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報紙上就刊登出,廣發地產董事長涉嫌不正當競爭,多次僱傭打手殺害商業競爭爭對手,總共犯下不下十條人命,還有別的強徵強拆等案件,因爲沒了來自省政府某些人的施壓,反而還多了份支持,公安機關辦事效率神峻,不出一個星期,邵飛揚犯罪事實證據確鑿,被移交檢查機關,直接被法院判處死刑,立即執行。
邵飛揚被抓後,廣發集團羣龍無首,其他幾位地產商趁機吞併廣發集團,其中,李萬三夾帶着資歷和從銀行貸款來的大量資金,吞掉了廣發近一半的產業,成爲蓉城實至名歸的地房大鄂。
而凌陽,也陪着李萬三去了廣發地產開發的半成品項目走了一圈,給了些風水方面的建議,看了李萬三的面相,這小老頭應該是把自己的話聽了進去,開始做起善事來,瞧他身上的功德光環倒是比以前濃了不少。
“李董,我還是老話一句,要多做善事,賺了大錢,還要回饋社會,才能積更多的陰德。”凌陽對李萬三解釋說,“盛世之誠的樓盤賣得差不多後,財神爺最好迎回李董辦公室。在財神爺面前,李董最好勤懇做事,多做善事,財神會保估李董的。”
李萬三對凌陽深信不疑,早就把他的話奉爲聖旨,連連點頭,表示一定會照做。
把該交代的事交代完後,凌陽這纔對李萬三說他要去京城的事。
李萬三大驚失色:“凌陽,你這是要拋下我們了?”李萬三的聲音過於震驚,也夠尖銳,惹來附近保安的側目。
凌陽失笑,解釋說:“李董誤會了,我此次進京,只是去瞧瞧我的那幾個後生晚輩,順便追女朋友。大概呆了一兩個月就會回來。”
李萬三這才放下半空中的石頭,又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過後還是會回蓉城的吧?”
“呃,不一定……”
李萬三又拔高聲音:“如今我們公司可離不開你呀,你千萬別走呀,是不是薪水給低了?你放心,我這個月就給你漲……”
凌陽擺擺手,制止了他那毫無形像的跳腳,說:“李董誠心做善事,我自然要替李董服務的。不過我確實還有別的事兒,以後大概會到處跑,不過李董放心,公司裡若出了無法解決的事兒,只管給我打電話就是了,我的手機隨時開機。”
“好好好,只要不離開我們公司就好。”李萬三這才鬆了口氣,還誇張地抹了額外上的汗水。凌陽的本事他可是親自見識過的,現在他總算明白擁有一個有真本事並且有着超高品行的風水師是多麼輕鬆寫意的事。
……
接到無爲道長的電話,凌陽很是意外,想不到這喜穿道袍,吃住都帶着古典風格的老道士居然也會使用現代化的東西。
“道長,找我可是有事?”凌陽問。
無爲道長苦笑:“小友呀,又有人找你。”
“哦,誰呀?”
“就是上回向青羊宮捐了十萬塊錢的施主,溫永德。”
原來是那個二貨,凌陽笑了起來,問:“他又怎麼了?”
