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趕慢趕還是晚了,霍越川回去的時候,夏兒已經醒來,自己穿好泳衣,與小滿大眼對小眼兒。
“夏兒小姐,霍少爺馬上就要回來了,不要急啊。”林嬸幫夏兒將半長的頭髮在腦後紮了一個小小的丸子。“看看多漂亮。”
跟小時候的黎采薇……
林嬸連忙打住自己的念頭,她這想的是什麼!夏兒小姐是霍少爺和別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幸好她嘴比腦子慢,不然的話,差點就脫口而出。
林嬸與夏兒看起來是投機的,還真叫霍越川給說對了,這人與人第一面,就是靠的眼緣。
不過……小滿的滿臉漲的通紅,他既害羞又好奇。“奶奶,小公主爲什麼……不穿衣服。”
小公主?
是在叫自己嗎?夏兒想起爸爸每次給自己講故事,都是夏兒公主。
那便就是在說自己。
夏兒對小滿禮貌地點點頭,爸爸這次給自己請的保姆還挺不錯,這麼快都知道自己是小公主了。
“別胡說!這不是穿着衣服的嗎?!”林嬸往外推了推小滿,這孩子頑皮的很。“這是游泳的衣服!”
“游泳還穿衣服?!”小滿驚奇了,他都是脫了小褲衩,直接就往河裡跳。不僅僅是他,街坊四鄰的都這樣!
不穿衣服那叫裸泳。
夏兒想了想,覺得這個男孩子說的也對,可以算是游泳的一種方式。不過,她是小公主,爸爸說要穿漂亮的泳衣。
“是喝果汁還是牛奶呢?要不然喝點純水?早起一杯水,一點點好吧?”林嬸走到外間去端過來,讓夏兒選擇。
小滿趁他奶奶離開的機會,從門邊躥進臥室裡,對着夏兒說道。“我也會游泳的,要不要比誰遊得快?”
夏兒見他一下子衝了過來,嚇得連退了兩步。
“真的,我也會。”小滿眼睛裡全是亮光,他也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小公主不搭理自己。“我叫小滿,你呢?”
夏兒扁了扁嘴,小滿?水滿了的滿嗎?
“唔,你不會就叫小公主吧?”小滿自言自語,他看着像瓷白娃娃一樣漂亮的夏兒,斷定了。“我知道,你肯定就是那羣女孩子說的白雪公主!”
那羣女孩子喜歡披上牀單,把家裡的雞毛撣子插在頭髮上,一點都不像公主,難看!
跟這個小公主比起來,完全就是巫婆啊!
“小滿,一邊玩去!”林嬸過來了,將小滿推開。
霍越川跟她說過夏兒的情況,不太喜歡說話。不太願意跟人交流。
所以,林嬸唯恐小滿會惹惱了夏兒。
“看把夏兒小姐給嚇的,都躲你了。”林嬸看着夏兒幾乎沒有挑選的,徑直拿了果汁來喝,解釋道。“這是霍少爺在路上打電話來說讓準備的,芒果汁。”
夏兒點了點頭,味道很好。她優雅地抿了幾口,見小滿吞着口水地看自己,忙低下頭。
“甜嗎?”小滿舔了舔舌頭,問道。
夏兒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只好轉過身去,背對着小滿。
“去咱們屋裡,奶奶給你涼的有溫水。”林嬸等着夏兒喝完,唯恐她是會嗆着了。
“哦。”小滿也很聽話,小公主喝的黃顏色的是什麼,他又響亮地咋舌。
夏兒知道他沒有惡意,只是饞了。於是,她衝林嬸輕輕晃了晃杯子。
“不喝了?”林嬸將杯子拿回來,誇讚道。“夏兒小姐真乖哦。”
夏兒又點了點杯子,她本來是喝不完的,但是如果剩下的給小滿,就太不合適了。
“再要一杯嗎?”林嬸明白了,她連忙下去端了一杯上來。
趁這個空擋,小滿又湊過來。“你爲什麼不說話哦?是不是很苦的藥?”
