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識玄空後,對方數次出手相護不說,就是這次修爲突破,經脈全部打通之事,也是對方所爲,送了自己一場造化。想到此處,週三難免神傷。
他走上前包了玄空的紫金袈裟和葫蘆,思慮有機會出得霞帔城定要去金光寺,了了玄空的心願。
玄空圓寂後,週三悵然一番後,想起了紅拂仙子,忙走進禪室,見對方蓋着數牀被子,依舊冷的顫抖着。
週三忙念起口訣,金烏珠在他胸口處出現。他掀起被子,將金烏珠放在紅拂仙子胸口處,又替她蓋上被子。
整個過程週三飛快的完成着,他生怕自己速度稍慢,紅拂仙子若是突然醒轉,被她瞧見自己伸手去探她胸口,依着這女子的性子,自己又要遭殃。
起初,紅拂仙子身體依然不住顫抖,週三內心一片惆悵,但是約莫過了三個時辰,紅拂仙子身體逐漸恢復平靜。
週三心下稍安,後又覺得待在她身邊照料實多不變,便在禪室門口打坐。
“爹爹、爹爹......我不要走!”
一聲呼喊在禪室內響起,正是紅拂仙子的聲音。只是此刻的聲音裡全無平日裡的冰冷,只剩下哭泣和無助。
週三覺得莫名其妙,突然明白這是對方說起夢話來。
“孃親,你快告訴爹爹,我不要走,我要和爹爹還有孃親永遠待在一起!”
呼喊聲持續着,情真意切,聽上去叫人傷懷不已。
週三走進禪室內,見到紅拂仙子此刻額頭全是汗水,面色較之前好了不少,已有淡淡的紅潤。只是她紅脣緊咬,嘴脣幾乎都要被咬破了,一張臉上全是焦急之色。
週三打了盆水,洗了溼巾,替紅拂仙子拭去額頭汗水,待要轉身離去,卻被她一把抓住左手手臂。週三大吃一驚,忙轉身看去,卻見對方雙目依然緊閉着。
紅拂仙子抓住他手臂用力之大,痛的他叫苦不迭,卻又不知道如何掙脫,只能任由她抓着。
“爹爹,你說飛兒五歲了就可以幫你照看家裡了,飛兒今年已經五歲了,我不要去給別人徒弟,我要和爹爹還有孃親待在一起。”紅拂仙子此刻臉上焦急神情更勝剛纔,呼喊聲帶着顫抖。
“我不要走,我不要走......”最後她口中只剩下這一句。過了一會,紅拂仙子的臉上有兩行熱淚順着她眼角流下。
“唉,原來也是個可憐之人。”週三自言自語道,他知道紅拂仙子肯定是夢到了極爲傷心的往事。
週三憐惜之心大增,便想用毛巾幫她擦去眼角淚痕。只是他手中毛巾才搭上紅拂仙子臉龐,卻見對方此刻睜開了眼睛,一雙美目正看向自己。
“媽呀!”週三一聲大叫,就要跳開,無奈發現自己手臂還被對方抓在手裡,只跳開了半步,手中的溼毛巾掉落在地上。
紅拂仙子見到週三站在她牀邊,自己卻緊緊抓住對方手臂,她一時情急,忙甩開對方手臂,冷冷地道:“你做什麼?”話音未落就要起身,卻發現身上麻木,才起了一半,就摔倒在牀上。
週三被紅拂仙子這一甩手臂,痛的“哎呦”一聲。他左手手臂自由後,忙去看剛纔被對方抓住之處,五道紅的就要發紫的印痕赫然出現。
“我做什麼?好心救你,手臂被你捏成這樣,這下骨頭都怕要碎了,你看看!”週三生氣地說道,並將自己左臂亮在對方眼前。
紅拂仙子這時已經發現地上的毛巾,知道週三是好心照顧自己,她心裡閃過感激之意,但是臉上卻依舊冰冷說道:“我用不着你救!”
“早知道就不抱你進來,讓你冷死在外面!”週三雖然懼怕紅拂仙子,但是聽她這般說,心裡生氣,壯着膽子說道。
紅拂仙子一聽是對方抱着自己進來的,原本內心的感激頃刻蕩然無存,看向週三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週三知道她介意,心想現下你還不能動,我何不再氣你一氣,說道:“我不止抱你進來,嘿嘿,又親了你幾口呢!”
這話一出口,週三瞬間後悔。若是自己真親了,這般說,依着這女子性子日後定然會一劍殺死自己,倒也不冤。
然而,他一時糊塗,竟然爲了逞口舌之快,說了這樣的話,日後真被她一劍殺死,豈不是很虧?
