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的上了兩炷香,楚輕侯才帶着唐溪出了密室,最後一眼,她驀然回首,依稀見到牆上那副畫像中的儒雅男人,似乎對着她微微一笑。
雖然明白是她的心理作用,但是唐溪亦有種感覺,若是蒼暮景真的地下有知,他一定很高興看到自己的徒兒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
事實難料,兜兜轉轉,卻沒想到開始兩個幾乎無法相識的人,最終卻會牽手走到一起。
出了密室,楚輕侯將一切恢復原狀,二人坐在丹房中,唐溪問他:“你帶我來見你師父,怎麼不提前給我說?”
又恢復了往常的自然,楚輕侯抱着她,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今天突然想起的,事情忙完就記起你曾經說過的事。若是不帶你來師父面前見見,萬一你以後賴賬怎麼辦?”
他笑了起來,點點她的脣:“醜媳婦可是見了公婆了,剛纔你答應了的。你總不至於磕了頭,答應了他老人家的事都還要反悔吧?”
有些不解,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唐溪道:“我說過什麼事了?賴什麼賬?”
“居然不記得了?”
他嗓音一低,抱着她纖腰的手一緊,見她直接帶入懷中,對上她的臉,深邃的目光中帶着一股壓迫性:“在安平城,我們逃出密道之後,溪兒你答應過我什麼?都忘記了?回來這麼久也沒見你提起過,要不要我幫你回憶一下?”
逃生之後,承諾?
唐溪一下子反應過來,他是說……她要嫁給他的事?
難怪他剛纔對師父說那些話,直接說她是陪他一輩子的人,可是,她並沒有反駁啊?後來他遺憾說無法讓他師父主持婚事,她也沒有出聲,這不就是默認了嗎?不管她說不說,她都認定了他了,難道他還以爲她要賴賬?
她會用終生大事賴賬?
“溪兒,喜歡我嗎?”他的聲音低沉暗啞,一絲絲濃情流露,脣在她耳畔私磨。
“喜歡……”他忽然好溫柔,這兩個字連腦子都不用過,已經深刻在她心頭。
“愛我嗎?”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細細的吻着。
強烈的癢麻感襲來,混合着他呼出的熱氣,她身子都軟了一半。窩在他懷中,她極其享受,半眯着眼睛,聲音軟的連自己都聽不清:“嗯……”
他的脣慢慢移到她臉上,尋找她最柔軟的脣瓣,一邊慢慢呢喃:“那就嫁給我。”
“好……”早就承諾過了,心中早就決定了,她不假思索,一邊伸手抱着他,一點點回應回來。
一個字似乎激起了楚輕侯的全部熱情,他猛地抱起了唐溪,大步朝旁邊臥室走去。身體驟然騰空,唐溪瞬間清醒過來,下一刻整個人就被他放在了牀上。
看着他俯身朝她壓來,心中剛纔那點柔情蜜意瞬間消失全無,哪裡還不知道他要做什麼?她一下子慌了起來,用力抵着他的胸膛:“楚輕侯,你要幹什麼?”
“讓你今晚嫁給我……”瞳色幽深,眼底似有火熱的暗光在撩原,楚輕侯握住她的手,放在脣邊細細吻着。
“不要這樣,今晚不合適……”慌的不斷
往牀後退,唐溪已經面紅耳赤,羞澀被焦急打敗,她現在只想逃離這裡,逃開她這個最喜歡的男人身邊。
“你愛我,怎麼還不合適?”他一點點逼近,眼中的慾望清晰可見。
“不對!”唐溪一把拂開他伸過來的手,“你之前明明說了不這樣的,剛纔洗澡的時候,你還說我冤枉你,你現在居然……”
越說越急,他卻越靠越近:“我爹孃都知道我現在在你這裡,若是我不回去,他們會怎麼想?你還要不要我見人……混蛋,別親……我要回去,你個騙子,無賴……”
“那就別回去了。”明知她的意思,他卻偏偏故意曲解,看着她慌亂的樣子,楚輕侯第一次萌發了狩獵和征服的慾望。
眼前這個女子,是他越來越心心念唸的,他以前沒想過這種事,那是因爲他從未遇到讓自己心動的女人。而現在,不止遇到了,她還同樣深愛他,今晚她還答應嫁給他了,這種突如其來的念頭,在他再一次吻她的時候,被激發的不可收拾。
他不管了,他要她。
從來做事都是盡在掌控之中,無一失手,今晚如此重要,他怎麼能由得她逃走?
