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四章幫助遼國(爲白銀盟主老E先生加更)
而在蕭皇后一事上,宋人甚至比遼人還激動,以致無聊文人寫成戲劇,希望它傳入遼國打動君王。
效果如何先不說,但畢竟是作爲兄弟之邦,對遼國政局的不正常情況表示擔憂啊。
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不過聽聞太子還有皇孫血脈,不知道能不能請來一見?
耶律洪基似乎有些明白了,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很快皇孫就被接到了耶律洪基身邊,緊跟着大遼政局開始發生悄然變化。
此舉讓蘇轍在遼國士大夫中獲得了崇高的聲譽,士大夫們不再稱蘇轍官職表字,直以先生稱之。
而耶律洪基對蘇轍和晁補之的態度也開始迴轉。
在蕭禧的宴請上,蕭禧又對蘇轍和晁補之提出了宋遼邊界問題。
晁補之起身對答,引用了宋遼兩國關於邊界問題歷年來的檔案卷宗,將蕭禧辯駁得啞口無言。
蕭禧惱羞成怒,說要是我查到的內容和三元你說的不一樣,休怪我不客氣。
晁補之淡淡一笑,如有一字有異,那就請斬晁補之於帳外,算是給冒犯大王虎威謝罪吧。
對了你們遼國對於文書檔案的管理方式,不過聽聞有些混亂?如果查不到的話,我可以提供線索。
蕭禧將國史宬的官員叫來,官員說我們遼國的檔案簡單,就是按檔案簽署的年月日來保存的。
晁補之說那就好辦了,之後便將引用過的所有邊界文書籤署的年月日,簽署的宋遼兩國使臣的名字,都一一抄錄了下來。
拿着晁補之給出的單子,國史宬的官員很快找齊了所有卷宗,打開翻閱,一字不差!
大宋大三元的水平,徹底震驚了所有遼人,加上晁補之年輕帥氣,風度翩翩,一時間只要宋國使臣出行,街邊都會有無數聞風而至的百姓圍觀。
遼人的風氣比大宋開放,年輕女子對晁補之尤其瘋狂,每次上街都能聽見有女生喊:無咎公子!晁三元!我要給你生孩子!
在慶賀遼國太孫受封樑王的典禮上,耶律洪基做了一首詩,命羣臣和使節陪和,自然又是蘇轍和晁補之奪了頭彩。
耶律洪基大喜,晁補之趁機對耶律洪基說遼國檔案管理方式過於落後,導致宋遼來往交涉時花費了不少時間。
據自己所知,以前兩國交涉的時候,不少遼國的檔案……都不見了?
對於一個國家來說,這就相當於遺失了一段歷史,後人想要追懷前代豐功偉烈的時候,不能不說是一種遺憾。
耶律洪基問那該怎麼辦?
晁補之說好辦,將制度樹立起來就行了,將國史館分吏戶禮兵刑工六房,其下又根據各房檔案分櫃,比如吏房,可以分官,流,政,地各櫃,如此建立一個檔案目錄樹,再以年月排序,方可綱舉目張。
大宋朝廷的做法,不得朝廷許可他不能說,不過汴京蘇家可貞堂,就是用的這種辦法,每月借書的讀書人不下千餘,從來沒有出現過資料找不到的情況。
遼國知國史館蕭林遠大喜,請求耶律洪基讓晁補之入史館,爲遼國建立檔案管理制度。
在這上頭遼國長期被宋國欺負,一些地方歸屬權的歷史資料,人家宋國那邊保存得好好的,然後用腳趾頭都想得到,對宋國不利的資料,他們肯定不會拿出來,每次都是那那些對遼國不利的出來打臉。
於是耶律洪基大手一揮,那就麻煩宋國三元了,我給你家陛下去信,多留你們幾個月。
三個月後,遼國史館煥然一新,各類賬檔條類分明,朝臣們查閱資料方便快捷,資料出入皆有制度,大家衆口一詞的好評。
耶律洪基大喜過望,可惜這是外國臣子,多的賞賜給了也沒用,見蘇轍對啥都沒興趣,只對產自北地的一種馱馬讚賞有加,乾脆選了五十匹作爲國禮,送給趙頊,讓蘇轍帶回去。
晁補之入駐遼國史館,蕭林遠盯得還是很緊的,片紙都沒有讓晁補之帶出館外。
晁補之當然也不會幹這麼下作的事情,每日裡除了指導工作就是看書,沒事兒還要拉着蕭林遠請教裡邊的學問,尤其是關於遼國與宋國不同的風俗,禮儀之類。
比如遼國的春禮“捺鉢”,裡邊包含的東西就很多,晁補之給予的評價也極高,說是雖然與中原典章不同,但是一樣歷史悠遠,這種東西,叫文明積澱。
對遼國文化的尊重,好學好問的態度,讓蕭林遠感到驕傲的同時也不由自主地嘖嘖稱讚。
要不人家能成大三元呢,看看什麼叫洵洵君子,什麼叫謙恭有禮,什麼叫兼收幷蓄!
