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八、七……”
“杜總,我有必要提醒你。如果你把*扔出去,最多也就是損失你在我這裡的信譽。可卻救了在座的各位包括你自己。會所後面即便是主幹道,可能會引起很大的轟動。但主責不在你,而在於我。因爲是我‘硬生生’把你逼成現在這個樣子。”
“以你杜家‘門生滿天下’的關係網,這事完全可以壓的下來。同時,把我推向刑場的。你真的認真考慮!”
說完這話的肖大官人,含笑繼續開口數道:“六、五、四……”
“杜總,趕緊扔啊!”
就連心急如焚的大廳經理,都少有的開口勸解道。
而一旁的衛子民,更是添油加醋的補充道;“杜xiao jie,即便是引起了大的轟動,我相信……”
“都夠了!杜家百年信譽不容玷污。你贏了,今天所發生的一切,我就全當什麼都沒發生。你可以走了……”
杜婉蓉‘一錘定音’的對肖勝說道。
‘啪啪……’
雙手鼓完掌的肖勝,伸出了右手,準備再從杜婉蓉手中接過*。後者下意識咧開身子道:“你走,剩下的事我來處理。別等我反悔……”
“你都說了杜家百年信譽不容玷污!我要是這麼走了,不還是壞了江南會所的規矩嗎?我把引線重新插回去嗎。你不做僞君子,我就當一次‘真小人’。”
說完這話,肖勝緩緩的從她手中扣出了*。
當衆人的目光都望向肖勝,看着他向‘穿針’似得對準環扣時,肖大官人突然大驚小怪的吼了一聲‘砰……’。
這一次,別說寧淑珍和衛子民了,就連強壯鎮定的徐凱,都下意識鑽到了桌子底下。唯有杜婉蓉瞬即緊閉雙眼,這是她遇到生命危險時最爲本能的表現。
在衆人回過神後,才發現這是肖勝的‘人造’bào zhà聲。
而此時,肖勝沒有嘲笑其他人,反而帶着欣賞目光的望向緩緩睜眼的杜婉蓉。
“巾幗不讓鬚眉!今晚,是你贏了。”
說完重新叼起那根香菸的肖勝,當衆對着‘*’的引線口,‘啪’的一聲鬆開了‘閥門’。
霎時間,神奇的一幕出現了。
這枚所謂的‘82式*’竟然冒出了火……
“打火機?”
望着肖勝那銷魂的抽菸姿勢,瞬間暴走的衛子民連忙從地上躥起來道:“肖勝,你敢用個假*嚇唬我們?你知道這是哪嗎?”
說這話時,怒不可及的衛子民還可着勁拍着面前的桌面。與此同時,身上還沾染着泥土的寧淑珍,伸出手指指向肖勝,聲線都變了的斥責道:“肖勝,我,我可以告你恐嚇,還可以……”
緩緩坐回原位的徐凱,盡力平伏着內心的慌張、壓抑着心底的憤怒。但是如果眼神能殺人的話,此時此刻徐凱的目光裡,已經飆出*了。
箭步衝到了杜婉蓉身旁的大廳經理,虛驚一場的指向肖勝道:“你……”
盯着肖大官人的杜婉蓉,伸出右手製止了他的話。
面對衆人的‘口誅筆伐’,敲着二郎腿的肖大官人,悠然自得的靠在椅背上,盡情的抽着口中香菸。
“肖總啊,都是成年人了,你覺得這樣有意思嗎?”
“杜xiao jie啊,正因爲都是成年人,我們才無法再像小時候那樣,感受到‘惡作劇’的惡趣味了。再說,我從未說過我手中的*是真的。剛剛你問我的時候,我也沒向你撒謊。並且予以了你驗證真僞的時間和空間。怪我嘍?”
歪着頭的肖勝,說完這話繼續叼起了香菸。
而一直站在那裡的衛子民,冷着臉說道:“杜總,如果這事杜家不給個交代的話,我……”
不等衛子民說完,肖勝直接冷笑着回答道:“你需要杜家給你什麼交代?不然你又能怎麼樣?一顆石子扔進廣闊無垠的湖面,能激起多大的浪花?不服氣啊?不服氣,你也掏出一枚‘*’嗎。我還真就納了悶了,剛剛給你們機會驗證真僞,一個個慫的恨不得遠離事發地。”
“現在知道是惡作劇了,開始一個個盛氣凌人的。還有,寧淑珍你說我恐嚇你?你特麼的長成這樣,出來讓我看到就是一種恐嚇。就這點能耐,天天在我耳邊說什麼:我要讓你好看、要弄死你等等的話語。不是,你除了姓寧,嫁給了耿家,現在抱上了李涯的大腿。來,你告訴我你還有啥,值得我去正眼看你的地方?”
說完這話,肖勝扭頭望向衛子民道:“還有你衛子民,別整天一副只管州官放火,不能百姓點燈的姿態。餘杭市面上的那些人‘敬’的是你衛家的經濟實力及地位,還有你背後的衛夫子。前兩者,雖然我不虛你,衛夫子……他只是比我早生了五十年而已。”
“動不動就搬出衛家的招牌來,你唬誰呢?你能向誰施壓?精於算計的你,又能算計到誰?”