夏兒搖了搖頭,她往窗簾後面躲去,從那縫隙裡看小滿。
“咱們玩捉迷藏是嗎?哇,好耶!”小滿用手捂着眼,他第一次來霍家,就覺得這裡這麼大,好多房間和櫃子,完全是超過他對玩捉迷藏頂配標準的幻想!“你先躲,我等下找你。”
……他說的什麼意思?夏兒沒有明白過來。什麼叫做捉迷藏?
她從未與差不多同齡的小朋友們一起玩耍過,她的童年是無比寂寞,面對小滿明顯的示好,她也不知道要如何迴應。
“做什麼呢!”
霍越川一進來,就看到夏兒“可憐兮兮”地躲在窗簾後面,露出小截白生生的腳踝,而小滿叉着腰正在數數。“玩遊戲嗎?”
他相信孩子都有善良的天性,雖然回家就看到一個男孩子在自己女兒的房間裡,他有些不滿。但是,畢竟……還小嘛。
“是的,小公主在躲,該我找。”小滿也不怯生了,他認識這個叔叔,很溫和。
上次還用手貼着他的額頭,說他發燒了。回去之後,奶奶給他洗臉,一直唸叨着他滿身都是泥,別弄髒了霍少爺的手!
“換叔叔找吧,行嗎?”霍越川想着,也許夏兒還不懂得規則,只是單純的不知道要怎麼跟別人相處,纔想要逃避的。“爸爸的乖女兒在哪裡?咦,我怎麼沒看到?”
夏兒早就聽到爸爸的聲音,她從窗簾後面伸出一隻手來,被爸爸穩穩地托住。
“看看是不是夏兒?”霍越川輕輕將她拉出來,抱在懷裡。“真棒,夏兒知道什麼叫捉迷藏嗎?”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一個躲起來,另一個小朋友找!”小滿都學會搶答了,他還演示着,一下子鑽到桌子下面,再說。“這樣算藏好了,當然也可以藏到別的地方,只是比如。”
他慌得手忙腳亂要去模擬另一個小朋友時,林嬸上來了,見霍越川已回來,小滿又似皮猴兒一樣,她心下一急,將果汁杯放下,狠狠地拍了小滿屁股一巴掌。“別鬧!夏兒小姐,果汁拿上來了。”
小滿有點委屈,自己撅着嘴揉了揉屁股,轉而又笑了。“小公主,看懂了嗎?”
夏兒抱着爸爸的脖子,她當然看明白了,又不是笨笨。
“林嬸,不要對小滿過於嚴厲。”霍越川聽着聲兒,那一巴掌都不輕。小滿也是好心好意,不要被誤解了纔好。他見夏兒沒有想喝果汁的念頭,就將那果汁遞給小滿,徑直帶着夏兒去晨泳。
林嬸算是看出來了,夏兒大概是不會講話的。她嘆了口氣,生在這麼好的人家,卻有缺陷,是個可憐的孩子呀。
“好好喝啊!”小滿咕嘟咕嘟地吞嚥着,果汁順着嘴角往下打溼了白色的背心。
“慢點喝,你這個……”
林嬸一巴掌正要打下去,想到霍越川所說的,輕輕地撫上他的腦袋。唉,這也是個可憐孩子。
沒了爸,又很快沒了媽。
幸好霍少爺仁慈,不然這個孩子可怎麼辦呢。
“奶奶,你也喝!甜得很,咱們一人一半!”小滿被教導的很好,會心疼奶奶了,他覺得好吃的東西,是斷然不會吃獨食。
林嬸抹了一把眼淚,接過杯子嚐了一小口。“奶奶不愛喝,小滿喝吧。”
“也不酸吶,上次棒冰奶奶說是太酸了。”小滿看着那半杯果汁,撇着嘴說道。
夏兒進了水中,就似魚兒入了水。她開心地划着水,與爸爸比賽着,看誰先到達。遊了兩三圈之後,霍越川拉着夏兒的手,看她的狀況不錯,體能也越來越好。
夏兒拍着水,她無聲地表示着。爲什麼不帶媽媽來玩水?
霍越川其實並不能懂得她全部的意思,但是她只有一個口型媽媽,便大概能猜到。“媽媽有點笨笨,還沒有學會游泳。”
哼,媽媽纔不是笨笨呢!夏兒用手攪起一點點水來,澆到爸爸臉上。不許說媽媽的壞話!