“溫施主與老道說,他聽從小友的建議,帶了他父親去醫院檢查,居然是癌症,幸好只是早期。所以他們父子倆都來了,聲稱要捐三十萬,還弄了個鐵口玉牙的匾額。”無爲道長很是羨慕,也鬱悶着呢,他修習了一輩子的道法,真是修到獨肚子裡去了。
凌陽說:“好吧,我馬上過來。不過,道長,那筆錢……”
“原封不動全分給小友。”無爲也耿直,這筆錢原本就該凌陽得的,與其遮遮掩掩,還不如爽快些。
凌陽哈哈笑:“道長真是爽快,行,再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過來。”想不到好心一句話居然帶回如此豐厚的回報。難怪從古至今好些術士都喜歡替富商巨賈服務。敢情給這些人服務回報率實在豐厚,你給普通人服務,得不到多少報酬不說,說不定人家還會說你是騙子,倒打一耙呢。
凌陽趕到青羊宮時,這時候的青羊宮可熱鬧着呢,溫永德父子雖然被迎入了後邊不對外開放的憚房,但那高達兩迷寬的“鐵口玉牙”扁額可是格外惹人注目的。
圍在那巨大匾額處的遊人可不少,有些正指指點點,有些正在拍照,也有議論說是道觀裡安排的託。
凌陽看了說話的人,淡然離去,這人之所以只能當個普通人,除了出身命運不好外,也與此人遇上什麼事兒都愛往壞的一面猜想的性格有關。
溫永德父子不愧爲父子,都是個話嘮,一件事兒要翻來覆去說上幾遍,熱情話嘮得讓人受不了。
凌陽耐着性子,收下支票以及禮物後,爲了對得住收的三十萬元報酬,凌陽又對溫永德說:“你的桃花運似乎又在旺了,不過卻是爛桃花,得小心些啊。”
溫永德心中一凜,如雞啄米地點頭說:“好好好,我聽您的,但凡有女人接近我,對我拋媚眼兒,我立馬閃得遠遠的。”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惹得衆人都樂了。
爲了保持高人形像,凌陽也只呆了一會兒就告辭,因爲這對父子實在太逗趣了,他也怕再繼續呆下去,努力營造的高人形像會破功。所幸,這對父子也知道高人的時間是很寶貴的,也沒有多呆,又說了一籮筐的感謝話後,這才離去。
“道長,再過幾日我就要去北京,大概要呆上些時日,道長有什麼事就電話聯
道長有什麼事就電話聯繫我吧。”
無爲怔了怔,脫口而出:“你走了,那我怎麼辦?”
好一副閨怨語氣。
凌陽差點兒跌倒,哭笑不得地說:“我麻衣門弟子再過兩日就要來你的青羊宮了,他們或許不怎樣,但隨便拉一個出來,都可以把你們青羊宮的道士甩出十條大街。無論是超渡作法,還是抓鬼避邪,還是解籤算命,看相拆字,都是有些本事的。放心吧,我在電話裡已經與他們說過了。他們來青羊宮的目的,一來解決生計,二來也是幫着打響青羊宮的名氣。不過道長,我可是醜話說到前頭,要善待我這些徒子徒孫纔是,不然我與你翻臉的。”
無爲苦笑道:“老道就是苛刻別人,也不敢苛刻小友你的徒子徒孫呀?”
“最好如此,我這人向來好說話。但也有不好說話的時候。”凌陽向來把人情和正事分得極清,纔不會因人情就忍氣吞生。
出了憚房,凌陽直接朝青羊宮大門走去。
不過在經過八卦亭時,就又讓人喊住了。
“哎,你等等。”
凌陽停下腳步,看到眼前的女子時,就勾起了脣角,語氣輕鬆:“是不是又有生意介紹給我?”
這傢伙吊兒郎當,語氣輕佻,哪有當天在開光儀式上的莊嚴肅穆,就一個無良神棍。
陳苑氣鼓鼓地道:“你收費賊貴,就算想找你,荷包也不允許呀。”
凌陽說:“看在你是老主僱的份上,給你打八折吧。”
陳苑翻翻白眼,跺腳道:“又不是請你去捉鬼,只是解個籤而已,這個總該不會收那麼貴了吧?”
“那要看給什麼人解籤。”
陳苑好奇地問道:“怎麼,解籤也還要分身份不成?”
“那當然,如果對方是好人,免費服務都成。反之……”後來的話沒有說下去,他相信她應該明白的。
陳苑就氣忿道:“哈,敢情你覺得本小姐不是好人?所以才故意宰我不成?我哪裡就像壞人了?你說,你說。”
凌陽淡淡一笑:“你不是壞人,但也不是好人,比好人呢又要可惡一些。”
“說來說去,就是說我不是好人。你憑什麼認爲我是壞人。”
“天機不可泄露。”
“哼,神棍。”陳苑恨恨地說,又說:“看在上回給你送來一百萬的份上,可以幫我解個籤嗎?”
