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規避？”
待到杜婉蓉說完這話後，肖勝的這番反問着實讓前者都很是詫異。
“有人腆着臉湊上來讓我侮辱，我爲什麼要‘規避’呢？”
當肖勝補充完這話後，杜婉蓉雍容的端起了茶杯，在往嘴裡送之前，開口道；“那你就不怕杜家的‘按規矩辦事’嗎？”
“所謂的規矩，就像是一場遊戲裡大家墨守的‘規則’。這份‘規則’是建立在相對公平、公正、公開的基礎上。其實，之前我一直在納悶，杜家或者說你杜十娘爲什麼要摻和進賈家與衛家間的‘博弈’中來。作爲指定‘遊戲規則’的人，你們的出手，本就是一種bug。”
“在沒有弄清楚這個原因並且徹底解決，哪怕我今天不破壞這個規則，你們杜家也會有各式各樣的理由，來完成這一次不符合規則的出手。”
說到這，肖勝稍作停頓的望向對方道：“我這人討厭把今天就能解決的事情，再帶到明天。更不會爲自己預設已知的危險。所以，我還不如將計就計，弄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說這話時，肖勝撓着自己的寸發。歪着頭望向杜婉蓉。隨後張合着嘴角道：“按理說，像我這種小人物，應該入不了杜家人的法眼。今天是我頭一次來江南會所，也是第一次見到杜家人。得罪，更談不上！”
“衛家雖說與杜家有點淵源，可也不值得杜總這麼砸招牌的‘算計’嗎。思來想去，在你對曹哥開口後，我纔算後知後覺。”
在肖勝說完這話時，坐直身子的他，把頭前傾探到了杜婉蓉身前道：“其實你也早就看穿了，今天掐着點來江南會所的目的。他準備利用‘杜家的規則’大做文章。你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來完成對杜家‘規則’的維護？”
“衛夫子打破規矩的強行出手一事，杜家其實已經在插手了。可是文伯卻玩了一手‘先斬後奏’。傷了張恆飛之後，纔給杜家打招呼。這讓你們覺得自己的‘威懾力’被挑釁了。書香世家，肯定不會像江湖中人那樣‘罵罵咧咧’的說出來。”
“藏於心底，尋求良機！說白了，今天你所針對的，不是我肖勝，也不是來此就餐的某一個人，而是賈家或者跟賈家淵源頗深的人。你讓曹哥載他們先回去，無非就是希望通過他的嘴，告訴文伯這件事罷了。客觀的來講，這都不是我能解開的結，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觸手可及的事。”
說到這，肖勝指向衛子民道：“譬如給衛總一巴掌，把事情鬧大發了。規則，雖說是你杜家定的，衆人之所以遵守，那是因爲你杜家向來‘對事不對人’。站在客觀公正的中立立場上！而這一次，你顯然動了自己的小聰明。”
聽到肖勝這話的杜婉蓉沒有反駁，也沒去掩飾什麼。而是坐直身子反問道：“那又怎麼樣？你覺得一顆石子，扔進湖面裡，能激起多大的盪漾？”
很顯然，杜婉蓉是在用這個比喻，來形容現如今肖勝在餘杭的影響力。
待到杜十娘頗爲‘囂張’的說完這話之後，單手拄在圓桌上的肖大官人，撐着自己側着身的軀幹，面帶微笑的回答道：“你說那要是死個人呢？”
當肖勝‘風輕雲淡’的說完這話時，杜十娘臉上的笑容緩緩僵硬在那裡。隨後纔回答道：“那要看死的是誰！”
“我們幾個！千姿的老總寧淑珍，衛家的掌門人衛子民，衆生的常任理事、首席操盤手徐凱，以及江南會所的女主人杜婉蓉……”
“我死不足惜，我是小人物激不起太大的浪花。可你們呢？”
待到肖勝說完這話時，竟然從臌脹的側兜裡掏出了一枚‘手．雷’。
伴隨着他‘砰’的一聲摔在了圓桌之上，先是寧淑珍連忙起身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緊接着衛子民也‘噌’的站起了身，就連徐凱都挪動了身子，只不過沒有站起來罷了。
而紋絲不動坐在那裡的杜婉蓉，雖然不似他們表現的那麼誇張，但是臉色也瞬即陰沉了下來。
聽到了寧淑珍的尖叫聲，大廳經理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當他看到圓桌上的*時，表情也瞬即凝重在了那裡。
“國產82式無柄*，全彈質量260g，彈徑48mm，全彈長約85mm，殺傷半徑大於6m，延遲在五秒左右！這是什麼概念呢？如果我拉開引線，就是博爾特也逃不出bào zhà範圍。這還不包括彈片迸濺的距離。”
說這話時，肖勝擡頭望向了正在往他這邊挪動的大廳經理道：“你說是嗎？”
‘噌……’
在肖勝說完這話時，猛然攥住了*，順勢拉掉了引線。
當這一幕發生時，寧淑珍的尖叫聲簡直是震耳欲聾。就連衛子民這老東西都飛撲向了身後的花園。
全場只有徐凱和杜婉蓉及肖勝保持着鎮定，他們倆人是無處可逃，而肖勝也沒準備跑。
“不要……”
“放心，我不鬆手，就不會bào zhà。你們緊張什麼？”
