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那天她看着衛子戚的樣子很不對勁,那麼含情脈脈,又那麼悲傷惋惜的,讓她在一旁不舒服極了,。
“她和衛子戚同年,比我三哥大兩歲。”齊承積解釋道,“這件事,等我慢慢給你解釋。”
他拿過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換上下一張照片。
“這是你的照片。”齊承積拿給她看。
衛然驚訝的看着屏幕上的自己,上面的她很小,八、九歲的樣子。
背景她已經辨認不出是在哪裡了,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拍過這樣一張照片。
她站在沙發前面,正對着鏡頭,面無表情。
看上去有些怕生,很緊張,手緊緊地抓住身旁人的膝蓋。
照片沒有把旁邊的人照下來,只照到了膝蓋。
“這是你八歲的時候,剛被帶到衛家不久。從照片就可以看出來,那時候你還是很有戒心,很緊張,不太與人溝通。”齊承積說道。
“因爲你周圍也沒有同齡的孩子,衛夫人不知道要怎麼讓你開心起來,就想到我和你差不多年紀,便帶着你來我家了。這張照片,就是在我家的客廳照的。”
齊承積輕聲笑笑,回憶起以前,不禁有些懷念。
“我想,你自己都忘了你小時候的樣子了吧?”齊承積笑着問。
衛然搖搖頭,承認道:“我是不太看以前的照片。”
現在看來,她和小時候長得真的不怎麼像。
如果不是從小看着她長大的人,現在看她,是無法和照片中的這個小女孩兒聯繫在一起的。
不過如果對比着仔細看看,還是能從衛然的臉上,依稀辨認出小時候的痕跡。
再仔細看看,衛然又覺得有些眼熟了。
並不是因爲這是自己小時候的照片,長得有自己的影子,所以覺得熟悉。
現在,她把這張照片當做一個陌生人來看,仍然有一股揮之不去的熟悉感覺,好像自己纔剛剛看到過一樣。
衛然皺着眉,忽然把照片往回翻,又看回之前岑曼榕的照片。
而後,又迅速的翻回自己的照片。
她就這樣來來回回的對比着,終於,發現自己小時候的五官中,依稀竟和岑曼榕有些相像。
衛然震驚的看着,手指突然鬆了開來,差點兒把齊承積的手機掉了。
齊承積知道她看出來了,拿回手機,說道:“你也看出來了,你小時候,長的跟岑曼榕挺像的吧?就連我看到,也嚇了一跳。”
“不禁,就聯想到衛子戚把你帶回來的原因了。”
“你怎麼會有衛子戚和岑曼榕當時的照片?”衛然問道。
“其實他倆的事兒,有不少人都知道,其他書友正在看:。但是這照片兒,我也是前幾天纔看到的。”齊承積說道。
“那天,我三哥,也就是齊承澤,無意中發現我堂嫂岑曼榕,還收着過去她和衛子戚戀愛時的照片。再加上我那次的宴會,三哥回來就指責她見到衛子戚,就誰也看不見了,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衛子戚,完全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事兒加在一起,三哥就說她對衛子戚舊情難忘,於是就吵起來了。”齊承積說道,“這樣,我才知道的這張照片。我三哥當時拿着照片找我們,讓我們幫着評理,她留着過去戀人的照片,是不是還忘不掉衛子戚。”
“我當時一看,就覺得眼熟。”齊承積撓撓頭,“我這人,多多少少有點兒強迫症。一旦有了疑問,不找出答案來是不會罷休的。”
“不過,我一直沒什麼頭緒,直到我媽拿着照片,無意中說了句,你小時候和岑曼榕長的真像,我才立即找出你的照片。”齊承積遲疑的看了她一眼,“所以,你不是唯一這麼想的人。”
“你的意思是,衛子戚把我帶回家,是因爲我小時候長的像岑曼榕?”衛然低聲問,覺得自己一時間竟是無法呼吸了,出氣兒多,進氣兒少。
齊承積沉重的點頭,“我想,當時衛子戚應該是有這個念頭的,不然的話,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帶你回家?雖然,你現在跟岑曼榕長的一點兒都不像了。”
衛然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不斷地下陷,感覺不到自己身。下的沙發,她的人彷彿置身於無底的黑洞。
她知道,齊承積並不知道她父母的事情。
原先,她也從未想過衛子戚會帶她回來的原因。
一般人會理所當然的覺得衛子戚這是在贖罪,可是現在想想,衛子戚從不曾有過這種情緒,又怎會贖罪?
現在想來,以衛子戚的性格,應該把她扔在路邊不管,纔算是正常。
他會帶她回來,難道就是因爲第一眼看去,她長的像岑曼榕?
