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三章騎兵合成
青鱂是能夠生活在冷水裡邊的,所以自己可以將小魚帶回去,他已經想好要送給哪些人了,皇祖母,父皇,皇后娘娘,還有那個總是用溫暖的目光看着自己的朱才人……
當自己回到宮中,將小魚小心的分好,讓父皇來看的時候,父皇嘆了一口氣,讓自己親自將小魚給朱才人送過去。
那一天也是自己納悶的一天,朱才人珍惜地捧着小魚缸,眼淚就止不住地往下掉。
後來自己才知道,從那一天過後,自己就不能和朱才人生活在一起了,自己要和皇后娘娘一起生活,因爲自己已經長大了,要讀書了。
父皇說這叫開蒙。
皇后娘娘叮囑了又叮囑,搞得小趙煦很緊張,等到一到書房,樂了,全是熟人。
除了華容縣君,還有扁罐哥哥,彥弼哥哥,漏勺弟弟,守靜哥哥。
連畢姐姐都在,不過她不是學生,是縣君的助教。
縣君很懶,一般就坐在那裡看自己的書,真正教自己讀書的,是扁罐哥哥和畢姐姐。
自己曾經問過父皇,爲什麼縣君不教自己,父皇哈哈大笑,然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說縣君是大宋學識最豐富的的人,要自己努力學習,爭取在將來得到縣君親自傳授的資格。
蒙學,是從四歲到十二歲,之後,纔是正式學習階段。
當然很多世家會打破這樣的傳統,有不少天才,幾年就能走完別人幾十年的路程。
常常聽到太后與皇后娘娘聊天時提到縣君和他的兄長,說他們是大宋第一等的聰明人。
縣君是女子不能科舉,但是他的兄長蜀國公,六歲纔開蒙,比自己還晚了一年,但是十四歲就中了探花。
蜀國公長什麼樣子記不得了,不過自己看的圖畫書,做的題,玩的玩具,都是蜀國公給自己弄來的,而自己也因此認識了好多字。
在今年上元之夜,父皇帶着自己和一羣老頭在宣德門樓上看花燈,父皇寫了一首詩,讓大臣們陪和,自己因爲無聊,就隨便亂轉,在一個作詩的胖老頭身邊,讀出了他詩中的一句——半夜衆星來紫極,一春萬火縱丹丘。
老頭一下子就哭了,激動得涕淚縱橫,說皇子天授聰明,大宋有萬年之兆。
父皇很客氣地說自己還需要教育,不過那一晚,拉着自己的手再也沒有鬆開過。
哦,那個胖老頭,叫王珪。
……
蘇油並不知道自己在小趙煦心裡已經樹立起了高大的形象,不過他知道自己對面這個人,在蕃人當中的形象才真叫高大。
紅衣大和尚,吉多堅贊,做完盛大的法事之後,他決定要前往大陷谷雙塔寺傳法。
倒也是,大陷谷的氣候不但適合孕婦和小孩,還適合老人。
可人家孕婦不歡迎你,你偏去給人家添堵算什麼事兒?
