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看着,氣鼓鼓的小姑娘離去,載瀛毫不在乎地斟酌自飲。目視着與王韜心想皆似。
“王爺你真的是打定主意要改姓嗎?”深諳內中的王韜,有着點然憂心。
載瀛微是點頭,抿嘴一笑道:“是的,難道你沒聽見剛纔我對那丫頭說的嗎,她將來是要姓天的。”
王韜道:“王爺的雄心蘭瀛是明白的,但大清進關百載,有些的習俗甚至連着漢人也都已入骨,如果說僅是廢除八旗供糧那也許還是有旗人支持的,但若是要舉族改姓,恐怕會動盪基業啊。”
載瀛無所着謂然道:“這也怕,那也怕,天下又何事不可怕。更何況帝皇之家,天子天子,改姓天又有何不可。”
“天子之家改姓天,或然是合情,可其他八大滿姓呢?”其實,王韜是有着點味着良心,就算你是天子要改姓天,愛新覺羅氏舉族上下可也不是那麼容易好說的,更否論那些如佟佳氏、瓜爾佳氏、馬佳氏、索卓羅、赫舍裡、富察氏、納喇氏、鈕鈷祿氏等等世代皆宦官持家的滿姓貴族。一個不小心,恐怕紫禁城九千多間房子擺在那,夜裡都睡不穩,要知道,能在那裡面當差守衛的幾乎全是滿蒙八旗。
這不是在惹衆怒嗎?
載瀛向來甚諳權衡之道,難到會是地如此隨心所欲嗎?
當然不是。
載瀛頓手扣桌,緩緩慢道:“你也是熟讀百家經典的,那北魏魏孝文帝拓跋宏改革的五大政策也應是明瞭吧,易服裝、.改漢姓、.通婚姻、改籍貫、講漢語。如果沒有以上種種,當年的魏國也不會雄霸百載。時至今日,大清逢遇千年未有之局面,僅僅想以着滿人一二十百萬就想要抵禦列強,重拾河山,其何難也。”
“所以,本王要改的不單單只是姓,還有一切的不合理,欺壓漢人的所有政策。至於說會有人想要反對,甚至謀逆,對此,本王並不擔心。但有新軍在手,腥風血雨中我自瀟灑。”
“當然,這一切自當後論,現在我們還是耐着性子等五爺來吧。”
“諾,竟然王爺決定了,蘭瀛自當也無反對之理。”反正這對普天下的漢人都有好處,王韜亦也樂個推波助瀾。
“不過,王爺你這做,會不會適得其反,徒惹五爺反感啊。”
“哼,他會不會反感我是不知道,但他要是敢壞我的好事,本王就跟他反臉。”載瀛一字一頓,隱許,有些然殺氣騰騰。
“事情總不會到那毫無迴旋之地的,五爺一向是淡漠朝政,我想王爺倒是過激了,當是時如若能在大酒樓跟五爺打聲招呼,想來也是好的。”王韜隱晦裡含許絲絲勸意,近是一排來,隨時局撲朔迷離,載瀛亦也日趨煞氣。
把手持蓋,輕輕地過着茶杯口,載瀛靜是默然陣,也不知是聽的懂還是領會不明,只是神情依然肅穆,目關些有呆澀。
“該乾的都幹了,不該乾的也幹了。偶一時給綁來了漕幫大小姐,五叔要是肯推波助瀾,此定事半功倍。他要是不肯,使本王得不到南北漕運的主使權,本王一時不好過,我會讓他一輩子都不好過。”
“蘭瀛,吩咐下去多備酒菜,我想曹寺庵要是夠愛女兒的話,這會兒也應該是求上了五王府了,差不多,今晚咱們就有幸能見到那位天下第一大幫的大龍頭了。”
王韜道:“諾。不過聽着這王爺的口氣,好像對着漕幫是多有屑意。”
“不是屑意,是殺意。”載瀛毫不掩飾着他對任何一種不能掌控在手勢力的剷除決心:“全盛時七十二個半碼頭,一百二十八幫半。千船万旗大江飄,船九千九百九十九隻半。哼,人人都說,這漕幫一日不動,天下不穩,本王就是要趁着這漕幫最爲虛弱之時,先收伏後殲剿。”
“五爺,這事你看該怎麼辦?縱玉她可是事先已經娶配給了湖廣總督官文官大人的公子啊。”果不其然,曹寺庵確實是已求上了奕誴的 端親王府。
奕誴,肥肥大大的身子,有點慘不忍睹的尊容,卻出乎着常情,鑲有着一雙墨黑般的瑩亮銳眼,時一時,偶一有的精光閃爍,隱示着他一代俠王混跡人間的智慧哲學。
“哈哈,這不錯嘛,官文他再怎橫也只是個奴才,更否論他兒子。而我這個侄子,那一向是聞名舉世神童,老弟啊,你有福。”
“這福重了,寺庵就是怕會折壽。”曹寺庵先是給着奕誴斟了杯酒,再是輪着自己,一飲而盡道:“明人不說暗話,在五爺面前。我也就不多隱瞞了,是那毅親王自個兒親自說,他要的是漕幫,根本就不是真心想要娶縱玉,而且還放話了,條件不成,就要把縱玉賣到八大胡同裡去,那——那是什麼地方啊,五爺,我曹寺庵行走了江湖了這麼多年,生生死死是已不太放在心上,可就這麼的一個女兒,我——唉。”
“曹兄,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奕誴肥手扣桌頓然有序,正色着道:“那小子狠,不但手狠,心更狠,他竟然幹出了這種事,那他也就預好了後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我出面,可以。我老五是交你這個兄弟,但,你也應該隱隱可以猜到,他不擇手段想要得到漕幫的其心用意之所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