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的停下了腳步,回去,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問個清楚討個明白,我到底是什麼?如果是單相思的鬧劇,今天就讓它畫個休止符,如果從一開始就是一味的同情我,那我也無需再要這份不平等的感情。
轉身再一次的移動腳步,我這才感覺到體力不支,有些踉踉蹌蹌的扶着牆壁,艱難的走回了教室,雪兒開懷大笑着。
笑的好,在嘲笑我嗎?或是用笑聲遮掩自己的羞澀?我面如土灰的望着她,扶着自己的桌子坐下,喘口氣,等我把氣喘順了,我再探個究竟。
“沒事吧,看你跑的這麼累”雪兒終於忍住了笑聲說道。
我沒有理她,只是死死的盯着她,雪兒依然是溫柔的語氣,我現在聽着她的柔聲細語爲什麼覺得這麼刺耳?‘你傷了我的心,知道嗎?我有多愛你,知道嗎?等我喘口氣再跟你算帳’,我心裡暗暗嘀咕着,眼睛裡依然充滿着怒火。
就在這時,鄭玲也是上氣不接下氣的跑回了教室,快速朝我衝過來,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被她強吻了我的臉,然後象箭一樣的飛出了教室。
我急忙捲起衣服擺角,無法停止的,無法掌握力度的,狠狠擦拭着剛纔被鄭玲親過的地方,我相信我已經搓掉了一層皮。
灼熱的痛感陣陣傳來,我無視這一切,只爲了掩飾我那顆極具受傷的心靈。
平時看鄭玲上體育課時,爲什麼沒有這麼好的體力?她的強吻瞬間讓我滋生出了多種情緒,好骯髒,被自己有些反感的女性吻,好氣憤,火燒的憤怒冉冉升起。
不單是憤怒,還有之前想到的那層,雪兒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來吻我?她怎麼可以讓別的女人來碰我?不用問都明白。
那就是,她根本就不在乎我,雪兒的心裡,沒有我。
我已經足夠冷靜了,已經冷靜到可以用理智來思考問題了,我眉頭緊皺,眼神痛苦的望着眼前的雪兒,今天非要她給我一個交代不可。
“快去洗洗吧,你的臉就快擦破皮了”,雪兒邊說邊阻止我用力過猛的擦拭。
我站起身向廁所走去,不是爲了洗那張火燒般疼痛的臉,而是想整個沖洗一下我那渾濁的大腦,怎麼開口?怎麼能直言的告白?雖然我猜想雪兒對我沒感覺,但我還是想最後確認,我不死心,也許我就是那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人。
告白以後呢?她如果拒絕我,我該怎麼安撫自己那受傷的靈魂?
她爲什麼要讓別人碰我?因爲我窺探了她的私隱,所以她肆意報復?雪兒爲什麼要如釋重負般的吐氣?因爲她像我一樣把對方當作了自家人?用這個邏輯好象也說的過去。
頭伸在水龍頭下衝洗了十來分鐘,頭腦也一片混亂的思考了十來分鐘,還是要去問個明白,想到此,我關掉了水龍頭,甩甩頭走回了教室。
我癱靠在了門邊,雪兒已經不在了,她去哪兒了?不等我嗎?
用了最後的力氣走近窗邊,看見雪兒已經到操場上,現在正跟同學們嬉戲,她完全不把我當回事,即使是在我看到她美麗的身體後,她依然無所謂,我身爲男人的自尊心在一點一點的消逝。
算了,不想再求證什麼了,我已經沒有力氣了,懶懶的背起書包,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的離開了學校,我要回家,我要去接受治療。
一夜春風驚醒夢中人,我再也沒了睡意,悄悄起身飄到陽臺,三魂已不見七魄,無神的目光注視着黑暗的前方,好想出去淋淋雨,今天我是否太過沖動?
無視校規,無視身份的當個逃兵,好痛,我能清楚的感覺到心口的疼痛,這是失戀嗎?失戀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嗎?
我還沒有對雪兒表白,我還無法察覺她的真心,我怎可就這樣給自己判了死刑?
今天實在太過沖動,我爲什麼不走出那片天地?我爲何不走向陽光下的少女?我爲什麼不在悠悠綠草地中向她表明心意?
這夜雨,你可否爲了傳達?這夜雨,你可否替我告訴她,我有多愛她,用我的癡情換取她的一片傾心。
雨聲依然滴滴答答,我在做什麼?我獨自站在陽臺上發出內心最真摯的感慨,雪兒怎麼可能會知道?
一見鍾情、兩情相悅、日久生情,有緣無份,哪種方式纔是我最終的結局?
我是否太過單純?我是否太過懵懂?我是否太過執着?
今天爲一個表情,我便做出如此行爲,那如果真有一天,真有她拒絕我的一天,真有她的白馬王子出現的那一天,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