在她面前,他是最真實的,他的一切想法,行爲都不需要掩飾。她明白他,他不是世人看到的那個淡漠一切,不食人間煙火的完人,只是一個在復仇過程中深愛上她的男人。他要她一輩子陪在他身邊,無論經歷風霜雨雪,還是無盡的殺戮陰暗,他都要她陪着他。
同入地獄,齊上天堂,今生今世,再也沒有什麼力量能夠讓他們分開。
看着唐溪面紅耳赤的樣子,慌亂中透着嬌羞,他無比滿足。壓在她身上,他和她近在咫尺,能夠清晰的看到她眼中矛盾忐忑的不安眼神。
平素從來不害羞的她,居然還有這樣一面?他好喜歡。
按捺住心頭越來越深的慾望,他輕啄了一下她微張的脣瓣:“溪兒,你已經當着師父的面,答應嫁給我了。只是我們現在的身份,不允許我正大光明的娶你,你也不能風風光光的嫁給我,你告訴我,你在意名分嗎?”
見他正色起來,唐溪一怔,纔想搖頭,就聽他又道:“你若是在意,我現在就放過你,放你回去……”
“我不會勉強你,更不會做你不願意的事。你若想成爲楚夫人,我自然會慢慢部署好,儘快找個適合機會,最好的方法,不讓任何人懷疑,讓德慶帝心甘情願同意你嫁給我,讓你成爲全東秦女子都羨慕的人,我絕對不會委屈你。只是這需要多少時間,連我都預料不到。”
“或許一月,或許一年,也或許三年五載。”靜默片刻,他狠狠的吻了她一口,呼吸都重了,“不過,你若是不在意,溪兒……”
沒有繼續說,他的意思已經明明白白,將餘下的都交給她選擇。
前面的話還聽的唐溪滿心感動,不過才思索,腦中一轉,她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忍不住皺着眉,她恨恨的看着他,不知該生氣還是該羞怯。
扭着他白俊的臉皮,她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將他一腳踢下牀,一字一句咬牙道:“
楚輕侯,你算計到我頭上來了?你說,你是不是想討打?”
他那麼瞭解她,知道她從來就不是循規蹈矩的大家閨秀。別的女子繡花彈琴,她卻拋頭露面出來開醫館,當家中遭遇劇變就快被全家抄斬的時候,她還有心思和他討價還價,不求他這個從天而降的貴人,反而要靠自己的能力扭轉乾坤。
她怎麼可能和別的女子一般在意名分這點東西?她從來都是不拘小節,只管達到目的就行,她和他一樣膽大包天,恣意妄爲,用無盡的才華掩飾一切。就連德慶帝她都不放在眼裡,殺人放火也都不在意了,怎麼可能在乎俗人眼中那點虛名?
可是讓唐溪氣不過的,偏偏是他這般無賴的口吻,明明是他不要臉,卻將這種無法啓齒的回答丟給她,他真是佔了便宜還要賣乖啊!
“你打我,我絕對不還手……”楚輕侯笑了起來,好看的眉眼中越發深沉火熱,一點點吻在她臉上,額上,鼻尖,“我只要你告訴我,你是在意……還是不在意……”
“溪兒,回答我。”
“你說呢……”似乎已經知道了結局,色令智昏,看着他這般費盡心思的樣子,明明已經憋的受不了了,還在等着她的回答。他那麼優秀,僞裝到世人莫辨,心智無雙,此時卻爲她奉獻出全部的熱情,一切討好。
好想慢慢的吊他胃口,來報復他習慣成自然的耍心機,可唐溪也被他親的有些剋制不住。這個完美的不像話的男人,他想要她,她何嘗沒有和他一樣的念頭?
柔弱無骨的雙臂攀上他的肩膀,她彷彿已經化作一灘春水,杏眼朦朧的看着他,低聲在他耳邊道:“等會,你送我回去……”
明顯的感覺到抱着她身體的那雙手一震,他如得到了鼓勵般,脣已經如雨點般落在她臉上,她正想全情投入,好好享受一番他的溫柔和霸道,卻莫名的,在這個時候腦中閃過一段對話。
忍不住輕笑了起來,她已經不願思考的大腦在這一刻清醒了幾分,忽然好想告訴他這件事。
“喂,楚輕侯,我給你說……”
“別說話……乖……”
“不,我有個重要的事告訴你……”
見她直接推開他,一副非說不可的樣子,楚輕侯恨不得堵上她那張嬌嫩的脣,將她到這個時候還想絮絮叨叨的話語全部塞回到她腹中。
可是他不能,他只能強自剋制,低沉暗啞的吐出一個字:“說!”
這話好羞澀,好不要臉,想起當初的情景,唐溪湊到他耳邊,問道:“有一次,我和良辰說起你,你那麼好,全東秦的女子都喜歡你,可良辰卻說你不是她喜歡的類型……”
季良辰?
怎麼這個時候說到另一個女人身上去了?
知道她和季良辰交好,楚輕侯眯了眯眼,勉強清了清神志,啞着聲道:“她喜不喜歡關我什麼事,只要你喜歡我就行。”
唐溪忍不住一笑,抱着他脖子又道:“知不知道她爲什麼不喜歡你?她說,因爲你太完美了,完美不真實,不想個活生生的人,離她太遙遠。而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