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韓湘遇師學道法 林英吟詩吐真情

不讀詩書不作臣,一心向道樂山林。

有朝學得神仙術,始知靈丹度世人。

且說韓愈剛開導完韓湘,今日又見他逃學在外,一下子就氣衝霄漢,拽住韓湘就走。走到家來,韓愈夫人見韓愈怒衝衝地拽着韓湘回來,知道韓湘又逃學了。韓愈到家放開韓湘,劈頭就問:“昨日怎給你說的,你乃死木頭不成?”說着舉手欲打。夫人忙拽住韓愈的手說道:“打不得,打不得。”韓愈怒道:“這不爭氣的東西,不打豈能知錯?”韓湘害怕地說道:“韓湘知錯了,明日我聽爺爺的教誨,好好讀書。”

韓愈教訓完韓湘,韓湘好了幾日。韓湘本性不愛讀書,坐在學堂如坐針毯。他時時想起那日碰到的那個怪人,他言他已幾百歲了,如若真的,他豈不就是夢寐以求的神仙。只怪爺爺到來,未及細問。這日他實在忍無可忍,便又逃出學堂,爲了不再讓爺爺碰到,他走出很遠。先生見韓湘不可救藥,韓湘逃學也不再多管。

韓湘逃出學堂,又碰到了那日遇見的那個怪人,今日還見他手拿一把寶扇。韓湘馬上閃過一個念頭:漢鍾離!

韓湘忙走上前去問道:“你是何人?”那人道:“吾乃雲房先生。”韓湘道:“我聽人言,漢鍾離也常手持寶扇,你爲何跟他學?”鍾離權笑道:“非是我跟他學,他就是我,我就是漢鍾離。”韓湘忙跪地拜道:“你果真是漢鍾離?我要跟你學做神仙。”鍾離權道:“你小小年紀,怎會知道學做神仙?你可知道,學做神仙也非易事,要離家舍業,日夜打坐,沒有恆心毅力,做不得神仙。”韓湘道:“你若收我爲徒,教我學做神仙,莫說是離家舍業,日夜打坐,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弟子也做得。”鍾離權笑道:“小傢伙快起來。我知你不愛讀書,不如我教你兩樣法術。你學會了就可以點石爲金,知曉禍福,包你一生榮華富貴,如何?”韓湘跪地不起,匍地又拜:“我不學法術,就學神仙。”鍾離權道:“你且起來,學做神仙可日後再說。”韓湘道:“你不答應,我便不起。”鍾離權又笑道:“好好,我答應便是。”

韓湘拜謝後起身,鍾離權道:“你天生道風仙骨,又年幼陽盛,未破童真,修煉仙術可以速成。你若誠心要學,這幾日你可每日來此,我授你道法。”於是韓湘便每日來此聽鍾離權講道說法。

至第四日,鍾離權對韓湘道:“我要走了,以後若要尋我,可到終南山來。”韓湘道:“師傅莫走,你走了誰人教我道法?”鍾離權道:“非師傅要走,你爺爺逼我走啊。”韓湘道:“那你帶我走。”鍾離權道:“還不是時候,你塵緣未了,你且聽你爺爺之言,回家好好讀書。記住要日日修煉,等時候到了,我自會來度你。”鍾離權剛把話說完,韓愈已氣沖沖地走上前來,舉手打了韓湘一個耳光。

且說韓愈見韓湘近日天天按時去學堂讀書,不曾在街上看到他逃學玩耍,心中自是高興。這日他閒來無事,便到學堂去看個究竟。誰知先生卻道:“已有三日不曾見到他。”韓愈納悶,慌忙四處尋找。

韓愈找尋了半天,忽見遠處韓湘在和一個大腹便便、衣着怪異的人在一起,立時被氣得全身發抖。他快步走上前去,不由分說,便打了韓湘一記耳光,大罵道:“畜牲,我叫你屢教不改!”又對鍾離權說道:“你這人怎不知廉恥,不教孩子學好,又在這兒教唆些什麼?”鍾離權道:“大人乃讀書之人,何故出言不遜?罷了,我去了。”韓愈怒喝道:“快走,休再來害我孫兒!”鍾離權回頭對韓湘說道:“大道難明,人身難得,今生切莫錯過!”言畢化一陣輕風而去。韓愈只顧氣惱,抓住韓湘就走,不曾注意鍾離權是怎麼去的,韓湘卻看得真切。

