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己的心理,有些尷尬,更多的是感慨,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般潰不成軍。
他雖然從未經人事,連初吻也是白寧的,可卻也多少知道一些,想到自己的第一次會這樣交出,陶允行有些氣餒,也有些想笑,這個小女人啊,對自己的誘惑,真是無法言語的。
陶允行從馬車的箱內拿了一套備用的衣物換好,又將白寧抱起來靠在自己身上,拿了大披風給她披上,這才閉目養神起來。
到了白家,陶允行將白寧抱起來回了屋子,白寧喝了醒酒湯,已經不是那麼醉了,香甜的睡着,絲毫沒有感覺。
陶允行回了自己的屋子,沐浴之後,纔將髒衣服拿了出來,自己動手洗乾淨。
他四歲進白雲山習武,從不喜歡被別人伺候,一直到今日,洗衣做飯之類的日常起居生活,他都會自己打理,從不假手於旁人。
翌日白寧醒來之時,仍舊感覺腦袋暈暈沉沉的,撐着身子在牀上發了一會兒的呆,白寧這才慢慢的回想起昨天的事情。
似乎,自己吻了陶允行,然後,還動手動腳了……
白寧仔細的想着,只記得陶允行幽暗的眸子和兇猛的眼神,白寧身子一哆嗦,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好,陶允行被自己那啥了,不會生氣吧?
白寧想到這,急忙掀開簾子拿起衣服披在身上,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就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去。
正跑到門口,那屋門卻一下開了,白寧慌亂中擡頭,就看見一身黑衣的陶允行皺着眉看着自己,手上還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了兩碗香噴噴的肉粥和一碟子小點心
。
陶允行冷冷道:“去幹嘛?”
白寧抿脣,搓着自己的衣角,“出去透透氣……”
話說的很沒底氣,白寧邊說着邊偷偷去打量陶允行的神色,見他一直繃着臉,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心裡更加確定昨晚自己肯定借酒耍瘋,說不定已經強了他……
白寧後知後覺的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臉蛋都紅了起來,頭都要埋到自己的胸口去。
屋門被關上,陶允行走進來將托盤放在桌子上,大步走過來一把將還在暗暗腹誹的白寧給攔腰抱起。
“啊!”白寧驚呼一聲,爲了穩住身子急忙雙手並用的纏繞上陶允行的脖子,水濛濛的大眼睛裡滿是驚懼。
陶允行失笑,帶動起胸腔的震動,讓白寧有些愕然。
坐到桌子邊的凳子上,陶允行將白寧的身子扶正,淡淡道:“頭還疼麼?”
白寧搖頭,陶允行點點頭,“那吃早飯吧。”
白寧一愣,伸手去拽他的衣袖,陶允行轉頭,“怎麼?”
他的容顏清朗俊逸,十七歲的少年下巴上有着一圈細密的鬍渣,雖然已經理得非常乾淨,可是隔得近了,仍舊能看出痕跡,白寧眨眨眼睛,“阿允,昨晚上……我們……”
陶允行故作鎮定,“怎麼?”
白寧咬着手指,伸手把玩着胸前的衣帶,“就是……那個……”
陶允行彎脣,笑意轉瞬即逝,捏起白寧的下巴,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臉上,“白寧……你可記得了?”
白寧看着陶允行冰冷的神色,有些害怕,罷了,她一直是女強人來着,就算是到了這一世還是,可是自從有了他在身邊,自己的上進心還真的磨平了不少,什麼事都有他在,什麼事他都能擺平,自己想到的他能給安排好,自己想不到的他能給打點好,白寧有時候覺得自己已經成爲了他的金絲雀兒,卻還該死的享受
。
就比如現在,白寧心裡雖然害怕陶允行生氣,可是卻特別着迷陶允行冷下臉來時剛毅的臉部線條,小手鬼使神差的摸上了他的俊臉,白寧眼神有些癡迷。
陶允行腦袋一蒙,反射性的伸手抓住她的小手,“白寧,我看你不僅是記起來了,還特別想再來一次是不是?”
白寧臉色酡紅,微笑道:“阿允,你別生氣……別生氣……”
她跟他撒嬌的時候,說話時尾音都會拉長,聽在陶允行耳裡卻是軟糯誘人,他微微俯身,封住了她的小嘴兒,間歇間,低喃道:“我如何能對着你生起氣來……”
白寧狡黠的一笑,伸手挽住他的脖頸,吊在他身上笑嘻嘻道:“阿允,昨晚上在馬車裡,我真的不記得了……”
陶允行挑眉,大手擁着她嬌小的身子,“要我講一遍?”
白寧搖頭,只是眨眨眼睛問:“你……有沒有把持不住?”
陶允行低頭,就看見白寧眨巴着水濛濛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他感覺一陣無奈,明明是要生氣的,爲何卻氣不起來了。
“你以後若還敢那樣,我真的會把持不住自己。”
這是句模棱兩可的話,白寧點點頭,心裡明白了過來,捂着嘴偷笑。
“咳咳……”陶允行裝模作樣的咳了兩聲,“吃飯。”
白寧偷偷擡眼看向陶允行,見他俊毅的側顏上染上了幾分紅暈,心情大好的湊上前去親了他一口,義正言辭陳述道:“恩,開飯了。”
陶允行被她逗笑,伸手輕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白寧不依不饒,搶了他碗裡的瘦肉,拿着筷子阻攔他夾菜。
兩人折騰了一會兒,終於算是吃完了早飯,看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白寧笑着,“陶允行!都是你弄得,你給我收拾乾淨去。”
她試着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叫完這一聲急忙轉過身去
。
陶允行微微驚訝,卻含笑點頭,“好,娘子最大。”
低沉的笑聲傳來,白寧簡直要羞死,卻止不住嘴角的翹起,坐到軟榻上,捧着茶碗看陶允行彎腰收拾着桌子。
暖陽從窗子的空隙間灑落一室,將陶允行俊毅挺拔的身形包裹在一層柔柔的光亮之中,他捲起衣袖彎下腰,挺闊的脊背勾勒出一個極其溫暖的弧度,筆直纖長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黑色的衣衫沒有沉悶,卻被他穿出了幾分貴氣的雍容,白寧眯着眼睛捧着茶碗,看着美男認真的收拾家務,簡直幸福的要死。
陶允行弄完手頭上的碗筷,洗乾淨手坐到軟榻上與白寧面對面,笑道:“可是被我迷住了?”
