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舒豪嘴上說那話只是無聊說着玩的,我卻不得不在意起來,這幾天的白馨雲確實比之前異常,以前總是毫不猶豫地跑到我面前向我宣佈她對程世容的所有權,姿態高傲,現在卻總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叫我摸不透她在想什麼。
她到底怎麼了?
我這麼想着,席間也特意把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
她和程世容坐在一起,餐桌禮儀合理到位,一家人都安靜用餐,席間並不多話。
最後忍不住開口的還是周母。
她看着坐在她對面的一對人,輕輕挑了下眉,道:“世容和馨雲的婚事是不是近了?”
我聽到她提起這事,立馬挺直了脊背,豎起了耳朵,我是雖然知道程世容和白馨雲要訂婚了,但詳細情況我什麼都不知道,在程世容那邊,我還裝着失憶,自然不能問出口,而問周舒豪,估計只會被他嘲笑得擡不起頭吧。
這是我第一次聽人提起程世容跟白馨雲的婚事,比起心痛,我更加想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還早呢,上次才說到要訂婚,這不連訂婚儀式都沒辦呢!”
回答的是周永光,他低頭切着牛排,淡淡道。
周母表現出一副驚訝的樣子,說:“是嗎,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一點動靜都沒有?我記得上回還是我提出來的,世容你不是同意了嗎?”
程世容低聲答是,說:“最近有點忙,還沒開始準備。”
白馨雲也跟着說:“世容太累了,我也沒想用這事煩他,反正都是已經定下來的事情,也不急着這一時。”
“話是這麼說啦,”周母說,“但還是早點辦的好,世容一表人才,我家馨雲也漂亮可人,光是坐在一起就賞心悅目。”
周永光打斷她道:“都說了少在那拉郎配,上回沒管得住你這回又開始了,人家愛怎樣怎樣,你非要插一腳做什麼!”
周母被他說得不高興起來,說:“你罵我做什麼,我又不是多管閒事了,馨雲對世容有意,世容也一表人才,你自己也說過世容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這樣早點成爲一家人不是挺好,你在這跟我着什麼急。”
眼看着倆人就要吵起來,白馨雲連忙勸倆人冷靜下來,又說:“其實我很感謝小媽,我一直喜歡世容,也一直篤信自己能成爲世容的妻子,”我注意到她說着這些話的時候一直往我這邊瞥,我被她看得渾身發毛,同時從心底升起一股憤怒,這股憤怒讓我全身忍不住顫抖起來,我把手放到桌下,雙手疊在一起放在腿上,我掐着自己的手心,指甲陷進肉裡才能讓自己冷靜下來。
周舒豪坐在我旁邊,瞥了我一眼,嘴角彎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
白馨雲朝我這邊看了一眼,隨後故意抱住了程世容的手臂,擡頭看程世容道:“其實世容也是這麼想的,對吧?”
程世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說:“好的,你先坐好,還在吃飯呢。”
白馨雲乖乖嗯了一聲,規矩坐好,繼續用餐。
我卻吃不下去了,如果程世容沒有看出我的演戲,那麼這就是第一次當着我的面提起他要跟白馨雲訂婚的事,可是他的態度實在太冷淡,我朝他拋去的眼神都被他故意忽視了。
一瞬間我的心拔涼。
對於這件事,你真的什麼都不打算跟我說嗎?
又或者,他已經看出了我在演戲,所以故意放我自由?
我想到這一可能,頓時嚇得渾身冰冷,確實我那次演戲選的時機實在不對,當時也沒想太多,腦子一熱就扯了個謊,程世容既然順其自然地信了,我也以爲自己的演技十分,騙過了程世容的眼。
或許他早就看出來了呢?這個想法叫我頭皮一麻,更加慌亂起來。
接下來的時間裡我總是心不在焉,周舒豪看我心不在焉的,故意捉弄了我好幾次,氣得我只想扇他巴掌,但周母就在旁邊看着,我有氣只能忍着。
我難耐着熬着時間,一邊期待着回去後他會怎麼跟我解釋,一邊又在想是不是我早就暴露了,程世容太輕易的放過我,我反而擔心起他或許沒有那麼看重我。
話雖這麼說,但還是一直等到近十點纔有的回去。我又累又困,回去的時候就在周舒豪的車裡睡着了,連程世容什麼時候把我交接回去都不知道。
後來我是被他吻醒的,我醒過來時發現我們正在浴室裡,而我的衣服已經被他剝乾淨了,我看見我們倆都裸着身體,一下子熱紅了臉:“你怎麼……”
他笑了出來,再次在我脣上吻了一下,說:“你醒了。”說着就把我抱了起來壓在冰涼的牆壁上,我被他壓得措手不及,他熾熱的氣息噴灑在我耳後,“一天沒碰你,我好想你。”
這原本是感人的愛語,此刻聽來卻叫人心酸,他的硬熱抵在我腿根,我剛睡醒渾身還軟著,他順勢擡起我的一條腿,正面進入了我……
我最後被他折磨得指頭都擡不起來,他抱着我躺在牀上,倆人都精疲力盡,我期待了一個晚上的事情終究沒有發生,我連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就陷入了甜黑的夢境裡。
我做了個夢,夢裡我看見了程世容的婚禮,但我不是新娘,而是坐在臺下拍手祝賀的人,我看不清新娘的臉,只知道新娘正在狂笑着,我驚得從夢中醒來,嚇得渾身冒冷汗,我大口喘氣,這時耳邊傳來了程世容關切的聲音,他說:“你怎麼了?”