“你又去抽籤了?”
陳苑說,“不是我,是我一個同學。”
“沒問題,一百塊錢。”
“你好狠,上回你都沒收錢。”陳苑氣結。
“那是因爲那時候我不缺錢。”
“前兩天我表姨父纔給你打了一百萬,你還會缺錢?”
“掙的多,花得也多呀。你到底要不要解籤?一百塊錢,不解就算了。”凌陽是何許人,他也看出了這女人似乎對自己有好感,他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惹女人喜歡,但他卻是怕呀,生怕惹上爛桃花沒法子收場,所以能避就避。不過反正他馬上就要離開蓉城了,倒也不怕這朵爛桃花就是了。
陳苑氣得直咬牙,又見凌陽油鹽不進,只好泄氣地道:“一百就一百,走吧,我同學正在那等着你呢。”
“拿來。”凌陽伸手。
“什麼?”
“錢呀,先收錢是我的規矩。”
“見錢眼開的傢伙。”陳苑恨恨地把一張百元的錢恨恨地拍在他手上。
凌陽收了錢,就朝混元殿走去。
一對母女正在解籤處。
“阿姨,朱玉寒,這位高人來了。”陳苑對母女介紹凌陽,“別看這傢伙年輕,其實解籤很靈驗的,上回在青羊宮舉行的開光儀式,就是他親自舉行的。”
“是你!”母女盯着凌陽熟悉的面容,異口同聲道。
“啊,你們還認識?”陳苑很是驚訝。
凌陽閒閒一笑:“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呀。二位要解籤麼?沒問題,只是我改變主意了,一千塊錢我才解。”
“剛纔不是說好了嗎?怎能坐地起價呢?”陳苑氣忿大叫。
朱玉寒冷笑着說:“好呀,原來你這小子還是個神棍,你可知,整個蓉城警察局一直在找你?”
“玉寒。”李少秋扯了女兒一把,膽戰心驚地看了凌陽身邊的莫愁一眼,對凌陽笑着說:“小夥子,你真會解籤?”
“是,不過我解籤可是很貴哦。”凌陽雙手插進褲子裡,一副坐地起價的無賴樣。
朱玉寒氣得掏出電話,威脅道:“好,那就進警察局解吧,我讓你慢慢解。”
“玉寒,不許胡來。說不定人家小夥子是真有本事的。”李少秋制止女兒的衝動,向女兒使了記眼色,又轉身對凌陽道:“好吧,一千塊錢就一千塊錢,我出。”果然數了十張錢出來,放在桌上,“小夥子,解吧。”
凌陽這才施施然來到桌前,坐了下來,收了錢後,把桌上的籤遞給李少秋,“重新去搖一支來。”
“好,我現在就去搖。”李少秋轉身時,對女兒使了句啞語,朱玉寒愣了片刻,這纔想到什麼,說:“我忽然內急,我先去上個廁所。”
看着她的背影,凌陽毫不在意一笑,老神在在在地接過李少秋弄了半天才搖出來的籤,說:“這句籤文指的是水大漫不過船,手大遮不住天,回去好好體會吧。”
把籤遞給李少
籤遞給李少秋。
李少秋不可置信地道:“就這樣?”
“對。”
“那俱體是什麼意思呢?你可得給我解釋清楚吧,不然我花錢花得多冤枉。是不是?”陳苑奇怪地看着李少秋,這個同學的母親脾氣向來不怎麼好的,時常盛氣凌人的樣子,怎麼好端端的就變了個人呢?