白寧急忙點頭,“阿允,你真好,特別特別好……”
陶允行彎脣,眼睛也跟着彎起來,這種笑容看的白寧心裡暖暖的,不可自抑的展露了一個花癡般的笑容。
陶允行抿脣笑,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誠實的評價道:“白寧,你樣子好傻!”
“噗……”白寧差點嗆到自己,急忙咳了幾聲,皺眉道:“只能怪某人沒事長得太好看,不能怪我自制力差。”
陶允行咬脣,臉上的笑意有些壞壞的,傾身向前伸手彈了她的額頭一下,“小狐狸,還敢頂嘴了不是?”
白寧不服,伸手捉了他的手指在嘴裡狠狠的咬了一口,看着牙印才滿意的笑,“叫你還敢彈我額頭……變笨了怎麼辦?”
說着,氣呼呼的從一旁拿出昨天帶回來的賬本,揀出幾本厚的扔到陶允行身前,“喏,快點做事,要不然小心中午不給你飯吃。”
陶允行眯着眼睛笑,卻是乖乖的拿了毛筆攤開賬本。
沈明志被白文興上任一事打擊的頹廢不已,整日的待在家裡哪裡也不想去,狀似廢人一般。
何美芳心疼不已,端着碗做好的雞蛋羹坐在沈明志身前,哄着,“明志啊……我的兒,吃點東西吧……都兩天沒吃飯了,再這樣下去身子會垮的
。”
沈明志搖搖頭,下巴上一圈鬍渣格外扎眼,“娘,我不想吃,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吧。”
何美芳心裡難受,把碗放在一邊,安慰道:“明志啊,你別這樣,那官位,娘給你想辦法,早晚會讓你如願的。”
沈明志搖着頭,他並不是心疼這個官位,真正心疼的是沒了這個官位便不可以去名正言順的跟白寧提親。
沈明志想到這,心情更加的鬱悶,翻身下炕,穿着鞋子道:“娘,我出去透透氣。”
何美芳心裡一頓,道:“你可小心着些,早些回來啊。”
沈明志點頭,走了出去,沈國富蹲在門口抽菸,吧嗒吧嗒的敲着煙槍,皺眉道:“都是你慣得好兒子,做不了官就成這副熊樣兒,都十七了還這麼懦弱……”
何美芳不樂意了,白了沈國富一眼,“你說的啥話啊,合着兒子不是你的嗎?兒子心裡不舒服你這個做爹的不知道體諒,淨會說風涼話!”
說着,一扭腰進了屋子,也不管沈國富在後面的埋怨。
沈明志出了家門,晃晃悠悠的來到了街上,一直往西走,便是白寧家,沈明志看着氣勢恢宏的白家大宅,一下子感慨良多。
王氏得了銀子,卻一直沒拿出來,明面上一直和白巧英一起繡花賺銀子,白大強每天扛着鋤頭去山上挖野菜和可以吃的東西,她和白巧英就去鎮子上接了繡帕子的活兒回來幹。
到了送活的時候,王氏便打發白巧英去送,順手能拿着人家給的工錢從鎮子上買些胭脂水粉,王氏可看不得自己小女兒整日愁眉苦臉的,寧願沒好飯吃,也要哄得女兒高興。
白巧英挎着藍底白花的包袱走過街上,張氏和幾個婦女正在街上說話,見了白巧英,張氏心裡得意,故意大聲道:“呦,這不是巧英妹子嘛,這麼着急去哪兒啊?”
說着,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幾人便上前將白巧英團團圍住,笑着調侃起來。
“我說,巧英妹子這可是待嫁的身子了,怎麼還這麼勤快的往外跑,應該待在家裡好好繡嫁衣纔是啊……”
“就是就是……沈家小子雖然做不成縣太爺,不也還是個秀才不是……總比嫁一個鄉野村夫,只會種地來得強啊……”
幾人都是誇張的捂着嘴笑,唯恐白巧英聽不到似得,白巧英被圍在中間,臉色紅紅的,到底是女孩子,臉皮子薄,被衆人這樣排揎,白巧英氣得身子直哆嗦,卻也說不出話來
張氏不依不饒,扯着嗓子道:“呦,巧英妹子怎麼不開心啦,難不成是不滿意這樁婚事?可這已經定下了的,還怎麼反悔啊,要我說沈家那小子也可以,是個秀才,識得幾個字,以後說不定可以找個店面做作賬房夥計,給人家記個帳什麼的……誒,你不是白寧小姑嘛,可以去求求白寧,讓她幫你在宴賓樓給沈家小子找個職位啊……”
張氏說的繪聲繪色,周圍的人都是掩着嘴直笑,白巧英本來還能忍得住,一聽張氏這樣說,擡高了白寧貶低了自己,白巧英便一下怒了,大聲道:“你放屁!誰要嫁給窮酸秀才,我纔不會嫁!我娘會把聘禮送回去的……一定會的……”
幾人笑着,張氏正想多說幾句,卻被身邊的人捅了捅胳膊,幾人一下子都住了口,白巧英一愣,隨着衆人的視線往身後看去,只見一臉鐵青的沈明志正憤怒的看着自己,白巧英嚇了一跳,急忙道:“明志哥哥……明志哥哥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解釋……”
沈明志咬牙,“閉嘴!窮酸秀才?沒本事?要退婚?白巧英你把我當傻子玩呢?當初是誰不要臉的三天兩頭往我家裡跑,是誰不要臉的大半夜跑去我屋子跟我睡覺,是誰怕我不娶她就以死相逼?現在嫌棄我了?白巧英你他媽就是一我玩剩了的破鞋,給老子老子還不稀罕!”
