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來了,快來見過孝仁公主。”柳氏一見夏瑾汐來了子午苑,連忙上前做出一副慈母姿態。
“臣女見過孝仁公主,給公主千歲請安。”夏瑾汐走到孝仁面前盈盈一拜,行大禮。
“哼!起來吧。”孝仁公主似乎十分不滿意夏瑾汐,都不正眼瞧夏瑾汐一眼,從鼻子裡哼出聲來。
得了公主的赦令,柳氏連忙拉着夏瑾汐坐到柳如煙旁邊,笑呵呵的說:“汐兒也來,好了,我們就開飯吧。公主府裡略備粗茶淡飯,您可別嫌棄。”
“夏瑾汐,你爲何要謀害皇祖母?”孝仁一副根本沒有聽見柳氏說話的樣子,見夏瑾汐落座,目光狠狠的盯着她,語氣中彷彿更是透着無比的憤怒,好像夏瑾汐真的就是兇手一樣。
“公主,此言差矣,太后在皇宮,我在夏府,雖說不是相隔十萬八千里,但是起碼也相隔數十里地,我怎麼可能謀害太后呢?”夏瑾汐並沒有被孝仁公主強勢的態度給唬住,反而冷靜分析。
“汐兒,你莫要狡辯,太后去了你那裡回去之後就生病了,莫不是你暗中詛咒太后,太后怎麼會突然生病?”柳氏在夏瑾汐說完話後,突然出聲,以一副和事老的樣子,看似輕言細語,卻是字字句句將她往端頭臺上送。
“呵,母親怎麼知道太后是被人詛咒了?”夏瑾汐早就知道柳氏母女對她不安好心,也知道柳氏母女一直想利用她,如今看利用她不成,就處處想害死她,可是想要害死她夏瑾汐,有那麼容易嗎?她又不是上輩子那個缺心眼的夏瑾汐!
“瑾汐妹妹,你有所不知,今日我和母親去看過太后她老人家了,她病的糊里糊塗偶爾清明的樣子,正好就是被人詛咒的樣子,所以你現在若從實招來,公主還會念在你主動承認錯誤的份兒上,在太后跟前替你求情,公主您說對嗎?”夏如煙也笑的一臉溫和無害,一張美麗的人皮面具,此時正放着她的魅惑之光,以溫暖好姐姐的模樣,細心勸導夏瑾汐,彷彿她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夏瑾汐。
夏瑾汐看見她的樣子,心裡直直冷笑,還真當她夏瑾汐是上輩子那個被藥物毒害了心智的人嗎?她夏如煙的那張僞善的人皮面具,早就對她不管用了,如果她此刻還被她的三言兩句,假意好心給唬住,那麼就算死一百次也不冤了。
於是,她不怒,不笑,只是表情嚴肅的反問道:“我沒有做過,何須公主替我求情?”
“夏瑾汐,枉我曾經還以爲你是個真性情,敢於擔當的女子,今日一看,你簡直就是個口蜜腹劍的小人,如果你在不承認,就別怪我將你拿進京兆尹。”孝仁見軟硬不吃的夏瑾汐,還是一副嘴硬的模樣,着實令她動怒。
“公主,您和母親,還有姐姐口口聲聲說是臣女詛咒了太后,那臣女敢問公主一句,你可懂巫蠱之術?”夏瑾汐目不斜視的迎着孝仁,能噴出火的眸子。
看她平靜,不卑不亢的樣子,孝仁真的很難聯想
到她就是一個精通巫蠱之術禍害害人的女子。但是畢竟皇祖母確實又生在病中,最後她冷冷的回答。“你……我又不害人,學那玩意作甚?”
“多謝,公主解答。”夏瑾汐謙謙有禮的謝恩孝仁,又和氣的問:“那母親和姐姐,可懂巫蠱之術?”
“汐兒,你什麼意思,是想誣陷我與你姐姐嗎?”柳氏不知夏瑾汐爲何會突然發問,心生緊張,便出言掩飾心裡的慌亂。
“夏瑾汐,你果然心機歹毒,當着本宮的面,都敢陷害疼愛你的母親與姐姐,今日本宮不講正法,我就不是孝仁。”孝仁被柳氏的話誤導,以爲夏瑾汐是想推脫責任,誣陷柳氏與夏如煙,連忙出言維護。
“公主,您別急。母親和姐姐你們也別激動,容汐兒說完行嗎?”夏瑾汐連忙穩住孝仁,這孩子就是太關心太后,所謂關心則亂,一下子竟也失去了基本的判斷。她一一請示後,見她們並無異議,於是她又繼續道:“汐兒不過是想說明,既然你們都不懂巫蠱之術,又何以判定太后她老人家病了,就是我詛咒的?”
