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蹙了下眉頭沒把這事擱在心上,給辛夕引見道,“這位是禮部侍郎家的錢夫人,今兒是特地來給五嬸家妘兒下日子的。”
辛夕客氣有禮的給她見了禮,當家主母特地來給莫流妘下日子這面子可不小,定是非常中意莫流妘了。
辛夕笑着,王妃拿了個大紅帖子給辛夕瞧着,上面挑了三個日子,這個月的二十二號,下個月的十五,和下個月的二十八號。
辛夕不大懂這些,瞄了一眼就還給了王妃,坐在那裡聽着,商議了好半天,這才定下來,下個月的十五。
二太太聽了直笑道,“挑來挑去還是我選的日子好,要說還是當初給羽兒娶辛夕的時候最省心。
元府送了日子來,羽兒瞄了一眼就決定了,可是幫王嫂省了不少的心。”
王妃想着那時嘴角還掛着笑,就沒見過這麼猴急的。
辛夕睜大了眼睛瞅着,事情雖然是關她的,可是聽不懂誒,就聽三太太笑道,“還是謹慎些的好。
女兒家出嫁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呢,馬虎不得。
既然日子定下來,快些派個人去告訴妘兒。
離出嫁的日子可沒多少日子了,這嫁衣得趕緊了制纔是。”
五太太聽着連連點頭,使了貼身丫鬟就回去稟告了。
錢夫人小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五太太親自送她出門,王妃就沒動了,反倒是問辛夕道,“生的是男孩還是女孩?”
辛夕怔愣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王妃問的是辛柔的情況。
辛夕搖搖頭,“辛夕回來的時候,四妹妹還沒生呢,也不知道這會子生沒生。”
二太太瞅了一眼辛夕,拿茶盞蓋輕撥了下茶杯,“不是特地派了丫鬟請你去幫着診治嗎,怎麼孩子還沒生你就回來了。
方纔聽丫鬟說你還差點被元府大夫人給打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辛夕聽得眼神冷冷的,就知道出門前紅袖的話讓她們起了疑,怕是派人去丞相府打聽她到底會不會醫術呢吧。
想必聽到的消息能打消她們心裡的疑惑了,她手裡頭有的只是藥方。
救人可不是她的本事,辛夕見着王妃望過來的眼神,便把大夫人爲什麼要打她的事說了。
反正二太太已經知道了,王妃遲早都是要知道的。
王妃聽得臉微沉,辛夕現如今已經是福寧王府的兒媳了,豈容別人說打就打,再者這事哪裡是辛夕的錯了。
辛夕無緣無故的被抓,她當家主母不聞不問,反倒責怪起辛夕起來。
二太太聽着嘴角微弧,果然是真的呢,她還真是到哪裡都不受待見。
讓她更感興趣的還是丞相大人對辛夕說的那一段話,丫鬟情願她嫁給半月公子,怕是她自己也是這麼想的吧。
不然丫鬟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說了,二太太想着那日林媽媽跟她說的事,眉頭越發的蹙了起來。
二太太問王妃道,“聽我們老爺說,昨兒朝堂上議論辛夕和親還是嫁給半月公子的事王爺不同意,皇上把王爺找去單獨說話了呢,也不知道王爺同沒同意,王嫂知道嗎?”
王妃一聽,臉就沉了下來,二太太瞧着頓了一下,撇了眼辛夕,見辛夕睜大了眼睛瞅着她,二太太有些無語。
關乎自己的終身大事怎麼不見她露出一絲的急慌,那樣子都讓她以爲自己說的是別人了。
她到底懂不懂啊,王爺雖然有心護她,可也得承受得住文武百官啊。
福寧王府是皇室一脈,別說犧牲一個她了,就是要王爺的命,王爺也不能皺下眉頭,就看皇上把她嫁給誰了。
她當真以爲免死金牌護得住她,一個免死金牌能算的了什麼。
皇上能給就能收回去,再者一塊免死金牌能保一命還是兩命,她能抗幾回聖旨?
她就不明白了,北瀚皇子和半月公子就是要辛夕呢,這都多少天了,誰也不鬆口。
天天見的,真心沒覺得辛夕好在哪裡,傻的時候比羽兒還傻。
再者半月公子要娶辛夕,也不知道羽兒知不知道,二太太想着,就聽那邊三太太問道。
“王嫂,有人把這事告訴羽兒嗎,萬一辛夕真要出嫁,也就不多天的事了,萬一羽兒回來鬧騰可怎麼辦?”