韓愈到了家中,拿起竹片又要打韓湘,夫人盧氏慌忙攔住勸解:“打不得,且慢慢教導他。”韓愈聞言,扔掉竹片,嘆口氣道:“你爹爹棄世,爲了何事?讓你讀書,只指望你長大成人,光顯祖宗,你是癡還是呆,竟這般地不開竅?”韓湘哭道:“非是孫兒不開竅,怎奈讀書做官,榮華富貴,盡皆過眼煙雲,一時時運不濟,貶官殺頭,或染疾夭折,豈不枉然?即便仕途順利,長命百歲,大限到來,還是難免一死,不如攬個不死之方來得實在。”韓愈道:“誰教你的這些話,莫不是那個該死的怪人?常言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死有什麼可怕的?那人自己都沒有不死之方,還敢妄出此言,害我孫兒。”韓湘道:“他就是神仙,他已活了幾百歲了…”未等韓湘把話說完,韓愈道:“你怎知他活了幾百歲了,他說他活了一千歲你也信。如何他說什麼你都信,我怎得說你都不肯信?”韓湘道:“他是漢鍾離。”韓愈道:“你怎知他是漢鍾離?他拿個破扇子就是漢鍾離了,明日他再拎個葫蘆,那他就是鐵柺李了,若再穿個袈裟,他就是如來佛了。你怎這等癡呆?我與你說過多少回了,神仙之事都是世人捕風捉影、牽強附會,胡編亂造之能事,豈能信得?”韓湘又道:“人各有志,爺爺何必強求與我?”韓愈怒斥道:“我怎是強求於你?人各有志,也當是腳踏實地,豈能像你這般不求實際,行癡心妄想之怪事?”韓湘嘟噥道:“大道難明,人身難得,今生錯過豈不可惜?”韓愈道:“說得好!不過只有用功讀書,日後求得功名纔是不虛此生!明日給我好好讀書,休再異想天開,不然我也會讓你氣死!”韓湘無奈地說道:“我聽爺爺的就是了。”韓愈道:“如此便好,明日你也不用再去學堂了,在家讓人看着你讀書。”

韓愈在家把韓湘給軟禁起來了,又爲他請了先生,安排人隨時看着他,不許走出家門。韓愈心想,如此一段時日,他自能收起心來走上正道。

韓湘被軟禁在家,白日裡讀書,半夜裡自己偷偷爬起來修煉,倒也能安下心來。韓愈見這招有效,自是高興。

一日半夜裡韓湘正在打坐,不意被韓愈的大兒子韓昶發現,韓昶說於韓愈夫婦,兩人商議,不如先給他娶個媳婦,有個美女嬌妻整日裡看着他,哄着他,不愁他不回心轉意。

不幾日韓愈便選中了大學士林圭的女兒,此女名叫林英。這林英姿色嬌豔,有沉魚落雁之美;性情溫柔,有舉案齊眉之德。韓家着了媒人前去說合,林家商議,韓家公子雖然孤苦,但其爺爺高官厚祿,況且這韓家公子自幼聰明,又有爺爺教誨,自是錯不了,於是滿心歡喜,當即答應了這門親事。

韓愈聽媒人回來一說,忙把韓湘叫來說道:“自古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爹孃不在了,我與你奶商議了,這婚事就由爺爺做主,擇日爲你辦了喜事,將來生個大胖小子,也可爲韓家接續香火。”韓湘道:“爺爺使不得。”韓愈道:“有何使不得?”韓湘道:“爺爺常教孫兒作詩,今日我作兩首詩說於爺爺聽。”韓愈道:“你說。”韓湘道:

惜精惜氣養元神,養得精神養自身。

爐中煉就大丹藥,不與人間度子孫。

韓愈道:“此話差異。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人之常情。生兒育女,接續香火,合於孝道。再說那林家小姐,有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姿容嬌豔,德行溫柔。你見了她,自會不禁歡喜。”韓湘又道:

二八佳人體柔酥,溫柔鄉里殺愚夫。

刀劍毒藥雖不見,慢慢叫君骨髓枯。

韓愈道:“一派胡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是被那道士灌了迷魂藥了。”韓湘聽韓愈說完,又道:

