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我看到了正守在屋裡的李大巴和兩個姑娘還在那守着呢,李大巴手時操着一把菜刀,臉色發青顯然十分害怕,可能就是在好看的姑娘面前,他纔沒嚇跑吧。
我拉了把椅子坐好,板着臉看向了他們。尤其是盯着王洛丹看,不一會兒,就把她看毛了。
“你怎麼地?這麼看我幹什麼?”王洛丹叫道。
一切都是因爲她誤殺那孩子引起的,現在卻裝得跟沒事兒人一樣。我現在真有心不管她了。
“你幹過什麼,自己不知道麼?在你們旅遊的時候,那個小村子。”我說着道。既然她想不起來,我就提醒她一下。
雖然當時我不知道苗老太說的話是真是假,但我就有一種預感,覺得苗老太說的多半是真的。等我說完了這句話,看到了王洛丹那詫異的眼神,發白的臉色,我肯定了,就是真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胡詩迪聲音顫抖地問着。
“這麼說是真的了?”我反問道,不顧她們的驚訝,我繼續說道:“現在,我既然插手了這事兒,就會想辦法幫你們。可不是我不想幫,而是這件事已經地解了。”
接着,我把苗老太說的話描述了一遍。做爲一個男人,我的心裡多少會覺得有些過意不去,畢竟我開始了救她們這件事,但最終我還是要向命運低頭,只能眼睜睜看她們死去。也不知道爲什麼,這種無助感,觸動了我的神經,讓我想起了小翠被迫與人結婚的事。
也就是這麼個經歷,才讓我決定,繼續幫她們。在女人這裡,我不能再失信了。即使明知她們有錯,但這錯不至死,我一定要救下她們的命。
“大偉,按你說的,這就沒解了?鬼壇應該就在邊境吧?她們到過,我們也可以去啊。還有,反正那些人都死了,把她們的骨灰弄出來,不就完了?”李大巴高談闊論着。
我可以看得出,他的眼神不斷地掃視着王洛丹,他想什麼自然也不難猜到。這小子打了好久光棍兒,看到這麼有姿色的姑娘,有些想法也是正常的。但他這番話卻是提醒了我,他的方法,可行!
“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王洛丹像中了邪一樣,一直重複地說着,她也不再像平時那麼兇了。
我嘆了一聲,感嘆着再強的人心裡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一旦被說出,就會接近崩潰的邊緣。同時,我的腦子裡也已經開始計劃着李大巴所說的,大膽的方案。
讓一家人把自己親人的骨灰借給別人,那簡直是開玩笑一樣。尤其是在我們南山市這種傳統的地方,更別說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家庭,我們要借的是他們女兒的骨灰了。所以,我只能讓李大巴找社會人,拖了好多關係,這才查到了幾個人的消息。
大半夜的,我和李大巴翻牆進了公墓,小心翼翼地找到墳頭就開挖。拿走骨灰後,再給蓋好,一件件事做得人不知鬼不覺。就這麼着,我們拿了五個骨灰罈,算是把當天犯事兒的七個姑娘都湊齊了。接下來,就是更難的事兒了。
“大偉,你看到了吧?我就說是天意吧?我們這次去雲南,可能就不用再回來了。”李大巴很是高興地說着。
他是如願了,高利貸的人再也找不到他了。但他可沒想過,此時此刻我的心情。我可知道這一次去是
有多危險的,我也沒被兩個姑娘的美色所迷。所以我聽到他說不用再回來了,腦子裡反應出的畫面就是,我們都嗝兒屁了。
王洛丹和胡詩迪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都在單位裡告了假。一大早,兩個姑娘都提着行李箱,來到了李大巴家樓下。我和李大巴則是簡裝上陣,只拿了一個大箱子,裡面是五個骨灰盒。
人多,行李多,打車坐不下。我們選擇了坐公交車。上車後,李大巴立即佔了個座,然後讓給了後上來的王洛丹。看他百般討好,王洛丹也對他有了幾分好臉色。混得熟了,李大巴就展開了攻勢,開始給她講笑話。
一路上,他們有說有笑。我則站在車子的中段,愁眉不展。這一去,就算是能找到鬼壇,我的把握也不大啊。畢竟我現在是個半吊子,跟我師父比起來還差得遠呢。而想起師父,我又想起了苗老太的話。
爲什麼她話裡話外的,有我師父在,她才放心讓我插手呢?這個問題我沒問明白,現在心裡也有些慌慌的。而這個問題很快就有了答案。
“怎麼回事?”司機師傅大叫起來。
車身一陣急轉,很多人都被甩得撞在了一起。我也是勉強拉住了扶手。哪有這麼開車的?這速度,這轉彎的角度,這車沒翻就已經是好事兒了。完了,他開車開的不好,還腆着臉問怎麼回事?