王妃此刻臉都烏雲密佈了,三太太閉了嘴不再說話了,那邊幾位太太瞪着她,真是多嘴,管她辛夕嫁給誰呢。
羽兒這頂綠帽子是皇上下令給戴的,誰敢說什麼,回頭再給他娶一房就是了,皇上還能虧待了他。
再說了,羽兒回來鬧騰不是有王爺王妃嗎,日子閒的無聊,瞧瞧好戲不正好嗎。
辛夕見王妃氣的手都顫抖了,可她就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是貞潔烈女這會子撞牆纔是上上之舉,可是她做不來啊,心裡壓根就沒那個擔憂,她做不來這個舉動。
可在這種情況下,她得做點什麼寬寬王妃的心纔是,辛夕伸手狠狠的掐了下大腿,疼的她一陣呲牙,眼眶都紅了。
墨蘭瞧了直心疼啊,用不着這樣吧,忙從荷包裡掏出來快帕子給辛夕。
辛夕鼻子一嗅,就拿眼睛瞅着墨蘭,墨蘭眼睛眨巴了兩下,辛夕忙接着了。
擦了下眼睛,辛夕的眼淚就掉了下來,小意的抽泣着,墨蘭忙勸道,“少奶奶,您別傷心……。”
墨蘭話還沒說完,那邊春紅又進來了,“少奶奶,老夫人請您去一趟呢。”
辛夕聽得心裡那個火氣上涌啊,心肺沒差點給氣爆了,陰魂不散呢這是,就不能給她喘口氣的機會。
好不容易纔擠出來兩滴眼淚,還沒平復王妃心裡的氣呢,就又找她來了。
王妃聽得眉頭緊隴着,老夫人找辛夕能因爲什麼事,還不是昨兒那信的事。
辛夕跟她老實說了,信是糊弄她們的,這會子讓辛夕上哪弄封信來給她的,是不是真的是元媽媽的親筆,伏老夫人一眼就能瞧出來。
王妃擔憂的瞅着辛夕,辛夕眨巴了下眼睛,拿自己的帕子擦了擦眼睛,這才站起來。
朝王妃福身道,“辛夕死也不會離開王府離開相公和母妃的,辛夕先去見老夫人了。”
王妃嘴角扯出來一抹笑,點點頭,辛夕纔出屏風,王妃便問道,“王爺人呢,在哪裡?”
心蓮聽得身子一怔,忙回道,“之前王爺身邊的小廝來說,王爺出京了,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王妃聽得眉頭緊蹙,怎麼又出去了,那邊二太太聽了臉色也是不大好。
原不是說好的今兒王爺會拿鐵匣子回來嗎,她在這裡就是候着呢,昨兒激動的一晚上沒睡着。
她嫁進福寧王府也有二十年了,只在冰嫺敬茶那一回瞧過鐵匣子,還沒仔細看個究竟呢。
一晚上都在琢磨着怎麼打開,裡面到底裝的什麼寶貝。
等的心裡煩着呢,在這關頭王爺卻出去了,往常不會超過七天的,怎麼這一回要半個月呢。
王爺每個月都會消失七五天,老王爺在時也一樣,他們到底是幹嘛去了?
得知鐵匣子今天不會回王府,二太太也沒那心思在這裡了。
昨晚沒睡好,得回去補個覺,朝王妃福了福身子就下去了。
走了兩步纔想起來,還有那女戒還沒抄好呢,還有兩三百篇,還不能隨意找丫鬟代替,想着這事,二太太就氣的不行。
辛夕隨着春紅往老夫人那裡走,半道上,辛夕笑問道,“春紅姐姐伺候在老夫人身邊,聽說老夫人夜裡常做噩夢睡不安眠,可是真有其事?”
春紅聽了睜大了眼睛瞅着辛夕,辛夕知道自己問的突兀了一點。
墨蘭便接口道,“春紅姐姐也知道我們少奶奶自打進門起就不受老夫人待見,我們少奶奶也做過不好努力想討老夫人歡心。
可一直摸不準老夫人的喜好,這不上回聽世子妃說老夫人夜裡做噩夢嗎。
我們少奶奶跟半月坊很熟啊,或許能治好老夫人的失眠噩夢之症呢,也好讓老夫人高看我們少奶奶一眼是不是?”
春紅聽着直拿眼睛去看辛夕,見着辛夕眼裡露出來的期盼。
春紅倒是相信這是真事,整日的被老夫人指着鼻子罵也是一件難受的事,可是她不知道啊。
春紅搖搖頭,“奴婢只知道老夫人以前夜裡常做噩夢,現在有安神香好了不少,但是爲何老夫人做噩夢奴婢不知道,夜裡老夫人只讓方媽媽伺候。”
辛夕聽得一陣惋惜,嘆道,“看來還得問方媽媽才成。”
這麼一小插曲辛夕沒能問出來什麼有用的信息,想着是不是該派個人潛進老夫人屋子裡纔是,把那安神香給她換掉。
辛夕一邊想着一邊繼續跟着春紅往前了走,那邊伏老夫人身邊的紫桃上前福身道,“少奶奶,伏老夫人請您過去呢。”
辛夕爲難的瞅着春紅,站在那裡,沒辦法,兩個老夫人都搶着找她去呢,炙手可熱啊,她該去哪裡呢。
辛夕往大樹底下挪了挪,她是一個都不想去見,你們自己商議吧,越激烈越好。
兩個丫鬟懵在那裡,二少奶奶這是,墨蘭笑道,“兩位老夫人都請我們少奶奶去,我們少奶奶不知道先去見誰比較好,等着你們決定呢。”
春紅望着紫桃,“是老夫人先請的少奶奶,少奶奶要先去見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