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割腕救人

“還魂靈芝”雖然可以讓人起死回生,但它要用公雞血作藥引子,才能發揮作用。

現在,大公雞已經被靈珠兒吃了,這裡前不挨村,後不着店的,一時半會,上哪裡去找大公雞。

眼看,時辰已到,色空情急之下,只好揮劍割腕,用自己的鮮血來代替“雞血”。

色空七十有餘,身爲出家人,清心寡慾,至今仍是“童子”之身,保持着旺盛的陽剛之氣。他想,興許自己的血可以救這一家人。

於是,他用自己的真氣先將千年靈芝搗碎,寶劍一揮切開自己手腕上的血管,讓鮮紅的液體流進鉢中,等到血液與千年靈芝充分融合後,他才點穴止血,敷上金創藥。然後,一個個地喂這一家人服下。

色空和尚做完這一切,感覺體力有所不支了,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靈珠兒良心發現,趕緊上前攙扶色空在竹椅上坐下休息。

色空看看靈珠兒,和善地笑了笑,並沒有責備他的意思。

靈珠兒對色空救人的舉動有些不解地問:“師傅,他們一家都是快死的人了,您爲什麼還要費這麼大的勁去救他們?”

色空靠在竹椅上緩了緩氣:“佛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靈珠兒不懂地搖搖頭。

“就是說,救人一條命,遠遠勝過你去建造一座七層佛塔的功德。所以,但凡有一點

希望,我們都應拼盡全力去行善積德。”

“既然如此,爲什麼還有那麼多壞人出來作惡?”靈珠兒天真地問。

“人性是雙面的,‘好’與‘壞’都在一念之間。人們往往被‘貪嗔癡’矇蔽雙眼。比如,你貪玩好耍,被管家利用,無意害死小蘭。你爭強好勝,被同學引誘把農戶稻田毀壞,還讓我的寺廟毀於火患。因你的愚鈍,破戒殺生,差點讓這一家五口人失去還生的機會。”色空和尚抓住一切時機感化靈珠兒。

這次,靈珠兒因被色空耗用真氣、割腕救人震撼了,內心沒有再牴觸。覺得色空說得有些道理,便輕輕地點頭認同。

色空暗喜,這娃終於開竅了!也就乘機給靈珠兒灌輸了一大堆佛教學說。

靈珠兒天資聰明,一下明白了好多道理,望着色空好奇地問:“師傅,這就是您一定要收我當徒弟,帶我出來‘遊學’的目的嗎?”

色空和尚“哈哈”大笑起來:“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我收你爲徒是你我有一段‘淺緣’未了。帶你雲遊是想告訴你‘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老衲時日子不多了,打算在圓寂之前,看能不能幫助你找到開‘天眼’的法子。”

“爲什麼要開‘天眼’?”靈珠兒不明白。

“開了‘天眼’你就能看到‘凡眼’看不到的東西。”

“那我要開‘天眼’。”

“‘天眼’不是想開就能開的東西。需要緣分,要看你個人的修爲和造化。”

“原來這麼複雜啊!”靈珠兒有些灰心。

這時,被色空和尚施救的一家五口,陸續恢復了元氣,他們向色空師徒二人輪番跪謝,還爲師徒二人烹飪了一頓豐盛的齋飯。

靈珠兒跟着色空和尚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做好事,心情會如此愉快!

離開時,靈珠兒擔心地問色空:“師傅,我們走了,蛇精會不會再去吸他們的‘真元’?”

“不會的。蛇精修煉過程中,一百年纔出來吸一次人的‘真元’。等下一個百年時,這一家人已不知去向何方了。”色空解釋道。

色空一邊走,一邊爲靈珠兒講解佛法修煉和降妖除魔的故事。靈珠兒與色空和尚的師徒關係開始慢慢融洽了……

一月後,師徒二人來到周家莊,這是一個比較大的村落,有千餘戶人家,也是江南一個豐饒的魚米之鄉。

周家莊莊主周員外聽說有高僧途經此地,便率周家長老們到村口迎接色空和尚和靈珠兒。

周員外熱情好客,又信奉佛教,對師徒二人十分恭敬、尊重。邀請色空到周家祠堂爲族人們講經說法。

靈珠兒一路上聽老和尚囉嗦,已經夠煩了,他不想再聽,乘色空講法的時候,他悄悄溜出了祠堂,在祠堂外的空壩裡玩耍。

一個人覺得很無聊,於是,就將脖子上掛着的“三色佛珠”取下來拿在手上把玩。一隻小狗突然竄出來,叼住佛珠繩索將佛珠奪走。

“死狗。把珠子還給我!”靈珠兒跟着小狗追攆。

繞了幾個彎,又轉了幾道拐。靈珠兒追到周員外家後花園的後門處,小狗不見了。

靈珠兒順手推門進入花園。

“耶!這裡的所有花草咋全都是藍色的吶!”靈珠兒很是納悶。

“啪”靈珠兒被一顆杏子砸到後背,他立刻轉身:“誰?是誰在扔我?”

