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是特種兵出身,雖然在籠子裡被長毛給打成了重傷,但卻依然不是這些雜兵能夠抗衡的。
唬逼黑子揮舞着手裡的匕首,使勁的朝着前面砍,竟然沒有一個人是他的一合之將。
六月看到了發威的黑子,眼睛裡露出了恐懼,毫不猶豫的扭頭就跑,不斷跑的過程中,還讓小弟擋在他前面。
顯然,他看出了黑子的目標,就是他!
這一刻,我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一邊拼命的把匕首和砍刀送像敵人的胸口,一邊用眼角盯着幾近癲狂的黑子。
顯然,六月越看越害怕,黑子的癲狂就像是開了掛一樣,身體翻騰跳躍,原本傷痕累累就像是快死了的人,這時候竟然爆發出了讓所有人驚懼的實力。
“草泥馬!”黑子一邊砍一邊大聲的罵,原本滿身血紅就已經夠恐怖了,這時候竟然還不斷往外崩粗話。
“都給我攔住他!給老子弄死他啊!”
隨着黑子的不斷靠近,六月終於慌了,再也顧不上別的,一心往前跑。
而跟在他後面的洛餘海,因爲年紀大了,根本沒法泡,扯着六月的衣角哭喊了起來,“別丟下我,別丟下我,帶我走啊...”
“我去你麼的!”六月已經紅了眼,原本就跑不過黑子,這時候還被這個老東西給拉住了,扭身就擡腳踹向了他。
洛餘海哪還有抗下這一腳的體力?被六月一腳踹的跌出去兩三米,躺在地上嚇得哭了起來。
“老東西!”六月咒罵着往前跑,一邊跑一邊扭頭看黑子,“誰要是能殺了他,獎賞五十萬!”
這一嗓子喊出來,在這些提刀的混子羣裡就爆炸開了,這些人哪見過五十萬?六月的話就像是興奮劑一樣,給他們每個人都打了一針,嗷嗷叫着跑向了黑子,就連那些困着我們幾個的人,都有一大部分跑向了黑子。
可是六月忽略了一點。
黑子,是人多就能困住的嗎?
奔跑的速度沒有絲毫的降低,一刀又一刀的砍着攔在自己前面的人身上,鮮血在黑子奔跑過的地方,留下了一路的鮮豔。
黑子的爆發吸引走了大部分的火力,這時候後面的壓力倒是輕了不少。
就在這時候,小風開始爆發了。
帶着拳套的雙手就像是疾風一樣不斷砸出,每個被他打中的人都哀嚎着躺在地上。
我抓住機會,砍了旁邊一個看起來弱一些的人,拼命的鑽出包圍圈,來到了易老四和肖靜身邊,因爲我看得出,小風也要往前衝了。
和我有一樣想法的人是三木,我和他一邊一個保護着裡面的肖靜、易老四和王迪,他們三個這時候手裡也都有了砍刀,上面帶着的血告訴我,他們都動過手了。
擔心的看了一眼迪迪,這小丫頭竟然出奇的冷靜,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衝過來的人,擡手,揮刀,動作乾淨利落。
我心裡暗襯,果然不愧是王泊強的女兒,手裡的功夫雖然不強,但也絕對不是軟柿子。
看着在前面無人能擋的黑子和小風,我們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了些。
提着砍刀的人越聚越多,幾乎清一色朝着黑子衝過去,也只有外邊一圈的人才會分出注意力來招呼我們幾個。
就在我放鬆了警惕,準備緩一口氣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個孫子喊了一句,“劉峰在那,弄死他,陸老大一定會獎勵咱們的!”
而跑出去幾十米的六月竟然也聽到了這句話,扭頭看了一眼,“殺了劉峰和他身邊那些,一個人頭十萬!”
草!
我當初就是特媽的瞎了眼,跟這種人做了四年的兄弟!
再一次的對砍開始了,而這一次顯然比之前猛烈的多,十萬一個人頭的價格,就算是在職業的殺手裡面都不多見,更何況現在的我們,看起來就像是砧板上的肥肉。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對砍,那些人也都看出了我們這邊的戰力情況,除了我和三木知道什麼叫拼命,明白你不死我就得死的道理,他們三個完全是沒有過對砍經驗,沒有對砍意識的人。
雙拳永遠難敵四手,再一次,我被人踹了一腳,和他們分開了、
從這一刻我就知道,如果易老四他們的救兵還不到,我們就必定會有傷亡。
身上一刀一刀的被人砍着,慢慢地,傷口就變得多了起來。
我沒有黑子那種身手,也沒有他那種唬逼精神,只能強撐着,咬着牙讓自己撐下去。
而辱我所料的,三木也被人給分離了出去,一羣人圍着,身上的傷也逐漸變得重了起來。
大概堅持了十分鐘,由於流血過多,我的眼睛已經開始出現模糊的狀態。
“草!”就在我晃神的一瞬間,再次被人砍了一刀。
貓戲老鼠。
這一刻我能想到的就是這個詞,他們站成一圈,也不對我動手了,就是這麼看着,等着我自己暈過去。
嘿嘿,可是,他們不知道。
老子的眼睛可一直看着黑子呢!