待到肖勝說到這，衛子民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渾身都在瑟瑟發抖的寧淑珍，伸手對肖勝說道：“肖總，有什麼話，咱可以好好說。”
已然從後院與前廳銜接的走廊處，躥到距離杜婉蓉近十米距離的大廳經理，在看到肖勝擡頭後，瞬即怔住了身子，伸出右手的他，雖然沒有開口，但也在示意肖勝別衝動。
“徐總，讓我很意外啊。”
風輕雲淡的肖勝，望向對面只是挪動了板凳，可從始至終也算是鎮定的徐凱。
“你是指鎮定嗎？”
“嗯哼……”
“就像你說的，博爾特都跑不出去。我逞什麼能啊！假裝很鎮定而已。倒是肖總你，年紀輕輕就這麼想不開？和你比，我多活十多年呢。這麼一想，我心裡舒坦多了。”
說完這話，徐凱‘吃力’的端起了面前茶杯。正如他所說，自己只是假裝很鎮定！
作爲一名老牌操盤手，如果沒有這點功底，也就得不到‘首席’這兩字。
聽到這話的肖大官人，眉梢微挑的沒有接腔，而是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杜婉蓉。
後者強顏歡笑的望向肖勝，這算是她近三十年的‘光輝歲月’裡，最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一幕吧。
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什麼樣的渾人沒見過？可像肖勝這種，隨時兜裡裝着*的狠人，真不多見。之前，倒是聽老一輩人說過。
有這麼一種人，不畏懼生死，活得就是個隨心、隨性……
“杜總現在還覺得我這顆小石子，扔進湖面裡還激不起浪花嗎？”
聽到肖勝的反問，杜婉蓉笑着回答道：“好吧，我收回之前的話。”
“對嗎！女人太霸氣了，不好找婆家。有時候，該軟的時候還得軟……”
說這話時，肖勝攥住了杜婉蓉那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手。看到這一幕，大廳經理又往前邁了半步。
“不是你丫是不是沒死過啊？我知道你護主心切，可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衛夫子出手，我的身體是被‘抽空了’，可我好歹也是從暗勁過來的。知道所謂的‘安全距離’是多少。你手裡背了把bǐ shǒu，是當我傻，還是缺？我之所以拉開引線，防的不是他們，而是你……”
“你哪怕扎中我的眉心，我都有鬆開右手的時間。屆時你說你‘死不死’？”
面對肖勝的質問，大廳經理及時收住了腳。而此時被肖勝攥住右手的杜婉蓉扭過頭去，朝其擺了擺手道：“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不需要驚動任何人，我相信肖總也只是給我們開一個比較大的玩笑而已！你說呢肖總？”
隨即扭過頭的杜婉蓉，面帶笑容的望向肖勝。
“對，這就是一場惡作劇。只不過是杜總你自導自演的一場惡作劇罷了。”
說這話時，肖勝把手中的‘*’緩緩的塞到了杜婉蓉手中。
在這個過程中，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既然是在江南會所，各位的‘生死權’就交由杜xiao jie來掌管。摁緊了，千萬別鬆開。否則，咱幾個一起下去見閻王。”
還真把82式交給杜婉蓉的肖勝，在完全鬆開右手後，還甩了甩掌心道；“攥的太用力了，都出汗了。”
說完這話，他把香菸含在了嘴中，隨後淡笑的望向身邊的杜十娘。
“肖總，我怎麼覺得這個*這麼輕啊？”
“是嗎！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是個假的。仿製82的一枚打火機而已！你只要鬆開了，就能點火。”
說這話時，叼着香菸的肖勝，把頭怵到了她面前。抄起挑動着眉梢嘀咕道；“鬆開，鬆開試試不就知道真假了嗎。”
霎時間，空氣凝固在了那裡，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眉目傳情’的這一男一女。
只不過，肖勝的嘴角微微上揚，而杜婉蓉則陰沉着臉頰。
“我現在把它甩出去，危險是不是就沒有了？”
杜婉蓉這話剛說完， 寧淑珍連忙接道：“杜總，趕緊的……”
“寧淑珍，你今天的話真多。”
這一次，就連好脾氣的杜婉蓉都‘發飆’的怒喊着。
“當然，你只要扔出去，再來個側撲，說不定就倖免於難了。但你在我心目中的‘信譽’，就蕩然無存了。你怎麼就敢肯定，我能掏出一枚，掏不出第二枚呢？我真不希望，咱們彼此的信任，因爲你的自作聰明，就這樣擱淺了。”
“我給你十秒鐘考慮時間哦，機會只有一次！”說完肖勝坐直身子，予以了對方足夠發揮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