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有慧者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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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曜捋須微微一笑,點點頭面朝李嗣業,眼睛卻看着李亨沉吟道:“眼下安西軍中實缺一個蘿蔔一個坑,實在是不好安置……”

李亨表情一愣,伸手輕扶着額頭,假裝自己沒有聽到。

李嗣業依舊神情平和,腹中暗自默唸道:“後面肯定有但是。”

“但是嘛,李壯士是忠王殿下介紹的人,又人才難得,與其給你一個虛的昭武校尉,不如先做帶兵的旅率,我們安西軍中的旅是募兵,不同與朝廷中央的衛,旅率下轄當有二百餘人,李壯士,你看如何?”

李嗣業還能說什麼,這種事他本身就沒得選。

他主動單膝跪地,行軍中禮儀叉手說道:“屬下感謝都護厚愛,今後必將竭盡所能,爲大唐奮力效死。”

“好,”來曜捋須笑道:“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本都護六天之後便要返回安西,本月二十二日辰時,你自到通化坊都亭驛門前等我,無需攜帶任何東西,空人前來便可。如果你家中有馬的話,也可以一併牽上,如果沒有,我也給你準備有馬匹。”

“多謝都護厚愛,屬下記得了。”

李嗣業想起田珍藤牧兩人,便主動對來曜說道:“來都護,屬下有兩名同伴,也願意跟隨都護到安西征戰立功,都護是否願意接納。”

“當然,本將軍需要的就是這樣的義士,你只管叫他們來,暫時跟隨着你,日後進入關西之後,他們便入你麾下。”

李嗣業聞言一喜,又叉手拜道:“屬下替他們謝謝都護!“

忠王李亨也很高興,立刻召喚僕從:“來人,給李旅率備桌酒席。”

李嗣業推辭一番,然後謝過忠王好意,跪坐在來曜都護下首,自有僕人搬來板足案和蒲團。他學着李亨的樣子端正跪坐,雙手置於膝蓋之上,看着李亨的表現,只要忠王端酒,他就端酒,忠王放下酒盞,他也放下。

來曜都護的坐姿要比忠王隨意一些,但僅僅是一些,不仔細觀察是看不出來的。老將軍久居胡地,更喜歡隨意些的胡坐,傳統禮節的跪坐實在是太不舒服,李嗣業小坐這麼一會兒,就已經雙腿痠困了。

忠王和來曜之間談論的,只是一些西域的風土人情,龜茲樂和康國舞蹈,如何婉轉動人,如何嫵媚多姿。真的難以想象,接下來的半個時辰內,確實就只是在談音樂和舞蹈,絲毫不涉及政治。

李嗣業由衷感到佩服,以李亨的這種謹慎程度,就是穿越給朱元璋當官,也絕對能夠活下來。

等到雙方之間確實沒有可談的,來曜才躬身叉手告別:“殿下,今日就不在此叨擾了,我告辭了。”

來曜既然要走,自己也沒必要留下來了,反正忠王也跟咱不熟,李嗣業正待叉手,李亨卻主動說:“李嗣業暫且留下,本王有話要與你說。”

李亨將來曜送出殿門,止步於臺階上,這是禮節,多走一步逾禮,少走一步失禮。剩下的路程由李嗣業主動與李輔國送來曜到王府外面。來都護的隨行人員從側門出,李嗣業也從側門去相送。

儘管壓根兒就不認識這些人,他還是抱拳一一施禮,來曜的親衛們微微抱拳回禮,禮多人不怪嘛。

他與李輔國返回王府,李亨已經來到偏殿中,很隨意地坐在地毯上,舞姬們在殿內轉圈舞動,樂師們依然低聲伴奏,絲毫不違和。

他伸手召喚李嗣業道:“李旅率,來請坐。”

李嗣業依舊是跪坐的姿勢,李亨卻擺了擺手說:“此處沒有外人,不必拘禮,坐的隨意一點兒。”

既然忠王發話了,李嗣業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虛心求問:“不知殿下,對臣有何吩咐。”

李亨含笑問道:“你那個做涼皮的法子,可否將步驟告知本王,我好着人抄錄下來,本王……也很喜歡這吃食。”

原來是這個,李嗣業欣然應允:“當知無不言。”

旁邊已有文書取出紙張,筆管蘸墨準備,李嗣業細細講述,文書奮筆疾書,有不懂之處耐心詢問。

抄錄完成後,李亨又囑咐了李嗣業幾句,才放他離去。

送他出門的已不是李輔國,而是一個普通的內侍,李嗣業返出王府大門,長鬆一口氣,然後離去。

……

李亨與李輔國盤膝坐在殿中,任由歌姬繚繞,兩人卻在談論太子。

“陛下如此忌諱這李嗣業,還專門託付你做中間人,把他從太子身邊弄到西域,我看太子這位置不穩了。”

“不一定。”李亨搖了搖頭說:“有張九齡張相公在朝中,他老人家恪守朝規,斷然是不會使太子易位的。”

“殿下應當有耳聞吧,今秋發生了兩樁事情,讓陛下對張九齡非常不喜,一是升張守珪任中書門下平章的事情,被張九齡否決。二是,陛下從長安前往東都的事情,張相公怕聖人鑾駕浩大,踩踏了百姓麥田禾苗,非要拖延至十月底才動身,雖然這兩樣事情,都遵循的張相公的意見,卻壞掉了陛下對他的信任。”

“張九齡這個中書令,做不長久,太子殿下沒有了張相公的庇護,怕也無法長久,我們日後,怕是必須和壽王搞好關係了。”

李亨卻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不管是李瑛當太子,還是李瑁當太子,都跟我沒有關係。我們無需刻意去討好誰,只要小心謹慎地做自己的閒散親王,不要和他們之間的事端有任何瓜葛。”

他隨之又感嘆了一句:“太子前兩次能夠躲過惠妃娘娘等人的手段,全憑這個李嗣業在在前面運作,如今李嗣業被遣走西域,不知道太子還能堅持多久。”

李輔國把雙手塞進袖筒中,低下頭柔聲說道:“依奴婢所見,無論李嗣業在太子身邊與否,都改變不了太子的命運,他始終會敗在惠妃娘娘手裡,失掉太子之位。”

李亨擡頭思索,恍惚問道:“你是說,李嗣業纔不符實?無法助太子應對危局?”

“殿下,非也。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太子生性張揚不羈,優柔多變,他的好處是灑脫寬容,不輕易苛責下人,這對東宮衆官來說是好事情,誰攤上這樣寬厚的主家能不高興?但他耳根子軟,所以優柔,許多必須要做的事情,礙於情面卻做不出來。所以他只能用李嗣業的智,卻不能用他的慧。”

李亨仰頭問:“智與慧,這有區別嗎?”

李輔國抿嘴笑道:“殿下,這區別可大了,智只是小聰明,只能解決問題,獲一時之利。慧纔是大慧根,能得領悟列爲準繩,此生受用無窮。”

“靜忠,”

“奴婢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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