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毛舒展,感覺差不多了,還須兩個關竅應證一下。
就在這時,在手上轉動幾個來回的硬幣,隨即咚地一聲落在地上,滑行許久,最後再也找不到了。
尖腦殼倒有些由衷地說道:“你要是入了我們盜門,不出兩年就能成就一定的名聲。”
我笑道:“門門不一樣,我已經走了一條路,怎麼又去走兩外一條路的,你說是吧。”這一回,尖腦殼倒是明白我話的意思,頗爲有些感懷。
我問道:“你要是有別的路可以走,你還會幹這一行嗎?”尖腦殼笑了一笑,將火盆裡的炭火撥弄了幾下,沒有回答我的話。我想,這個問題根本沒有必要多問,他已經走了這條路了,就沒有假設了。
夜晚慢慢地安靜下來,小鎮的夜晚就是如此,再加上寒冷的天氣,誰都不願意出門活動,安靜得可怕,彷彿一下子就進入黑壓壓的漫長的夜晚。
建國叔忽然很憂慮地問道:“蕭棋啊,你說那三個老怪物能不能找到我們啊?”
我四處看了兩眼,道:“我看很懸,鳳凰和琉璃找鼠王是找瘋了,蕭天兵一心只想見謝水柔,咱們沒回風陵酒店說不定以爲我們躲在哪裡快活去了。”
我們兩人一合計,估計他們要想找到我們還是很難,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建國叔想了一會,問道:“蕭棋,你覺得那個盲中仙,手段怎麼樣,剛纔我的煙到底是怎麼斷的?”
我道:“你見過他拉二胡的吧,應該就是琴絃捏在手上,順勢一帶就把你的煙給隔斷了,這種神乎其神的絕技,想必一般人做不到,這個盲中仙還是很牛比的。不過要說他是排名第三的殺手,我看一點都不像,但凡殺手總得有些殺氣或者霸氣一類的,可是這個人身上我絲毫也沒有感覺到。”
建國叔聽得也想不通,說道:“早點睡,等我得了自由身,我一定會把戲子的蛋蛋給踢碎。”
一夜無話。
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我們就被喊了起來。院子裡面的燈已經打開,尖腦殼和大金鍊兩人也跟我們一起,四個人被丟進一輛麪包車,兩個人惡狠狠地看着我們,警告我們不要亂動。
戲子打開了車門,笑道:“蕭棋,昨晚睡得還好吧。”
那根本就不是睡,牀子巴掌大一塊,四個人靠在牆邊將就了一晚。我還沒說話,建國叔就開始罵人了:“你個老雜碎,老子不廢了你就不是爺們了。”
戲子呵呵笑道:“我等着你的呢。”
戲子變戲法一樣拿出了四個饅頭,往麪包車裡面一扔,饅頭沾上了灰塵一下子就變黑了一塊:“你們吃過白饅頭,沒吃過又黑又白的饅頭吧……看山兄……昨晚睡得還好吧,下次去上海,你可要做東啊……”戲子哈哈大笑地走開了。
建國叔罵道:“個狗子,氣死我了。”我按住了建國叔,將我面前的兩個饅頭給撿了起來,尖腦殼和大金鍊也把自己面前的饅頭撿了起來。
我笑道:“又白又黑的饅頭還真沒有吃過,吃飽纔有力氣幹活的。”我對建國叔示意了一下,建國叔也看了看麪包車,兩個人拿槍看着我們,加上開車的司機也就是三個人,有很大的把握奪車跑出陷阱的。
建國叔接過饅頭,把一層黑皮給剝掉,吃了起來。
我這才放心,吃了兩口,好像有什麼東西怪怪的,也不是什麼菜葉,也不是咬不動的死豬皮,心中一動,估計昨晚料得沒錯。
