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西山拜師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西山書院,孔老夫子領着教室裡的學生一個個搖頭晃腦地誦讀《詩經》。

靈珠兒一邊跟着誦讀,一邊猜想,杜管家會如何警告老和尚,該不會叫人暴打他一頓吧?想到這裡,靈球兒有高興、又擔心起來,老和尚可遭不住管家打。

這時,他伸長脖子往窗外望去,正好瞧見杜管家和四個大漢倉惶地跑進書院大門,有兩人手持抵門槓,藏於大門兩側,另兩人躲藏在門庭兩旁的大木柱後面,杜管家則繼續逃竄。

靈珠兒感到很納悶:平日裡,杜管家到哪裡都是趾高氣昂的,今天被誰嚇成這個熊樣?

原來,杜管家帶着僱請的四個打手,在書院外堵住上山來找靈珠兒的色空老和尚,心想打他個半死,讓他知難而退。沒想到這和尚功夫了得,三拳兩腳就把打手們打得四處逃竄,一起躲進了書院。

“靈珠兒,你管家狼狽的樣子好看吧?他又在幫你幹什麼壞事?”靈珠兒正看得太出神了,全然不知老夫子已到自己面前,同樣看到了他看到的場景。

靈珠兒趕緊把目光收回到教室裡,慌慌張張地去翻書。

“不用。”老夫子用教棍壓住靈珠兒的手。

“夫子,我……”靈珠兒想認錯,但老夫子卻說:“沒關係,接着看,後面更精彩。喏,你看來了……”

老夫子用教棍指着窗外,同學們紛紛向窗邊圍觀過去。

但見,色空老和尚袈裟披身,道骨仙風地出現在書院大門口,他前腳剛跨進門檻,早已躲在門後兩側的兩個大漢便輪起抵門槓向老和尚瘋狂地打去。一個攻上路,往頭上打。一個攻下路,橫掃和尚膝蓋。

“啊!”同學們嚇得尖叫起來,膽小的同學趕緊閉上眼睛。靈珠子腦子裡出現三個字:“死定了!”他不忍心看下去,剛想把頭扭開。

“哐、啷”地一聲,兩根木棒在空中碰打在一起,折斷了,發出刺耳的聲響。

“耶!和尚呢?”兩個大漢心想這一棒下去,要了和尚的命,沒想到和尚突然消失,打空了。由於用力過猛,兩根木棒打到一起,兩人手臂被震得痠麻。

老和尚在兩根木棒打向自己的零點零零零秒前,來了一個後空翻,躲過打來的木棒,人在空中又順勢追加了個蜻蜓點水動作,在門框上方輕輕一蹬,身子“嗖”地一下飛了出去,穩穩地落在杜管家面前。

靈珠兒看得目瞪口呆,“乖乖,老和尚居然有如此好的功夫!”他心裡暗叫。

“施主,還想往哪裡躲?不如把靈珠兒叫來,當作您的面拜我爲師好了。”老和尚擋住了管家的去路。

杜管家回頭看看,沒反應過來,剛纔和尚還未進大門,自己距大門起碼有十丈有餘,咋一眨眼就跑到自己前面了。

管家揮拳向和尚打去,拳在空中就被接住,老和尚只輕輕一推,一股強氣流便把管家掀出一丈開外,倒在地上。四名僱請的打手見狀,自知不是老和尚對手,趕緊奪門而逃,差點撞翻正在進門的褚員外。

褚員外避讓過幾人後,往書院裡走,見杜管家倒在地上,左手抱住自己已脫臼的右手手臂,表情痛苦。

連忙上前詢問:“杜管家,你怎麼了?”

沒等管家開口,色空和尚主動搭話:“阿彌陀佛!施主是……”

