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皎鎮(二)

蕭別才和呂柔兩人皆是不同反應,呂柔一陣厭惡的表情,似乎是很怕鬼怪之說。而蕭別才卻不忘自己出來的兩個目的,雖說目前尋找父親是首要任務。

繼續問道:“皎鎮離這裡遠不遠。”

周長雲擡頭遐思片刻,道:“遠倒是不遠,也就要走半個時辰而已。”

聞言,蕭別才面露喜色,心裡權衡了一下輕重,毫不猶豫站起身子,抓起身旁的周長雲,“走,帶我去皎鎮。”

“呃......茶水還沒喝完呢,帳還沒結呢,去皎鎮幹嘛。”周長雲被拽起身來,不忘吃東西要給錢的世間道理。

而蕭別纔不容分說,斬釘截鐵的說道:“去做你喜歡的事,行俠仗義,斬妖除魔!”

周長雲聞言,眉毛一挑,神情雀躍了起來,不再猶豫,興沖沖搶在蕭別才面前,就差大吼着我帶路,我帶路這樣的話語了,而呂柔卻是坐在原地忐忑不安,攥緊雙拳喃喃道,“我不怕鬼,我不怕鬼...這兩個傢伙!可惡啊!”

雖然極不情願,還是起身跟着過去。

出了戎州,向北邊走了不久,山勢開始險峻,路也變得狹窄,有些地方只能容兩人錯身而過,繞過一道山坳,前方隱約可見高大的一個枯木牌坊,匾額上鐫着秀氣兩個字,正是“皎鎮”。

“就是這裡了,”周長雲道,從外向裡看去,家家戶戶門窗緊閉,能看到的人影寥寥無幾,幾陣風吹過,帶起地上枯黃樹葉,顯得清冷無比,周長雲擡頭看了看天色,接着說道“最近的鬼怪之說,鬧的百姓人心惶惶,這才午時而已,就這樣.....”

“你們可是來此做法的道士?不,看你們裝扮,都不像是道士。”牌坊之內走出一位老者,鬚髮皆白,長髯曳地,拄着一根柺杖,看到蕭別才他們先是一陣驚喜,繼而又是失落。

“唉......這鎮子怕是要沒救了,你們幾個,從哪裡來回哪去吧,這裡不好。”老者說完一陣急咳,臉色都被嗆得發紅,“現在鎮子不吉利,趁着天色還早,早早回去吧。”

蕭別纔看到來人,拱手施禮,正欲應答,忽然警覺一生,瞄向老者後方,卻是一個扎着魚尾辮,身穿髒亂的粉紅棉衣的七八歲女孩童。

只是那女孩童虎目圓睜,輕蔑地盯着他們三人,似乎是要將......他們三人吃掉一般。

蕭別才的神情驟變,眼神沉沉凝固,而那女孩同察覺到蕭別才異樣的目光,眼神也是漸漸露出怨毒,沒錯!不是錯覺,一個七八歲孩童居然流露出了怨毒的眼神。

而這一切,因爲周長雲與老者交談,只有面對的孩童的呂柔和蕭別纔看到了,兩人相視一看,默契的將這一切放在心裡。

“小毛,你怎麼來了,快回去,外面風大。”那老者終於是發現後面的孩童,急聲勸道。

而此刻,被稱爲小毛的孩童,噗嗤一聲笑了,露出兩排碎玉般的牙齒,小跑到老者腿邊,雙手環抱着村長枯瘦的小腿,嘴裡還天真的喊着;“顧爺爺,顧爺爺。”

“顧爺爺,你也趕緊回去吧,外面風真的很大,呼啦呼啦的。”

周長雲看着小毛天真的樣子,哈哈笑道,“這孩子真懂事。”

蕭別才和呂柔兩人愕然,此刻,任誰看了她,分明都覺得是一個純真善良的孩子,彷彿剛剛的是假象。

蕭別才心中幽幽一動,不知自己三人這趟皎鎮之旅又會發生什麼。

“老丈,能不能爲我們找一個休息的地方,我們也許要在這裡盤恆幾日,村中有沒有借宿的地方。”蕭別才拱手施禮道。

顧老爺子連連擺手,急聲勸道:“三位,都跟你們說了,現在村子不太平,不方便外人留宿,我看你們還是.....”