“嘻嘻……”他聽見假山後面傳出笑聲。他便大聲叫道:“是誰在那裡?”

“嘻嘻嘻”笑聲過後,又向他扔來幾顆杏子。

靈珠兒騰、挪、閃、踮地躲過扔來的杏子,跑到假山後面一看,什麼都沒有。

奇了怪?東西明明是從這裡扔出的,可人呢?靈珠兒又來回尋了一遍,還是沒發現有人在。

這時,他看見假山上面有個不大的洞口,他夠不着,估計人是藏不進去的,但洞裡好像有聲音,他便搬來一塊石頭,踮起腳尖,將手伸進洞中,摸了摸。

“啊!啊!啊!”靈珠兒嚇得趕緊縮手,但爲時已晚,有什麼東西緊緊抱住了他的手,他使勁收回。

“哐當”腳下的石頭踏翻,失去重心後仰身倒下,後腦勺正對着一塊石尖而去。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靈珠兒後腦勺要碰到石尖的那一刻。有一雙有力的小手托住了自己的後背和頸部,使靈珠兒平穩地坐起。他轉過身體,回頭一看,立刻又驚又喜。

乖乖!原來是個身高一尺左右的小孩救了他。

這小孩十分可愛。蘋果臉、塌鼻樑、翹鼻頭、大嘴巴,一雙又圓又大的眼睛在五官中最爲突出,頭髮是紅色的,全都豎着,手腳似蓮藕,胖乎乎的,實在太可愛了!

靈珠兒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人!他用手去捏了捏小孩的臉。小孩笑着說:“討厭!”想跑,卻被靈珠兒一把抓住。

“小孩,你是人?還是精?”靈珠兒將他捧在手裡問。

“我當然是人阿。”

“那你怎麼這麼小?”

“人家還沒出生噠。”

“沒出生,你就能出來跑?”靈珠兒覺得太好玩了。

“我孃親說,我再過兩天就出生了,出生後我就會長得很快。現在我每天只能出來活動一個時辰。”

“你孃親是誰?”靈珠兒越來越好奇。

“周員外家大小姐。周瑩瑩呀。你不認識嗎?”

靈珠兒搖搖頭:“我們剛來周家莊,不認識。”接着問:“那你有名字嗎?”

“他們還沒有給我起嘞。但我孃親叫我‘魔怪果’。”

“魔怪果,真好聽!我們做朋友吧?”靈珠兒很興奮。

“好呀!好呀!孃親不讓我出花園,我還沒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靈珠兒。”

“靈珠兒,你是我第一個朋友。”魔怪果高興地從靈珠兒手裡跳在地上,打起滾來。

這時,小狗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嘴上叼着靈珠兒的佛珠。

魔怪果順手從小狗嘴裡抓過佛珠:“靈珠兒,這是你的嗎?送給我吧。”邊說邊往脖子上套,剛套上去,佛珠繩索立即收小,勒得魔怪果喘不上起來。靈珠兒趕緊上前幫他從脖子上取下。說:“色空和尚說,這珠子是佛祖給我的,別人不能帶。”

靈珠兒想了想從褲兜裡摸出一個翡翠貔貅送給魔怪果:“這是我好朋友盧季豐送我的,我轉送給你吧。”

魔怪果也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串手鍊回贈靈珠兒:“這是我爹爹給我的,我送給你。”

兩人交換禮物後,成了好朋友,在花園裡嬉鬧玩耍十分開心。

魔怪果外出活動的時間到了。臨別之時,兩個小朋友還有些意猶未盡,無奈如果魔果不按時返回他孃親的肚子裡,他孃親肚子會很痛。

兩人邀約好明天再玩。

靈珠兒回到周家祠堂,色空的講經說道已完成,正急急忙忙出來尋找靈珠兒,師徒人撞過面懷。

色空差點將他撞飛,趕緊伸手抓住他手腕。剛一抓住,色空頓感不適,一股強大的魔力將色空和尚彈得後退了好幾步。

色空和尚大叫道:“靈珠兒,你這東西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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