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傳來的震盪已然是能用震天動地來形容了,主將不由自主的跑到了山坡邊緣,低頭定睛往山坡底下一瞧:只見浩浩蕩蕩的軍隊風馳電掣的直往山坡下奔涌而入。見狀,主將立馬從袖中取出了號角,對着天空放聲吹奏了起來。
燕木昭反應迅速,求助道,“扔兩把劍給我!”
純飛星馬不停蹄的從自己身下馬佩戴在腰間的劍鞘上拔/下了一把備用劍,揮手拋向了燕木昭。
劍飛舞在空中,燕木昭伸手準確無誤的接下了它,再求助道,“再扔一把劍給小憶!”
這回換純覓清拔/出了配在馬腰上的鞘中劍,速度飛快的把它拋向了燕憶懷的臉上。
燕憶懷專心致志的注意着飛在她上方的劍,一把伸手重重接住了它,感謝道,“謝了。”
純覓清瀟灑一笑,道,“不用謝,美人接劍,值得。”
樑問夜雙瞳發紅,怒聲警告道,“純覓清!你要是再調戲人家姑娘,老孃今日就讓你在山坡上跟黎軍陪葬!”
燕憶懷提醒道,“別罵了,注意山坡上面!”
主將站在山坡上舉着號角吹了一分鐘後,只見他的周身冒出了井然有序的十幾個黎軍,黎軍的手裡通通拿着安了箭的弓,彎腰低頭對準了一衆純軍們,不管三七二十一,黎軍抓着箭的手一鬆,原先還好端端安在弓上的箭一觸即發,‘咻咻咻——’接連幾十聲彈了出去,密密麻麻的如雨一般直射純軍身上。
面對着從天而降的箭雨,純軍立馬將佩戴在腰間劍鞘裡的劍給拔向了天空,對着上方密密麻麻的箭雨就是一陣羣魔狂舞,無數只箭無力的撞擊在堅硬的劍身上,一時被撞得轉移了方向,直往地上無力的摔落下去。隨着純軍與箭雨的對抗,原本攤在地上零零散散的箭與時俱增成了十幾支,黎軍不斷地朝與箭雨奮力鬥爭的純軍的頭部位置射了去,卻始終沒法傷到純軍的一分一毫。
主將指揮道,“純軍只顧着看頭部部位,轉移方向,射他們頭部以下的部分。”
黎軍轉移了射箭的方向,舉着箭就往純軍的頭部以下部位發起了攻擊。蜂擁而上的箭雨‘咔咔咔——’射在了純軍的胸前,發射過程中,黎軍速度愈發兇猛迅速,剛發射出去的箭身後又跟着一箭,齊齊射在了每個純軍的胸前。燕憶懷躲在樑問夜身後,省了箭雨對前胸的折磨。只聞她對二百純軍指揮道,“殺上山坡!”
純軍們加快了速度,全然不顧如雨點般胡亂射擊在自己前胸上的箭,時刻提防着自己的頭部之內的地方,策馬奔騰的殺向了山坡上。
黎軍驚慌失措的看着胸前密密麻麻全扎滿了箭的純軍,向對着奔波在山坡底下的純軍恨的咬牙切齒的主將彙報道,“元帥,箭對純軍沒有任何作用!”
主將咬牙切齒道,“見了鬼了!身上都扎滿了箭也能毫髮無損的殺上山坡上!合着他們活死人現身呢!”
純軍每衝上一步山坡,黎軍就驚慌失措朝他們扎滿箭的胸前源源不斷的射起了箭。眼睜睜的看着胸前駐紮的箭與時俱增的純軍揮舞着閃着銀光的劍,如惡鬼索命一般漸漸靠近了他們。
純軍一鼓作氣殺到了山坡邊緣上,黎軍見着純軍神速的靠近,嚇得紛紛想要退後。
樑問夜雙瞳放紅,舉起手中劍對着底下的一名黎軍的頭部便狠狠砍了下去。
劍落下,一道血光噴灑在銀白的劍身上。樑問夜眼疾手快的拔/出被她砍在黎軍腦袋中間的劍,騎馬對着身後奔馳的黎軍健步如飛的追了上去。樑問夜騎馬疾馳到了妄想逃跑的黎軍身後,快準狠的衝他的脖子後面砍了下去。
黎軍頭顱滾落在地,樑問夜看着周遭四處流落的黎軍,一個接一個的追了上去,舉着劍一個一個的砍飛了他們的頭顱。一律是被她盯上的,沒一個黎軍的頭顱是還呆在脖子上的。
純飛星指揮着身下馬載着他擡起了雙腳,黎軍既害怕又想趁火打劫的拉着弓衝到了馬腿下,純飛星趁機又指揮馬對着它雙腿下站着的黎軍的頭狠狠踩過去,馬心有靈犀,嚎叫着一腳‘砰——’狠狠砸在了黎軍的頭上。
黎軍痛呼一聲,道,“啊!”