正說着,蕭別才急忙打斷老人的話:“沒事的,我們幾個身懷武功,在江湖打滾過來,自保能力還是有的,正好聽聞此處好像有什麼妖魔鬼怪的。”說到這裡,有意無意的看着村長腳邊的小毛,笑了一下,斬釘截鐵的說道。

“說不準,還能爲老丈除了那禍害。”

顧老爺子欲言又止,眉宇緊湊,連日來的鬼怪之說已經讓他們束手無策,現在聽到蕭別才這樣說,心中難免有些歡喜,然而,看了看三人裝扮,還是擔憂地勸道:“是嗎,幾位不要勉強,不然,老朽過意不去。”

蕭別才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自當盡力而爲。”

“既然如此,老朽家中還有幾間空房,你們就將就一下便是。”

村長不敢懈怠,急忙領着他們村子裡面走去。

周長雲大大咧咧跟在村長身後,而蕭別才靠近呂柔身邊輕輕說道:“這鎮子有古怪,自己小心點。”

“還用你說,一進村就跟進了義莊一樣,而且還瀰漫着若有若無的殺氣。今晚我們真要住在這裡嗎?好恐怖啊.......能不能......”呂柔帶着乞求的眼神看着蕭別才,希望蕭別才能改變主意。

後者默默搖了搖頭,呂柔跺了跺腳,低聲罵道:“這裡又沒什麼,就是傳聞有一個長生轉世的鬼怪而已,值得我們特意過來嘛,而且,想知道長生之法不簡單,我們趕緊去找你爹,然後進去那太古遺蹟不就成了,那裡面的話,一定會有的。”

蕭別纔看着前方走遠的三道身影,心思沉重,不願在說,丟下一句毫無邊際的話,“你不懂。”然後踱步跟了上去。

“哼!”呂柔咬牙咒罵,然後看了看周圍,渾身打了一個寒顫,終於還是挪動腳步,跟了上去。

一個簡陋的房子裡面,四人席地而坐,顧老丈提着茶水一個一個的斟着,而那孩童小毛在半路就被老丈勸回了家。

“老丈,這裡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到來之前也只是聽說了一點,如果方便的話,能不能詳細地告訴我們。”蕭別才恭敬地問道。

顧老爺子放下茶水,嘆了一聲,“唉,這村子不知道造了什麼孽,上個月以來,村子裡面的小孩以七天爲期,一個接一個失蹤,鬧的是人心惶惶,大家都出去躲難去了,可是奇怪的是,大人單獨出去還無恙,一旦帶上個孩童,隔日,那名大人便會慘死在鎮外,而孩童也還是失蹤了,到現在爲止,鎮裡已有七個孩童遇害了。”

周長雲急聲問道,“難道你們就沒有請人來幫忙嗎,這裡離戎州不遠啊,戎州奇人異士那麼多。”

顧老爺子沉默半響,繼而說道:“誰說沒有,算上你們這批,已經是第四批人了,戎州城聽聞這邊出事,天玄宗的宗主就派人過來查探,然而只是說了一句回去稟報宗主就沒下文了,似乎是在戎州也出了什麼事。”

三人聞言一想,“難道與今日遇到的事情有關?”

“而第二批卻是鎮子裡面的人出外請來的道士,只是可惜......”顧老爺子搖了搖頭,“最後是死在那妖怪之手。”

“第三批那人倒是有些真本事,他將我們其中一間房間布了法陣,說是讓孩子們每日晚上呆在裡面即可,然後幾天之後,他好像也是有急事就走了,也虧了他留下的陣法,我們現在還算是保住了孩子們,只不過最近幾天,陣法隱約有些失效了,昨天又有一個小孩失蹤了。”

“顧爺爺,沒事的,蕭大哥本事大着呢,他肯定有辦法幫你的,是吧,蕭大哥!”周長雲大拍胸脯信誓旦旦說道,對蕭別才倒是推崇至極,很是信賴。

而在旁的蕭別才卻沒有那麼輕鬆,摸摸鼻子陷入了沉思,看了一下週圍,細聲向顧老爺子問道:“老丈,剛剛......那個小毛是怎麼回事,她也是鎮子裡面的孩子嗎?”

“那孩子啊。”顧老爺子露出寵愛和心疼的神情。

“那孩子也是怪可憐,她母親從外回鎮的時候,懷着她,你也知道,一個婦道人家大着肚子,身邊卻沒有丈夫,當我們問她的時候,她母親也說沒成親,這種事啊,是會被鄰里鄰居嚼舌頭的。”顧老爺子拿起碗吧唧吧唧抿了一口茶水。

“人生終葉落,老了,不行了,時常覺得口乾。”顧老爺嘴脣動了動,覺得還是乾澀,又抿了一口。

呂柔和蕭別才一怔,對視了一眼,呂柔正欲說點什麼,蕭別才急忙拉住,微微搖了搖頭。

“小毛她母親也是辛苦,一個人懷着她,直到她出生,只是上天對她們不好啊,在小毛出生的時候,她母親卻死了。”

“死了?”三天同時出聲問道。

“難產嗎?”蕭別才問。

顧老爺子搖頭否認,眼神空洞,很久都沒有說話。

“老爺子?”蕭別才試探地一問。

顧老爺子身子一僵,艱澀地碩大:“不是,那天就她和產婆在房間裡,等我們發現她們的時候。”

“只見屋子滿是鮮血,牆上,屋頂,地上都被鮮血濺到。而小毛則躺在血泊之中哭鬧,而那些血過後才知道是產婆和她母親的。”

“啊!”呂柔掩住小嘴,滿臉驚慌。

她倆的身體全身乾癟,像是被殭屍吸乾了一般,那悽慘的摸樣至今令人難忘啊。

顧老爺子說着說着,猶如是失去了自己至親一般,情緒低落,眼睛泛紅哽咽不語,“她倆的身體全身乾癟,像是被殭屍吸乾了一般,那悽慘的摸樣太......”