沈明志說着,狠狠的呸了一口,轉身往回走。
白巧英身子哆嗦着,這一番舉動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不少人都是剛從沈明志嘴裡知道這些事實,不由得交頭接耳,對着白巧英指指點點。
白巧英哭着拿着包袱往外跑,邊哭邊使勁的跑着,只想快些甩開這羣人。
沈明志搖搖晃晃的往西走,也不知怎的就獨自躲到了白家的院牆下。
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身水藍色衣裙的白寧梳着隨雲髻,滿頭青絲披在腦後,小手緊緊的牽着陶允行的手走了出來
。
一輛馬車停在跟前,白寧抱着陶允行的手撒嬌,陶允行不知說了什麼,惹得白寧嗔怒,擡腳去踩他。
兩人笑着說着話,馬車慢慢的走遠了,沈明志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已經落了淚。
以前白寧總跟在他身後,軟軟的喚着他明志哥哥,可是如今自己還來不及顧暇,白寧就已經轉臉面向他人。
沈明志捂着臉,蹲在牆角下嗚咽的哭着,他想起了以前的太多事情,想起了白寧對她的好,想起了自己是如何的欺負她,也想起了那時候自己一直喜歡白巧英……
白巧英?沈明志一頓。
對,就是白巧英!
沈明志猛地擡頭,抹了一把淚,若不是白巧英一直從中作梗,自己會早就喜歡上白寧的,現在白巧英又當衆嫌棄自己,哼,真當他沈明志是吃素的,白巧英,她毀了自己,也詆譭白寧,若是自己能狠狠的懲治她,寧妹妹也一定會很高興的。
沈明志想到這,越發的堅定了自己的想法,拍拍屁股站起身子來,往西走去,那裡,正是去往鎮子的方向。
白巧英去了鎮子上,將帕子交了貨,拿着老闆給的一吊錢心裡忐忑不已,也不想去首飾鋪子逛了,慌慌張張的回了家。
因爲一耽擱的原因,白巧英趕回陵水村的時候已經是天色擦黑了,看着周邊環境越來越黑,白巧英心裡有些害怕,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正在這時,樹林中卻是忽然躥出一個黑影,白巧英嚇了一跳,急忙驚聲尖叫,這裡隔着陵水村只有一百餘米的路程,白巧英這樣大聲的呼救,一定可以吸引村民的注意力。
黑影猛地躥到她身後,一把捂住了白巧英的嘴,拖着她就往樹林裡去。
白巧英不停的掙扎着,嗚嗚的發處求救的聲音來,黑影拖着她的身子一路往樹林深處走去,走了許久,才一鬆手放開了她。
到處黑漆漆的,根本看不清楚四周的環境,白巧英捂着胸口嚇得渾身哆嗦,“你……你是誰……你想幹什麼?”
黑影陰沉沉的笑,忽然拿出了火摺子晃了晃,點燃了一旁準備好的火把,火把‘蹭’的一下子亮起來,照亮了周圍的環境,白巧英眯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人,這才忍不住驚呼,“明志哥哥……”
那黑影正是沈明志,他一雙嗜血的眸子狠狠的看向白巧英,猛地揮手一巴掌扇在了白巧英的臉上,呸了一口,“閉嘴
!你有什麼資格叫我?”
白巧英被打了一巴掌,腦袋都‘嗡嗡’直響,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明志哥哥……你這是怎麼了……嗚嗚……”
白巧英無比可憐的哭着,淚水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
沈明志冷哼一聲,蹲在白巧英身前,伸手重重的捏起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白巧英擰起眉毛,“痛……明志哥哥……好痛啊……”
沈明志沒有絲毫憐惜,手上的力道不減,惡狠狠道:“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毒婦,若不是你從中作梗,我如今早該和寧妹妹在一起了,都是你……現在竟然還敢在人前嫌棄我?難不成你以爲我真的是傻子不成?那晚沒有圓房是麼,那今晚我就成全了你吧……”
白巧英嚇了一跳,身子哆嗦着往後退,驚恐着哭道:“不要……不要……”
若是沈明志是縣太爺,那自己委身於他也沒有什麼不妥,可是如今他只是個窮酸秀才,自己憑什麼要將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他。
白巧英越發的往後退,準備拿起石頭來打暈沈明志,卻是被沈明志眼疾手快的拿下,扔到了遠處。
解開褲腰帶,沈明志淫邪的笑着,他之前在鎮子上的私塾裡讀書,也被同窗好友推搡着一起去過花街柳巷,對男女之事,也是有些經驗。
輕車熟路的給白巧英脫了衣服,沈明志曖昧的刺激着她,白巧英初經人事,哪裡能抵擋得住,不一會兒就敗下陣來,哼哼唧唧的欲拒還迎。
沈明志冷笑,“裝什麼貞潔烈女,骨子裡放蕩的很呢!”
白巧英再度醒來之時,只感覺身下傳來一陣陣的劇痛,沈明志已經不見了,一旁的地上凌亂的散落着自己的衣服,此時正是天色剛矇矇亮,白巧英咬住嘴脣,知道自己已經被沈明志侮辱了,當下急忙穿好了衣服,一瘸一拐的走出了樹林
。
白巧英知道自己不能告訴其他人,若是被旁人知道了,只怕自己就真得必須嫁給沈明志了。
想起昨夜沈明志對自己的獸行,白巧英死死的咬住了嘴脣,她一定不會就此放過他們的,沈明志,沈玉琳,白寧,這些人都應該去死!
白巧英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家,悄悄的打水去洗乾淨臉,換了身衣服躺在炕上,不一會兒,王氏便醒了,推門見白巧英正睡着,嚇了一跳,“巧英,你啥時候回來的?”
白巧英裝作剛睡醒的樣子,“娘,我昨兒個回來的時候腳崴了,所以回來的晚了些,您都睡了我就沒驚擾您。”
王氏點點頭,不疑有他的去準備早飯了。
天色大亮的時候,白巧英穿好了衣服走了出屋門,心不在焉的吃了飯,白巧英便拿着帕子坐在院子裡繡花,王氏在屋子裡忙着,白巧英看了看王氏,輕聲的放下了帕子走了出門去。
短短的一個時辰,她已經想好了一個完美的計策,一定要讓沈家再也爬不起來。
白巧英輕聲的走進了鄰居張氏的家裡,張妙花正坐在院子裡嗑瓜子,見了白巧英,張氏驚訝道:“咦,你咋的來了?”
白巧英甜甜的笑着,像是個單純無知的少女一樣,上前挽了張氏的衣袖,拉着她走到她的屋子裡炕上坐着,笑道:“嬸子,我可是有好事要跟你說。”
張氏一愣,眼眉挑起來,“哼,你有啥好事?”