“喲,這都開始護着媽媽了?”霍越川也澆了一些到她的後背,父女倆在游泳池中打着水仗,好不歡樂。
江雪回來的時候,滿臉的春色還未褪去。她終於真真正正地嚐到做女人的滋味,那種歡愉和在野外的刺激,她的身體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賀文揚真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他的肌肉緊實有力,盡心盡力地取悅她討好她,將她一次次地送上天堂!
如此美好,她真的貪戀不已!
“您回來了!”小梅從庭院裡將江雪迎了進來,她有消息要報告!
“閉嘴!”
她還唯恐別人都不知道她昨天夜裡沒有在家裡嗎!江雪狠狠地白了小梅一眼,豬腦子!
“霍總昨天一夜都沒有回來的,早上回來還帶的有早餐。”小梅嘴碎地說着,與江雪一同走到前廳。
“再說一遍。我夜間從來沒有出去過。你現在閉嘴,我要休息。”江雪走到臥室前,甩上了門。
小梅拍了拍胸口,夫人不會惱了吧?
那麼,到底是昨天夜裡誰出去亂搞,又是誰出去捉姦了?!
江雪平躺在牀上,後背上有不少的擦傷。那是被大力抵在樹幹上磨蹭的,也許破皮了吧?火辣辣的疼。
腰部有點癢,她渾身痠軟,手臂有些艱難地繞到那裡,好像是摸到了一個紅腫的包。
不會是什麼蟲子給叮咬的吧?!
江雪衝到洗手間,對着鏡子看了看。應該是沒有什麼毒性的蟲子,蚊子之類的……只有邊緣紅起來,還好。
她用手指挖了點薄荷膏,塗抹在那個包附近。
這算是甜蜜的苦惱嗎?她仔細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從上到下,幸好賀文揚沒有留下什麼曖昧的痕跡。
昨天……他的脣落在這裡……這裡…………
江雪臉又開始紅了,身體不自覺地泛熱。她回到牀上,用被子將自己蓋住,忍不住地去回憶那種播撒在最深處的炙熱。
張愛玲說,到女人心裡的捷徑,就是yin道。
賀文揚深諳其中道理,只用了不到一週的時間,就將江雪,從內到外,由身至心,全部征服!
比原計劃,提前了!
“爸,我早說過。wi集團的招標,讓我全權負責絕對是沒問題的!”賀文揚回去就向父親請功,他不覺得玩弄女人是種恥辱,也不覺得自己是個人渣。
“你這種方式。很容易留下後患!”賀彥羣皺着眉頭,他自己的兒子,他當然知道是什麼德行。
“那您害怕留下的後患嗎?”賀文揚笑起來,他從坐着的辦公桌上跳下來,打了個呵欠。“你兒子也是勞苦勞心,滋補品還有一些補腎的我到時候都走公司的賬面去報銷。因爲,我這是工傷!”
在老舊學校的破小樹林子裡來了一炮,又轉戰到車內,一直奮戰到天明。
他爲了昨夜有個極好的表現,將近半個月沒有夜生活。多少次被送上門的美女撩撥的慾火難耐,但是他還是能忍住。
這是要辦大事的人啊!
賀文揚從父親辦公室裡出來的時候,心裡還想着,這女人真好糊弄。幾頓飯和幾條短信,再加上懷舊情懷,連酒店開房錢都省了!
對,還有套子錢!
賀文揚本想着用套的。但是如果真的在小樹林裡拿出那東西來,難免會讓江雪多想,想着他是否早有準備!爲了防止江雪起疑,他就沒有用任何安全措施。
不過想想看,霍越川的女人,肯定是乾淨的啊!這又不是什麼外面的野花,可是霍越川明媒正娶領了結婚證的女人!
賀文揚給自己寬慰了下,然後又想到……江雪這麼好勾搭,又這麼騷勁兒十足,會不會揹着霍越川跟很多男人亂搞過?!
不管他是否承認,他與江雪就是亂搞!
賀文揚一想到這裡,連忙折回到辦公室,他嚴肅地對着賀彥羣說道。“我要去醫院檢查,萬一那個女人有什麼病呢!我可不想沾上亂七八糟的!”