酒色財氣四堵牆,多少迷人裡面藏。

若有世人跳得出,便是神仙不老方。

韓愈道:“什麼跳得出,什麼不老方?出家僧人到處都是,個個都是酒色財氣四大皆空,哪一個成了神仙,哪一個又是不老之方?你如何就是不開竅,一天的盡是什麼神仙,什麼不老方?今天這門親事,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我這就去置辦彩禮,這事由不得你!”韓湘見爺爺生氣了,低下頭不敢再作聲。

韓愈選定良辰吉日,歡天喜地地把林英娶到了家裡來。韓湘心想:大事不好,師傅說我童真未破,修仙可速成。爺爺逼我成親,豈不壞我大事。韓湘思來想去,暗暗拿定主意。

大婚當夜,華堂席散,花燭歸房。韓湘進了洞房卻衣帶不解,臥牀而睡。林英見韓湘沒有任何意思,也只好和衣睡下。等到半夜,韓湘起身打坐,林英不解,也不便問。天亮兩人各做各的事情,倒也相安無事。

如此數年,兩人全無任何情況。盧氏卻突然感到不對勁,暗想:“湘子娶了林學士的女兒林英,三年多並沒有男女花兒,林英這般不生長,如何是好?”於是心生一計,喚丫環梅香請林英出來,問道:“階下那一枝是什麼樹?”林英道:“奶奶,是一枝芙蓉樹。”盧氏道:“叫梅香拿刀來,砍了這枝樹。”林英道:“奶奶,莫要砍他,留下與孫媳婦早晚看看罷。”盧氏道:“我只見它開花,不見它給子,要它何用?”林英道:“奶奶,你聽我說。”於是吟道:

花與人相似,人生總是花。

雄花不結子,雌筍不抽芽。

盧氏道:“媳婦,我說與你聽。”盧氏也吟道:

石上栽芙蓉,根基入土中。

好花不結子,枉費男兒功。

林英又吟道:

一片良田地,懶牛夜不耕。

春時不下種,苗從何處生?

盧氏道:“原來如此。梅香,快請湘子來,待我問他。”盧氏心想:湘子年輕,興許不懂得那回事。湘子來到盧氏跟前,盧氏道:“湘子,我娶林英小姐與你爲妻,只指望生男育女,接續香火。今已三載有餘,並不生育,我心中好不憂悶。適間問她,她說你居室情疏,不曾恩愛,這是何故?”湘子道:“奶奶,我們相敬如賓,恩愛得很。”

盧氏聞聽,不禁撲哧一笑,她看看林英,又看看韓湘,說道:“你年紀小,不懂得男女之事,夫妻之間怎一個相敬如賓就算完事?你要多獻殷勤,要疼她、愛她、摟她、抱她。”林英道:“這事羞人答答的,說它怎麼?”說完一溜煙地跑入自己房中去了。

韓湘說道:“奶奶,這個孫兒做不來。”盧氏道:“此言差矣!自古男子生而願有室,女子生而願有家。你年紀小小的,妻子又年少美貌,如何做不來?”韓湘道:“孫兒自有道理。”盧氏道:“湘子聽話,起初做不來,做起來就好了。你們倆同牀共眠已三栽,還有什麼做不來的?怎還像個姑娘家,羞羞答答的?”韓湘低下頭道:“孫兒聽奶奶的就是。”

韓湘離開盧氏回到自己房中接着讀書,林英含情脈脈地坐在一旁。韓湘無心讀書,眼睛在書上,心裡卻七上八下:“如何是好?爺爺奶奶苦苦相逼,林英跟着我活守寡,苦熬了三年。如此下去也不是辦法。”他看看林英,卻見林英正看着他,他忙避開林英,將眼睛移到書上。林英暗覺好笑:“這個小相公,奶奶教了纔開竅!”