白巧英壓下心裡的不爽,手握着張氏的手輕聲道:“是能賺大錢的好事兒。”
張氏一下子來了精神,“快說……”
白巧英眯着眼睛,笑道:“嬸子,我前些日子聽你說,似乎鎮子上來了一位西域富商,還想着娶一位元國的女子做小妾?”
張氏專門做這種爲人說媒的活兒,賺點銀子
。
張氏點點頭,眉頭皺起來,“可不是……這事兒可真是難倒我了,那富商有錢倒是有錢,就是年紀有些大,大女兒都已經三十好幾了,偏偏這富商還一直想娶個十幾歲的女子爲妾,還必須要貌美的,我真是愁啊……”
說着,張氏一下子擡起頭來,目光灼灼的看着白巧英,“咋了,巧英你有合適的人選?”
白巧英笑着,故意吊張氏的胃口,“嬸子,那找到這人,可有銀子分點給我啊?”
張氏臉色尷尬了一下,不過隨即又急忙點頭,“瞧你說的,咱們不都是鄰居嘛,大不了事成之後,我分給你銀子。”
白巧英倒不是爲了銀子,只是如若她不說銀子,張氏難免會起疑心,這樣說了,張氏還能相信自己,昨天若不是張氏帶人故意激怒自己,自己哪裡會被沈明志給恨上,也就沒有後面的事兒了,張氏,自己也一定要狠狠的整治一番。
白巧英眯着眼睛,“嬸子,你看玉琳怎麼樣?”
張氏一愣,“沈家那女娃?模樣倒是好,也才十五歲,可沈國富那個老倔驢怎麼會讓她去給老頭子做小妾?”
白巧英笑着,“嬸子擔心這個幹啥?沈國富不答應,不還有何美芳麼?”
張氏一頓,“巧英,你有辦法?”
白巧英點點頭,“嬸子,你跟我說實話,這一筆,那富商給多少錢做聘禮?”
張氏想了想,“若是以玉琳丫頭那模樣和身段,五百兩不成問題。”
白巧英樂的笑起來,“這就好,你放心吧,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白巧英出了張氏家的屋子,便回了自己家,包了幾塊自己吃剩下的點心拿上,出了門。
村東頭,就是沈國富的家,白巧英拿着點心走到前頭的角落處,那裡的一個小窩是村子裡流浪漢的臨時落腳點,只不過這流浪漢前些日子走了,前不久剛來了一個傻妞,白巧英輕聲的在傻妞耳朵邊說了幾句話,對着她晃了晃自己手裡的點心,傻妞樂呵呵的點頭,急忙拍拍身子站了起來
。
何美芳拐着籃子出門,她準備去屠戶家裡買點骨頭回來給沈明志燉湯喝,正走出門,傻妞就急急忙忙的湊了上去,“沒錢了……你沒銀子了……”
何美芳本來心情就不好,一揮手嫌棄道:“去去去……瘋婆子,滾遠點……”
傻妞不在意,一個勁的圍着何美芳笑,“沒錢了,兒子做不上官嘍……沒銀子嘍……”
何美芳氣得不行,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石頭來準備打傻妞,傻妞嚇了一跳,急忙捂着頭往外跑,何美芳生着氣,卻忽然靈光一現,眼珠子轉了轉,沒有去屠戶家,轉身又回了家。
白巧英拿着點心遞給傻妞,笑着轉身走了。
何美芳回了家,沈國富一愣,“不是出去買肉嗎?”
何美芳撇撇嘴,放下籃子坐在沈國富身邊兒,“孩子他爹,你說這白文興咋的就那麼好命能坐上縣太爺的位子?”
沈國富不耐煩,“興哥兒中了秀才,學問好!”
何美芳撇嘴,不屑道:“明志不也是秀才嗎,都是一樣的,明志還比他大呢。”
沈國富冷哼,“明志這小子中了秀才之後三年了也沒進鄉試前三,這能一樣嗎?”
何美芳不屑,“我看啊,說不定是白寧那賤蹄子拿了錢給他捐的官兒,這賤蹄子有錢,家裡又沒個男人,肯定想着給白文興捐個官就可以給自己依靠了……”
沈國富破天荒的沒有作聲,何美芳越說越起勁,猛地站起身子來,“不成,既然是錢能解決的事兒,我也要給我兒子去買個官回來。”
沈國富嘆口氣,“傻婆娘,你就別折騰了,你以爲這事兒就是這麼容易倒騰的?”
何美芳不服氣,叉着腰道:“你這個死榆木疙瘩,人家小傻子都能看出來的事兒就你看不出來……我不管,我要去籌銀子給我兒子買官兒……”
說着,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
沈國富嘆口氣,敲了敲煙槍也沒說話。
何美芳回了屋子,翻箱倒櫃的將自己的私房錢全部拿了出來,正在繡帕子的沈玉琳嚇了一跳,“娘,你這是幹啥?”
何美芳懶得理她,“你起開,別擋着我找東西……”
沈玉琳撇撇嘴,拿起繡活回了自己的屋子。
何美芳找了半天,將自己的所有家當都搬了出來,細細的算完,也沒有幾個錢,也是了,爲了沈明志的官位,何美芳已經或多或少的拿了不少錢出去,她自己也沒有收入進項,哪裡有多餘的銀子。
何美芳又是一頓嘆氣。
沈明志穿着衣裳走下炕,伸頭看了一眼,“娘,你幹啥呢,乒呤乓啷的吵死了……”
何美芳見了兒子,忙轉了笑臉,“明志醒了啊,你等着,娘去給你買大骨湯熬湯喝……”
說着,急忙收拾了東西,拿起籃子出了門。
沒有銀子,哪能買的出官來,何美芳心裡着急,卻又恨上了白寧,都怪白寧出手,若不是她,明志這時候早就是縣太爺了。
去屠戶家裡的路上,整好路過一個拐彎,牆後面圍了幾個說話的婦女,何美芳本來無心打聽八卦,卻聽見幾個敏感的字眼,一下子收住了腳步。
“我說啊,那富商倒也挺好,那麼有錢,宅子買了一處又一處的,嫁過去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要是再生個兒子傍身,以後分得點家產,可不就衣食無憂了……”
“就是啊……這聘禮就有五百兩,可算是漲足了臉哦……”
何美芳眼珠子轉了轉,沒言語,卻腳步轉了轉,去了張妙花的家。
白巧英站在牆後,笑道:“是嗎,我都不知道呢……”
幾個婦女笑着,“俺們也是聽妙花妹子說的。”
白巧英笑着,拿着帕子遞給幾人,“可辛苦幾位嬸子了,這帕子是我自己繡的,你們別嫌棄,以後要是有這有趣兒的事兒,一定要說給我聽聽啊
。”
幾人拿着帕子看了看,都是欣喜的點頭,白巧英看着何美芳的身影,微微的加深了嘴角的笑意。
何美芳這一頭去了張氏的家裡,驚得正在餵豬的張氏差點喊了出來。
白巧英讓她在家裡等着,說沈家一定會有人來的,這還沒天黑,何美芳咋的就真得來了呢。
何美芳看了眼張氏,笑着道:“妙花妹子,忙着吶?”
