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靜嫺急吼吼的跑過來要拉開倆人時,從大家滾到一張牀上那天開始就沒有對老婆有半點不好臉色的柴名聲,此時卻一晃膀子的把她抗了個趔趄,眼睛卻一直盯着楚揚的嘿嘿冷笑:“嘿嘿,什麼意思?你應該明白我這是什麼意思!楚揚,你是不是覺得柴家沒落了,你楚揚根本不用再顧忌什麼了,這纔敢和我動手了……林靜嫺,你給我滾開!”
“柴名聲,你……”從沒有被丈夫這樣大聲喝罵的林靜嫺,憔悴的臉色一白身子一晃眼睛一閉,要不是柴慕容及時的攙住她胳膊,這可憐的中年美娘們肯定會癱軟在地上。
一把將老媽的腰肢抱住後,柴慕容扭頭對着楚揚惡狠狠的喊道:“楚揚,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我當然知道我這是在做什麼。”楚揚看都沒看柴慕容的,目光絲毫不躲閃的和柴名聲對視着,淡淡的說道:“假如我要是做錯了什麼,別說是被爸爸拿巴掌抽了,就是拿刀子捅我兩刀,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柴名聲聽楚揚這樣說後,氣急反笑:“哈,哈哈!楚揚,你到現在都不承認你做錯事了?”
憑心而論,柴名聲對楚揚還是不錯的,楚某人那麼欺負人家閨女,他這個當老丈人的好像一直都沒有說半個不字。
這一點,楚揚很明白,心裡也一直在感激他。
可眼前這事,如果柴名聲是因爲他‘欺負’柴慕容而揍他的話,他肯定腆着臉的任人家抽。
不過楚揚在進來之前,夜流蘇就曾經提醒過他了,他也馬上想到柴名聲現在心情不好絕不是因爲他和柴慕容的事,很可能是因爲柴家崩潰的原因,而將這筆帳直接算到他腦袋上了。
自從柴家崩潰後,經過花漫語秦朝等人的勸慰、以及楚揚他自己的思考,讓他覺得在這件事上並沒有做錯什麼。
所以呢,在得到夜流蘇的提醒後,楚揚就打定了主意:如果老柴是因爲柴家之事對我發火的話,那麼我不能當軟柿子,要不然就會被扣上‘整到柴家’的大帽子。
現在,當柴名聲氣急反笑後問他是不是不承認做錯事後,楚揚很堅定的點了點頭回答:“是的,爸,我覺得我並沒有做錯什麼。”
說着,楚揚慢慢的鬆開柴名聲的手,垂着頭的向沙發那邊走去時,再次重複道:“我一直都沒有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我更沒有因爲柴家的沒落而敢對你不敬。我之所以制止你打我,就是因爲我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捱打。”
“你不知道我爲什麼要打你?好!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柴名聲恨恨的一跺腳,剛說到這兒,卻被女兒打斷了話:“爸,你消消氣,讓我來問他好了!”
在看到楚揚一反常態的敢對自己老子強硬後,柴慕容就覺得這小子很可能有一肚子的理由不想捱揍,這和他平時的性格可大不相同,說不定他真會說出什麼讓柴名聲無話可說的理由。
對楚揚性格的瞭解,柴慕容敢拍着胸脯的說:天底下也就是我能把握準了這小子的真實想法,就連他老媽都不如我!要不然,這小子爲什麼怎麼着也跳不出我大官人的手掌心呢!
正因爲自負很能把握楚揚的真實想法,所以柴慕容見他這次敢拒絕捱揍後,馬上就看出事兒來了,這才趕緊的接替柴名聲去問楚揚。
如果柴名聲沒有把楚揚問住,那他這個老丈人從此以後威信肯定會大大的降低。
同樣,假如柴慕容也沒有把他問住的話,那結果就無所謂了:人家都是愛的要死要活、恨的要死要活、在牀上滾得要死要活的關係了,還在乎什麼面子不面子的?
柴慕容的苦心,柴名聲很快就明白了過來,於是就就坡下驢的冷哼了一聲,甩開林靜嫺要來攙扶他的手,徑自走到窗口那邊去吸悶煙了。
掃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和站在窗口前的這倆男人,柴慕容低低的嘆了口氣。
這倆男人,都是柴慕容此生中最重要的男人,一個是撫養她的親生父親,一個卻是她發誓要‘獨霸’的人生伴侶。
現在,當她此生最重要的這倆男人之間產生矛盾後,她必須得用一個最好的方式,來將他們之間的矛盾化解。
柴慕容慢慢的走到沙發前,並沒有挨着楚揚坐下,而是屈膝蹲在了茶几前,就像是這個房間根本沒有柴名聲老兩口只有他們這對小戀人那樣,她左手按着幾面,右手擡起輕輕摸索着楚揚的頭髮,語氣中帶着罕見的柔情:“楚揚,自從我爺爺逝世後,我們都在刻意躲避着這個話題。現在,我們能不能都靜下心來,從公平的角度上直視這個問題呢?”