我轉頭看他。
天已經亮了,窗簾沒有拉好,陽光從縫隙裡透進來,牀頭櫃上亮着個小燈,就着那微弱的燈光,程世容坐在牀邊在看一本書,那本書他從之前就開始看了,但似乎看到現在也沒有一點進展。
見我醒來,他很自然地放下書,朝我伸出手來把我攬進懷裡,同時輕聲問我:“是做噩夢了嗎?好了,乖乖,不怕。”
我在他懷裡靠了一下,聽到這話如同彈簧一般直起身來,看着他的眼睛,說:“是的,我夢見你結婚了。”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異色,忽然笑了起來,他說:“怎麼,我的婚禮對你來說是噩夢嗎?”
我不知道他怎麼還能笑得出來,我只知道我快氣炸了,我說:“是的,是噩夢,因爲跟你結婚的人不是我,而是別人。”
“你這麼想跟我結婚嗎?”
他忽然收斂起笑容,目光直接地看着我,那漆黑的目光裡滿是堅定,不知怎的,我一下子不生氣了,原本因爲憤怒挺直的脊背也不由軟了下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說:“是的,我一直想嫁的人就是你,我一直以來只想做你的妻子。”
程世容目光柔柔,他直起身,在我眉心吻了一下,再次把我攬進他的懷裡,他說:“好的,我知道了。”
“可是……”我差點就要掉進他的溫柔陷阱裡,硬是強撐起身體來,說:“可是你……”
“噓……”他一隻手指抵在我脣上,堵住我想說的話,柔聲道:“白馨雲的事我會處理掉,訂婚只是權宜之計,現在還沒開始準備訂婚的事,你用不着擔心這個,你只要記得,你是我的,我不會讓你從我身邊離開……”
得到他的承諾,我終於安下心來,把頭枕在他健實的胸膛下,耳邊是他沉穩的心跳聲,他溫暖厚實的手掌一遍遍來回輕輕撫摸着我的後背,那份溫暖和重量叫我安心,忍不住輕輕叫了他一聲:“世容……”
“嗯?怎麼了?”
他柔聲應我,我並沒有什麼想問的,只是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而他也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迴應我,是啊,這回他真的在我身邊,只要我叫,他就會應我。
雖然最後他還是煩了,翻了個身將我壓在身下,毫不猶豫地堵住了我的脣。
往後幾日我都沒有見到白馨雲,她嘴上雖然說着準備着訂婚的事情,但似乎並沒有付諸行動,或許真如程世容所說訂婚只是權宜之計,但這麼一想白馨雲確實可疑,那天晚上的行爲似乎真的只是做給我看的而已。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我猜不透,也懶得猜,她故意說了我不告訴我,我反而花心思去猜,不有點本末倒置了嗎。
我上了幾天班後頗覺無聊,周舒豪的父母回去後他也懶得再做樣子,歡歡喜喜地找自己的新女友玩去了,聽說他的新女友是個網遊高手,這下子給他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現在他就跟自己的小女友天天關在一起守着兩臺電腦廝殺到天亮。
這回輪到我不清楚這遊戲有什麼好玩的了。
不過我估計就算我說了也會被周舒豪說我是個無趣的人吧。
小七回去後我發現我連一個約出來逛街的好友都沒有,小七怕被金少找到故意切斷了和我們這邊的聯繫,我想關心她近況如何都不能。
就在我煩惱如何打發時間時,一通電話撥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