到了夜間,韓湘依舊若無其事地上牀睡覺,林英卻脫衣鑽到了被窩裡。林英見韓湘仍無表示,便道:“你在想些什麼?”韓湘假裝睡着了,並不作聲。林英知道他在裝睡,又道:“奶奶給你說些什麼?”韓湘道:“我困了,睡覺吧。”林英抱住韓湘說道:“說說話再睡無妨。”韓湘一把將林英推開:“湘子對不住你,爲夫的另有異志,這事做不來。”林英一旁哭道:“你既做不來,何故還要娶我?”韓湘道:“湘子無奈,難爲你了。”林英不再言語,只在一旁哭泣。

韓湘碾轉反覆,無法入睡,更無心起牀打坐。夜過子時,韓湘起身,暗想罷了,我且到終南山去尋師傅,就此歸隱吧。

韓湘出了房門,對着爺爺奶奶的房舍跪拜道:“爺爺奶奶,孫兒就此歸隱而去。孫兒不孝,辜負了爺爺奶奶的疼愛,爺爺奶奶多保重。”又看看自己的房間,對林英默唸道:“林英,湘子害了你。湘子走後,你可回到林家另擇富貴人家,自己多保重。”

湘子怕驚動他人未走大門,翻牆出了韓府。他在街上走了多時,走到城門前時天還未亮,城門未開。他尋一僻靜處坐下,頓感疲憊不堪,睏意綿綿,很快進入了夢鄉。

韓湘正睡得香甜,忽見韓愈領着一班人來尋他來了,就聽有人遠遠地喊到:“他在那兒呢!”韓湘聞聽慌忙起身,顧不得天色昏黑,腳步高低,一直往前亂走。不知走了多少里程,只聞得風聲泣樹,水響潺潺,遠遠的望見前面亮爍爍兩盞燈,一陣大風隨着那兩盞燈吼地而起,這燈光直向韓湘面前而來。韓湘口中自念道:“我師傅有靈有感,見我黑地摸天走不得路,故遠遠送兩盞燈來照我了。”韓湘剛唸完,那燈看看移到跟前。韓湘定睛一看,原來那不是兩盞燈,而是一隻猛虎的兩隻眼睛在放光。那虎見了韓湘,便發起威勢來。但見這虎:

頭低尾翹,口中吼吼似雷鳴。

腰矗爪爬,地下紛紛起泥土。

絲毛斑斑,硬比鋼針皆豎起。

滿口牙齒,截截齊齊似刀劍。

這虎吼叫着向韓湘撲來,韓湘頓時被驚倒在地,魂飛魄散,動彈不得。那虎在韓湘身邊左盤右旋,聞了又聞,嗅了又嗅,卻像不吃死物似的。它忽然用爪把韓湘撥一個轉身,韓湘這才魂復附體,如夢初醒一般,他戰戰兢兢地爬起身來,暗暗自語道:“我師傅常說有降龍伏虎的手段,我今日棄了家計出來尋師,難道捨身在老虎口裡,死得不明不白不成?”當下掙扎向前,大聲喝道:“虎是山中百獸之王,想來也通些人性。我韓湘拋家棄業來找尋師傅,當是捨得身軀、丟得性命的,不是那貪生怕死的雲遊道人!你今日撐開威勢,裝模做樣,莫不是我怕你不成!我又不做那割肉喂鷹、捨身喂虎的老佛。就是我膽怯心驚,被你這畜生嚇煞了,我的師傅也不會饒恕你,我也少不得到閻羅殿前去告你,難道平白地就等你吃了我!”那虎聽了韓湘這一番話,把頭搖一搖,尾巴翹一翹,望山那邊一溜煙地跑去了。

韓湘見猛虎去了,便接着往前走,只見前面騰雲冠峰、高霞翼嶺,側身峽谷幽深、含煙罩霧,忽又見前面有一羣怪物頭角猙獰、面目兇惡,個個獠牙青臉,雙雙赤發鉤拳,手足露筋見骨。

