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肖勝說完這番話後,連其身後的杜婉蓉皆眉梢微挑的望着這道高大背影。 此時,一名侍者湊了過來輕聲對杜十娘說了一句:“杜總,都安排好了!”
聽到這的她,起身對衛子民及徐凱、寧淑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總不能在大廳裡講‘理’吧?裡面雅間,諸位請……”
待到杜婉蓉說完這話時,耿直的曹揚突兀的開口道:“爲什麼他們可以進去三人,而你只有一個!”
聽到這的肖勝都笑了,單手搭在曹揚肩膀道:“曹哥,咱能不能別這麼實誠?如果這是在賈家,別說三了。三十個都沒問題!再說了,三又怎麼樣?一個‘尿不過旱溝’、習慣了自作聰明的女人;一個呢都半隻腳踏進棺材了,還整天算計這個、佈局那個。一個看着稍微正常點的,還過於自命不凡了……”
從始至終,肖勝所表現出的那份風輕雲淡,不是什麼刻意裝出來的惺惺作態。而是,他心大的根本沒把這當初一回事。
要知道換成旁人,心裡早‘咯噔’起來了。連常年待在餘杭,還有着賈家撐腰的賈巖,見到氣場十足的杜婉蓉都打了退堂鼓呢,更別說一般人了。
可肖勝卻淡定的像是在自己家似得!
目送着幾人出了江南會所,在大門前趙綺紅的那一回眸,着實讓肖勝露出了寬慰的笑容。
手裡還夾着香菸的他單手插兜,朝着她還擺了擺手道:“待會回去給你們帶夜宵。”
當其轉過身時,巧合與不遠處的那名大廳經理對視。
肖勝的‘肆無忌憚’以及剛剛所說的那些話,着實讓對方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既視感。
“大個子,打個賭。過了今晚之後,以後我來江南會所你們老闆一定會給我打折……”
聽到肖勝對經理的這話,已經背朝他的杜婉蓉‘吃驚’的扭頭道:“肖總,想要幾折啊?”
“骨折……”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杜婉蓉瞬即咧開了嘴角。連不苟言笑的大廳經理,都有點沒嘣住。
側過身準備離去的肖勝,單手拍了拍大個子肩膀道:“給我半個月的時間,我找你切磋。講真,在餘杭跟曹哥鬥,怕他不敢出全力。找衛夫子,又是自討苦吃。你正好……剛剛你發怒的時候,我感到了你的內勁外揚。暗勁快期了吧?”
扔下這句話的肖大官人,頭也沒回的朝着裡面走去。而在內廳與大廳間的走廊口停下腳步的杜十娘,在聽到肖勝這話後,臉的笑容越發濃郁。
“你怎麼這麼肯定,自己十五天後能夠痊癒?暫且不說衛夫子給你留下來的老傷,萬一今晚又添新傷的話,你還怎麼兌現承諾?要知道,淮城勝哥可是‘一口吐沫一個坑’的。”
待到肖勝即將走到自己身旁時,運籌帷幄的杜十娘輕聲開口道。
“杜xiao jie啊,我這個時候是不是該服個軟、撒個嬌,懇求你放過我呢?”
當肖勝說完這話後,杜婉蓉冷笑道:“你覺得呢?”
江南會所最底端,一棟獨立在會所主體建築之外,卻又被精緻的雕花龍骨銜接在一體的別院內……
皓月當空,圓臺前幾人緊挨着而坐。
只不過,肖勝與左手邊的寧淑珍有着明顯的距離。相對應的,要靠右手邊的杜十娘近一點!
“好茶……”
真不客氣的肖大官人,未等杜婉蓉相勸,在她爲其他人斟茶的時候,端起了茶杯品鑑了起來。
敲着二郎腿,右腳還時不時左右擺動着,那是真沒一點‘成功人’的樣子。
“真不明白現在的肖總,還依仗着什麼?江南會所的規矩,任何人不得在館內私自動手,否則……”
自作聰明的寧淑珍,又把江南會所的會規陳述了一遍。是在向這個‘土鱉’陳述,但更像是在提醒着杜婉蓉,千萬別偏袒。
當其說完這話後,徐凱和衛子民都下意識的瞥了一眼這個‘蠢’女人。因爲在她說這些時,杜婉蓉臉已經露出了些許的不高興。
開什麼玩笑,江南會所的規矩是他們杜家定下的,作爲杜家人,還需要你一個外人提醒?
“看吧,我剛剛對曹揚說過了,一個自作聰明的女人,總能爲我加分。不怕神一樣的對手,怕豬一樣的隊友。徐總啊,李大少現在是不是是這種感覺?”
“你……”
不等寧淑珍說完,緩緩端起茶杯的徐凱開口道:“少說兩句!”
這話自然不是對肖勝說,則更像是在叮囑寧淑珍。
“肖總,應該知道我江南會所的規矩吧?”