“褚員外,你來得真是時候啊!老夫正說差人去請您呢?”孔老夫子領着靈珠兒從教室裡走出來,夫子知道只有褚員外親自來,才能解決這些問題。

說來也巧。褚員外叫管家帶着賠償銀兩來書院後,自己轉念一想,認爲靈珠兒,這次闖的禍不小,自己應該親自上門賠禮道歉,所以,緊跟着也來到了西山書院。

當褚員外瞭解完事情的全過程後,當即讓靈珠兒拜色空和尚爲師。

靈珠兒雖有太多不情願,但父親的“旨意”他還是不敢違抗。

大人們決定了靈珠兒的命運。讓他脫掉了綢緞書生裝,換上了粗布僧衣,離開書院,跟隨色空和尚“遊學”修行。

靈珠兒天性“叛逆”,對色空表面上尊從,但內心並不服氣。他認爲是色空的出現,毀掉了自己高中狀元,做大官的人生理想。整天吃齋誦經,令他味覺少了“魚肉之歡”,身邊沒有“小弟”作伴……所以,靈珠兒在雲遊途中常常耍小聰明,對色空暗中使小壞。偶爾,抓一小把砂子混入色空的齋飯裡,有時往他水壺裡吐口水等等。

每當色空吃到這樣的“砂子飯”都會感嘆“誰知鉢中飯,粒粒多辛苦啊!”

一天,師徒兩人翻山越嶺走了很遠也沒見到一戶人家,自然也沒化到齋飯,已經是晚上了,靈珠兒飢腸轆轆,感覺四肢無力。

這時,前面山灣處隱隱約約有戶人家,師徒走了過去。

“咚咚咚。”靈珠兒舉起無力的小手敲門。

“有人嗎?請問裡面有人嗎?我們師徒二人途經此地,想借宿一宿。可以嗎?”色空大聲問道。

房門半掩着,無人應答。色空飛身進屋,靈珠兒懶散地坐在門前的臺階上,等着屋裡亮起了油燈,才起身進屋。一看,嚇得後退了好幾步。

昏暗的燈光下,橫七豎八地倒着幾個人,色空正在一一查看。

“師傅,他們怎麼了?”靈珠兒問。

“他們被蛇精吸走了真元。如果不救治,四個時辰後他們就將死去。”色空邊說,邊把他們抱起來,集中放到一張大牀上。

這是一家五口人,兩個大人,三個小孩。

色空對靈珠兒說:“你在這裡守着,我馬上去山裡找‘還魂靈芝’來救他們。”

“如果蛇精回來我怎麼辦?”靈珠兒害怕地問。

“她已經吸夠了真氣,不會再回來的。即使來了,你就拿劍砍她。”說完,色空騰空躍起,消失在漆黑的山林中。

“早點回來!”靈珠兒對着山林喊。回答他的只有風吹過樹木發出“傻傻傻”的聲音。

靈珠兒後背一陣冰涼,周圍陰森恐怖,他趕緊關上房門,緊緊抱住寶劍。歇了歇,才大起膽子,在屋子裡走動。實在太餓了,他想找點能充飢的東西。

他來到廚房,聽見柴草堆旁“嗤嗤”作響。

“媽呀!難道是蛇精沒走,躲在了柴房裡?”靈珠兒暗叫不好。拔腿就跑,剛邁出幾步,又停下。心想,不對!如果是蛇精哪還用得着躲藏,早就上來吸自己的真元了。於是,他倒退幾步,輕輕撥出寶劍,突然轉身向發出聲音的地方一陣亂刺。

“咯咯咯”被刺中的東西叫了幾聲,沒動靜了。他用油燈一照,“嗨!”原來是一隻大公雞被人用繩子拴在這裡。

這下可好。靈珠兒想,自己肚子還餓着嘞,加上快兩個月沒沾一點“油葷”了,心裡正難受得慌,這也許是佛祖犒勞他的美味。管家說:“酒肉穿腸過嘛!”

不管三七二十一,靈珠兒快速將公雞做成了“叫花雞”,美美地胖吃了一頓……

“珠兒,珠兒,快醒醒。”色空用手搖了搖靈珠兒。

靈珠兒睜開眼睛,已經是大白天了,色空提着一株千年靈芝,火急火燎地進屋,直奔那一家人而去。回過頭對靈珠兒說:“珠兒,你快去廚房把我拴在那裡的公雞逮來,我要放雞血來做藥引子。”

天啦!原來那隻公雞是師傅拴在那裡的。靈珠兒知道自己這次又闖禍了,原地站着挪不開腳步。

“快去呀!晚了就救不活人了!”色空和尚着急地催促道。

“師傅,師傅,我,我把公雞吃了。”靈珠兒戰戰兢兢地說。

色空氣得用力一跺腳,地上立馬出現一個大坑。他撥出寶劍在空中揮舞一下,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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