張氏點點頭,急忙放下手裡的簸箕,在圍裙上擦擦手道:“來來……大姐姐裡面請。”
兩人走了進去,坐在炕上,張氏給何美芳倒了水,笑道:“您這還從來沒來過俺們家呢,喝水喝水……”
何美芳笑着接了過來,道:“以前這不是不知道門,這下知道了,以後一定常來。”
張氏皮笑肉不笑的附和着,何美芳客套了幾句,這才進入了正題,“妙花妹子,我們家玉琳吧,今年也十五了,這不就愁着找婆家了嗎,你一直幹這個,我也就來找你說說,要是有好的,可要給我們玉琳留着,到時候啊,好處少不了你的……”
張氏心裡一跳,笑嘻嘻道:“那是自然,我前兩天還瞧見玉琳了,小模樣長得越發的俏麗了,不愁說不着個好婆家。”
說着,張氏轉了轉眼珠子,道:“大姐姐呦,我這手頭上可還正有一樁好事兒,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上眼。”
何美芳來了精神,“說來聽聽。”
張氏咳了咳,道:“這人啊,雖然年紀大了點,可真是有錢啊,家裡開了不少鋪子,宅子也是好幾十處啊,人家說了,就喜歡元國的的小女子,這不託我來給他說說嘛,我找了半天,可就沒找到一個長得好看又年歲小的,剛纔您這麼一說,我就想通了,玉琳丫頭,整好合適。”
何美芳聽了,不做聲,張氏又道:“這老爺姓齊,是西域人,來咱們元國做生意,銀子有的是,玉琳要是嫁過去,只等着做貴人奶奶就是了,到時候生個兒子傍身,這家產可是幾輩子都吃喝不完啊……”
何美芳有些動心,張氏見她的樣子,笑着道:“人家齊老爺可是說了,聘禮就給五百兩銀子,五百兩啊,這麼大手筆,你還怕玉琳嫁過去受委屈嗎?”
何美芳驚嚇,“五百兩?真有這麼多?”
張氏捂着嘴,拍了何美芳一下,“我還能騙你不成?要不然改天約個時間見見面?那位齊老爺雖然年歲大一點,可年紀大才會疼人不是?”
何美芳忙不迭的點頭,“好,好,你給安排,等時間定下了趕緊通知我,越快越好
。”
張氏笑着點頭,送走了何美芳,白巧英便後腳走了進來,張氏對白巧英態度大轉變,拉着她進屋子,一個勁的誇讚,“巧英啊,你可真是神了,你咋的知道這人就來了?”
白巧英笑着,“嬸子,我也是誤打誤撞,你還不趕緊去鎮子上找人家說說,定下時間,免得夜長夢多啊。”
張氏急忙點頭,“就是就是……可別萬一她又改了主意,這到手的肥羊可不能再跑了。”
白家大宅裡,白寧坐在榻上對着賬本,陶允行在對面撥弄着算盤,白寧在一旁的冊子上記下,忙活了一下午,到晚飯時間才弄好了所有的賬目,白寧伸了個懶腰,“好累!”
陶允行收拾着東西,撇嘴道:“讓你休息你卻不肯。”
白寧眯着眼睛笑,“這可是銀子啊,白花花的銀子呢,我怎麼可能不自己一筆一筆的打理清楚?”
說着,白寧將自己記下的賬目放到陶允行面前,得意道:“瞧瞧,我現在的家產,可是能做個地主婆了?”
陶允行彎脣,眉毛挑了挑,“不錯,有點本事。”
白寧哼了一聲,收起賬本來道:“那是自然,現在農場的生意這麼好,我琢磨着要快些再開幾間酒樓,還有就是去全國各地建農場和莊園。”
陶允行倚着身後的軟靠,笑道:“瞧不出你還有這雄心壯志。”
白寧微笑,“你瞧不出的事兒還有好多呢
。”
陶允行最喜歡見白寧這幅氣鼓鼓的可愛模樣,忍不住伸手去蹭她的臉頰,“哦?還有什麼?”
聲音帶了幾絲情慾,白寧不耐煩的掙開他的手,“比如我聰明可愛人見人愛……勤快善良溫柔賢惠……”
“噗嗤!”陶允行失笑,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拽到自己的懷裡,白寧臉色紅了紅,小手撐着他的胸膛,“怎麼,難道我不是嗎?”
“是——”陶允行故意拖長了尾音,伸手壓下她的腦袋,炙熱的脣覆了上去,大手牢牢的固定住她的腰肢。
“唔……”白寧氣喘吁吁,臉色酡紅的看着陶允行,咬牙道:“可惡!”
每次都用美色來勾搭自己,更可惡的是自己每次都會被勾搭。
陶允行彎脣,又在她的額頭上吻了吻,輕聲道:“寧兒,你可別忘了,明年要隨我回上京。”
白寧一愣,把玩着他胸前的衣帶,“我也要去麼?”
陶允行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你還想自己留在這兒?”
白寧點頭,卻又搖頭,“阿允,我如何去上京?那裡沒有我的立足之地……”
陶允行彎脣,“沒事,我會幫你打點好。”
白寧神色懨懨的,提不起興趣似的靠在他的懷裡,“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可是一想到這邊還沒安頓好,我就不放心呢。”
陶允行伸手拍着她的背安慰道:“放心,還有大半年的時間,明年入秋,我們就動身。”
白寧點點頭,陶允行又道:“白寧,你可是分不清楚,若是去了上京站穩了腳跟,你能賺的銀子,可不止先這幾萬兩……”
聽到銀子,白寧一下子來了興趣,急忙坐起身子眼神亮晶晶的,“會麼,我會在上京開酒樓麼?”