韓湘見狀暗道:“我萬里尋師,辛勤跋涉,只指望見得師傅以慰夙心,誰知一路來竟遭如此磨難。是了,不是師傅不來救我,只是我道心不堅,所以見不得師傅,我且上前喝問是什麼妖魔,再作計較。”於是韓湘壯一壯膽子、挺一挺身子、整一整衣襟,向前喝道:“你是何方妖怪,哪處邪魔?敢來攔擋我的去路!”一怪應道:“咱是凜凜威雄、正直無私之帥將,堂堂猛烈、公平有道之神君,佔據一方、廟食千載,專食生人肝膽、血肉身軀。汝小小道童不夠咱家一飽,來此何干?”韓湘道:“世間只有天帝、神仙、城隍、社令,順時風雨,保護下民,那有自稱爲神者而縱性貪食,恣情口腹者?據此說來,你不過是妖精鬼怪,假託神靈,妄吃生民,擅幹天憲!我韓湘不辭辛苦,萬里尋師,性命脫於猛虎口中,那怕你這邪妖攔擋去路!”那怪聽他一說,便口吐黑煙,把整個天都遮得昏昏濛濛,伸手不見五指。黑煙中又現出許多奇形異狀、長長短短、大大小小的怪物,不知有幾千幾百,一齊嘻嘻哈哈直衝到韓湘跟前。韓湘站穩腳跟,定主心神,大喝一聲:“我師說我是童貞陽剛之軀,怎怕你這陰靈厲鬼?!”韓湘此般一喝,把那許多怪邪皆衝得無影無形,不知逃躲到何方去了。韓湘這才把心放下來,忽然又有人一把將他抓住,連推帶拽地說道:“你往哪裡去?”韓湘聞聽不禁一驚:“不好,到底還是讓爺爺給抓住了!”

韓湘突然被驚醒,醒來才知方纔乃是南柯一夢。一個門卒將他搖醒,邊搖邊道:“這位少爺,你怎還睡在這裡,你往哪裡去?”

韓湘揉揉眼,見天色已亮,起身道:“我要去終南山。”韓湘走出城門,向南奔終南山而去。

走了不到半日,韓湘進了終南山。但到哪裡去尋師傅?師傅只說到終南山來找他,卻不知師傅到底在終南山的哪個地方。他想,師傅有靈,必能知道弟子已來尋他,他漫無目標地走着,走到日落之時也未看到師傅的蹤影。看看天色將晚,韓湘也已一天沒吃東西,只好下山先尋一住處,明日再來山上。

韓湘走到山下,藉着月光看到路旁有一客店,一個老者正欲關閉店門。這老者彎腰駝背,手拄着一根過頭的柺杖兒。老者見韓湘走來,咳了一聲說道:“客官,住店?”韓湘道:“貧道正有此意。”老者笑道:“你小小年紀,衣冠楚楚,怎還說貧道來着?”韓湘道:“我正要入山修道。”老者道:“你要入哪個山,修哪門道?”韓湘道:“我要去終南山。”

這老者好像沒聽清楚,搖頭顫顫地又問道:“小師傅,你說終南山?”韓湘道:“是終南山,我要去尋師傅。”老者忙搖手道:“終南山,去不得,去不得!”

韓湘不解地問道:“怎麼去不得?”