楚揚點點頭,擡起左手撫住柴慕容那柔膩的手背,閉了閉眼後低聲說:“柴慕容,其實我很明白你爸爸爲什麼要抽我,但我卻不想捱揍,因爲從始至終我都認爲並沒有做錯什麼。”
不等柴慕容說什麼,楚揚就把4月16號那天下午到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講述了一遍,末了才說:“其實事情的發展經過,很多人都知道,我也相信很多人要是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來看待這件事的話,肯定會看出你們柴家是仗勢欺人了。”
“放屁!”楚揚剛說到這兒,站在窗口的柴名聲就忽地轉身,胸脯急促的起伏着:“你說我們柴家仗勢欺人?那麼爲什麼被整的破落了的,爲什麼不是你們楚家或者是花家,而是我們柴家!?”
林靜嫺生怕老公再對楚揚動粗,她趕緊的走到他面前,仰着下巴眼裡帶着乞求神色的搖搖頭:“名聲,這事就交給慕容來處理,你就別管了好不好?”
看到妻子這樣後,柴名聲恨恨的一跺腳,重重的嘆了口氣,強忍着要揍人的衝動不再言語。
對柴名聲的辱罵,楚揚並沒有什麼反應,甚至都沒有看他一眼,只是對着柴慕容解釋道:“我這樣說並不是胡說八道,你可以這樣想想,如果我不是楚揚的話,那麼李金才爲了給柴青天賠禮道歉,是不是就得把右手剁掉,將他妹妹李燕送給他糟蹋?”
說到這兒,楚揚將柴慕容的手撥到一旁,冷冷的哼了一聲:“哼,柴青天要不是依仗背後有柴家,他憑什麼在欺負了人家姑娘、打傷了人家老人後,還敢明目張膽的要把人帶到區分局?當時我也沒想到要把事情搞大,所以才讓樑馨出面,想把這事壓服下來,到時候大家都自認倒黴拉倒算了。可那個柴青天是怎麼做的?不但動用了省廳的孫晨陽,而且還叫囂着提出那麼苛刻的條件。”
楚揚說到這兒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推開想擋住他的柴慕容,緩步走到柴名聲面前:“爸,4月16號那晚,相信你也肯定徹底瞭解事情的發展經過吧?如果讓你站在公正的立場上,你還會爲了柴家的面子而力挺那個不知好歹的柴青天嗎?如果柴老爺子不是爲了所謂的面子,會在那晚突發腦溢血猝然而逝嗎?明知道那樣堅持是錯誤的,卻依舊顛倒黑白的去力挺一個紈絝,最終卻獲得了這樣的結果,你們這些人爲什麼不考慮一下事情的起因,反而將所有的過錯都按了我的頭上?”
柴名聲在楚揚說這些話時,腮幫子一鼓一鼓的,但卻說不出什麼話來。
4月16號那晚,柴老爺子究竟是爲什麼而死的,這一點柴名聲比在場的人都清楚:他的確是被那個不知好歹的柴青天給氣死的!
柴老爺子之死的真正原因,柴家權力中樞的幾個人都心知肚明,但他們卻把這筆帳都算在了楚揚的頭上,其中就包括柴名聲。
可現在呢,當人家楚揚用他最不願意去想的一方面向他提出疑問後,他自然是無話可說。
見柴名聲不說話了,楚揚並沒有因此住嘴,而是語氣更加刻薄的說:“現在柴慕容在陰差陽錯下成了2012的大主教,有些事情她比你我都更加清楚。爸,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就算沒有我和柴青天這出事,柴家崩潰那也是早晚的事!”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本來已經開始學會思考自身過錯的柴名聲,聽到楚揚這樣說後,再也按耐不住了,劈手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領,眼珠子瞪得老大,要不是林靜嫺死死抱住他的右手,他肯定會二話不說的就揍他,而不是這樣咬牙切齒的說:“柴家已經不存在了,可你還敢咒我們……哈,哈哈,楚揚啊楚揚,你真不愧是我柴名聲從小就選定的女婿啊,哈,哈哈,我當時怎麼就瞎了眼的選定了你呢!”
在楚揚說出這些話後,柴慕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了,趕緊的跑過來雙手死死抱住他的腰,使勁的往後拽,聲音裡帶着哭腔的喊道:“楚揚,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出那些話來打擊我爸了!”
對柴慕容的央求,楚揚絲毫不爲所動,反正事情已經整到這個地步了,他也索性把柴家那些齷齪事都翻出來:“柴慕容,我知道你怕你爸爸再受到打擊,並沒有一直將柴放肆的真相告訴他。而我在得知那個消息後,也曾經和我爸爸說過要瞞着他。可如果總是這樣的話,你們柴家的人就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按在我頭上,我、我他嘛的被壓得受不了了!憑什麼讓我揹負這所有的一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