賀彥羣正在想着兒子說過自己留下的後患,見他前來說着不正經的話,心煩意亂。“滾!給我滾出去!”
不幹正事兒的東西!
“放心吧。我好幾個哥們看到黎采薇那丫頭還在夜店裡賣着呢。”賀文揚順着桌上的一盒煙放進自己口袋,他從小到大養成的小家子氣,一點都沒有改過來。“她這輩子,也就這樣兒了。”
“滾!你這個敗家玩意兒!”賀彥羣嘆了口氣,他想起黎采薇那精緻的面容,與他心中的那張臉幾乎一樣。
斬草之後留下的根,他到底要不要除掉?!
賀文揚吊兒郎當地出去,他一點也不擔心江雪會意外懷孕之類的。她又不是傻逼,肯定比自己還要害怕會在外面偷吃後留下什麼證據。
再說了,三言兩語都勾搭上牀的女人,事後避孕藥應該吃了幾大盒吧?
而且,自己沒有戴安全措施,她竟然一點也不拒絕。
真開放啊!
賀文揚嘖嘖了幾聲,回到車內後,一眼掃到座椅上江雪掉下的耳釘,撿起來丟進垃圾桶中。
早上九點半。股市開盤。
黎采薇已接受了霍越川的親自教導,真的到了這會兒,她又有點發憷,將手機直接打過去。“越川,我現在正要進行市值申購,你真不怕我敗家?”
“有點怕,說說你的想法。”霍越川停下手中的工作,打開來與她一同看。
“從數據上來講,主板的市場最大,但是就漲幅來說,創業板大於中小板大於主板,正好與市場大小成反比。不過,漲的快也跌得快。”黎采薇分析着說道,這算是比較基本的常識,她也不願在霍越川面前掉底子。
“那麼,你打算怎麼選?”霍越川笑了笑,她話不敢亂說,還是有所保留的。
“都買。”黎采薇算是謹慎思考後的作答。
“都買?!你確定?”霍越川嘴角的笑意更加隱藏不住了,自己果然沒有看走眼,她是有魄力的。
很有當年黎父的手筆。
“對,所有的打新全部都買。這是一場……打新盛宴。”黎采薇原先也只是玩玩而已,現在她有意在這上面撈金,但是苦於沒有任何本金。“你說……行不行啊?”
“行,我早說過,給你的卡沒有任何限制。”霍越川表示支持,他提醒着黎采薇。“既然做了決定,就下手要快。”
“好,我明白!”黎采薇掛了電話,心裡就清晰的多。霍越川這是在無限地支持她,只要她提的要求不過分,相信,與霍越川之間的關係,就能一直這樣保持下去!
交易完成之後,黎采薇還有幾個沒有搶到。她也算滿足,起身去續了杯可可,打開法語書。
“早啊。”
腦袋被開了瓢兒的霍渝舟姍姍來遲,公司的規章制度對於他來說,是形同虛設。他還滿臉陽光地跟大家打招呼,到了黎采薇這兒,他厚着臉皮問。“今天的我,帥不帥?”
“……呸。”黎采薇極其不給面子。
霍渝舟戴了頂鴨舌帽,穿的t恤和破洞牛仔褲,哪裡有半點辦公的嚴肅氣氛,完全就是小開嘛。
“說真的,我這樣接待客人,是不是給人一種特別輕鬆自在的感覺?”霍渝舟乾脆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讓她好好看。
“是,讓人都擔心你談着生意,一言不合就來段街頭treaking。”黎采薇只當他是開玩笑,穿成這樣去談的話,不會讓人舉得他一點都不成熟穩重嗎!
別人怎麼放心跟他合作啊!
“鳥語說的不錯啊,我都聽不懂。”霍渝舟拿過她的法語書來,揹着手,問。“法語中的你好,怎麼說來着?”