說到這,掐滅手中香菸的肖大官人,雙手摁着圓桌站起身。居高臨下的望向衛子民道:“文鬥我不怵你,武鬥我更不虛你。客觀的來講,今天是我跟杜總之間的‘惡作劇’,只是你自作聰明的想要插一腳而已。”
“別把無能當成一種炫耀!之前,我就說過只是黃少沒點頭,否則我還能再扒你一層皮。”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杜婉蓉擺在桌面上的手機突兀的響起。看了下備註的她,當衆接通。
她從頭到尾都是在聽電話另一頭人的口述,只是在最後的時候說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你在文伯和黃少心中的地位很高啊。文伯親自赴杜家‘負荊請罪’,黃少的電話直接打到了我大姑那裡。”
聽到杜婉蓉這話,對面的衛子民等人心裡‘咯噔’了一下。連文伯和黃成功都爲了這小子給杜家‘低頭’了,於情於理杜家都不可能再多做什麼了。
“你覺得這是一種‘榮耀’?”
“難道不是嗎?縱橫餘杭江湖多年的文伯,叱吒江南的黃成功,兩人親自爲你作保。換成是誰,都倍有牌面。”杜婉蓉笑着回答道。
“不,我覺得這是我無能的一種體現。希望有一天,如果再遇到今天相同的處境,我可以肆無忌憚的走出去或者打出去。而非像今天這樣,拿着一枚假*,在這拖延時間的‘續命’。”
“上一次,讓我有這種無力感和屈辱感的時候,是在去年。當時,我還是個剛出道的愣頭青。動了淮城一號碼頭曾經的主人靳大海的兒子。那是我第一次被人用槍指着頭,事後還擺了‘謝罪宴’。當時‘淮城江湖’上的人,都覺得我攀上了靳大海是一種榮耀。”
“可在我看來,那是一種屈辱!”
說到這,已經繞到杜婉蓉左側的肖勝,側頭微笑的望向杜婉蓉道:“這是我第一次來江南會所,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也會是最後一次。杜家今天給我的教訓,我銘記於心。同樣的錯誤,我肖勝不會再犯第二次。這是我肖勝一直這麼‘囂張’,還能活到今天的根本原因。”
“謝謝,謝謝今天杜總的盛情款待以及既往不咎……”
說完這話,肖勝站直了身子,待其轉過身時,那名大廳經理已經堵在了他面前。
兩人四目相對時,杜婉蓉起身道:“如果我是你,會把這種‘情緒’藏匿在心底。不會當衆‘自不量力’的說出來。”
沒有回頭的肖大官人,冷笑道:“不是我笑話你,今天我想從江南會所離開,你們攔不住。雖然這會兒,我‘內勁盡失’。但是我想拉幾個人陪我一起長眠於此應該不難。杜總不懂,作爲暗勁實質境的你應該清楚我不是在胡言亂語。”
“你覺得我怕死?”沉默寡言的大廳經理,一臉犯狠的回答道。
“那你覺得我做不出?我雖然年齡比你小,但我所經歷的‘九死一生’的事只比你多、不會少。我廢了丹田重新修,我依舊是肖勝。而你……在杜家養老嗎?”肖勝直接回懟道。
“好了,讓他走……”
長出一口氣的杜婉蓉,冷聲對大廳經理說道。聽到自家主子這句話後,後者不情不願的咧開了身子。
“十五天之約,依舊作數。你不來找我,我去找你。”
“等你……”
待其說完這話後,扭過頭的肖勝對徐凱補充道:“徐總,從今晚開始淮城江湖,會徹查你們在那裡留的尾巴。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旦揪出來就不止喝淮河水這麼簡單了。火車站擴建項目會無限期的延期下去,我想看看衆生能爲千姿續命到什麼時候。”
“別試圖再把手伸進淮城,吊死在馬家祠堂前老槐樹上的‘老鬼’,現在墳頭上的雜草都半米了。他是上一個,聽命於賀子明,想你這樣自不量力的人。好好操、你的盤,借用黃少的話說——天鴻永不向衆生低頭。你那一身本事,會有你用武之地的。”
說完這話,肖勝把目光投向了杜婉蓉。
“打擾了杜總!”
也就在肖勝說這話時,他兜裡的手機突然響起。看了下號碼的他,大步往門外走去的同時,接通了電話。
“我馬上就出去了。把家裡成年的‘獵隼’都給我撒出來。通知家裡的那一位,帶隊入餘杭。我特麼的要知道,衛子民他們幾人,放個屁都是什麼時候。”
掛上電話的時候,頭都沒回的肖勝,伸出右手,怒吼了一聲;“民漢,我們走……”
也就在肖勝說完這話時,衆人在後院的屋頂處邊緣處,這纔看到一道緩緩起身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