“呃......”三人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他們已經在腦海中構思起那日的場景。

看到老爺子情緒不對,幾人不忍在問下去,剩下的時間裡面也只是聊聊家常。

天色漸晚,顧老爺子只有兩件相鄰兩件空房,周長雲和蕭別才一間,呂柔一間。三人準備休息,周長雲似乎不知道緊張爲何物,早早打過招呼便沉沉睡去。

“天色晚了,睡吧。晚上你自己小心。”蕭別才向呂柔道別,走了幾步,發覺後方沒有聲響,回頭看過去。

只見呂柔撇着下脣,一臉委屈的看着他,蕭別才摸摸腦袋,尷尬無言,差點忘了呂柔懼怕鬼怪之事,隨後大方地調笑說道,“哈哈,我居然沒想到你一個殺手居然怕鬼怪一說。”

“殺手也是人,也有怕的東西啊。”

蕭別才摸摸下巴,思索片刻,斷然說道:“沒關係,今夜就讓我在一旁護衛於你,讓一切該發生和不該發生的都發生!”

聞言,呂柔臉上臉上浮現薄紅,喝叱道:“什麼該發生不該發生的,想什麼呢,不是好東西!”

“哈哈哈,該發生的是那個鬼怪出現,至於不該發生的嘛......”蕭別才拖長了口音,上下打量了一下呂柔,裝作很滿意的樣子,“就是你現在想的了!哈哈哈。”

呂柔臉頰都能擠出血來,怒聲道,“呸,量你也沒這個膽!”說完推開房門進去,被他這樣調笑,心中膽怯卻是少了幾分。

而門外繼續傳來蕭別才既暖心又欠揍的話,“放心啦,今夜我就是犧牲色相也不會讓鬼怪動你一根寒毛。”

“哼,無恥之徒。”一縷嬌嗔在這陰冷森然的景色中迴響不息,讓人忘了還身處在恐怖之中。

夜色昏暗,陰雲密佈,晚風蕭瑟。

蕭別才雙手枕着腦袋,雙目無神的望着前方。

“選擇放你眼前,你會怎麼辦!”

“你覺你能逆天改命嗎,給你機會!”

就在他前腳踏入皎鎮的那一剎那,腦海中這句話不斷迴響。

“家族內鬥,嫉妒的人性,爭權奪勢,同門相殘......這次,你又想讓我看到什麼。”

一聲細響,卻是身旁四仰八叉的周長雲翻了個身,哧哧低笑了一下,暗罵自己太敏感,繼而又是想到呂柔,“不知道她睡了沒有,她那樣子,讓人擔心啊。”自從兩人將事情說開之後,心中負擔減少了許多,倒像是有了多年感情的好友,此刻還爲她擔心了起來。

“唉,真麻煩。”心中放心不下呂柔,還是決定去看一下,掀起被褥,便往門外走去。

卻不料右手纔剛剛碰到木門,忽然從窗外傳來一個女人的低語,仔細一聽,似乎又是沒有,像是無故在心中出現一樣。同時,一股陰冷襲向他,只見蕭別才渾身一震,想都不想,開門往外跑去。

“想找我嘛?我可還沒從見過鬼呢,真讓人期待啊!”

房間中,只剩下一邊木門咯嘎咯嘎搖曳不止。

蕭別才追出房外,向着那股陰冷氣息濃重地方奔去,一路上,感覺到那股氣息逐漸加重,眉心微蹙,看了看自己周圍,發現自己身上不知何時纏上了灰白的氣息,若隱若現,感覺起來就彷彿是錯覺一般。

“這.....是怨氣嗎?還是其他的?”

感覺自己離得皎鎮偏遠,不知不覺,已經追到荒林之內,頓時心生警覺,急忙停止腳步,然而,那股陰冷的氣息也是停頓了一下,繼而又遠去,然後在那遠方呼喊着蕭別才。

“呃?果然,是要將我引的越遠越好嗎?那應該就是在附近咯。”既然如此,嘴角情不自禁上揚,運足內息,對着周圍高聲喝道:“滾出來!你不是想引我到這裡嗎!”

