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要和陌陌結婚了?”安安心裡激動和疑問交替,“你媽媽不是不喜歡李陌,強烈反對嗎?”
“素滴。最快最全最好看最清爽小說站:小說1234”李開放沒有否認,“不過她喜歡土特產肚子裡的孫子!前幾天,我帶陌陌回家攤牌,一開始老太太還腦袋搖成撥浪鼓,一百個不同意呢!後來,我把b超單子往桌子上一拍——兒子,你猜怎麼着?全家滿票通過。這幾天正張羅着擺喜酒呢!”安安聽着,眼淚就流了下來,自己命苦,感情波折坎坷,幸好李陌幸福,她應該跟着高興。
“現在我媽別提有多疼愛陌陌了,家裡又增加了一個保姆,專門給她調理飲食。”李開放越說越自滿,“我說小安安,你家老公也真夠奇葩了,到現在也不肯多加一個幫傭,說什麼二人感情不允許第三人踏足,我勒個去!他早先身邊可不止三個女人!”“李開放,當心我撕爛你的烏鴉嘴!”話筒的聲音很大,謝嘉篪實在聽不下去了,丟下手中的鏟子,一把奪過電話,“姓李的,我看你是不想要我這個兄弟了。”
“沒這個意思,哥哥口誤,一不小心把實話說出來而已。”李開放只管自己痛快,全然不顧及旁人的感受,並且愈加開心,“哥哥終於有孩子了,而且還是個帶把的,哈哈,等你和小安安生個女兒,咱們正好做親家。”“少來這一套,我們懷的也是小子。就算是姑娘也不許配給李家。就你那個德行,上樑不正下樑歪,生出的兒子多半是個多情種!”謝嘉篪極不滿意,“老大,你的喜宴我和安安是沒時間去了:我出差,我媳婦做手術!”
“靠!別拿春晚那套糊弄哥哥!”李開放自然不買賬,“哎,老三,這話有別人說,偏偏你不能說我。咱們混蛋的時候可是同道中人,要不要我跟小安安彙報一下你的風流債啊!”“閉嘴!”謝嘉篪急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明天晚上,八點,名都酒店,不見不散。”“怎麼這麼急?大哥要不要再選選,說不定能找到更心儀的。”謝嘉篪打趣。
“不急不行啊,我們倒是沒什麼,肚子等不了啊!哥哥馬年都三十五了,不打算挑了,好賴就是她了。”李開放的嘴咧開很大幅度,“對了,和小安安一起來……還有千萬別空手,記得帶上一份厚禮!”之後,迅速撂下電話。
因爲他知道若是再不掐斷訊號,聽筒另一端的男人說不準會順着電話線爬過來,活活扭斷自己的脖子。而安安則是很興奮的樣子,“陌陌馬上就要結婚了,我該送一份什麼禮物好呢?”她在廚房轉了三圈,想來想去猛地想起什麼,跑向二樓。
打開自己的筆電,找到隱藏文件夾,塞入旋轉u盤,往裡面拷貝一段視頻資料。或許,有些事情,他們也該一點點知道了。
再次下樓的時候,一樓已然香氣撲鼻。謝嘉篪將飯菜擺放在餐桌上,緊張地站在一旁,一副接受檢閱的模樣。二人相對而座,晚餐開動了。
“老婆,晚飯不合口味嗎?”謝嘉篪注意到安安整頓飯似乎心不在焉,總是看着食物發呆。“嗯?”安安擡眼看他,又迅速別開眼。這是他們最近的相處模式,一個人主動,一個人被動,“我說謝先生,你這是殺雞問客嗎?”
“別叫我謝先生,聽起來怪怪的,好像稱呼我父親一樣。”“那倒也是,公司裡的人都稱呼爸爸謝先生嗎?”
“是啊!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問題?”“我聽穆德以前這樣叫過爸爸。”安安隨口說了一句。
“穆德?”謝嘉篪微怔,“對了,幕山農場那天,我記得你提過一句,你說自己以前見過他,什麼時候?怎麼回事?”謝嘉篪猛地聯想到一件事,阿龍偷偷錄下馬珍妮和穆德的談話中,穆德不止一次提到過幕後主使,當時他稱呼那人爲先生。而即便是在倉庫暴露時,穆德卻一直稱呼阿權爲權叔,這個細節其他人並不知曉。
“你在審問我嗎?”安安被他凌厲的口吻弄得很嚴肅,“就是你和cici打官司時,我們住在皇朝別墅,有一天你早上出門之前把我的衣服全洗了,我出來找衣服穿不知怎麼就來到一間沒人用的臥室,後來穆德和爸爸先後進屋,交談了很長時間。當時穆德稱爸爸爲先生,爸爸叫他阿德,兩個人好像關係很親密的樣子。”謝嘉篪劍眉一擰,“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安安突然想起那天聽到關於謝嘉篪母親的閒話,以及在衣櫃中竟然發現父親聶維綸的西裝和名片,對於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
“安安,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謝嘉篪腦中突然靈光乍現。
“穆德說你媽媽……跟高律師是那種關係,他還對你十分不尊敬,質疑你的出身。”安安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什麼?姓穆的找死!”謝嘉篪眼光猙獰,恨不得把叉子折斷,“你以前爲什麼不告訴我?”
