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旭帶着趙河兄弟倆趕着一輛大車載着一個大箱子一個小箱子乘着夜幕向鄉寧縣城進發,黑色的佈景籠罩着這個天空,只有爲數不多的星星在遙遠的天幕一閃一閃,微冷的風順着北地徐徐的吹着,讓別人不要遺忘剛剛過去的冬季,就這樣深一腳淺一腳的到了縣城下。
等了沒多久,城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幾個人穿着鄉勇的服飾從裡面擠了出來,其中就有何二虎等人,何二虎和權三給其他打個招呼,其他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這兩人走了過來,相互之間寒暄了一下,楊旭在何二虎耳邊小聲道:“那個大箱子就是你們的一萬兩,暫時就錯了那麼多,其他的過幾天送給你們。”何二虎馬上眉梢都跳起來了,權三也是一臉的喜色,何二虎轉頭對權三說道:“這樣我先和楊兄弟先進回我家,你晚上來拿你那份。”權三點頭答應。
楊旭和何二虎和趙河兄弟倆一起將銀子運到何二虎的宅子裡,何二虎問典史的事情怎麼辦?楊旭讓何二虎值班後給典史帶句話,想約着典史大人晚上面談,地點有他來定。詢問了典史的情況,何二虎對典史十分懼怕,倒不是典史武藝高強,而是典史韓世忠很會做人,也精於做事,自身手無縛雞之力但是手底下卻養着一堆亡命徒,其中不乏高手。今天來到縣城,楊旭還有一件事,就是想買個宅子,畢竟在趙家甸那個聯訊不暢的地界不是長久之地,何二虎聽了楊旭的想法,也是贊同不已,說你在那地方我有事找你,還得專門託人跑一趟,也是麻煩,以後你也在縣城居住,咱們兄弟也能多聯絡一下感情不是!
щшш. тTk án. c o 楊旭笑了笑,指着箱子的問道:“關於這箱子裡的銀子,你怎麼跟嫂子解釋?”何二虎一擺手,說道:“一個婦道人家,理他作甚,就是是兄弟你暫時寄存在我這的。”楊旭指了指何二虎,調侃道:“看來嫂子的地位在家很高啊!”衆人皆笑。
關於閒置的宅子何二虎這個地痞都是門清,怎麼說都是地頭蛇,原來有一個劉姓的大戶搬到平陽府去了,閒置的宅了有兩年了,留了一個老管家和一個三兒子看門,一套三進的宅子,還挺大的,需要八百兩銀子,這個價格在縣城來說很高了,即使在京城一套上好的四合院也就五百兩銀子,雖然是三進院子但是縣城的地皮不值錢啊!何二虎擡頭示意楊旭可有意購入,楊旭點點頭,不錯,三進的宅子,住三四十口子擠擠也夠了,規模想來也是不錯,楊旭頗爲意動,銀子也不是問題,貴點就貴點吧。能當即入住多花點銀子也沒什麼。當即拉着何二虎就要過去,何二虎狡邪的朝着楊旭笑了一下,“你等兄弟把銀子先歸置歸置吧。”看着何二虎那流口水的樣子,楊旭對着趙河趙江一擡手:“我們先出去,讓何大哥先樂呵一下!”說罷,楊旭拉着驢車,和趙河兄弟倆出了院子。
找到一個吃飯的攤點,楊旭把驢從大車的褡褳下解放出來,趙河順便從車上拿點草和麩子面餵驢。趙江從大車上把小箱子扛了下來,放在桌子上與楊旭開始吃早飯。正吃着包子,趙河剛好看見何二虎在家門四處張望,便喊道:“何大哥,我們在這邊。”
早飯過後,何二虎便帶着三人到了劉家的宅子,過去的人普遍早起,天一黑也就沒什麼娛樂活動,基本上就睡了,天色微微起了亮色就起牀了,更何況現在已是日上三竿。劉家的三少爺在家苦讀用功,順便看家。既是見了家主何二虎把事情給說了一下,那三少爺在縣城早就呆膩歪了,府城多好,熱鬧不說,各種遊樂歡愉的銷金窟可以肆意揮灑體內的冗餘,哪像這裡,到了窯子那些粗糙的女人褲子一脫,毫無樂趣可言啊,正苦於沒人購買,只能苦守在此。總算可以扔掉累贅了,那劉家少爺比楊旭還積極,宅子裡剩下的傢俱什物都留給楊旭了,自己只要拿到錢,就把地契交給楊旭,隨着楊旭到縣衙的主簿那裡去過戶,主簿是不會處理這種小事的,畢竟也是有品級的官員,何二虎找到主簿下面的攢點,塞了五錢銀子很快就完成交接。然後劉家少爺坐着大車和管家,幾個僕人離開了鄉寧縣城。