凌陽嘆了口氣,說:“意思呢,就是說你本領再大也就那麼一回事,權力再大,天外還有天,一山更有一山高。就是勸誡施主,不要以權壓人,以勢壓人。不然,就如這簽上所說,不憑天理強支持,妄做胡爲豈可基,君子雖貧終身道,莫教失計受人欺。奉勸這位太太,混雜謀事,不憑天理,定生是非口舌,若要事成宜從正道,以免是非。”他特地把“正道”二字說了出來。
也不給李少秋思考的時間,他起身,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說:“我走了,千萬別試着阻攔我。我的莫愁可是好些日子沒打過牙祭了。”他拍了拍莫愁的腦袋。
莫愁的兇悍李少秋是知道的,身子縮了縮,果然沒有動作。
反而是陳苑,則攔住凌陽說:“解完了?”
“嗯。”
“可是,究竟是什麼意思呢?我怎麼聽不懂呢?”
“自己回去慢慢體會。”
凌陽來到李少秋面前,低頭在她耳邊低語,以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道:“你若是覺得你比邵飛揚還要厲害,就儘管放馬過來。”然後領着莫愁大搖大擺地走了。
出了青羊宮,而就在這時,不遠處幾輛警車呼嘯而過,朝青羊宮方向駛去。
當一羣警察趕到青羊宮,快步來到李少秋面前,說:“李姐,那縱狗行兇的嫌疑犯呢?”
李少秋臉色不是很好看,魂不守舍地道:“哦,那個人呀,剛纔,剛纔是我看花眼了,其實那人並不是的。”
朱玉寒驚訝地叫道:“媽,你啥子意思嘛,那人本來就是的。”
“玉寒。”李少秋給女兒使了記眼色,打發了警察後,這才擰着她的手臂離開了青羊宮,邊走邊說:“以後見了那個神棍,記得離他離得遠遠的。”
“爲什麼呀?”不止朱玉寒震驚大叫,就連陳苑也吃了一驚。
李少秋咬牙:“不爲什麼,這人,感覺特別危險,我們還是不要去招惹他了。”想到凌陽說的話,李少秋在心裡打了個寒顫,邵飛揚的後臺有多硬,她再清楚不過了。不管凌陽是否故意說來嚇唬她,她都不敢冒這個險,她男人雖是公安廳副廳長,但並不掛常,又沒什麼後臺,凡事還是小心些爲好。
……
凌陽慢步在街道上,莫愁衝着他的低低地哼叫了兩聲,凌陽摸了摸他的頭說:“唉,你怕是餓了吧?忍一會兒,帶你去吃東西。”
來到一間蒼蠅館子,直接給了老闆兩百元,“老闆,把你店裡的生肉整幾斤來,我的狗肚子餓了。”
凌陽往這間館子瞟了眼,就知道這間館子生意很一般,所以特地找上這家的。若人家生意爆好,怕是不會把店裡的生肉賣給自己。只有生意不好的人,才容易談成交易。
果然,店老闆很快應了,凌陽又說:“一定要拿新鮮肉呀,我的莫愁只吃新鮮肉,要是拿不新鮮的,當心他咬你。”
看了莫愁那龐大的體型,店老闆不得不改變主意,就從冰箱裡拿出鮮肉來。
莫愁吃飽後,又喝了一大桶水,又屁顛顛去找廁所,凌陽就在拐角處等它。
只是運氣非常不好,一個年輕男子走路太急,與凌陽相撞,那年輕人手上拿着的手機,直接被撞飛了出去,很是生氣,對凌陽兇巴巴地吼道:“走路不長眼呀,我手機摔壞了一定要你陪。”心疼地撿起手機,還好沒有摔壞。
凌陽說:“你摔壞了手機無所謂,要是弄亂了我的一根頭髮,纔要你陪。”他撩了撩前不久才修剪的頭髮,可是花了388元剪的,短碎髮,一小半垂在額邊,一半打了定型水翹起,即瀟灑又帥氣,很符合他的臉型,雖然貴了些,但確實很有型。他也非常喜歡。
年輕男子看了凌陽的頭髮,着實很帥氣,這張臉也非常好看,嘴裡卻是鄙夷地道:“多大的年紀呀?剪得這麼騷包。我告訴你,你這頭髮,早就過時了。”
“就如你這雞窩麼?”