荒林之中,只有枯樹碎石,一陣蕭瑟的風吹過,地上樹葉被紛紛揚揚吹起,除了蕭別才似乎是再無其他。

蕭別才聳聳肩無奈嘆道:“算了,既然什麼都沒有的話,我還是回去睡覺吧。”說完轉身就要回去。

“咯咯咯咯,公子那麼快就要走了嗎,陪奴家玩會吧。”須臾之間,伴隨着話語聲,一個身穿破爛衣袍的紅色身影逐漸顯現在眼前,只有一足,飄飄忽忽,面目青紫恐怖,看起模樣,當真是一隻女鬼。

“哇、我還以爲鬼有多恐怖呢,比我上想象中的差遠了。”蕭別才上前一步,話語之間盡是失望。

“咯咯咯,公子高看奴家了,只不過公子這身功夫爲何要來此地,可是爲了捉拿奴家?”女鬼慢慢飄向蕭別才,扭動身軀妖媚的問道。

蕭別才卻是臨危不懼,待她離得近了,纔看清,女鬼身上的紅色原來是生前鮮血所染,只是要染滿這一身,怕是要取其兩人之多的血量。

“我對你沒有興趣 ,本來是爲了你這隻惡鬼身上長生轉世之法而來,只是可惜,其實我也應該想到,你要懷有長生之法,現在還能淪爲鬼魂嗎?”蕭別才失落搖了搖頭。

“咯咯咯,公子說得極是。”這隻女鬼倒是好說話,始終是靜聽蕭別才教誨,一絲反駁的念頭都沒有,或者是...忌憚。

蕭別才雙目一睜,凜然說道:“不過既然你都出來了,又碰到了我,那就把你解決了,早日入輪迴的好,以免還要繼續禍害無辜孩子。”

話閉,蕭別才縱身一躍,紅光飄了出來,右手所含九玄決之氣,凌厲的打了過去,如雷電貫下,四面幽暗一時也被照亮起來。

太古家族的功法豈會對鬼怪妖靈沒有威懾力,所以蕭別才纔會不懼她。

然而,淒厲的慘叫聲沒有響起,只見女鬼身影從中間開始消散開去,蕭別才訝然,嘴中說道,“幻覺嗎?”

女鬼在蕭別才身後凝聚而成,尖笑了兩聲,轉而變成幽怨語氣:“公子,你一定要跟奴家作對嗎?雖然奴家鬥不過你們太古之人,不過你的那兩位朋友可得小心了。”

沒想到這惡鬼居然有些眼識,認出了蕭別才的身份,然而聽到後面那句話,蕭別才條件反射般出聲怒喝道。

“你敢!”

女鬼冷笑答道:“無所謂敢不敢的,要是明天你們還在此逗留,休怪奴家不留情面。”

說完這句,女鬼晃盪了幾下,幽幽從蕭別才面前消散而去,只留下空寂的枯木碎石。

蕭別才臉色鐵青,心中擔心家中幾人,急忙忙的往回趕去。

回到房屋,一切還是那樣,蕭別才深呼了一口濁氣,心中決定明天前往被布了法陣那座房子查探一下,沒想到一隻怨鬼居然能知曉我身份,而且好像話裡還有話。

“咦?”來到呂柔門前,發現屋內燈火通明,大感奇怪,“難道出事了,不對,沒有一絲危險的感覺......難道,她是怕鬼所以才......”心中還是有些擔心,動手敲了敲門。

“呂柔,睡了嗎?”

”誰...啊。”屋裡急切傳出驚慌的聲音,看樣子,她怕是一直都沒有睡着,“那她剛剛應該也聽到動靜了啊,居然不出來幫忙......”蕭別纔不禁感到好笑。

“是我,放心吧,女鬼已經得到我色相了,不會再來煩你了,趕緊睡吧。”這時,蕭別才還不忘好好戲耍她一番。

“誒,你...你等等。”屋內傳出焦急的聲音。

“恩,還有什麼事,難道......想我進去陪你啊。”蕭別才瞪大雙眼,癡呆想道。

“......你先......進來吧。”呂柔羞赧說道。

蕭別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前些日子兩人在外露宿,那也是相隔遠遠的,平日裡,兩人相互之間走路都還是隔着兩個人的距離,再細想一番,兩人靠的最近的時候莫不是打架吵鬧爭論的時候......

“你...剛說什麼!”不敢相信地再問了一遍。

呂柔怒聲喝道:“叫你進來!”

“哦...”訕訕應了一聲,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賤了,人家好言好語跟你說你不聽,偏要動怒了才聽話。

推開房門,看到呂柔蹲坐在牀頭,被褥將她脖子以下都包裹了起來,怔怔地看着他,旁邊炫目的火燭慢慢燃燒着,此時,又似回到了那日呂柔受傷需要呵護的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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