“爸爸說不想你知道這些不光彩的事,他還說你自尊心極強,受不了如此打擊。”安安如實回答。謝嘉篪眉宇間多了一分戾氣,他堪堪放下手中的餐具,“我飽了,先上樓休息,你吃完飯後碗筷不用收拾,我過會兒下來洗。”他說完,擡腳去了二樓。
雙人臥室,窗敞開一扇,一道男人高挺的身影久立牀邊,手中的菸蒂一直在燃燒都不自知,直到燃盡燙到手指,他才抖抖手,匆忙扔掉菸頭。回魂之後,迅速撥打電話。“喂,阿龍嗎?你現在馬上調取穆德的通話記錄,看看經常與他聯繫的人是誰?”
“是,馬上。”阿龍前些日子監聽穆德電話時,一併調取了他的通話單。兩分鐘的靜寂之後,電話中響起了阿龍的話語,“謝總,好奇怪啊!他們僅僅通話過兩次,和穆德聯繫最頻繁的人不是權叔,而是一個陌生的電話。”
謝嘉篪半晌從剛纔的思緒中轉換過來,“也就是說幕後推手或許另有其人?”阿龍想了想,也覺得奇怪,“少爺,不瞞你說,權叔逃走之後我將整件事情仔細串聯一下,也覺得咱們當時未免太武斷了。您不覺得有些事根本說不過去嗎?穆德的態度好像很恭順的樣子,按照他的說法,他是依照權叔的指令做事,但是事成之後,他卻是得利最大的一方,這根本不合邏輯。權叔會傻到辛苦盤算,最後竟然拿到少的利潤嗎?”
“同感。”謝嘉篪點點頭,“你現在立刻繼續調查,看看能不能檢測到穆德現在是否還使用原來的電話。”“好,我這就去辦。”
謝嘉篪撂下電話,只見房門口站着一個女人的身影。
“抽菸了?”安安發現滿屋都是煙氣,她的男人很久都沒吸過煙了,除非心裡有事,他說這樣對胎兒不好。
“就一顆。”謝嘉篪大力擺臂,急於將室內的二手菸揮散而去。安安橫了對方一眼,眼神中有下不爲例的責難。
謝嘉篪討好地用雙臂圈住柔美的身子,下頜抵住她的頭頂輕輕摩擦,“老婆,等到爸爸的身子好一些了,我把手頭的工作交接完畢,咱們就到一個乾淨沒有紛擾的地方,把我媽媽從療養院接出來,帶着孩子一起生活。”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揪出幕後真兇,這樣才能確保永久的太平……安安聽着他平淡卻溫馨的話語,五味雜陳。
第二日中午,謝嘉篪與安安一起去買了一件合體又不顯腰身的禮服。兩人回到海濱別墅的時候,安安又睡着了,謝嘉篪將她抱回房間,把晚禮服放在身邊,並留下一張便條,急着回公司處理事務。
布加迪威航剛剛駛出別墅的鐵門,迎面走過來一個蒼老而臃腫的女人,她穿着破破爛爛的夏裝,頭髮稀疏凌亂,隔着車窗玻璃,兩個人相互對望一秒,眼光交錯,宛若旁人。安安醒來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回身便看到那張紙條:
老婆大人,今晚大哥結婚,我是伴郎團之一,不能抽空回來接你了。你收拾一下,自己坐出租車去吧!永遠愛你的老公
安安登時頭大如鬥,三十幾歲的男人還賣萌,叫人情何以堪。由於怕化妝對寶寶有害,簡單洗漱之後,安安套上奶白色的裸背晚裝,梳妝鏡前又是一副豔壓羣芳的姿態。她在屋裡翻了遍,也沒找到手包,想想大概是下午自己睡熟了,落在謝嘉篪的車上。此時,已經將近六點,冰城冬季天色比較黑。安安鎖好門,打算出門打車,剛走出鐵欄杆便險些絆倒,她踉蹌了好幾步才穩定身子。低頭一看,原來自己方纔踩着的竟然是一具軀體,確切地說是一個趴在地上,暈倒的陌生女人。
安安費力翻轉過那人的身體,她的臉被雪覆蓋,四肢凍僵。“阿姨,您沒事吧!”安安替她拭去臉龐上的髒雪,無血的脣瓣乾裂爆皮,嘴邊那顆不大的黑痣赫然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