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錶，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左子君感覺雙腿像灌鉛似的，強撐着前行。
越到後面，路徑越小，而且大體凹凸不平，沈小筱每走一段就會停下來休息等左子君，順便打開手電看地圖。
周邊時不時有鳥叫聲，還有些小昆蟲的嘶嘶聲，左子君晃着手電，終於走近沈小筱，累得一把坐到地上：“我們什麼時候休息，我的腿一點力都使不上了。”
沈小筱看眼左子君，拿筆在地圖上勾出一個點：“如果走快點的話，十二點前我們可以找到這裡，然後休息。”
“這是什麼地方，有住宿的？”左子君湊着地圖，仔細分辨了會，應該離她們不遠了，可是看着不像是會有賓館啊，或者民房之類的地段。
沈小筱收起地圖，把手電的光打到左子君臉上恍了恍：“到了你就知道了，快走吧，再忍耐一下。”
聽到很快能休息，左子君咬了咬牙，繼續跟上，背後突然傳來嘎的一聲，嚇得她哇哇大叫地向前衝去，一把扯住沈小筱：“什麼東西！！！”
沈小筱被拉住，身子一矮，差點摔倒：“你嚇我一跳。”
“不是，我聽見身後有什麼聲音。”左子君死抓着沈小筱不肯放開：“你不要走那麼快，到處黑漆漆地怪怕人。”
“你看看你這副形象，雖然頭髮長長了一點，但看上去多少像個男生，結果膽小起來還不如清夕呢，還想着泡人家。”沈小筱往後面照了照什麼也沒發現，沒好氣地把左子君奚落一頓。
左子君也不反抗，手卻還是死抱緊沈小筱的手臂：“我也是女生啊，爲什麼不能怕，這是女生的特性，你以爲個個像你……沒有點雌性特徵。”
“我胸比你的大。”
左子君：“……。”
沈小筱突然停下來，從包裡翻出地圖，順帶看了下時間：“都十二點多了。”
打開地圖，沈小筱跟着擺弄着指南針，把手電往周邊打了一圈，最後定位在一個大青石上：“找到了，就是那裡。”
沈小筱又從包包裡翻出兩把軍刀，遞過一把給左子君：“小心點，很鋒利的。”
“哇，好酷，你從哪裡弄一的軍刀。”左子君接過，去掉刀鞘，雪白的刃鋒在手電光照下格外耀眼。
沈小筱把雜物重新裝回包包裡：“我不知道，都是我媽給的。”
“雲姨好歷害。”左子君吐了吐舌，沈雲在她心中的神秘感再度加深。
沈小筱在前面開路，把一些帶刺的荊條用刀砍掉，不時轉過來身確認左子君有跟在自己身後：“多注意腳下，不要被拌倒了。”
“我又不是笨蛋，你放心吧，對了，那邊有什麼？”左子君有觀察過那塊大青石，除了有些大之外，也沒什麼特別的啊。
沈小筱把手上穿的手套拉了拉，沉聲說：“是墳墓。”
“啊。？”左子君慣性地往後退了兩步：“荒郊野外的，你不要和我開這種玩笑。”
沈小筱：“誰和你開玩笑了，本來就是墳墓嘛，不行你來這裡看。”
一塊墨黑的石芯上書：太陰先祖墓。
左子君感覺背後涼嗖嗖的：“那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睡覺嘍。”沈小筱已經開始清理大青石周邊的雜草滕條，手還不停在青石上摸着。
左子君跟近她，心有餘悸地看着那塊石芯：“爲什麼偏偏要在這裡睡覺，會不會太不敬了？”
“是我們祖先，而且遺骨早就移走了，這裡是空的，我媽在這裡睡過好多次呢。”沈小筱翻着白眼，手裡卻一刻不停地在青石上摸索：“找到了。”
用力往裡邊一推，青石上就多出塊門一樣的口子。
左子君瞪着眼睛，有些難以至信：“這上面竟然有活動門。”
左子君不敢先進，沈小筱只好還是走前面，順帶說：“真膽小，一路上你真是啥忙也忙不了，還得我給你壯膽。”
進到裡邊才發現，原來整塊青石裡邊處於鏤空狀態，什麼也沒有。
左子君心裡稍稍安定點：“還以爲會有什麼壁畫之類的，還有供桌啊等等，你媽在這裡住過，怎麼沒有放牀。”
“你要是有興趣的話，下次可以扛張牀進來。”沈小筱放下揹包，往外掏東西。
空間本身相對較小，左子君就地坐在沈小筱旁邊：“我們就直接睡了嗎？”
“可以，你先睡吧。我先吃點東西。”
沈小筱把罐頭一個個往外拿，其中還有面包。左子君看見，眼睛剎時放光：“我還以爲要到達目的地才能吃東西呢。”