陶允行微笑,“京郊有大片的良田小山,你可以買下來繼續建你的莊園農場
。”
白寧笑嘻嘻的,“是誒,你以後就是我的靠山了,我整好也狐假虎威一把,過過癮。”
白寧雖是這樣說,卻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上京,她是一定要去闖一闖。
兩人收拾了東西,又重新整理了一遍,書香在外頭喊了好幾次吃飯,白寧這才停下。
看着書香擺上來的飯,白寧撅嘴,“好清淡啊……”
書香急忙道:“小姐,這是夫人吩咐的,說最近正是秋季,容易上火,所以這幾天都是清淡的。”
白寧嘟嘴,可憐兮兮的看着書香,“書香,我像是上火的樣子嗎?我好想吃酸辣鹹啊……”
書香被白寧這軟軟的語氣萌到,急忙也跟着軟了話,“小姐,要不然您在這等等,奴婢去廚房讓婆子再做些您愛吃的?”
白寧搖手,站起身子道:“不要了,我自己去做吧。”
陶允行皺眉,“清淡的好。”
白寧不依,“不成,我就要吃辣的。”
說着,便拉着書香一起去了廚房,就着有的食材做了一道酸辣魚肉鍋,辣炒牛百葉,紅油牛肚燴小白菜,土豆肉丸子炸香蔥,末了,又做了一道雪菜蝦仁湯。
端着菜回了屋子,見陶允行沒吃,正在看書,白寧笑着,“看看我做的。”
把菜一一端上了桌子,陶允行配合着深吸了一口氣,“不錯,色香味俱全。”
白寧笑着眯起眼睛,吃着米飯,用筷子夾了菜給陶允行,“都是絕頂美食,快嚐嚐。”
一頓飯吃得兩人都是大汗淋漓,白寧辣的喝了一大壺的茶水,想要書香拿些飯後水果,卻被陶允行制止,“剛吃完辣的又吃涼的,會鬧肚子。”
白寧無語,只得委屈道:“可是好辣啊……”
陶允行看着她紅豔豔的小嘴,不由得眼神幽暗起來,“我有個好辦法,你要不要試試?”
白寧捂着嘴後退幾步,“纔不要,我要去沐浴了
。”
說着,急忙繞過屏風去了裡間沐浴。
陶允行心情大好的笑了幾聲,惹得白寧心裡又氣又羞,撲棱水的動作大了幾分。
沐浴之後,白寧拿着幹帕子在榻上坐着絞頭髮,陶允行已經回屋去沐浴完,正神清氣爽的坐在對面抄寫着佛經,白寧伸過頭去看,見他寫的很是認真,字體是簪花小楷,他卻很有耐心的一筆一劃寫的細密,每一個字都像是藝術品一樣讓人賞心悅目,白寧前世也偏愛書法,苦練了許多年纔有了今天的筆力,可跟陶允行的比起來,卻還是差的遠了。
白寧心生感慨,邊絞着頭髮邊道:“阿允,你寫字可真好看,能不能也給我抄一本詩集,我沒事的時候可以翻來看看。”
陶允行彎脣,“好,當做是回你上次送我的荷包。”
白寧笑了,看着陶允行認真的模樣,疑惑道:“阿允,你抄寫這麼多佛經幹什麼?”
陶允行不做聲,直到寫完最角落的一個字,才擡起頭來道:“聽聞,母親生前信佛,我總是有空就寫一下,寫完一本就拿去她墳前燒給她,以慰她的在天之靈,也算是盡了孝道。”
白寧聽得傷感,見陶允行神色冷淡,眼底有着一抹化不開的傷感,心裡更加難受,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抱住他,臉輕輕的蹭着他的手掌,“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笨蛋!”陶允行彎脣,伸手捧起白寧的小臉,深邃的眸子直直的看向她,“我何曾怪你……事實上,我永遠也不會怪你……”
溫熱的脣覆了下來,白寧動情,仰起小臉來與他纏綿,常年禮佛,他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迦南香的香味,白寧輕輕的抖動睫毛,感覺得到陶允行的溫柔,一時間心內軟成了一灘水兒,一點力氣都使不上,被他抱在懷裡肆意熱吻。
“叩叩!”敲門聲響起來,白寧身子一動,急忙掙脫了陶允行,陶允行彎脣,伸手給她整理衣服,問道:“何事?”
書香在外頭,“陶公子,是宴賓樓的夥計來了,說是有事兒找小姐
。”
白寧整理了衣服,這才道:“叫他進來。”
來人正是山子,進來後山子先朝着兩人行禮,白寧揮揮手,“別多禮了。”
書香搬來小板凳給山子坐下,白寧道:“什麼事兒,大晚上的還讓你跑一趟?”
山子點着頭,道:“東家,醉香樓的老闆因爲生意不好,想把酒樓賣了回老家,可是找不到買主,所以來問了小的,小的瞧着那醉香樓地角也好,而且這老闆確實是急於脫手,給的價格很低,小的就連夜來找東家說說,還請東家下個決定。”
白寧聽了,仔細的想了想,記起那醉香樓的地角確實是好,佔地面積大,山子是個可靠的,也能幹,白寧點點頭道:“好,你去辦,銀子去跟佟掌櫃拿。”
山子點頭,白寧又道:“山子,你最近在宴賓樓學習的怎麼樣?”
山子不好意思的撓頭,“俺能學點什麼,也就是跑跑腿……打打雜……”
白寧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這醉香樓若是盤下來,我也沒有時間去管理,想着手頭上有空的人都不可靠,便派你去吧。”
山子一愣,隨即狂喜,連連點頭,“多謝東家擡舉,多謝東家擡舉。”
白寧點頭,“起來吧,別這麼多禮數,我瞧得出你的心思,可不是喜歡那二丫?”
山子被說中了心事,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白寧笑着,“害羞啥呀,你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我作爲東家也替你高興啊,二丫是個聰明的,這時候把小食店管理的多好,你也分管酒樓,以後兩個人共同語言也多不是……”
山子更加不好意思,“東家……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呢……”
白寧掩嘴笑,“好了,你今年也十五了,二丫可還十二,你得多等兩年,也正好趁着這兩年趕緊攢錢,好娶媳婦。”
山子笑眯眯着應了,白寧點點頭,“夜深了,快回去吧,可是李哥送你來的?”
