃了。”第二壺酒的時候,顧言終於開口了。
沐崖點了點頭。
“愛他嗎?”
沐崖的心剎那間冰涼。
只是回想起從前,她的神思已經有些模糊。
“你知道見到他的第一眼我想的是什麼嗎?”沐崖擎起酒杯。
“什麼?”顧言拿起杯子同她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