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景軒聞言,擡眸說道:“你爲什麼還要連名帶姓地喚我?給你兩種選擇,要麼叫夫君,要麼叫軒。”
田秋香一想起上官媃叫他軒,心下對這個稱呼自然是排斥的,她翻了翻眼眸,歡快地叫了一聲:“軒軒。”
南宮景軒英俊的臉龐因着這個稱呼而暗了一些,額頭之上黑線四起,他蹙眉道:“好難聽。”
田秋香雙腳一蹦,去到他的跟前,拉住他的手臂說道:“軒軒,你教我彈古琴怎樣?”
南宮景軒拗不過她,不管怎樣,只是個稱呼而已,他斜眼看了一下念香,隨後拿開古琴,手指一扯,讓念香跌落進他的懷中,隨後調整了一下姿勢,將那古琴放置在了念香的腿上,雙臂從旁將念香包裹起來,大掌握住她的葇荑,將雙手帶向琴絃,輕輕地扣了上去,他說道:“爲夫這就教你。”
田秋香睨了一眼南宮景軒,教古琴他都可以趁機吃豆腐,她以前怎麼就沒有把他性本色的本性瞧出來呢?
南宮景軒垂眸看想古琴,仔細教授起來:“右手這樣放在琴絃上,左手是這樣放的,彈奏的時候左手按弦,右手撥動。”
田秋香將手伏在琴絃上,左手按住琴絃,右手撥動了幾下,試着發出了幾個音節,不過,爲了逗弄南宮景軒,她故意撥出了幾個難聽的音弦。
果不其然,南宮景軒在聽見那幾個音調時,皺眉道:“你果真是不通音律的麼?”
田秋香斜眼睨着他,淡笑不語,只故意亂彈,惹得南宮景軒罵聲連連。
不過,儘管會罵,但是南宮景軒仍舊是個好老師,他教得很認真,田秋香雖裝作愚笨,實則,卻是一個天生聰慧資質超強的好學生,故而,半個時辰之後,田秋香差不多已將要領掌握完全了。
待掌握好後,她轉眸問道南宮景軒:“軒軒,我覺得我已經差不多回了,要不我給你彈一首曲調,你聽聽如何?”
南宮景軒一臉狐疑地看着她,須臾,卻仍舊說道:“且聽娘子彈上一曲。”
說話時,南宮景軒並未離開,田秋香也不管他仍舊粘在自己身後,只擡手隨意彈了一首,曲罷,南宮景軒驚歎道:“娘子,你原就是那九天下凡的仙女麼?”
田秋香脣角扯了扯,自嘲地笑道:“你有見過長成我這副尊容的仙女麼?”
南宮景軒一手抱住她,在她臉頰之上輕啄了一下:“在我眼裡,娘子就是仙女。”
田秋香不理他的嘴貧,只賊兮兮地笑:“南宮景軒,你方纔被我騙了,我沒有告訴過你,其實我是會彈古箏的,所以才能這麼快地學會古琴。”
南宮景軒聞言黑眸中泛起亮澤,他驚喜道:“你會彈古箏?”
田秋香抿脣頷首道:“對啊,方纔那一彈,我只是牛刀小試,而今爲你正式獻上一曲,怎樣?”
“如此甚好!”南宮景軒讓開了位置,于田秋香的對面席地而坐,凝眸細聽起來。
田秋香將古琴放置在膝蓋之上,十指纖纖,搭在了琴絃之上,如蔥削的指尖撥動起琴絃,一曲鏗鏘有力的《破陣子》滑出指尖。
琴音淙淙,時而高亢時而低沉,將那鐵騎斷踏山河的景象全然描繪了出來。
南宮景軒聽着這琴音,仿似置身於萬千奔騰的駿馬之中,那身穿白袍銀甲的戰將手持長矛將敵人斬殺於馬下,錚錚鐵骨,山河立於腳下。
從未知,念香的琴技竟是如此的高絕,只是,這琴音卻讓他有一種熟悉之感,好似曾經在哪裡聽到過一般。
俊眉微微蹙起,腦中的記憶碎片似雪花紛飛,幾次漲落之後便停留在了一個畫面之上。
那夜燈火輝煌,琉璃宮燈在夜風中輕輕搖曳,一名身穿繁蕪宮裝的女子坐在成羣飛舞的女子旁邊彈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曲調。
田秋香傾力彈奏着曲調,時不時擡眸看向南宮景軒,在見到他俊眉微蹙似是深索時,心下不禁有一分雀躍,或許在他的潛意識裡,還記得這首曲調。
果不其然,一曲終了,南宮景軒便側頭疑惑道:“我好似在哪裡聽過這樣一首曲子,娘子,這曲子不是破陣子麼?”
田秋香點頭道:“就是破陣子,你在哪裡聽過?”
南宮景軒鎖了眉頭,暗自沉思了一會兒後,終究無所獲地搖頭道:“不太記得了。”
田秋香聽着那幾個字,心下升騰而起的願望就此落了空,因着心中有些晦暗,面上的表情自然也就沒有太好。
“娘子,你是哪裡不舒服麼?”情緒低迷之際,忽聞南宮景軒的聲音再度在耳畔響起,那本是坐在她對面的男子竟不知何時起又跑到了她的跟前。
田秋香轉回頭朝他笑了笑,說道:“沒有哪裡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啊?”南宮景軒重複起她的話語來,且說得意味深長。
田秋香眉頭微蹙,上下將他打量了一下後,警覺地問道:“你要做什麼?”
鳳眸之中的**之火是那般的明顯,田秋香如若看不出來當真就跟某種動物差不多了,莫非她真的嫁給了一匹狼?直到現在,她的身體還隱隱作痛呢。
南宮景軒忽而一個俯身將她抱了起來,隨後一轉身跨步朝房間行去,邪魅的語氣在空中低低迴旋。
“做該做的事……”
“南宮景軒!”
“爲夫在……”
臨邑城皇宮,皇帝的勤政殿內燭火通明,本就是以明黃色澤作爲內飾的殿宇,因着火光而更加富麗堂皇起來,只是不同於這華麗表象之下的,是殿門口直挺挺地跪着一名男子,那身影之中透着幾許蒼涼。
那男子身穿一襲青色錦服,臉色雖然慘白,但是眉宇間卻是帶着一抹淡然與悠遠,然而,那份淡然中卻帶着一絲離頭蒼穹的堅韌,讓人根本無法忽視。
殿內,南宮博海坐在御桌之後批閱着奏章,跟前兒此後的王宮個瞅了瞅一直跪在殿外的人,小聲頷首在南宮博海耳旁說道:“皇上,尹大人已在殿外跪了一天一夜了。”
就算是鋼筋鐵打的身子也得吃飯啊,這個尹大人,他一直賞識他的學識,見他這樣自己也心疼,遂冒着危險提醒了一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