“我會這樣認爲,也是有原因的。”就在衛然思緒雜亂的時候,齊承積又說,“這要從這張照片說起。”
“因爲照片的事情,被我三哥一鬧,我就去問了我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照這張照片的時候,才十七歲。”
“兩人同年級,但不同班。那時候,衛子戚已經很受歡了,人長得好看,又是衛家的大少爺,即使是在‘稷下學府’,那也是頂尖兒的人物。而那時候,岑曼榕也是‘稷下學府’的校花。”
“她長的不如你現在漂亮,其實不算頂級的美女。但是她就是有一種清純的氣質,很吸引男人。當時,追岑曼榕的也不在少數。”
“這樣兩個人,談起戀愛來似乎也是順理成章的。當時,兩人都還單純。”齊承積說着,自己先笑了,“你恐怕想不到衛子戚單純的樣子吧?”
“我也想不到,我所說的單純,只是相對現在而言。那時候,衛子戚就已經很囂張了,聽我哥說,比現在要張揚的多。但是他對岑曼榕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以衛子戚的性子,沒人會想到,他真的很喜歡岑曼榕,對她難得的溫柔,從來不曾跟她說過一句重話。”
“八大家族的子弟自成一個小圈子,一般的家族進不來。他們聚會的時候,衛子戚都會把岑曼榕帶着。他們當時雖然沒成年,但也不受規矩的約束,什麼不能喝酒那一套,沒有人會遵守。”
“那時候,無證駕駛根本不是什麼事兒,酒駕也沒有現在這麼嚴格。但是聚會的時候,岑曼榕不讓他喝酒,他就不喝了,好看的:。甚至岑曼榕是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的,衛子戚都不生氣,就依着她。”
衛然聽着,卻覺得齊承積的話像刀子一樣,不停地割着她的心臟。
聽着別人說,自己所愛的男人對別的女人多好,即使只是過去,她聽着也不舒服。
衛然不禁自嘲的想着,人都說,從沒見衛子戚對哪個女人像對她這麼好,現在不就知道了嗎?
還有個岑曼榕。
相比他對岑曼榕的態度,他對她的好又算得了什麼?
至少,她不敢在聚會上限制衛子戚的行爲,衛子戚也不會允許她這麼做。
甚至,衛子戚都鮮少對她露出這張照片中的目光。
衛然不禁渾身發冷。
“我哥說,衛子戚曾私下裡跟他說過,算在畢業以後,就跟岑曼榕訂婚,如果可能,早結婚也行。反正那時候,衛子戚是真的陷下去了。”
齊承積搖頭道:“也不知道岑曼榕有什麼能耐,能讓衛子戚那麼喜歡她。那時候,衛子戚已經到了非她不可的地步了。除了她,別的女人他都不看一眼。”
“這件事情,不可避免的就傳到了衛夫人的耳朵裡。她當時也並不像現在這麼開通,畢竟衛家的地位擺在那兒,想嫁進衛家的,多了是了。”
“岑曼榕雖然進得去‘稷下學府’,可也是剛剛夠那個門檻兒,屬於‘稷下學府’中最底層的存在,比之如今的葉家,不知差了多少。岑家在衛家看來,就是個小商戶,根本不入衛家的眼。”
“若是換做衛家的別人,假若衛子戚還有弟弟,又或者是衛子霖,衛子哲那些,娶岑曼榕倒也不是不可能。可衛子戚是衛家的長子嫡孫,是家主的兒子,也是現在三個年輕人中,最有可能繼承衛家的人。”
“在當時那種情況,衛夫人根本不把岑家看在眼裡,又怎麼可能讓衛子戚和岑曼榕訂婚?結婚就更不可能了。兩人戀愛的事兒,衛夫人知道,沒管。覺得衛子戚心性一直不定,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分手了。”
“卻沒想到衛子戚來了真的,衛夫人就不能不管了。那時候,衛夫人是想着,如果能在八大家族中找到聯姻的機會,是最合適不過的了。所以,衛夫人就直接找到了岑家的門兒上。”
“她直截了當的跟岑曼榕的父母說了,戀愛可以,結婚不行。衛子戚的身份,岑曼榕高攀不起。”齊承積說道。
衛然怎麼也想不到,一直對她那麼好,那麼慈愛的衛夫人,以前也有這樣的一面。
她不知道,人不可能生來完美。
如果不是經歷了教訓,又怎麼可能轉變?
以衛家的地位,林秋葉就是再喜歡她,這樣輕易的就接受了她當兒媳婦兒,也是極不尋常的事情。
這需要極高的肚量與豁達才行。
如果不是經歷了什麼,林秋葉也不會這麼想得開。
齊承積繼續說:“岑曼榕的父母自然受不了這份兒侮辱,立即命令岑曼榕跟衛子戚分手。岑曼榕是不聽的,兩人仍堅持往來。衛子戚也說,將來兩人直接領了證,家裡也不能拿他們怎麼樣。”
“只是他們沒想到,在這期間,岑曼榕的父親卻跟我們齊家談好了。我三哥,確切的說是三堂哥,是我叔叔的兒子,在他們家,他又是排行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