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母盜血_89、司 彘(zhi) 國

大將伯禽已經耐不住性子,大喝道:“三苗反賊,有何資格與攝政王交手?殺雞焉用牛刀,看我伯禽取你首級!”說着,挺起長矛向對陣衝去。

“那廝無禮,看我教訓他!”

開山犀背後閃出江上鱷,舞起金叉迎上伯夷。二人你來我往,大戰百餘回合不分勝負。三苗陣上,神叉三郎心下着急,魚叉一擺衝上陣來。這邊廂擅長音樂的大將龍及早飛出一箭,來勢凌厲,只聽“當”的一聲響亮,三齒金叉折斷一齒。神叉三郎大怒,把兩齒叉用力擲向龍。衆人驚呼。龍匆忙間揮弓將金叉撥打在地,“砰”的一聲震斷弓弦。二人各自回陣。

帝師陣上大旗呼啦啦響動,弓箭手閃開門戶,象一陣風似的衝出陣來。“我來替哥哥收拾你這個蠻子!”一邊吼叫,一邊甩開手中的蟒皮鞭,隔空抽向開山犀的面門。

“勿傷我盟主!”開山犀剛要動手應敵,忽聽背後有人說話,一支龍骨杖應聲閃出,“啪”地震開蟒皮鞭。一將矯捷似捕食兇豹,威勢如下山猛虎,迎上陣來。

龍骨杖力道很重,象後退一步站穩腳跟,驚問:“來將報上名來!”

“南山盤瓠!”盤瓠欲激怒對手,奚落他說,“看你這身橫肉,莫非就是那個缺德寡義的象吧?”

象見來人揭他的老底,勃然大怒,掄動又粗又重的皮鞭,摟頭蓋臉抽將過來。盤瓠自恃勇力無敵,不閃不避,一支龍骨杖上下翻飛,竟和力大無窮的象硬碰硬對攻起來。兩人一交手,象就感到遇上了一位真正的對手。百餘回合下來,觀陣的祁媛就已經看出,自己的丈夫取勝的概率不大。“上!”祁媛回頭招呼一聲,舞動流星錘率先加入戰圈,夫妻雙戰盤瓠;在她的身後,祁愚催動象陣,隆隆然壓將過來。

開山犀毫不驚慌,將手一擺,鼓聲大作,伴隨着陣陣犬吠,無數只兇犬涌到陣前,圍着大

象狂叫瘋咬。大象們沒有懼怕過誰,但一隻大象對付七、八隻中了魔咒般的狗,卻也夠它煩心的。只見大象們瞻前顧後、左衝右突,忙的團團轉,雖無落敗之虞,但也難有進攻之機,昔日那種摧枯拉朽的氣勢再難振作。

戰場上,獸與獸的大戰處於膠着狀態,而人與人的爭鬥已到了關鍵時刻。盤瓠雖然勇猛,但面對象和祁氏父女三人的圍攻,已經只剩下了招架之功。三苗陣上時而衝出一將助陣,也都被對方戰將迎住廝殺,幫不了盤瓠的忙。盤瓠嚎叫一聲,忽然變作一直虎紋長身的猛犬,在陣前上竄下跳,張牙舞爪地發起反擊。虞舜正在擔心,只見象搖身變作大象,竟如小山丘一般大小,獠牙如戟,長長的鼻子蟒蛇似的上下翻滾,以靜制動,應對猛犬的攻擊。虞舜欣喜的想,象又有長進了,竟然修成瞭如此法身,爹孃看到了一定會高興的。

祁氏父女插不上手,只好退出戰圈。所有爭鬥的戰將也都停住手,全神貫注地欣賞這場神象對神犬的大戰,忘記了敵我之分。而大象和狗們,見各自的主人現身說法、大顯神威,備受鼓舞,爭鬥愈加賣力。這場大戰,直殺得天昏暗,地動山搖,半天下來不見分曉。兩陣上的主帥感到這樣下去難以決出勝負,於是各自鳴金,收兵回營。

連日大霧瀰漫,無法出戰。虞舜和契商議,除非用計降伏盤瓠,不然此次出征將無功而返。有什麼辦法呢?

契的妻子胡仙突然出現了,還帶來了一位客人,就是他的爺爺吳回。驚喜之餘,虞舜問起此來目的。吳回說:“祖師武羅神知道盤瓠出山了,讓我把他家的祖上寶物還給人家。只須如此如此便可收服盤瓠。”虞舜大喜,隨即進行部署,依計行事。

罷戰第三天頭上,大霧依舊籠罩着天地。盤瓠正在巡視營盤,忽見一頭大象在吼叫,口出人言:“盤瓠出來!我要趁霧天裡沒人礙手礙腳,與

你大戰三百回合,以決輸贏!”

盤瓠見象孤身叫陣,單挑自己決鬥,隨即搖身變作猛犬,縱身躍出柵欄,與象好一場大戰。由於迷霧重重,雙方都不敢放人走出營寨,將士們只見兩條黑影上竄下跳,時而分開,時而攪和成一團。犬吠聲,象吼聲,肢體撞擊聲,聲聲驚天動地,令人膽戰心驚。

大象和神犬廝殺半日,神犬叫聲依然鏗鏘有力,底氣十足;而大象卻氣喘如雷,連吼叫的氣力也沒有了。開山犀判斷,大象體重過大,運動起來體能下降太快,怎能熬過體形矯健、肌肉發達的盤瓠?若是大象被盤瓠制服了,接下來這仗就好打了。

大象確實呈現疲態,面對越戰越勇的盤瓠,只剩下招架之功,開始邊打邊退,但口氣依然強硬,屢屢激怒盤瓠,狠不得一口咬下它的大鼻子。看看退入山谷,大象忽然說話:“老弟,你快要回到老家啦,還不停手嗎?”

盤瓠打量四周,前面是一座弧形絕壁,高不見頂;迷霧裡,可見兩旁山坡上透出點點星光。盤瓠感到氣氛有些詭異,正不知如何進退,天空像降下帷幕一般,漫天大霧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火紅的落日還留着半邊臉,好奇的關注着人間。山坡上的點點星光,原來是一堆堆篝火,上面架烤着麋鹿之類的美食,陣陣飄香。神犬盤瓠突然怕得發抖,轉身要逃。這時大象卻來了精神,把個長鼻子甩成一堵牆,擋住盤瓠的退路;同時還安慰它說:“既來之,則安之,還有好事等在後頭呢!”

人們從篝火裡抽出燃燒的木棍,呼嘯着朝神犬圍攏來。威風八面的神犬頓時筋軟骨酥,欲逃不能,無助地呆望着愈來愈近的圍攻者。

一位美麗的少女出現在面前。她一手提溜着剖開的葫蘆,一手拿着陶盤,歌詠般地呼喚道:“盤瓠,歸來兮!歸來兮,盤瓠!”

(1)盤瓠故事見《搜神記卷十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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