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姨娘?!”蘇銳的眼眸裡閃過一絲冷然,他:“莫非琴姨娘的死,也與你有關!”蘇銳用的是肯定,而不是疑問。跪在地上的香嬤嬤聽了,身子微微一顫,然後抖着聲音道:“不是,是姨娘自己吃藥的,奴婢不知曉。”
“那你倒是說說,琴姨娘爲什麼要吃藥?”蘇銳眼底已經涌上了怒意,“難道你們兩個揹着我還有什麼勾當不成?”
香嬤嬤冷汗淋漓,她不能說,這種事情,她一旦說出來,罪行就更重了。於是她伏地求饒道:“奴婢是個下人,琴姨娘要做什麼,奴婢全然不知曉,還請老爺明鑑!”
蘇銳早就知道琴姨娘的死因,此刻追問香嬤嬤,自然不是想把這件醜事揭開,尤其是還當着女兒的面揭開。他之所以追問下來,無非是逼着香嬤嬤無路可走,想從她的嘴裡逼問出更重要的事情。
“你不知曉?我看你明白得很!”蘇銳越發惱火,自己居然被人戴那麼久的綠帽也不曉得,幸虧琴姨娘沒有生下任何孩兒,要不然的話,蘇銳真的不清楚自己會不會生生掐死那孩兒,以泄心頭之恨。“那我再問你,你爲何要打寧嬤嬤?是不是寧嬤嬤看到你做了什麼勾當,你想殺人滅口?”
“奴婢不敢。”香嬤嬤越發覺得自己言辭艱澀了,“奴婢真的不是有心要害寧嬤嬤的。”
“這個奴才,一時一個樣,她的話,哪能當真?依我看,她是不是受人指使,受誰指使,都不重要,眼下最要緊的,還是查出真相,還我姐姐一個沉冤得雪的機會。”趙老太太傷心地用帕子抹了抹眼淚。
宋氏氣極了,說了半日,還是把自己給繞進去,前世她是殺了趙老太太,還是奪了趙老太太的夫君麼?爲什麼處處與她作對?
“老太太這話說得在理。”蘇絳脣繼續附和道,“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萍姨娘和常嬤嬤的說法與香嬤嬤的說法有出入,到底哪個說的是真,哪個說的是假,還是有個定論比較妥當。”
“哪個說的是真的,哪個說的是假,如今不是清楚了麼?”趙老太太瞅了香嬤嬤一眼,“說話顛三倒四了,一肚子的壞水,只怕琴姨娘也是她下手殺了也不一定。如今將這件事賴到死人身上,不就是想着有人能保住她麼?”
我保跟跟聯跟能。死老太婆!蘇絳脣在心底暗暗詛咒,說了半日,還是把這盆髒水潑到自己母親身上去了。她的手指輕輕劃過手鐲,然後漫不經心垂眸望向香嬤嬤,香嬤嬤此刻正偷眼瞧着她,見蘇絳脣手指不斷划着那手鐲,香嬤嬤的心不禁揪緊了,今日自己若不豁出去了,只怕小姐不會放過自己的家人是肯定的。
於是,香嬤嬤跳起來,朝着常嬤嬤撲過去,對常嬤嬤道:“你這個老東西,明明是你害死了琴姨娘,爲什麼還要誣賴到我頭上去?”
常嬤嬤想不到香嬤嬤會將這盆髒水潑到自己身上去,一邊躲避香嬤嬤的捶打,一邊怒聲道:“你瘋了麼?作死的娼婦,明明是你害了人家的性命,爲何誣賴到我頭上去?”
“你現在還嘴硬,我打死你這個不要臉的東西!!”香嬤嬤的力氣比常嬤嬤略大,再加上她拼了命,盡了全力,常嬤嬤極力避開,還是不免被香嬤嬤給打了好幾下,於是心頭火也起來了,衝着香嬤嬤道:“你這個不要臉的老貨,居然欺負到奶奶我的頭上來。我告訴你,宋氏我都不放在眼裡,難道還能把你放在眼裡了?呸,一個奴才秧子,天生就是下賤的胚子!”4633832
萍姨娘和趙老太太見事情突然發生了變化,都有點反應不過來,蘇銳想喝止,卻被蘇絳脣和宋氏阻止了。
兩個婆子扭打到一起,然後將彼此在蘇府做的那些勾當一一數落出來,像是不把對方說黑了,說臭了,就不罷休。打了半柱香功夫,兩個婆子都蓬頭垢面,萍姨娘和趙老太太幾次想出聲制止,都被蘇銳阻止了。
難得有機會聽到這些腌臢事情,蘇銳沒有理由不聽,想不到這兩個婆子背地裡做下的勾當,蘇銳越發了心寒,這樣的奴才,若不是及時發現,自己一家子哪有性命所在?
香嬤嬤年紀比較大,長時間和常嬤嬤纏鬥在一起,就落了下風,沒有一會兒,鼻樑上就重重捱了一拳。興許是打狠的緣故,香嬤嬤衝着常嬤嬤喊道:“瞎了狗眼的東西,你居然敢打老孃,老孃跟你拼命了,到了地底下,我倒要看看,是你橫,還是我橫?”
“你橫?”常嬤嬤輕蔑笑着道:“難道你還能橫的過我麼?告訴你,姓香的,你不過是別人家養的一隻狗罷了,如今,連你的主子都不要你,你算什麼東西?”
“你的主子早死了,如今的你又算什麼東西?”香嬤嬤冷冷一笑,還邊用手背抹着鼻樑流出的血,看的人有點心驚膽顫的。“這次你之所以和萍姨娘聯手對付太太,不就是想着找個機會回來掌權,藉機把府裡頭的銀子拿出去給你那個賭鬼兒子花用。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這點小心思?說什麼保住我的命,我呸,你這個老貨,自個兒的小命都在人家手裡,還跟我耍心眼?”
常嬤嬤怒了,她上前揪住香嬤嬤的髮髻道:“我讓你說話,我讓你這個老東西耍嘴皮子,若不是你壞了我的計策,我也不會落到這地步!”
“對,我就是老東西,當年,若不是我把你下毒的藥碗對調,你如今也不會是這副模樣。”香嬤嬤彎着腰,拱着頭撞擊常嬤嬤的腹部。常嬤嬤表面上佔了上風,其實處處受制。“想害死太太,然後再作威作福,你真的以爲你可以隻手遮天,爲所欲爲麼?我告訴你,那幾個丫鬟都是你親手毒死的,若不是你下毒,她們怎麼會無緣無故死了?你這個老母夜叉,夜裡難道就不怕惡鬼纏身麼?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