學渣遍地的遼國,沒有人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真正過目不忘之人。
就算有,也不可能在三個月內背下整整一個史館的資料!絕對不可能!
另一支使節隊伍走了夠來,那是遼國爲了答謝大宋派出的使節。
蕭禧對蘇轍拱手:“此行能得先生相伴,蕭禧不勝之喜。”
蘇轍也拱手:“蕭大使多禮了,這次無咎幫貴國整飭了史館,又有很多官司要打吧?”
蕭禧嘿嘿笑道:“哪裡哪裡,陳參政奏報吾皇,說歲幣的事情上,我大遼吃了大虧了,這次上京,就是要與貴國再理論理論。”
蘇轍大驚:“那我可否預知其詳?”
蕭禧說道:“我們邊走邊說吧,不過事先說好,蕭禧雖然景慕先生,但是國事歸國事,要我大遼讓步,恐怕不大可能。”
……
西夏,興慶府西側平原,密密麻麻的全是大帳。
諸藩朝覲,大捷獻虜,梁氏的聲威在今年達到了頂峰。
朝陽升起,號角聲此起彼伏,興慶府城門緩緩開啓。
太后鑾儀,天子儀仗,之後是丞相樑乙埋的車駕,依次而出。
所有部落都跪伏在通道兩邊,恭迎這彩旗翻舞,甲兵輝煌,錦衣繡緞的隊伍出行。
樑太后的鑾儀當先,滿臉興奮之色,秉常的儀仗在後,騎在馬上,面無表情。
李清在秉常駕後,小聲提醒:“陛下,御帳都總管,樞密副使大振國威,此乃喜事,一會要好生撫喻,莫要失禮。”
秉常扭動了一下甚至,勉強扯出一個微笑,聲音裡卻充滿了苦澀:“知道了。”
儀仗停了下來,面向西方,背對朝陽。
一位俯伏在地的蕃人,突然發現自己身前的小水窪,泛起了爲不可見的漣漪。
漸漸的,地平線上泛起了一些亮點,接着成爲一絲白線,那是從遠處反射回來的日光。
轟隆隆的蹄聲越來越大,一支馬匹包裹着黑色皮甲,騎士全身包覆着雪亮鋼甲的盛大騎兵,猛然出現在遠方。
甲光映日,士氣如龍!
樑太后雖然已經中年,但是今天特意盛裝打扮過,容顏依然嬌美。
就見她將手舉起來:“擂鼓,與我大軍更壯聲威!”
隆隆的鼓聲響了起來,對面當先一名銀甲武士對身邊另一武士點了一下頭,兩人將直立的騎槍放平,緊跟着,身後五千甲士開始變陣,加速。
長槍排林,馬蹄翻飛,蕃落中已經響起了驚呼慘叫。
鼓聲更加激烈,待到重騎大陣離大營尚有一箭之地,樑太后猛然再一揮手。
鼓聲戛然而止,當先兩名武士猛然將長槍立了起來。
如臂使指一般,所有重騎的騎槍也跟着樹立起來,然後在極短時間之內,從橫陣轉成縱隊,靈活得如同兩條游魚,從大營兩側靈活的掠過。
單騎原地轉身改換隊列!要是種詁見到這樣的乾貨,一定抓狂暴躁,將自己的學員們再趕起來狠狠操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