孝仁公主聽罷,覺得這個夏瑾汐一定是在故弄玄虛,可是她也不是一個霸道的人,她一向是一個以理服人的人,所以即使她覺得夏瑾汐是有心拖延,也還是耐心的回答道:“雖然,我們都不懂那巫蠱之術,可也聽說過一二。”
“哦,那正好。敢問公主,行那巫蠱之術需要達到那些條件,才能達到詛咒人的效果?”夏瑾汐一副虛心求教的模樣,但心底卻是暗中鬆了一口氣。那懸着的心算是暫時又安全了,就怕公主說不知道,那麼她可能真的就又要被人關進冤獄了。
“一般有生辰八字即可,更甚有者以血咒之。”公主不屑的看了一眼夏瑾汐,心想,夏瑾汐你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是看本公主性子好,故意來磨本宮的耐心嗎?
“既然如此,那請問公主知道太后的生辰八字嗎?”夏瑾汐知道孝仁此刻可能沒有什麼耐心了,說不定下一句話就是罰她被關進京兆尹,可她依然不慌不亂的剖析着迷局。
“我只知道皇祖母是哪天的生日,卻並不知道她具體的生辰八字。”孝仁看着沉着冷靜,並不自亂陣腳,還應對自如的夏瑾汐,心底雖然有些厭惡她手段惡劣,卻還是覺得這個對手不錯。
“那就對了,既然公主您都不知道太后的生辰八字,我一個小小的丞相庶女又何以得知呢?”終於在孝仁公主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夏瑾汐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平靜的反問,卻是不容置疑的肯定。
“汐兒啊,我們都知道你交友甚廣,說不定是你私下打聽的呢?”可能公主還沒有聽出夏瑾汐話裡的意思,但是柳氏卻聽出來了,連忙故作好人,旁敲側擊的提醒公主,夏瑾汐人脈廣。
孝仁公主剛剛沉浸在夏瑾汐的那一番話中,剛覺得夏瑾汐的話裡好像有話?
卻突然柳氏這一提醒,就擾亂了她的思緒,只覺得柳氏這
粗陋言語,也甚是有理,不知不覺竟然和夏如煙異口同聲的說了一句。“對。”
“呵~~……”夏瑾汐微微一笑,這就是她的好母親。她忍着內心對柳氏的恨意,恭敬的說道:“公主,臣女敢問您覺得是跟宮裡的人打聽太后的生成八字容易,還是跟外面的王孫貴胄打聽容易呢?”
孝仁公主蹙眉,本來不想回答,但這事關係到太后的問題,於是她還是如實回答。“本宮覺得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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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聖明。”夏瑾汐笑着給孝仁謝恩,又似提醒的說:“公主,其實只要細心想想,不難猜出太后她老人家爲何會鬱結攻心。”
“爲何?”孝仁把夏瑾汐的話來來回回的仔細想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中間問題的在哪兒,就在這時又聽見她可以解決太后病重的疑問,瞬間便將所有的恩怨拋諸腦後。
“回公主的話,大概是因爲十一年前那樁事吧?想那靖王一家一百多口人,一夜之間全被燒死,太后作爲靖王爺的生母,難以釋懷是人知常情。您想天下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兒孫幸福,哪個願意白頭人送黑髮人。”
孝仁公主聽完夏瑾汐的一番話,看到她嚴肅又認真的模樣,突然有一種感覺,夏瑾汐似乎是在藉着靖王的事情說她自己,雖然不知道爲何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但是她還是不得不佩服,夏瑾汐的臨危不亂,還講事情分析的頭頭是道,連自己屢屢向她施壓,她也並不爲權勢低頭。突然之間對她的欣賞和好倍增,贊同的點點頭。
“公主,您不要被她欺騙了。”夏如煙見孝仁公主似乎被夏瑾汐說服了,她連忙提醒。
孝仁公主不滿的看着夏如煙,心想同是夏丞相的女兒,卻別怎麼就這麼大呢?無論夏如煙如何說夏瑾汐的不是,她始終從未詆譭過她一句。
於是她想息事寧人,淡淡的說道:“本宮也想爲皇祖母報仇,可是卻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夏瑾汐說的對,皇祖母的生成八字的確不是一個隨便的人都能知曉的,宮裡不止皇祖母,就連我們這些父皇的子女的生成八字,都是由宮裡的司儀專門管理的。不要說隨便一個宮人了,就連我們自己都未必知曉自己的生辰八字。更何況,她一個在宮外的深閨小姐,怎麼可能打聽到皇祖母的生辰八字,再說了隨便泄露皇祖母的生辰八字是砍頭的大罪。”
“公主啊,您有所不知,這汐兒啊手段高明,她總有一些出其不意,令人匪夷所思的辦法能弄到的,所以您爲了太后的身體着想可不能輕易的放過她。”柳氏說着,彷彿真的是心疼女兒,心生不忍,但她做錯事,做母親的又無計可施。
“柳姑媽,本宮就不明白了,夏瑾汐不是你養大的嗎?你爲什麼非要覺得是她陷害了皇祖母?你要知道這可是殺頭的大罪?”孝仁有些生氣。但存着對柳氏的那點好感,也就暫且不願意相信,她是要害夏瑾汐的!只當是柳氏不理解這件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