山子點頭,白寧道:“你們倆回去可小心着點
。”
山子點點頭下去了,白寧眯着眼睛笑,“真好啊,又湊成一對!”
陶允行彎脣,擡頭道:“你又不是月老,這麼賣力湊對幹嘛?”
白寧微笑,“我希望我手下的員工們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並且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心情好了,也可以賣力幹活,爲我賺錢不是?”
白寧笑着,想起自己從前的公司,每年自己都會舉辦一次相親大會,讓公司的單身男女參加,爲的就是給他們提供機會認識。
看着身邊的人幸福,覺得自己也幸福了呀。
陶允行彎脣,招招手道:“來。”
白寧順從的靠過去,在他的懷裡蹭了蹭,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阿允,你好香……”
陶允行滿臉黑線,這個詞,怎麼聽起來像是形容女子的?
白寧沒在意,低下頭深深的在他身上嗅了一口,笑了,“阿允,明天跟我一起去,我想把醉香樓重新裝修,變成宴賓樓的特色燉菜店,你也幫忙出出主意。”
陶允行點頭,又疑惑,“你要做新菜?”
白寧點頭,“怎麼啦?”
陶允行搖頭,彎脣道:“沒什麼,只是很期待,你的廚藝很好。”
他不擅長誇讚人,實際上他對待旁人的時候都是惜字如金,所以這一次誇讚,讓白寧的心情大好,扯着他的衣帶,白寧笑着,“等我做好了,第一個給你品嚐好不好?”
陶允行笑道:“好,只是你怎麼會忽然想起要做燉菜?燉菜並不怎麼出彩,人人都會。”
白寧眨眨眼睛,“你看啊,我現在有宴賓樓的特色火鍋店,特色烤肉店,繽紛小食店,還有總店的炒菜,所以只剩下燉菜沒有了,我的廚藝,你放心,我一定要讓宴賓樓成爲家喻戶曉的酒樓,上至山珍海味,下至煎餅饅頭,都要全部包攬,這樣才能賺銀子
。”
陶允行點頭,伸手點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好,待以後成親,就煩請娘子替爲夫將白鶴山莊旗下的產業也一併打理,帶領山莊走向更高的巔峰吧。”
白寧笑嘻嘻的,“這還差不多,咱倆要分工明確啊,我負責賺錢養家,你負責貌美如花。”
陶允行一頓,半晌才反應過來,俯身在她的脖頸上啃了一口,“貌美如花?是給我的?”
白寧哼哼唧唧的推搡着,“嗯……不是……我負責貌美如花……你……”
陶允行眼神幽暗,打斷她的話輕聲呢喃道:“我只負責你一人……”
當夜張氏就連夜去了鎮子上,得了富商的消息便告訴了何美芳,兩人當即定下第二日下午就將沈玉琳帶去與富商見面,早些定下來早些可以安心。
白巧英從張氏那裡得來了消息,心裡高興的不得了,本來有幾分美豔的臉蛋上展現出一股猙獰的狠戾,沈玉琳不是向着白寧嘛,這下看看她還敢不敢跟自己作對。
白巧英心裡打得主意,沈玉琳的性子剛烈,定然不能屈服,到時候何美芳只能另想辦法,沈明志就這麼耽擱下來,她一定要弄得沈家不得安寧纔好。
此時正是入夜,白巧英端着熱水洗了腳準備拿出去倒了,途經白大金的窗子外,卻忽然聽到一陣奇怪的響聲。
似乎是男人低低的呻吟聲,白巧英有些納悶,從窗子的縫隙往裡看去,只見白大金沒穿衣服,身旁是他兒子白山,白山才十歲的年紀,因爲腦袋癡傻所以一直都是呆呆的,如今正在睡着,裸露在外的肌膚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而白大金自己正在使勁的掐着他,似乎又痛苦又難受!
白巧英嚇得幾乎要石化,這是……在幹嘛?白大金一直很疼白山的,怎麼捨得打他?
白巧英眼珠子轉了轉,輕輕的將盆放下,蹲在白大金窗子下的木柴堆旁仔細的聽着。
聲音漸漸的沒了,白巧英偷偷往裡看,見白山還在睡着,白大金舒坦的仰躺在炕上,半晌,才穿了衣服,給白山蓋好了被子,自己卻坐在炕上的角落裡,嗚咽着哭了起來
。
白大金蹲在角落裡,看着兒子臉上的淚痕,狠狠的抽了自己幾巴掌,自言自語道:“孃的……要不是坐那幾天大牢,看牢裡面那羣變態畜生那啥,老子怎麼能連個男人都做不了……還這麼難受……發狂了就打兒子……對不起兒子啊!”
白大金邊哭着邊扇着自己的臉,啪啪直響,白巧英驚訝的捂住嘴巴,原來是在牢裡見多了,所以白大金也轉了性子。
白巧英偷偷的拿起木盆回了屋子,這才驚恐的直喘粗氣兒,她恨恨的咬住嘴脣,若不是白大金好吃懶做被關進大牢,娘也不會拿自己的嫁妝,自己也不會着急着去勾引沈明志,後面的事兒也就不會發生,這一切,白大金可脫不了干係。
想起白大金已經變了性子,還對着自己兒子下手,白巧英眯着眼睛得意的笑,報應,這就是報應!
翌日一早,白寧早早的起了身,吃完飯後給白秀檢查了功課,這才和陶允行一起去了鎮子上,準備去醉香樓裡找他們老闆談一談買下酒樓的具體事宜。
沈家,沈玉琳早早的被何美芳叫醒,爲了這次的約會,何美芳還特地的爲沈玉琳準備了嶄新的裙子,到底是小女兒家的心思,見了漂亮的裙子,沈玉琳便清空了一切疑惑,高高興興的換上裙子,又被何美芳給仔細的裝扮了頭髮和麪容,這才坐着馬車去了鎮子上。
坐在馬車上,沈玉琳見張氏也在,心裡便有些不對勁,扯着何美芳的衣袖輕聲道:“娘,咱們這是去幹嘛啊?”
何美芳撇嘴,拍了她一下,“別說話,到了你就知道了。”
沈玉琳委屈的低下頭,不敢再說話。
地點約在醉香樓,馬車行駛的平穩,不一會兒就到了醉香樓,張氏笑着,“就這了!”