第二十回 火龍現身授天遁 鍾離舉升勸洞賓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兩拒闊少 呂洞賓三戲牡丹第二十九回 王重陽創建全真 馬丹陽棄家修行第四回 玄宗罷佔楊玉環 貴妃餵奶安祿山第十六回 呂壽上山探叔嬸 兒子下山備後事第十五回 呂岩修道上九峰 金氏護法入山林引 子引 子第二回 仙姑漂屍救親人 張果施術驚玄宗第二十七回 敖廣盛情宴八仙 八仙醉酒困魔海第十六回 呂壽上山探叔嬸 兒子下山備後事第八回 鍾離權再試韓湘 韓湘子夜返長安第九回 韓湘妙法娛嬌妻 林英奇招降頑夫第三回 玄宗毒酒試張果 張果山野戲少婦第二十九回 王重陽創建全真 馬丹陽棄家修行第十一回 林英掘洞城南莊 韓湘官拜大理承第十四回 鍾離論道終南山 呂煜改名呂洞賓第二回 仙姑漂屍救親人 張果施術驚玄宗第十六回 呂壽上山探叔嬸 兒子下山備後事第十二回 韓湘子東海吹簫 呂洞賓河中出世第十五回 呂岩修道上九峰 金氏護法入山林第十四回 鍾離論道終南山 呂煜改名呂洞賓第十七回 鍾離權笑說李玄 呂洞賓初試仙術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兩拒闊少 呂洞賓三戲牡丹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兩拒闊少 呂洞賓三戲牡丹第十三回 呂煜勸友入洞房 苟杳感恩送棺木第二十八回 八仙佈陣煉靈珠 孝廉裝病隱鬧市第二十八回 八仙佈陣煉靈珠 孝廉裝病隱鬧市第二十四回 白牡丹悟返瑤池 呂洞賓三醉岳陽第二十五回 呂仙苦勸郭上竈 梅花再度老樹精第二十五回 呂仙苦勸郭上竈 梅花再度老樹精第一回 何仙姑大婚得道 縣太爺斷案抓人第六回 岳氏遇夫言悲切 韓愈遣使祭親人第十三回 呂煜勸友入洞房 苟杳感恩送棺木第二十七回 敖廣盛情宴八仙 八仙醉酒困魔海第一回 何仙姑大婚得道 縣太爺斷案抓人第十三回 呂煜勸友入洞房 苟杳感恩送棺木第二十二回 陳摶京都拒高官 呂岩華山哭陳摶第十五回 呂岩修道上九峰 金氏護法入山林第五回 藍采和着魔踏歌 鐵柺李賜藥收徒第二回 仙姑漂屍救親人 張果施術驚玄宗第四回 玄宗罷佔楊玉環 貴妃餵奶安祿山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兩拒闊少 呂洞賓三戲牡丹第二十七回 敖廣盛情宴八仙 八仙醉酒困魔海第二十九回 王重陽創建全真 馬丹陽棄家修行第六回 岳氏遇夫言悲切 韓愈遣使祭親人第一回 何仙姑大婚得道 縣太爺斷案抓人第一回 何仙姑大婚得道 縣太爺斷案抓人第十六回 呂壽上山探叔嬸 兒子下山備後事第五回 藍采和着魔踏歌 鐵柺李賜藥收徒附記1:福建武平也曾出過一個何仙姑第二十三回 白家女兩拒闊少 呂洞賓三戲牡丹第二十四回 白牡丹悟返瑤池 呂洞賓三醉岳陽第二十一回 呂仙酒肆畫黃鶴 辛氏武昌修江樓第二十七回 敖廣盛情宴八仙 八仙醉酒困魔海第二十八回 八仙佈陣煉靈珠 孝廉裝病隱鬧市第十一回 林英掘洞城南莊 韓湘官拜大理承第八回 鍾離權再試韓湘 韓湘子夜返長安第二十五回 呂仙苦勸郭上竈 梅花再度老樹精第十八回 呂洞賓九峰送妻 鐵柺李幽州擡槓第二十九回 王重陽創建全真 馬丹陽棄家修行第一回 何仙姑大婚得道 縣太爺斷案抓人第二十四回 白牡丹悟返瑤池 呂洞賓三醉岳陽附記1:福建武平也曾出過一個何仙姑第十三回 呂煜勸友入洞房 苟杳感恩送棺木第十回 韓愈直諫貶潮州 湘子得道現藍關第十一回 林英掘洞城南莊 韓湘官拜大理承第六回 岳氏遇夫言悲切 韓愈遣使祭親人附記1:福建武平也曾出過一個何仙姑引 子第三回 玄宗毒酒試張果 張果山野戲少婦第五回 藍采和着魔踏歌 鐵柺李賜藥收徒第十一回 林英掘洞城南莊 韓湘官拜大理承第二回 仙姑漂屍救親人 張果施術驚玄宗第七回 韓湘遇師學道法 林英吟詩吐真情第三回 玄宗毒酒試張果 張果山野戲少婦第十四回 鍾離論道終南山 呂煜改名呂洞賓第十五回 呂岩修道上九峰 金氏護法入山林第二十回 火龍現身授天遁 鍾離舉升勸洞賓第四回 玄宗罷佔楊玉環 貴妃餵奶安祿山第七回 韓湘遇師學道法 林英吟詩吐真情第二十回 火龍現身授天遁 鍾離舉升勸洞賓第十九回 呂洞賓下山雲遊 荷花女上山護法第八回 鍾離權再試韓湘 韓湘子夜返長安第十六回 呂壽上山探叔嬸 兒子下山備後事第二十七回 敖廣盛情宴八仙 八仙醉酒困魔海引 子第三回 玄宗毒酒試張果 張果山野戲少婦第五回 藍采和着魔踏歌 鐵柺李賜藥收徒第一回 何仙姑大婚得道 縣太爺斷案抓人第二十四回 白牡丹悟返瑤池 呂洞賓三醉岳陽引 子第四回 玄宗罷佔楊玉環 貴妃餵奶安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