“週三啊週三,你真的是蠢到家了,哪有人自己挖坑自己跳的!”他在內心咒罵着自己。
紅拂仙子的反應果真如他預料的一般,雙目睜的老大,看向自己幾乎就像在看死人一般。
週三雖然剛纔說完便後悔起來,但是一想紅拂仙子此時又不能跳起,即刻殺了自己,索性也不那麼害怕了,向對方投去挑釁的眼神,似乎在說:“我就親你了,你又能拿我怎麼辦?”
紅拂仙子看到週三的眼神,一顆心氣的直髮顫起來,就要掙扎坐起。只是她纔剛剛坐起,便又摔倒在牀上。
週三見她折騰的費勁,心下不忍,便不繼續惹她,小心翼翼地從禪室退出。
週三出去後紅拂仙子心下怒意漸消,感覺到胸口散發出陣陣暖意,抵禦着身體的寒冷。
她低頭看去,卻發現一枚珠子躺在自己胸口。
紅拂仙子隨即知道是週三將他那顆珠子放在自己這裡,因爲玄空將金烏珠的事情原原本本講出之時,紅拂仙子句句聽在耳中。她見到這個少年將這世間罕有的寶貝放置在自己胸口,毫不在乎,心中升起陣陣暖意,覺得這個少年也沒有那般討厭。
前一刻還覺得對方令自己感到無比厭惡,此刻又覺得對方也挺好,紅拂仙子內心矛盾不已,只是她並未發覺。
正思慮間,卻見那個少年推開門,急急跑進來,她心下大急,就要喊出,卻發現對方已將手指按在自己嘴脣上,示意自己不要說話。
紅拂怒視着週三,不知道這個小子要幹什麼,卻見他手指了指窗外,示意有人來了。
“東木哥哥,咱們這些年佛院、寺廟只怕進了也有數百家之多,可是咱們的離兒依然渺無音訊,我......我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一個嬌柔的女子聲音一邊說一邊“嚶嚶”地哭泣起來。
“喬妹,當年咱們的離兒被吸血老妖擄走後,聽說是被人救了送到寺廟,雖然不知道是哪座寺,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們堅持尋找下去,一定會找到離兒的!”一箇中年男子用斬釘截鐵的聲音說道。
“我知道的,但是我實在太想他了!”女子哭泣聲沒有停歇,反而更加傷心了幾分。
週三從窗縫中看去,只見一男一女二人站在禪院中,四處張望着。
男子一身淡藍色的長袍,長鬚白麪,四十歲左右的年紀,看去頗有幾分儒雅氣質。女子一身素粉色打扮,長髮髮髻挽在腦後,儼然一身少婦的裝扮,臉龐秀麗,雖然約莫有三十五六歲年紀,但是依然風韻動人。
兩人背後各揹着一把仙劍。此時男子用手摟住女子的纖腰,將她頭放在自己肩頭,安撫着女子。
週三看得出神,突然食指上傳來一陣鑽心疼痛,卻是紅拂仙子用貝齒咬住他按在自己脣上的手指,用力頗狠。
週三忙撤回手,張大嘴就要呼喊出聲,卻看到紅拂仙子眼神瞟了瞟窗外,示意自己門外有人,不可喊出聲。
週三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頸,只是張大了嘴,一點聲音也未發出,眼神卻惡狠狠地看向紅拂仙子。
紅拂仙子看到他這眼神,心中得意,露出了洋洋自得的表情。
紅拂仙子從未展示過的神情被週三看在眼裡,他覺得這個女子這時候可愛非常,便直勾勾看着對方的臉頰,眼神已被對方牢牢拴住一般,再也挪不開分毫。
紅拂仙子見他直直看着自己,臉頰上泛起絲絲紅暈,忙將頭轉向另一邊不讓他再看。
“喬妹,這座寺院倒也奇怪,和尚們都不知道去哪裡了,一個人都沒有。”窗外男子繼續說道。
“嗯,東木哥哥,我先前就覺得這寺院陰森森的,沒和尚咱們卻又找誰去問呢?”那女子說着,似乎稍有些害怕,靠得男子更緊了。
“咱們到各處禪舍找找吧,既然來了,找完這處,也算沒白跑,再到別處就好了。”男子說着,扶着女子向着週三與紅拂仙子這座禪室行來。
紅拂仙子心下起急,若是被這二人進來看到她二人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且還是和尚寺裡,不免難堪。
週三心下也有幾分着急,此刻紅拂仙子重傷未愈,若是這二人心生歹意,如何護她周全。
二人各懷心思,正着急間,卻聽天空中一人淫邪地笑道:“嘿嘿,小娘子不如和我色中惡鬼做個雙修道侶,總好過你身旁的這弱不禁風的男人許多,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