“靠,老子我可是在新藝術天地剪的,你居然叫雞窩,你有沒有眼力?”男子與凌陽幾乎鼻對鼻了,那猙獰的語氣,彷彿凌陽說句不字,就會咬他似的。
凌陽毫不相讓,“雞窩就是雞窩,不管怎麼變,就是雞窩。”
“你這打哪來的土包子……”年輕男子正要對凌陽揮拳頭。忽然手機鈴聲響了,他揮拳的動作就距焦在離凌陽鼻頭半寸的距離。
凌陽也沒任何動作,更沒任何閃躲,迎着這顆拳頭,緩緩拿起手機接聽,聲音溫柔:“韻瑤。”
“哎,凌陽,告訴你一件大喜事兒,我的相術好像又進步了耶。”張韻瑤語氣輕快,很是興奮。
凌陽微笑道:“是嗎?那真是恭喜你了。”
“是呀是呀,我給你說呀,我的相術修爲好像又提高了不少呢?我居然能給爺爺看相了。”電話裡的聲音興奮嬌嫩,“我不但能給爺爺看相,二叔也給看了,好些部級高官都能看了,我是不是很厲害?”
“嗯,是很厲害。”凌陽微笑。
陽微笑。
那年輕男子看得全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放下拳頭,學着凌陽的語氣:“嗯,是很厲害。”
凌陽沒有理會他,對電話裡的張韻遙笑道:“快了,再過幾天我就來找你,想我嗎?”
年輕男人誇張地抖了抖身子,“想我嗎?惡?”
凌陽沒有理會他,拿着手機邊走邊說,那年輕男子看了看,最後悻悻然地走開了。忽然一條大黑狗出現在面前,先是嚇了一跳,後來又驚喜叫道:“莫愁?”
莫愁迷惑地看着年輕男子,先是迷惑,然後就又傲嬌地越過他,小跑到凌陽身後,亦步亦傾地跟着。
年輕男子傻眼,“靠,莫愁居然是他的?”然後蹭蹭地追上凌陽,對着還在打電話的凌陽叫道:“哎,你就是那個凌陽?”
“凌陽,你身邊還有人麼?”張韻瑤問。
看了如鬥牛似的年輕人,凌陽“嗯”了聲,“一個不知打哪來的二貨。”
“你他媽纔是二貨呢。”年輕人大叫,氣憤至極,就要捶凌陽一拳,忽然莫愁警告地叫了兩聲。
年輕人後退兩步,很是受傷:“莫愁,你不認識我了?你這小沒良心的,虧我天天大魚大肉餵你。”
凌陽掛斷電話,說:“做什麼?想拐我的狗?”
“莫愁是你的?”年輕人很是不服氣,“莫愁在我家可是呆了半年時間,我可是天天大魚大肉侍候他。你既然是他的主人,那敢情好,把報酬給我。”
凌陽拍開他的手:“報酬早就給你老子了。”原來這小子居然是公安廳常務副廳長夏祿恆的兒子,叫夏天。
今年上半年,凌陽要去長白山閉關修煉,所以讓王紹謙代爲照顧莫愁,王紹謙又把莫愁託付給在蓉城公安廳常務副廳長的夏祿恆。當然,凌陽還是給了報酬的,就是臨走之前,給夏祿恆調理了下家宅風水,今年夏恆官運極強,雖只是常務副廳長,但不出意外,廳長一旦退下,必是他接任。
但夏天並不知道這些,依然叫道:“我怎麼不知道,我爸又沒對我提過。”
凌陽斜他一眼:“那就證明你是個草包,你老子不屑對你提。”夏天年紀不大,大概二十一二,完全就像沒長大的孩子似的,所有心思都在那張臉上了。
“最近要出遠門吧?”