何二虎回去值班了,而楊旭樂滋滋的拿着地契回到新購的宅子,大門上的匾額赫赫印着“劉宅”,楊旭頓時那個鬱悶,讓趙河等會出門尋摸一個做匾額的馬上換了,“楊宅”就行。到了裡面的院子裡,看到趙江四處亂竄的查看每一個房間,而趙河就比較穩重,坐在大車上守着箱子。楊旭關上宅門和垂花門,所謂的垂花門就是內宅的大門,也叫二門,古人形容女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這二門就是指的垂花門。把箱子拎到正房的客廳裡,楊旭又從車底把兩把曼利夏和突擊步槍,子彈長刀的拿進正廳,進了客廳後面的臥房,裡面都是一些陳舊的傢俱,牀上也只剩牀板了,想必那劉家少爺不是住的這間臥房,趙河和趙河兄弟倆也是匆匆的察看了一番,趕到正房的大廳,楊旭樂不可支的安排他倆住在正房後面的後罩房,那一排有四間房子呢,趙江覺得不錯,趙河趕緊擺手,說道:“那是大戶人家女兒妾室女傭住的地,哪是我們能住的?”楊旭一聽,沒想到還有這講究,楊旭就知道一個正房是主人住的,其他的都是不懂,便讓趙河掃盲,趙河除了到鎮上地主家交糧得時候,聽到地主家就是這個說道,有時候到鎮上或者聽縣城說書的說的大戶人家的規矩,東西大院子裡的東西廂房是少爺們或是貴客住的,東廂房旁邊的小房子是茅房,西廂房旁邊的是廚房,正房旁邊的耳房纔是倉庫,大門旁邊的一排倒座房纔是下人住的房子,原來是這麼安排的,楊旭環顧了一下四周,好似一股富貴氣息油然而生。
留下趙河兄弟倆持槍看家,自己從箱子裡拿了幾錠銀子出門去,讓趙江注意大門的動靜。楊旭來到侯家酒樓,這時雖然是正午,客人倒是不多,畢竟縣城富裕的人口有限,多是遊商請客辦事纔來。楊旭走了進去,夥計一看是有人進店連忙客氣的迎了上去,帶着楊旭尋一個空桌坐下,點了兩個個小菜和一壺汾酒。這時掌櫃子剛巧出來送客,看到楊旭坐在那裡,便滿面笑容的上前念道:“這可好幾日沒見你了,怎麼也不看你送野味過來。”楊旭嘆了口氣說道:“這林間的野味也是沒多少,一連幾天也沒尋着,今天來縣城買點東西順便來你這做做,這麼好的酒店,這麼也得嚐嚐吧!”掌櫃子一拍大腿,“小兄弟,着啊!你說你從我這也掙了四五十兩了吧,這麼多錢就該出來吃些沒吃過,嘗些沒嘗過的,那纔不負年少啊!”楊旭聽着掌櫃子胡吹瞎扯,只能順着他說道:“這不是來了嗎?點了兩個大菜嚐嚐。”掌櫃子朝着夥計一招手,“給我這小兄弟再添一道燴雞絲,算我賬上。”接着對着楊旭說道:“以後常來!”
楊旭朝着掌櫃子一抱拳,說道:“多謝掌櫃擡愛,以後一定多多叨擾。”掌櫃子一邊回禮唸叨着“招呼不周,您慢用”一邊離開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這麼招呼聲一來二去櫃子後面的賬房可是看到楊旭坐在這裡了,楊旭給他微微的點頭示意。離開座位慢騰騰的走到櫃子的楊旭像仔細檢索賬房身後的各種酒水,一邊小聲說道,“晚上子時出小門,見!”就是大商鋪子大宅都是有正門和小門的。
楊旭吃飽喝足後,搖晃着身子離開。
下午何二虎找到楊旭家裡,說到典史大人和他約定酉時見他,酉時大概在五六點鐘,天色剛黑,再晚的話容易遇到宵禁。說罷,何二虎有點慚愧招呼張樂去參與楊旭的事情,楊旭有些氣憤的問道:“這張樂怎麼辦?”雖然張樂犯渾了,但是好歹是自己親戚,有些支支吾吾的說道:“要不,銀子打對摺,扣掉兩千五百兩算是懲戒了。”楊旭冷笑了一聲,緩慢的說道:“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們眼前的難關能過不能過還不知道,你倒是兄友弟恭啊!”
何二虎看到楊旭很是不滿一咬牙,“要不,一分一毫都不給他,也算給他長長記性。”
楊旭一仰頭,看着天空“你敢保證他沒有怨恨嗎,你敢保證他沒有第二次嗎?”
何二虎一看說不通也火冒三丈,“這左也不行右也不行,你說怎麼辦?”楊旭看着他說道:“你要知道,一旦事情傳出去要的是我們一家老小的命,他因爲一次賭博就能賣我們一次,下次呢?你能保證張樂守口如瓶嗎?我爲什麼把自己一家子的命掌握在這麼一個不着四六的手裡。”
何二虎看到楊旭陰氣沉沉,也是心裡混亂不堪,說道:“他畢竟是我表弟,我能怎麼辦?”
楊旭沉聲說道:“嘴快的人只有不說話了才能保守秘密。”說完死死盯着何二虎,何二虎目光左閃右避,“就沒有其他的方法嗎?”
楊旭把手掌重重的拍在何二虎的肩膀上,“老何,這怨不得我們,誰嘴不嚴實就是要我們命的仇人,作爲仇人來說,我們讓他死就是對我們家小天大的恩情,所以你告訴我張樂的住處,我去處理,你能做的就是囑咐何三虎和權三,嘴巴不嚴實的人短命。”
何二虎聽了轉身就想走,楊旭抓住他的肩膀,一把拉了回來,“地址?”何二虎壓低着聲音說了一遍,楊旭左手抵住他的脖子把他按到遊廊的柱子上,何二虎卻是不屈服右手朝着楊旭的臉上揮拳,楊旭低頭閃過,右手猛擊他的小腹,何二虎瞬時像一隻蝦米一樣蜷着身子倒在地上,楊旭用腳踩在他的肩膀上,“大聲點,地址?”何二虎鼻涕眼淚都出來了,把地址喊了出來。旁邊的過來的趙河兄弟倆一動不動的站在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