這唬逼竟然穿過了一整個包圍圈,腳下的鞋子都已經被血水給泡的溼了,正追着六月往前跑,距離已經不超過五米了!
“嘿嘿,雜碎們,要讓你們失望了,你們老大,就要死了。”
我咧開了滿是鮮血的嘴,朝着黑子那邊擡了擡下巴,而這些人也都很詫異的扭頭看了過去。
而這一看,就不得了了。
人羣幾乎同時倒抽了一口冷氣——黑子的身上幾乎看不到任何一個完整的地方,全身就像被人用絞肉機給碎了一遍似的,肉都往外翻着了。
“六月,老子今天就是要弄死你!”
黑子一個虎撲,就把六月按倒在了地上,手裡的匕首眼看就要插進六月的腦袋了。
“住手!”人羣中有人喊了一聲,“最好別動我們老大,你們的人可都在我手裡。”
我轉過幾乎已經變得僵硬的脖子,看到的一幕讓我瞳孔一縮,險些暈過去。
肖靜,易老四,王迪,此刻都被人用砍刀架在脖子上,三木也在這些人的威脅下,放下了武器,呆呆的站在那。
黑子用軍刺架在六月腦袋前面,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
而小風也在這時候趕到了他身邊。
一把拉起了地上被嚇成了死狗的六月,兩個人就架着他走到了這羣用肖靜等人威脅他們的混子面前。
“廢話就不用說了,把人都放了,這犢子我還給你們。”我看得出來,黑子這時候的狀態顯然比我差得多,現在還能站在這裡,可以說完全是靠意志力在堅持着。
我心疼的看了他一眼,強撐着站了起來。
“我們手裡有五個人,你們只有一個...”
“少特碼廢話!給老子放人!”
這時候,被黑子嚇得全身癱軟的六月終於反應過來了,猙獰的面孔大聲的嘶吼着,朝着這羣混子喊了出來。
黑子和小風噁心的看了一眼被架在手裡的六月,說實話,就連我都看不起這種人。
求饒?老子丟不起那個人。
那些混子們聽着老大的呵斥,不甘心的咬了咬牙,揮手讓人送上了被當做人質的幾人。
從他們的眼神中能看出來,六月的威信近乎掃地,恐怕很大一部分有血性的人,都會離開他。
在這條道上,錢並不是萬能的——千萬別讓你的兄弟瞧不起你。
王迪跑過了來攙住我,在他們不甘的眼神下,我們走回了黑子他們身邊。
“怎麼?可以放人了吧?”
對面看起來像是一個小頭目的人盯着黑子和小風,眉頭幾乎皺在了一起。
“放心,我們不是言而無信的雜碎,只不過實在是信不過這孫子,萬一放了他他讓你們殺我們,那可就真的完了。”小風冷笑了一聲,出言諷刺。
“不會,不會不會,只要你們放了我,我一定...”
“嘭!”
旁邊的黑子已經聽不下去這個人渣說話的聲音了,猛地一拳砸在了他心窩子上,六月痛的當場吐出了一口酸水,彎着腰開始吐了起來。
“四哥,人快到了沒?”我和黑子受傷最重,渾身的血幾乎已經昏過去了。
就在我問完之後,從後面小樹林裡走出來一批人,帶頭的一人手裡拿着一根一米多長的大刀,走道易老四面前行了個禮。
“撤。”隨着易老四一句話,我們在他手下的護送下,朝着小樹林移動。
“等等!”說話的是我,我並不是不想走,但是就在我轉身的瞬間,突然看到了一個人影。
洛餘海。
顯然剛纔激烈的對砍,已經讓大家都忘了這個老東西的存在,這時候他正從地上爬起來,朝着跟我們相反的方向跑。
王迪手裡拿着砍刀,三步並做兩步,很快就追上了這個腿腳並不是很靈便的老東西。
“去死吧混蛋!”
王迪的砍刀就砍在了洛餘海的後脖頸上。
乾淨利落,憤恨的一擊幾乎用處了王迪全身的力氣,洛餘海的腦袋只剩下一層皮還連載上面。
強壓下的血液就像是水槍一樣噴了出來,噴了足足有四五米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