“你怎麼知道?”夏天怪叫。
凌陽沒有說話,只丟下一句話:“最近最好不要出門,你最好把我的話聽進去。”
然後掀開他,徑直往前走。
夏天被他掀得踉蹌了兩步,對着凌陽的背景豎了箇中指,“你以爲你是誰呀?”
……
一晃,在蓉城就呆了一個多月了,凌陽辭別了客棧的王老闆,與李萬三一樣,王老闆也差點跳了起來,不肯讓凌陽走,還說隨便他住多久,就是住一年兩年都沒問題。
凌陽笑着說:“以後若是有機會來黃龍鎮,一定還來找你。只是我真的要走了,收起你的可憐包,只要你按着我的交代,老實做人,踏踏實實做生意,財神爺會一直光顧你的。”王老闆雖不是大富大貴的命,但整體運勢還是不錯的。只是先前因爲客棧風水有大缺陷,這才壓抑了運勢,如今,風水問題解決後,財運就暴發了。只要他堅持走正道,日子會越來越紅火的。
有了凌陽的話,王老闆總算放下了心思,依依不捨地送別了凌陽,得知他要坐火車去北京,特地一大早起來給他整了好幾斤好吃的,滷牛肉,滷雞翅,滷雞爪,滷雞蛋等,因爲天氣熱,生怕他帶在路上會壞,還特地小包小包地抽了真空,發現凌陽沒有行李箱,又還特地買了個質量上乘的行李箱,又交代凌陽上火車後一定要小心,火車上也有不少扒手,總之,比凌陽本人還要上心。不過想到凌陽的本事,又訕訕地笑出聲來,加了句:“不過小心無大錯嘛,是不是?”
“是,多謝你了。”凌陽感覺王老闆爲人還挺不錯,對自己也周到,又給了看了相,交代了兩句:“你母親估計就在這幾日了,你要多陪陪她,爭取讓她圓滿無憾離開吧。”
……
告別了王老闆,凌陽拖着一個行李箱,領着莫愁和無憂,坐上了去蓉城火車站的出租車。
出租車是王老闆幫聯繫的,甚至錢都不用他付。
凌陽謝過王老闆的好意,上了車。黃龍鎮只是他生命中曾經留下過的足跡,王老闆或許也會成爲他的生命中的過客,不過他會永遠記住這個人的。
出租車很快就來到火車北站,因爲人太多,凌陽只好帶着寵物拖着行李箱,找了個寬闊的衛生間,對莫愁說:“你體積太龐大了,怕是沒法子上火車。所以只能委屈你呆在我的空間裡。”凌陽手上戴着的白色銀質戒身,實際上是他攻破地巫七品後,自己用術法創造出的空間。他的寶貝法器以及所有的家當,也全在這個空間裡。
莫愁不喜呆在那個空間裡,但爲了能與凌陽不分離,也只好委屈自己,鑽進了儲物戒。
一道被裝進儲物戒的還有凌陽暫且用不着的行李,王老闆給他準備的食物倒是提在手上。
上了火車後,非常意外地碰上了夏天。
夏天比他還要驚訝:“你怎麼又出現了?”
“去北京呀,你呢?不是讓你不要出遠門嗎?”凌陽的眉頭擰了起來。因爲他看到夏天臉上的鼻樑上出現的赤筋,比
的赤筋,比那日見到的又要濃烈不少,由鼻翼生出直朝山根,預示即將遇到生死攸關的大難,如果外出需要特別小心,以防車禍、意外發生。
最讓凌陽震驚的是,與夏天坐一起的年輕男子,臉上也有同樣的大難之色。
夏天叫道:“真是笑話,你是我的誰呀,我爲什麼要聽你的。”
凌陽沒有理他,又看了其他人的臉色,這一看不打緊,讓他倒吸口氣,這些人臉上脣色或多或少已出現青氣,這證明,這些人都會有意外之災,有幾個人面上甚至出現了死氣。
凌陽心跳如雷,他趕緊坐下來,掏出三枚銅錢,放在手頭搖了搖,再丟到車壁上支出的小桌上,果然是兇卦,怕是這列火車要出問題了。
凌陽額上就急出了汗水,他要怎麼辦呢?憑他一張嘴,如何說服大家下車呢?或是對列車員說這輛火車要出事?怕是人家會當你是恐怖份子抓起來吧。
夏天看他又是算卦又是掐手指頭的,就嘲笑起來:“真當自己是算命的呀?”