“……”他到底想幹嘛,黎采薇不與他鬧,斜眼看他。
“你別說啊,是不是笨豬?”霍渝舟玩心重,但並不猥瑣。他想了想,如是說。
“你纔是笨豬呢。”黎采薇奪過自己的書來,他真是夠了,頂着個破腦袋還要打趣別人。
“不是笨豬,那就是傻驢了。”霍渝舟抱着手臂,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你別瞅我,我學過的。笨豬是稍微正式點的用法,傻驢是熟人之間用。”
“你知道的還不少嘛。”這也就是學了不到一分鐘,說的什麼鬼。要是跟法國人見了面,人家根本就不可能聽得懂。“你說的應該是bonjour和salut,唸的時候呢,來,看着我。”
“看着呢。”霍渝舟對上她的眼眸,清了清嗓子,突然有點不自在。“你別對我放電。”
“你不會腦袋被削壞了吧!”黎采薇轉過臉去,神經病啊這人。
“行了你嚴肅點,快教我念。”霍渝舟自己纔是不嚴肅好嗎!
好不容易他虛心好學一次,黎采薇耐着性子地念給他聽。“你可以稍微慢一點,bong—ru—he。”
霍渝舟試了幾次,找到點感覺了,然後拉着黎采薇起來。“好了我會了。咱們走吧。”
“什麼啊你就會了。”一門語言總是有它存在意義和發展過的龐大歷史,她一個專業的還沒敢說自己會了,他就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得,我不會,但是有你在啊。走,咱們走,不然該遲到了。”霍渝舟幫她拿上手包,催促着。
“去哪兒?!”
“機場!十一點零幾分的飛機落地!”
黎采薇急吼吼地跟着他坐上出租車,她什麼狀況都沒有搞清楚,這算什麼啊!“去機場幹什麼,你總得告訴我原因吧!”
“你等會兒!”
“不說我就跳車了啊,告你綁架!”黎采薇最不喜歡這類型的突然襲擊,是正事兒還是私事兒,總得說一樣透露一點!
“別。”霍渝舟拿出幾份皺皺巴巴的資料,遞給黎采薇。“看看吧,這即將是咱們第一個客戶。”
“搞什麼鬼啊!”黎采薇拿過資料來。有點不相信他。
“你不知道我幹嘛就跟我走,看來私奔成功也是有希望的。”霍渝舟調笑着,見黎采薇要生氣了,連忙安撫。“這是一家葡萄酒莊園的負責人,我與他聯繫了很久,正好他家人對中國感興趣,我們可以藉此機會跟他暢聊。愉快的話,那就合作啊。”
一項合作哪裡會有這麼簡單!
黎采薇纔不信呢,她看着那資料上的介紹……哪裡有人會把別人飲食的口味寫在上面的,這是在玩家家酒嗎?
“你不會告訴我……就咱們倆人吧?”黎采薇粗略地掃了一遍,她沒搞清楚自己需要負責的是什麼工作。
wi集團要談個項目,不會就這麼草率吧?
“是啊,咱倆不就夠了?”霍渝舟那眼神,分明就是說,這有什麼問題嗎?!
黎采薇詫異地看向他,天方夜譚麼?!“哦,師傅,麻煩前面路口停一下。”
“黎采薇,你要幹嘛?”霍渝舟阻止她,這個關口她可不能臨陣脫逃啊!
“我從不跟無聊的人一起浪費時間。”黎采薇覺得他是在說笑,她毫無實戰經驗,看起來霍渝舟也是。
而且,他連法語最最最基本的都是需要現學現賣!
她雖然是能進行一些正常的交流,但是人家對方什麼來路,她搞不清楚。再說了,別說是對方什麼情況了,就是霍渝舟有什麼計劃,她是一點都不知情啊!
“哎喲哎喲,我這腦袋怎麼有點疼呢。”霍渝舟咬着牙吸着冷氣,捂着腦袋倒在座椅上。
無賴!無恥之徒!黎采薇腹誹着,竟然用救自己的腦袋來說事兒。他都肯爲自己豁出去了,她這點小忙豈能不幫?
司機已經將車在前方停下。問道。“要下就快着點,這邊不能停車。”
“那個……師傅不好意思啊,還是去機場吧。”黎采薇沒好氣地白了霍渝舟好幾眼,她認命地又將那幾頁的資料翻來覆去地看着。
一方面是要再認真一些,另一方面掩飾……尷尬啊!