戲子是看不起盜門中人,或許根本沒有和盲中仙合作。我嘴裡咬不動的東西,很有可能是戲子給我傳遞的信息,我沒料到這種俗不可耐的招沒想到在戲子手上上演了,不過反過來證明這種食物裡面送信息的招數的確是很經典的招數。
我把東西從嘴裡面拿出來,悄悄打開,上面果然寫上了兩個小字“不動”。
看來戲子也是搞臥底,我和建國叔只不過是他送上門來的禮品,目的是爲了讓盲中仙相信的。
建國叔已經把饅頭吃完了,眼珠子開始看着車內的環境,車窗的玻璃裡層貼上了一層黑膜,看不到四周的情形,只能從前車窗玻璃看着。
我低聲和建國叔講道:“暫時不動,我們看到底是要幹什麼啊?”麪包車開了出去,跟着前面一輛大一點的五菱車,在風陵鎮走了一圈,期間停下來,買了些東西。
最後車子停在一個小山坡上面,我們幾下從車上面下來,轉悠上了山,才發現是附近的一處村落要修山神廟,而盲中仙這一幫人就是來修繕山神廟的。
我下車纔想明白那天五個炸彈的意思,那是盲中仙和戲子兩人的交流的暗號,他們就是在修繕山神廟。
我才發現原本很簡單的一句話,我倒是想複雜了。隨即我也想明白了,這個盲中仙和戲子也是一夥的,想通了這個問題,我再看盲中仙的時候,發現他的動作似乎也被人限制了,根本就是不自由。
這個盜賊團伙的領袖人物,絕對不是盲中仙。
我覺得這實在是太好玩了,這麼一場戲,着實是精彩絕倫,碟中諜,計中計,而且主謀居然沒有看出來。
是不是還沒有出現?
山神廟的位置並不大,前前後後也就一百多個平方米,我四處看了幾眼,或許這根本不是什麼山神廟,這個山頭離黃河那麼近,很有可能就是河神廟纔對,說不定就是這黃河河神的廟宇。
反正不管,在山裡面就是山神廟吧。
他們的工作其實很正常,有人在廟四周畫上各種圖案,在房檐上面專門勾出祥雲一類的傳統樣式,還有的將倒掉的牆重新砌好,將牆面重新刷上白灰。
別說,這裡面還真有幾個有手藝的人,一幫人被趕來蓋廟宇,難道說是發了天大的善意,或者說平時偷東西偷多了,想做做善事,很顯然是不可能的。
我和建國叔主要的任務就是負責搬磚,一上午下來,手上都磨出繭子了。
到了中午,端上來了兩大鍋熱騰騰的菜,土豆炒白菜,和白菜炒土豆,本來以爲這樣的飯菜沒人吃的,等輪到我、建國叔、尖腦袋和大金鍊的時候,已經只看到鍋底的幾片葉子。四個人圍在地上,吃了半碗米飯,完全就沒吃飽。
大金鍊吃完之後,特意伸舌頭舔了舔,我問好奇地問道:“你這脖子金鍊怎麼沒有人給你拿下去,應該值不少錢吧。”
大金鍊道:“我們是小偷,不搶。我掛在脖子上面,他們要是能夠偷去算我沒用,要是硬搶去,我就肯定不服氣。”
建國叔笑道:“你信不信,我能偷過去。”大金鍊不信地搖搖頭。
建國叔說:“拿個大磁鐵,一下子就能吸過來了。”
大金鍊臉色拉黑,一句話也不說。我硬是愣了半天,才明白原本大金鍊脖子上的金鍊之所以沒人動,只不過是一根鍍金的鐵鏈子,建國叔也太損了。
我和建國叔又搬了一下午的磚,到了下午下午三點鐘,院子裡面幹活的人漸漸變少,我也被喊了進去,在山神廟正中央,一張用來攪拌混凝土的大鐵皮被移開了,已經有人下去,把很快就有人把泥沙從裡面挖出來,然後有人把準備好的木材送了進去,看樣子是在作一個地洞,從這裡到達風陵的所在位置。
我和建國叔對望了一眼,我心中嘀咕,難道風陵就是從這裡進去的嗎?
奇怪,不是有人放風,說風陵被人打開了,難不成還沒有完全打開。
還在打的過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