一旁的顧永浩就笑道:“反正旅途無趣,算算也無妨,純當樂趣。”
“閉嘴。”凌陽正心煩意亂時,看到夏天忽然雙眼一亮,剛纔他鼻子上的赤筋似乎有所消散,不由心裡一喜,又去看別人,又失望起來,其他人臉上的黑色依然嚴重。在心裡想,難不成,有人救了這傢伙?
“你老子電話多少?快給告訴我。”凌陽問夏天。
“我幹嘛要告訴你?”夏天雙手環胸,很是傲嬌。
凌陽正要催問,忽然發現列車外居然來了一批人,不由望了去,這一看不打緊,又把他驚出了冷汗,列車外頭不知何時,居然出現了一羣鬼差。
難不成,這列火車上的人命全都要被鬼差收走不成?
看鬼差數量,還挺多的,凌陽心中有了數後,微微瞌目,魂魄很快離體,朝那羣鬼差飛去。
“見過督察大人。”鬼差頭子們一看凌陽手上的督察印記,趕緊恭敬行禮。
凌陽也不廢話:“你們好端端的跑到這兒來做什麼?可是有什麼大事發生麼?”
“回大人,王爺有令,地府得到消息,陽間有輛火車會出事故,因爲人數衆多,所以特命小的們前來拘魂。”
“這些人,是命中註定有此一劫,還是你們私自行動的?”
“大人誤會了,小的們可不敢私自行動,只是人類的命運自有天定,我等可不敢違背。大人您瞧,這些人的姓名已經出現在生死薄上了。小的們一會兒可得按着生死薄上的名字一個個拘回去的。”鬼差首領可憐巴巴地說,凌陽他可得罪不起呀,不說凌陽在地府的職位本來就比他高,法力也比他高明瞭幾個境界,加上他還有個牛逼哄哄的師父,更是不敢惹了。整座地府的人誰不知這位主兒的師父可是極爲護短的。
先前監察殿殿主因凌陽打了他在陽間爲非作歹的手下,就報復凌陽,被元陽子知道後,直接打進監察殿,把監察殿主打得半死,一身修爲幾乎全廢,要不是閻王爺及時出現,堂堂監察殿主怕是要魂飛魄散了。
之後,地府裡的鬼差陰將們哪還敢得罪凌陽,討好都來不及呢。
……
既然是命中註定,如果鬼差還沒出現在這兒,他倒是可以救下這些人,非但不會遭受天譴,反而還會有大功德。然而,鬼差都出現了,連生死薄都帶了來,他再強行救下這些人,就是與天道作對了。
天地有仁心,滋生萬物,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指的就是無道即有仁心,所以滋生了萬物,但天道又是特別的無情,萬物在天道眼裡,猶如芻狗。
通俗點說:天地本就是無愛無憎,無慾無求,給予萬物繁華並不是因爲天地喜愛於它們,使萬物蕭條也並不是因爲憎恨於它們。
生命便如芻狗一樣,當祭祀完畢之時,芻狗的使命也隨之結束了。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在社會中充當着不同的角色。事物都有自己的規律,就像萬物的枯榮,天地的運轉,誰也沒有辦法將其破壞,最終還是要選擇不加以干預的“無爲”的態度。
凌陽長嘆口氣,對鬼差首領說:“我在火車上還有個熟人,我就只帶一個人走,可以的吧?”