不過這是蘇油在和老和尚逗悶子,因爲誰都知道那裡是賀蘭山大通道,穩定那裡的蕃民,讓他們心向大宋服從教化,對於鞏固興慶府北大門是有巨大幫助的。
但是他不敢這樣說出來,否則可能要挨老和尚的打。
用老和尚的說法,小樑後的戾氣太重,這樣對胎兒不好,他要去感化她,讓那個叫察哥的孩子,不要帶着母親積累的怨氣來到世間。
其實蘇油還有個想法,就是狼山——黑山——陰山以北,都是遊牧部落的韃靼人。
這些人在蒙古高原上游牧,他們到底屬於遼國還是西夏,完全是看他們自己的心情。
理論上,以陰山和黃河大漠爲分野,南邊屬於西夏,北邊和東邊屬於遼國,但是遼國對於自己的契丹部族管理都很鬆散,更別說這些遠在天邊的韃靼人了。
陰山南北有一支比較開化的韃靼部落,叫汪古部,宋人稱之爲白韃靼,以區分更北面的蒙古、克烈、乃蠻諸部。
而那一帶有個地方是後世的包頭,現在還是水草豐美,森林遍佈之地,土壤肥沃礦藏豐富,遼國在那裡設了雲內州,設了柔服,寧仁兩個縣。
聽名字就知道屬於羈縻地區,蘇油覺得那裡應該很容易就通過經濟攻勢拿下來。
畢竟那一帶的地利全在原西夏一方,牟那山、烏樑素海,都在原西夏境內,黑山威福軍司在那裡設置了好幾個城堡。
最關鍵的,現在有了牛皮筏子,從興慶府通過水路運送貨物去那裡,只需要七天的時間。
要巡視完自己的轄區,有點可怕,河南路其實漢人比蕃人多,農耕基礎好,世家較給力,蘇油比較放心,決定先不去。
興慶府以北,蘇油現在只好先讓紅衣大和尚打頭陣,等到自己籌備好貨品之後,再走水路過去。
送別紅衣大和尚之後,蘇油便在囤安軍和控鶴軍的護送下,從興慶府出發,準備走一回絲綢之路,從興慶府到涼州,然後從涼州到唐代的玉門關。
沿途會經過兩個巨大的綠洲,涼州北面的休屠澤,以及肅州北面的居延澤。
圖幹部和野利部,如今已經退到了休屠澤待命,巢谷的意思,休屠澤都算是內地,以後的圖幹部,將負責替大宋鎮守西大門,因此選擇了定居在居延澤。
漢唐玉門關附近曾經有一個心向中國的漢人軍閥政權——從原沙州節度使的歸義軍流傳下來的沙州政權,五十年前才被西夏所滅。
而玉門以西,還有一個與華夏一直傳統友好的政權,卻已經被回鶻滅了差不多一百年的于闐。
然而莫名其妙的是,最近幾年,不斷有于闐商人代表國主向大宋朝貢,而他們的活動其實也一直沒有斷絕,比如創立青唐政權的唃廝囉,以及如今的準繼任者阿里骨,都和于闐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爲了給巢大哥嫂子還有侄兒撐腰,蘇油這次就是去宣威的。
如今寧夏分了三路,朝廷在都轉運司之下,還派了三個轉運使,河南轉運使就是曾孝寬不變;寧夏轉運使蘇油點了沈括的將,這娃搞建設如今是大宋僅次於自己的第二把好手;河西轉運使則是寬仁著稱的範純仁。
因爲是新佔地區,朝廷也任命了三名節度使抓軍事,河南是李文釗,寧夏是高遵裕,河西是巢谷。
至於那幾個能打仗的太監,被趙頊轉成了控制新軍的監軍,比如這次陪伴蘇油的,就有童貫。
這一路,其實也是六千人的新式騎兵戰術合成。
草原、隔壁、大漠,最有效的戰法是後來的蒙古人總結出來的,那就是輕重騎兵相結合的放風箏戰術。
蘇油的理想裡邊,重騎兵用戰車和炮隊代替,輕騎兵的弓箭用神機銃代替,想來效果應該更好。
於是在用大耬車搞定春播之後,將政務丟給沈括代理,蘇油便帶領大軍出發了。
草長鶯飛,這次出行,蘇油的心情很愉快。
六千騎軍,拖着四輪戰車和霹靂炮,滿載着補給,浩浩蕩蕩,從興慶府沿着黃河北岸一路向西。
部隊走得不快,一天百里。
這個速度比一戰時期普魯士一個攜帶師屬炮兵的騎兵師,在路況一般的情況下的行軍速度八普里,也就是七十公里,其實慢了不少。
不過當時的普魯士陸軍號稱世界第一,蘇油覺得主要還是輸在了組織上。
當然這就和海軍一樣,是需要長期磨練總結才能達到那樣的成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就可以解決的。
後世有一項馬術比賽,稱之爲現代耐力賽馬,最早起源於美國的騎兵負重訓練。
當時美國陸軍爲了測試軍馬,規定的比賽是五天跑四百八十公里,每段賽程九十六公里。換到如今,就是千里奔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