“爲什麼，我們不直接在外面支帳篷，卻要睡在這種鬼……睡在墳墓裡呢。”吃飽喝足後，左子君摸着肚子，一把倒在沈小筱鋪好的毯子上，盯着黑呼呼的青石頂發愣。
沈小筱還在收拾東西：“森林裡到晚上氣溫會越來越低，你剛剛走路的時候是因爲比較累，身上還有熱量，睡覺的話，就會很冷，再說誰給你背帳篷呀。”
“也是。還是你媽聰明，什麼都幫你安排好。”提到沈雲，左子君又轉想到自己的母上：“不像我家那位，所有的心思現在都撲在你媽身上，完全不管我了。”
“也還好啊，至少我發現你媽經常都陪着你，不像我，常常看不見我老媽的蹤影。”沈小筱拿了瓶東西，抓過左子君的手臂就噴。
“喂，你幹嘛呀，還沒睡着呢，你就動起手來了。”左子君驚得一把抽回手，嚷嚷着。
沈小筱：“這是我媽備的藥，噴在手腕和膝蓋上，明天就不會腫，要不是怕你拖累我的行程，我才懶得浪費。”
聽說是藥，左子君才自覺剛纔的舉動莫名有些誇張，爲什麼想到的是人家要非禮自己呢：“哦哦，好啊，你幫我噴。”
“自己噴。”沈小筱把藥罐丟下，轉過身又拿了個噴劑出來，包裝明顯和左子君手裡的不同。
“你那個又是什麼。”
“殺蟲劑。”
左子君：“你竟然連這個都帶了，那我們要不要等氣味散了再回來睡？”
“不然怎麼睡覺。”沈小筱往周邊噴了遍藥：“這種殺蟲劑也是我媽備的，對人體無害，你不用擔心。”
兩人躺下後，沈小筱把毯子拖到平整，手電也關掉：“毯子只准備了一條，因爲當時把你算在裡邊。”
“嗯，沒事。”左子君嘴裡這樣說，身體卻向着沈小筱的方向擠了擠：“果然是有些涼的，我們擠緊一點好取暖。”
“會涼嗎，剛吃了東西，感覺身上熱呼呼的，毯子可以給你蓋，我不用。”沈小筱說着把自己身上的毯子撩到左子君身上。
“不是，我只是習慣性的要抱着睡纔不會覺得涼。”左子君把毯子重新蓋回沈小筱身上，手卻停在對方的胸口不再挪動。
黑暗中，沉默了一會，沈小筱的聲音響起來：“左子君……。”
“嗯？”
“你的手。”沈小筱語氣裡明顯透出些不快：“壓到我了。”
“哦。”左子君的手往下挪了點：“睡吧，我不涼了。”
“……，我涼。”
“剛剛不是說身上熱呼呼的嗎？”左子君睏意漸重，有些癡臆地說。
沈小筱：“你把我肚子上的衣服撩起來了。”
“嘿嘿，暖嘛，好睏，我睡了。”
沈小筱：“你……真是，對了，你有沒有發短信給你媽。”
“對哦，忘記報平安了，不過算了，這麼晚，說不定她和你媽在一起。”
□□地衝了個涼，齊雨虹軟癱在牀上：“一點多了啊，你不累嗎，我全身都好酸。”
“我還好。”沈雲放下手機：“她們兩個也在睡覺了。”
“誰？”齊雨虹腦子一片朦朧，完全想不起親生女兒的事情：“樓下的不是早就睡了嗎？”
沈雲坐到牀上，一伸手便把齊雨虹攬在懷裡：“我說的是你家可憐的左子君。”
“哦，對了，我想起來她跟着你女兒玩去了。”齊雨虹拍了拍腦袋：“去山裡了是嗎，你不是說不會有事，我看下她有沒有給我發短信。”
“我看過你手機了，沒有發短信，不過小筱和我說她們行進得很順利。”沈雲摁下齊雨虹伸向手機的手：“你太累了，好好睡吧。”
齊雨虹聽說左子君那邊一切順利，便沒有再去拿手機，偎在沈雲懷裡仰着臉問：“誒，我女兒同桌她媽媽，我應該怎麼叫你。”
沈雲伸起手關了店，把齊雨虹抱得更緊：“你想怎麼叫我。”
“叫死女人，或者老太婆。”
沈雲：“……。”
“好不好，叫老太婆。”齊雨虹嘿嘿的笑着。
“那你就是死女人。”沈雲聲音悶悶的說。
“我纔不是，喂，你是我的人了，你以後要聽我的。”齊雨虹明顯很困，卻努力提高聲音強調：“你是我的人。”
沈雲吻着齊雨虹的眼睛，柔聲說：“你也是我的人。”
“所以我們是一對了嗎？”齊雨虹環着沈雲的手又環得更緊了：“如要是的話，你是我的初戀。”
“……。”沈雲差點笑出聲來：“原來你這麼純潔。”
“那是當然，所以你要好好珍惜。雲！我是你的虹。聽，雲虹誒，要是我們能生個孩子，我就給她取名字叫雲虹，白雲輕虹，多好。”
“嗯，你真聰明，睡吧，齊雨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