“小兩口吵架鬧騰,一會兒一個主意。”
“是是是,您教訓的是。”霍渝舟嘿嘿嘿地笑着接話,然後對着黎采薇道。“我全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咱們就怎麼着。”
“是你的頭啊。”黎采薇用十釐米高跟鞋的鞋跟釘了他一腳,既然沒法推脫,那就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霍渝舟吃痛地捂着腳,女人真是夠兇殘的,渾身上下都是武器!
幸好這個點不是特別堵,倆人到了機場後,飛機也就纔剛落地。擺渡取行李完,出來也得一陣子。
“你認識人嗎?”黎采薇有點緊張,她給自己鼓勁兒,不就是簡單的進行日常交流嘛!她沒問題的!
對,荒廢了四年,也完全沒問題!
“不認識啊。”霍渝舟看樣子挺輕鬆,他湊到黎采薇耳邊說着。“沒關係,這個談不成咱們還有下一個。你就當……是練練手。”
黎采薇還想着怎麼奚落他幾句呢,努力地想着剛纔看到資料上面的照片,也許憑照片認人……不會出什麼差錯的吧!
“嗨!笨豬!”霍渝舟長得高,視線越過了人羣,很快就發現了他們這次行動的目標。“啊!你掐我幹什麼!”
“你最好閉嘴啊!”
黎采薇無語了,趕在他說傻驢之前,狠狠地瞪他。
不過,有的時候,肢體語言也很重要。那邊的費爾南看到了霍渝舟的招手,他笑着走來。
“交給你了!”霍渝舟算是交代了黎采薇,上前去與他擁抱,顯得十分熱情。
黎采薇的日常用語還是說的不錯,她首先很高興見到他,然後表示歡迎,接着是旅途勞累……“你有沒有安排酒店或者來接機的車啊?”
“當然!”霍渝舟在前方帶路,找到機場門口一輛停着的unicat,邀請他們一行人上去。
黎采薇將霍渝舟拉到一邊,質疑道。“剛剛我們可是打車來的啊!”
“對啊,經費不足,要把有限的金錢放在無限的裝逼事業上,懂嗎?要撐臉面。”霍渝舟拍了拍她的肩膀,與她一同坐上去。“我的車被一哥們借走了,這車是我租的。”
“租的!”這麼寒酸!黎采薇語氣有點強烈,引得費爾南朝她側目。“霍渝舟,你真是……”
“幹嘛,人家客人看你呢,翻譯給他聽。別冷落了。”霍渝舟客氣地與他握手,話卻是說給黎采薇聽的。“告訴他們,下午的時間是在酒店休息。如果需要在市內遊玩的嚮導,你可以作陪。”
“你才作陪!”黎采薇不服,她微笑着從脣邊擠出抗議來。
“那就一起。”霍渝舟臉上帶着談公事的表情,如此回覆她。
“……”黎采薇保持着客套的笑,將話翻譯給那邊聽。
交流起來沒有什麼困難,黎采薇得知費爾南四十多歲,因爲對中國文化很感興趣,他的孩子在假期時還曾經來到b城,學過一段時間的功夫。
“哇哦!功夫!”霍渝舟比劃了兩下,不倫不類的。“行了,說夜裡有晚宴,是我們國內的名菜,臭豆腐!”
“什麼?!”黎采薇想揍霍渝舟的心情已經在很努力的剋制了,她腦子一轉,說了一堆霍渝舟聽不懂的東西。
費爾南無比好奇,他看來也是個吃貨,着急地想要刨根問底兒。
“先賣個關子,到夜裡的晚餐,您就知道了。”黎采薇懂得待客之道,那當然是將有特色的好吃的拿出來,哪裡像霍渝舟這麼胡來。
到了酒店之後,將他們安置好,黎采薇示意他們休息,與霍渝舟一起出來。
“你剛說吃什麼來着?我飯店還沒定呢。”霍渝舟很滿意黎采薇的表現,他踢着步子,不可思議地說道。“你不會真說臭豆腐吧!這麼給我省錢?!”
“我說的是本幫菜和大菜老八樣,儂曉得伐?”黎采薇推開他,下午客人休息,她與霍越川有約,要帶着團團一起吃飯的。
“不錯啊你。我說什麼來着,就咱倆出馬,完全就可以拿下!”霍渝舟很有信心,也不知道那自信是從何而來的。
黎采薇將滑下來的絲巾往上扯了扯,好遮住脖子上的傷口。“不,我夜裡還有事,就都靠你了。”
“咱倆這是過命的交情,你這麼對我合適嗎?”霍渝舟臨時到哪裡去找會法語的翻譯,黎采薇可千萬不能走。
黎采薇已經出了酒店,開始攔車。“我那邊的事,是比命還重要。”
確實,沒有了團團,要命做什麼?!