那鬼差首領陪着笑說:“只一兩個人還無所謂,大人請便就是了。”身爲地府都察使,還是有不少權力的。
凌陽魂魄飛回體內,睜眼,起身,對夏天顧永浩說:“走,現在就下火車。”
“爲什麼呀?”夏天坐着不動。
凌陽卻是把他的行李全從行李架上拿了下來,這小子也是圖省事的,身上也就一個小包裹和一個隨身小包而已,倒也好拿,他一手提着包,一手擰着夏天的手,低聲道:“不想死的話就跟我走。”
夏天當然不幹,他與凌陽也是纔剛認識,憑什麼要信他的。只是,他的力氣又不如他,只能被凌陽強行託着走。
夏天大叫道:“救命呀,搶動呀,快來人呀?”
顧永浩也上前拉住凌陽,叫道:“小子,你幹嘛呀?找死不成?”
凌陽氣得青筋暴跳,恨不得踹飛他,“閉嘴。”發現顧永浩天閣方圓,地閣闊圓,臉上略帶紫黃之氣,此乃出身大富大貴,又一生享受富貴的命,於是就揪着顧永浩的耳朵,在他耳朵邊說:“我被仇家盯上了,你們幫我作掩護。
我作掩護。”
顧永浩驚訝地看着他,一副傲嬌的模樣:“活該!”不過聲音倒是小了許多,倒也沒有再掙扎。與夏天使了記眼色,夏天猶豫了會,二人跟着凌陽一道下了火車。
下了火車後,仍然看到還有不少人在排隊上火車,凌陽心頭難過,拉着夏天和顧永浩的手大步往離開。
夏天被他拉着走,很是納悶:“哎,你現在安全了吧?”
“別說話,跟我走。”凌陽不再看那些人了,擰着夏天的手臂,大步朝前走着。
夏天氣得半死,這傢伙太沒良心了,他剛纔可是好心掩護了他呢,他倒好,居然過河拆橋。
凌陽推算,這列火車若是出事,那麼整個出蓉進蓉的火車都要跟着延誤,坐鐵路進北京是不行了。
那就只有坐飛機了?
只是坐飛機他實在不習慣,總覺得全身特別沒精神,靈魂都要受震動似的。
但是,除了坐火車外,也就只有剩下飛機這個交通工具了。
“喂,你的仇人應該走了吧,那我是不是該上火車了?還有二十分鐘就要啓動啦。”夏天氣得跳腳。
“閉嘴。”凌陽沒好氣地說,好不容易救下他的小命,居然還嘰嘰歪歪的,真是。只是,在事故還未發生之前,又不能對他說,這輛火車會出事,泄露天機可是會受天譴的,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
最終,三人選擇坐飛機。
夏天死活不肯,稱以前坐飛機遇上亂流,嚇得差點尿褲子,之後就對飛機產生了畏懼。
凌陽說:“等上了飛機後,就把你打暈如何?”
基於少數服從多數原則,夏天戰戰兢兢地登上了飛機。
顧永浩家中有錢,訂的還是頭等艙的機票,見夏天緊張得不成樣,實在有損一行人高富帥的名頭,於是,凌陽果斷點了他的睡穴。
看夏天就那樣歪在沙發上,顧永浩驚奇地望着凌陽:“他這是怎麼了?”
“只是讓他安靜一會兒。”凌陽淡淡地說,拿起茶几上的報紙,攤了開來,“等下了飛機,讓他醒來就是了。”
顧永浩沒再說什麼,因爲手機有消息發來,他順手打開來看,是百度新聞發來的消息,稱今日蓉城開往京城的XX列火車,在經由出川的必經道路上,半路遇軌道脫軌,列車側翻於懸涯,列車上有乘客1900餘名,如今生死未卜。
顧永浩睜大了眼,只覺心臟猛跳,一股寒氣從腳底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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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兒下雪了,真不容易呀,我長麼大,只見過三回下雪。雖只是小雪,仍是把我們高興壞了,我們南方人想看個雪景可不容易哦
這麼冷的天氣,都勤快碼字,姐妹們得給點獎勵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