我帶着氣向司機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我立即明白了。普通人眼裡,可能是司機的胳膊抽筋了,他的動作僵硬地打着方向盤,急得汗順頭往下躺。但這是在普通人眼裡。在我眼裡,一團黑氣正圍在方向盤上,司機正全力與它對抗着,可明顯不是對手。此時,車速沒減,但方向已經不再是往路上開,而是衝着前方的一座橋的欄杆衝去。
橋下是水,這要是撞壞護欄,我們就得掉下去。這一車人,恐怕就得交待了。在這一個兇險無比的時刻,我卻突然間清醒過來,我意識到了苗老太所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想到這,我急衝着到了司機身邊,一把拉住了方向盤。
“呀!”我叫着,加大了力量。
師機也嚇急了,此時用上了生憑最大的力量。而我內力一運,更是比普通人的力量大得多。以我們兩人的力量,這纔看着黑氣漸漸不敵,方向盤開始鬆動了。但車速可還是在七十邁左右,要真撞上那裝飾性的小護欄,我們還是得掉下去。
車離護欄越來越近,二十米,十米,咚的一聲,車騎上了人行道的路牙。緊接着,我意識到以我們這種僵持,我是無法及時阻止汽車的。於是我身子一矮,一腳踢開了司機的腳。我的腳伸過去,狠狠地踏在了剎車上。
剎車太猛,帶出了一陣極爲難聽的怪響。但公交車啊,上面還坐了六十來人,這質量下,前衝的慣性也很大。雖然我剎住了車,也打過了輪,但車子還是橫着一甩,咣的一聲,攔在了護欄上。
緊接着,我憑感覺知道,護欄碎了,車子的後輪有一隻掉下了橋。車身慢慢變斜,隨時可能落水。
“快往這邊集中!”李大巴說着,已經拉着兩個姑娘到了車前方的偏橋方向。這時,有幾個膽子大的,反應過來了。他們也向這邊靠去。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向這裡移動。隨後,車子的重心就被定在了駕駛位附近。整個車子就像我小時玩過的鷹塔
玩具一樣,車身已經有一半懸空,但卻不會往水裡落去。因爲重心,已經在車頭的位置了。
過了一會兒,警察趕到了。拖車拉着我們的車,回到了橋上。人們一個個下了車,都軟坐在地上。李大巴更是嚇得腿直哆嗦。但我看向這老小子,卻不得不笑了。他怕死,比誰都怕。但也就因爲這樣,到生死關頭,他的鬼點子也最多,往往比別人更有效。這時,我倒不後悔帶着他來了。也許這次的旅行,他不會拖後腿,還會幫上忙呢。
“你怎麼樣?”李大巴清醒後,第一個關心的當然就是王洛丹。
我這才發現,王洛丹臉色慘白,頭上全是汗。我連忙過去摸了摸她的脈相。雖然我的醫術還不怎麼精,但基本的病情卻已經能知道一二了。只一摸脈,再一看她的身形,我就明白了。
我把手放在了她的後背,果然她立即疼得閉眼憋氣。
“肋骨可能裂了。”我說道。
“真是的,誰家的孩子不看好,害我洛丹受了傷。要不是爲了你們的孩子,她能這樣麼?人呢?沒公德,帶孩子就跑了。”李大巴大叫着爲王洛丹抱起了不平。
“算了。”王洛丹擺手輕道。
這時,我也隱約回憶起來。好像確實在我跑動的時候,看到一個孩子被甩向一邊。沒想到,王洛丹這種女孩,竟然會捨己爲人,以身護了這孩子。這麼看來,她的心倒也不壞。這也更爲我此行找到了一個堅實的理由。
“我們要時刻小心了。”我提醒着。
“我沒關係的。”王洛丹勉強坐起來道。
我搖了搖頭,逐道:“不是說你現在的傷要小心。我是說,我終於知道苗老太爲什麼不讓我碎了你們的詛咒之玉了。”
三人剛受了大驚嚇,智力有些退化,他們都不明白似地看着我。我只能解釋道:“這次的車禍不是意外,是跟你們身上玉器同源的邪惡力量驅使的。原來,那玉是把你們鎖定爲目標。現在,沒有了玉器,它可能分不清哪個人是你們,所以就連帶周邊的人,一起殺!如果我沒本事除去那惡鬼,你們的命,就會連累到身邊的每一個人。”
聽了我的話,王洛丹抖得更厲害了。我則伸手在她的傷口上輕按了兩下,內力入體,立即讓她痛苦減輕了不少。但我的功力有限,像傳說中一樣一下就把她的傷治好,我可沒這兩下子。
“你傷了。我們先到醫院處理一下吧。至少讓你休養一陣子。”我提議道。
“不。”王洛丹堅決地說着,她的牙咬在一起,緊緊地,可見她是有多麼地痛苦。
人,都是怕死的。就算是現在的我,不怎麼怕死,但讓我雙手一舉就去死,我也是不情願的。王洛丹求生的心切,我可以理解。但我想說的是,她的傷會影響我們的行程,對她反倒更不利。
可誰知道她醞釀了一下,這纔再次睜開眼,艱難地說道:“如果我們會連累別人,那就要儘快到只有我們的地方。我不想有人因爲我而受傷害了。”
聽她這麼一說,我只覺得全身一熱,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原來是我小看了她,到這種時候,她想到的竟然是別人的生死。以往的事實是什麼我不知道,但現在,我的腦海裡,已經給王洛丹的名字上畫了一個對號,這個人,必須活下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