“……”霍渝舟看着她急衝衝的背影,想來,應是與霍越川有約會。
比命還重要?!這麼誇張。
霍渝舟說不上來心中是什麼滋味,他眉頭皺了皺,如果實在沒有辦法,那就得用最原始的方式吧!
霍越川上午處理完事務之後,下午與林嬸通話,確認夏兒午睡醒來後。親自去霍家將夏兒接到辦公室來,她乖巧地先畫了畫兒,後來就認認真真地開始寫數字。
等到下午四點時,霍越川就提前帶着夏兒下班。繞路經過分公司,沒想到黎采薇竟然不在,據說是上午就出去辦事了。
他試探性地問了霍渝舟,例行公事般的,意料之中,也不在。
“在哪裡?”霍越川不想瞎猜,他只是吃醋了。
這一點,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打個電話過去問問,他覺得,黎采薇不能在分公司待。日久生情,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剛到餐廳,哎哎哎,說好了我請客的,就等你和團團來了。”黎采薇是在路上定的位置,最後一個小包間,差點就沒有了。她很慶幸,到了之後坐下,沒有點菜。
說起來她這個母親當的也不稱職,現在團團也大了,她居然不知道女兒喜歡吃什麼。
所以,還得霍越川來親自代勞。
約莫十五分鐘,霍越川單手抱着夏兒推門進來了,他將夏兒遞到黎采薇面前。“給。”
像是完成某種珍寶的交接儀式。
黎采薇不在意他的態度,抱着團團就是連親了好幾大口。“團團,今天有沒有想媽媽呀!媽媽好想你呢!”
夏兒與黎采薇蹭着小臉,她見到媽媽了,也好開心!
“團團,從昨天到現在,你還沒有叫過媽媽呀!”黎采薇捧着團團的小臉蛋,疼愛的不得了。
“好了采薇,我看看菜單。”霍越川阻斷她再令夏兒張口說話的要求,叫了服務員過來,準備點餐。
“團團喜歡吃什麼?媽媽還不知道呢,告訴媽媽,好不好?”黎采薇對女兒很有耐心,她擔心的是女兒跟自己不親,有什麼話也不願意跟她講。
夏兒緊緊地抿着脣,她無措地看着霍越川。
“采薇,聽說你今天出去辦事了,先來些冷飲和水果吧。”霍越川極力地想岔開話題,雖然知道夏兒的異常一定會被黎采薇發現,但是他不希望這麼早。
母女之間的團聚,熱乎勁兒還沒有過去,他希望大家的幸福感都強烈一些。
“你隨便點一點什麼吧。”黎采薇的心情有些不好了,在她缺席的這兩年時間裡,本應是最親的媽媽,現在變得連話都沒有說的。
夏兒意識到,似乎是因爲自己。媽媽的情緒從剛纔的激動到現在的失落,她知道是自己的錯,是因爲自己沒有開口叫一聲媽媽。
媽媽……
夏兒很急,但是她又怎麼都說不出來。
“團團,是不是還在怪媽媽這兩年來沒有去看望你?”黎采薇將團團放在自己的懷裡,絲毫不在乎她鞋子上的灰塵會弄髒自己的衣服。“團團,是媽媽的錯,媽媽以後再也不會離開我的團團這麼久了!”
不……不是的。
夏兒只覺得黎采薇是在逼迫自己,雖然語調溫柔,即便她說的內容裡滿滿都是關愛。她的眼神開始變得遊離,因爲自己不會講話的秘密要被媽媽發現了。
會不會媽媽就此開始討厭自己?
“夏兒!”霍越川可以感覺到夏兒每一個細微的變化。他連忙坐過來,牽住夏兒的手。“沒關係的寶貝,咱們不着急,慢慢來。”
黎采薇完全懵了,她不過是要夏兒喊她一聲媽媽,這又有什麼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