在肖勝放下茶杯後,沒有落壺的杜婉蓉輕聲詢問道。從始至終,她的臉都掛着和善的笑容。不像是在找事,更不像是在問責,倒是像是在促膝長談。
但坐在對面的衛子民,很是清楚。如果今晚肖勝說不出個鼻子眼的話。轉過身的杜婉蓉,下手會讓任何人絕望。最少在餘杭是這樣!
“瞭解一些,但不是特別清楚。”
“你看看,這又開始……”這一次,寧淑珍突兀的開口,引來的則是在場所有人的矚目。
連杜婉蓉的表情,都顯得不再那麼和氣。
“來餘杭之前,賈三叔大致跟我將了這裡的規矩。着重介紹過杜家!這期間,自然也是涉及到了江南會所。可同樣的,他老也對我說過這麼一句:杜家人的立場,永遠是立且不會刻意改變局面走勢。”
“對!”對於肖勝所說的這最後一句話,深表贊同的杜婉蓉重重點了點頭。
說完這個字後,杜十娘笑容玩味的望向肖勝。
兩人對視了少許後,肖大官人像是暫且略過了這個話題道:“其實,我應該提前想到,今晚來江南會所,要做好‘被宰’的準備。”
“嗯?這話肖總從何說起啊?收費貴了,還是……”
“不,被你們都給套路了。”
說到這,緩緩起身的他換了一個坐姿。談及‘你們’的時候,肖勝伸出右手來回指向了杜婉蓉和衛子民。
衛子民等人在杜婉蓉沒有開口之前,誰也都沒再唐突的說話。而是靜靜的把目光投向了笑容淡然的肖大官人。
“爲了應對消防,每個這種規模的會所及俱樂部,在各個主要路口都會張貼會所的安全通道圖及會所平面圖。與衛總在二號走廊不期而遇時,我特地留意了一下那張圖。”
“衛總的長包房,雖然緊挨南苑不假。可最近的一條路絕對不是二號走廊!而恰恰那個時候,我在二號走廊接打電話,隨後有了不期而遇。”
說到這,肖勝望向對面的杜婉蓉,後者只是淺笑回望着。而對面的衛子民及徐凱、包括寧淑珍皆把目光投向了杜十孃的側臉。
“當然,你可以說一號走廊的路燈在整修。這種‘人爲’的意外,是造‘巧合’的一種藉口罷了。如果僅憑這一點,我呢也不敢妄下結論。江南會所有三處門,除了這後面的一處偏門之外,還有兩處所謂的正門。這是爲了應對江南會所門前那個單行道,人性化的設計。”
“無論是衛總、寧總,還是徐總下榻的酒店,都在濱江區。需要往西北方向。應該走二號‘凱旋門’吧?事實,衛總及徐總的司機之前停在那裡,只不過是他們因爲某些原因,臨時改變了路線,這也使得他們不得不饒了整條街。”
“爲什麼要改變路線?還是在期望着,能與我的‘不期而遇’。這裡面有衛總的主觀意識,自然也有杜總的客觀引導。”
說完這些,肖勝從兜裡摸出一根香菸,沒有第一時間點着而是放在鼻尖細嗅幾許。予以衆人‘捋清’思路的時間。
“衛總的意圖很明確,是希望通過激怒我或者我幾個‘*桶’般脾氣的兄弟,而達到違反‘江南會所’規矩的目的。”
當肖勝說完這些後,衛子民冷笑道:“我這樣做,杜家會違背‘規則’的涉入江湖的事情來?笑話……”
“不,你這樣做的目的,並不是爲了期望着杜家能站哪個隊。而是想要通過杜家對我的‘懲罰’震懾黃成功。或者說,你丫的想要站隊衆生,又怕天鴻秋後算賬。怎麼辦?拉着杜家隔在你面前。敲山震虎應該不算,但是‘狐假虎威’還是有這個可能的。”
“爲了達到這一目的,今晚你們倆的密談,本不需要寧總出席。可你還是在半道喊她過來!爲什麼?因爲你也知道她是個‘自作聰明’到可以用‘蠢’來形容的女人。特別是,我那個兄弟多少還都給她有點千絲萬縷的關係。”
“你……”
當肖勝直言不諱的說完這番話後,寧淑珍氣不打一處來的瞪向肖勝。可只說了一個字,又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旁的衛子民。
不得不說,肖勝的這一番無限接近真相的分析,着實讓本關係不牢靠的幾方人再心生縫隙。
“肖總打了一手好太極啊。都是別人的錯,你都是被動挨打的無奈反擊。當衆說出來後,不但把自己擺在一個‘弱者’的立場,又能挑撥衛總和寧總間的關係。”
端起茶杯的徐凱,冷笑着開口道。
“在這個行當沒人會同情‘弱者’的。還有,無論是我的錯,還是你們的錯,對於彼此的關係來講,不會有什麼實質性的改變。你們還是恨不得讓我橫屍街頭,我呢……剛剛說,真小人!想着怎麼把你們的臉摁在地摩擦出火花來。”
“我的字典裡,一直都有這麼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我從不會博人同情,有能力的話,只會贏人尊重。”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後,杜婉蓉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既然肖總什麼都已經洞察到了,可爲什麼不適時的規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