沈玉琳和何美芳下了馬車,見了氣派的酒樓,沈玉琳嚇了一跳,急忙扯着何美芳的袖子,壓低聲音着急的詢問,“娘,這到底是來幹嘛啊?又是換衣服又是來酒樓的,張氏……她不是說媒的嘛?”
何美芳不耐煩的甩開了沈玉琳的手,滿心裡只有把沈玉琳送上去就可以換銀子給兒子做官的想法,哪裡顧得上沈玉琳害不害怕,願不願意呢
。
“行了,娘也不瞞着你了,你今年可是都十五了,也好議親了,娘託張嬸子給你找個門好親事,今兒個就是來見面,一會兒,你可得好好表現啊。”
沈玉琳一愣,“娘,女兒還小呢,不想這麼早定下來。”
沈玉琳一直喜歡着陶允行,如今雖然已經將喜歡轉化爲崇拜,可私心裡還是希望以後也能嫁一個像陶允行一樣的男子。
何美芳皺眉,“死丫頭你說什麼瞎話呢,這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輪得着你在這做主?”
說着,不由分說的拽着沈玉琳進了酒樓。
幾人走到二樓的一個雅間前,張氏笑眯眯着,“齊老爺,沈姑娘來了。”
裡面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進來吧。”
張氏朝着何美芳揚揚眉毛,何美芳壓低聲音道:“你可得好好表現,要是齊老爺不喜歡你,你就別回家了。”
沈玉琳被何美芳掐了一下,眼裡都有了淚花,不敢再辯駁,低頭推門走了進去。
屋子裡的中央處擺了一張大桌子,桌子旁坐着兩個男子,一老一少,沈玉琳嚇了一跳,腳步生生的頓住不敢上前。
年輕的男子笑了笑,“姑娘莫怕,這是我父親,姑娘坐過來便是。”
沈玉琳身子抖得不成樣子,哆哆嗦嗦的坐下身子,頭也不敢擡起來。
年輕的男子健談的很,不一會兒便挑起了話題,沈玉琳慢慢的放開了,也跟着說上幾句。
男子介紹自己,“在下姓齊,單名一個翰字,這是在下的父親。”
沈玉琳聽了,臉色有些羞紅,低聲道:“小女姓沈,名玉琳,玉石的玉,琳琅滿目的琳。”
齊翰笑着,“好名字。”
門外的張氏嗑着瓜子,道:“放心了吧,這下咱們回去吧
。”
何美芳一愣,“啥,回去?”
張氏理所當然道:“這一定下就那啥了,你可別給我在這裝不知道啊。”
何美芳一頓,她自然知道張氏說的是什麼,沈玉琳今晚是要留在這的,何美芳心裡有些不忍,卻還是點點頭,“走吧。”
屋子裡的沈玉琳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是羊入虎口,齊翰談笑風生,很好的緩解了其中的氣氛,沈玉琳心裡放心下來,這個男子雖然不如陶允行生的好看,卻也是溫文爾雅,很是健談,也很好了。
眼看天色慢慢的黑了下來,齊翰便站起身子道:“那我就先回去了,爹爹,你在這跟沈姑娘好好聊聊吧。”
年長的男子點頭,沈玉琳一愣,下意識的站起身子,“天色晚了,我也要走了。”
齊翰伸手攔下,眼中有了怒意,“沈姑娘也要走?去哪裡?”
沈玉琳哆嗦着,“我……回家……”
齊翰哈哈大笑,“沈姑娘這是在講笑話呢,今日說好了是來陪我父親的,怎麼沈姑娘還想裝什麼貞潔烈女?”
沈玉琳一愣,整個人呆住,“什麼?你說什麼……什麼陪你父親?”
齊翰訝異,“你母親沒跟你說?我父親想要納一名元國女子做妾,所以纔出了五百兩聘禮的價格,沈姑娘既然已經來了,那爲何還要裝不知道呢?”
沈玉琳嚇了一跳,雙手捂着胸口連連後退,“不是的……不是的……母親沒有告訴我……”
沈玉琳邊說着邊猛力的搖頭,卻是忽然想起了臨來時何美芳躲閃的眼神。
原來是這樣!
沈玉琳無力的退後,直到身子倚在牆上,這才捂着臉低聲哭泣,猛地跪下來朝着兩人磕頭,“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了我吧,我不知道的……是我娘……求求你們放了我吧……”
齊翰冷眼看着,“進了這房門你就休想再出去
。”
說着,轉身對坐在一旁的齊成天道:“爹爹,看這小妞長得還不錯,爹爹今晚應該盡興纔是。”
說着,樂呵呵的笑了幾聲,轉身走了出去。
齊成天一雙老眼裡滿是情慾看着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沈玉琳忍不住獸性大發,走過去一把拎起她的身子抱上了牀。
沈玉琳大哭着,伸手去抓齊成天的臉,拼命的反抗。
齊成天一把將沈玉琳扔在牀上,眯着眼睛淫笑道:“裝什麼貞潔烈女,一會兒就讓你舒服舒服!”
說着,伸手解腰帶,沈玉琳被壓住雙腿,情急之下伸手拿了牀頭的花瓶朝着齊成天就打了下去,齊成天身子一閃,卻仍是被碎片劃到了臉。
“賤人!”齊成天大怒,伸手一個巴掌打在沈玉琳臉上,沈玉琳被打蒙了過去,無力的癱倒在牀上,齊成天摸着臉上的血跡,氣得揮手大力的打了沈玉琳四五個耳光。
沈玉琳只感覺一陣頭暈目眩,嘴裡有腥甜味,可是睜開眼睛看到已經脫了外衣的齊成天,沈玉琳咬咬牙,不行,自己絕對不可以就這樣將身子交出去。
沈玉琳奮起反抗,伸手拿了枕頭朝着齊成天扔了過去,一下子翻身下牀,什麼也顧不上的就往外跑。
齊成天大怒,跟在身後去追,沈玉琳沒命的往門口跑去,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抓着一旁的花架子就摔在門上,門栓被打開,沈玉琳一下子跌了出去。
“救命……救命……”
沈玉琳急急忙忙的爬起來,跌跌撞撞的往外跑,眼神觸及一個十分熟悉的背影,猛地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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