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譽塵公子已經派人清空了這個小院周圍,不會有人過來的。”季孜墨也是難得的謹慎。
“那就好。”簡雲苓簡單答了一句,不再與他對話。
帳前帳後皆安靜下來,氣動丹田,手掌貼上珺雪的後頸,讓自己的真氣進入她的身體。
前期還算順利,藥力隨蒸汽進入珺雪的身體,在血脈中奔騰聚攏,凝固堆積,形成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簡雲苓的真氣護在珺雪的心脈周圍,並沒有感覺到任何異常,昏睡中的珺雪也沒有半點不適的反應。
半個時辰後,月桂澤蘭藥性果然按照季孜墨所說開始散發,其勢猶如泄洪衝堤,橫衝直撞。所過之處,點燃滔天大火。
簡雲苓凝聚神思,全力抑制,周身真氣鼓盪涌動,帶得室內桌椅翻倒,帳幕飛揚,啪一聲,燭臺上的蠟燭被齊齊折斷,連帶着外室的炭火也倏地熄滅。
黑暗中,似有狂風呼嘯,竟起拔天裂地之勢。
季孜墨畢竟不是習武之人,面對此情此境,多少有些慌亂。但爲了裡面的兩人着想,他一句話也不敢說,僅是上前用身體穩住了吱呀晃動的門。
忽然,室內流光大漲,好似一顆火球正在積蓄力量,等待爆發。
季孜墨心下忐忑,不知這是好是壞,然而,還不等他揣度完畢,那顆火球卻已經化作漫天星芒,將內室的一切都投映在紗帳之上,遠遠看,疏影搖曳,自有壯烈之美。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那些光芒也漸漸化作化爲虛無。周遭的一切重歸平靜,流瀑一般的紗幕幾番掙扎後,終於頹然落了下來,除了偶爾接受清風的撩撥,再不起一點漣紋。
季孜墨試探着挪身,背後的門不再嘶啞的低吟。他在黑暗中摸上自己腰間的錦囊,那裡面有兩塊打火石。
用打火石點燃他方纔在燭火熄滅的最後一秒握在手中的蠟燭,憑着那一點細微的火光,重新燒起最靠近他的幾隻炭爐,這纔看清屋內的情況。
桌椅翻倒,一片狼藉。碎了的茶壺下,是散落的茶沫和一片流淌氤氳的暗色水痕。
季孜墨掃視一圈,無意識地向前一步,卻不想,橫倒在地上的那個汝窯白瓷花瓶,隨着他這一步的跨出,突然無聲詭異的化爲齏粉,簌簌揚揚的飄落地面。
季孜墨目中露出驚詫之色。
原來那花瓶竟早已毀了,只是勉強維持着原型,可見剛纔噴釋出的真氣是怎樣的剛烈。
他能安然無恙,恐怕也是託了那真氣主人的福吧。
曳地的簾幕後,無聲靜謐,季孜墨能夠清晰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窸窣得腳步聲傳來,讓他心神一緊。
一隻淨玉般的素手挑起輕紗,面色蒼白的簡雲苓捂着胸口,一步一踉蹌地走了出來。豆大的汗珠沿她額頭墜落,敲打地面的聲音格外突兀。
“怎麼樣了?”季孜墨神色緊張地迎了上去。
按他的估計,不該這麼快結束纔對,怎麼簡雲苓就出來了?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