純飛星趁火打劫,舞着劍快準狠的刺在了頭暈目眩的黎軍的心口上,黎軍紛紛吐血倒地而亡。
赫夢期、驍呈哲、新秋、純覓清等人與樑問夜殺伐一模一樣,都是二話不說就對準黎軍要害處就下劍刺去。劍一刺入黎軍體內,他們便立刻從黎軍身上拔/出帶血的劍,轉身對着另一名逃跑亦或是想趁虛而入的黎軍給予致命一擊。
二百純軍與近在各自眼前的黎軍展開了一段互相追趕的流程。
燕木昭喊道,“擒賊先擒王!”
亂了陣腳的主將在飛血四濺的亂局中四處逃竄着,人馬混亂當中,他順利的躲進了帳篷裡,瑟瑟發抖的期盼躲過純軍的殺伐。
驍呈哲飛速掃了一眼在周圍亂竄的人羣,喊道,“找不到他!”話音剛落,他便舉起劍刺在了身旁一名黎軍的胸前,機靈道,“不能錯過任何一個殺人的時機。”
純覓清一邊拿劍捅着黎軍的心口,一邊插/嘴提議道,“可能是躲帳篷裡了,當下先除清這些黎軍罷!”
燕木昭道,“待會兒找到了黎軍主將,先別急着殺他,威逼利誘一番,看看能否問出下一個交戰地的局勢。”
新秋自告奮勇道,“那乾脆我先去找他罷!”
驍呈哲答應道,“那就拜託你了。”
新秋應道,“屬下遵命!”說罷,他便快馬加鞭的跑到了周圍駐紮的每一個帳篷前,只見他手舉鋒利的劍尖,輕輕按在了帳篷布上。以持着劍的速度將帳篷布一劃劃到了底,劍一劃破白布,帳篷上便劃出了一個個大洞。直到新秋持劍將駐紮在左右兩邊的帳篷都給劃出了一個能一眼望穿內部的洞口後,才見主將一臉驚恐的蹲在自己的主將營裡看着新秋,含糊不清的說着些什麼。
新秋翻身下馬,在主將驚恐萬狀的目光中一步步緊逼向了他,直到讓新秋徹底走到了他的跟前,持劍舉在他的脖子前時,他才一改含糊不清的語言,毅然決然地吶喊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新秋逼迫道,“現在亡的很可能就是你了,最好老實點!”
主將抓住字眼,吶喊道,“殺了我!殺了我以護黎國命數!”
新秋道,“暫時不會殺你,你就耐心等着軍師下令罷。”
主將油鹽不進,大聲重複着方纔的話,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樑問夜聽着帳篷裡傳出的毅然決然的鼓舞聲,冷聲道,“誰他媽敢護黎國,我連他一塊砍了!”
殘餘的黎軍跟風吶喊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樑問夜舞起了劍,對着陪着主將一起呼喊示威的黎軍的脖子就是一砍。接二連三的人頭伴着血光摔落在地,方纔纔剛漲起的鼓舞聲頃刻間便戛然而止。
主將堅持不懈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樑問夜煩躁道,“煩死人了!乾脆我這就過去送你上西天!”
赫夢期制止道,“問夜,心急反而會誤了大事,且先讓軍師發言再動手,成果更爲有效。”
樑問夜不滿道,“真他媽的不爽,五十四人很多嗎?這會兒都沒有殺完?”
驍呈哲舉着劍賣力的朝四處流散的黎軍刺去,努力道,“已經在努力剿滅黎軍了,應該快了!”
韓䥕報告道,“純少夫人,我們方纔一人殺死了一名黎軍,殘餘的黎軍人數爲數不多了!”
樑問夜訓斥道,“一人一個?!我平日教你們的東西全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嗎?換做我一個人此時都殺光所有敵軍了,就你們還拖拖拉拉的!再不快點殺光他們!我就先殺了你們這些幹吃飯的!”
韓䥕被樑問夜的怒吼聲嚇得一顫,應道,“是。”
樑問夜一吼,純軍拔/劍刺人的速度又加上了一個程度。不計其數的黎軍帶着要害處醒目的傷口身體失去支撐力倒在了地上,血流成河的屍體橫躺凌亂的鋪滿了整個山坡,遠遠看着就是一片壯烈景象。僅憑戰爭後兩方你死我活、屍橫遍野的慘烈局面,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得出一個總結:戰爭是無情恐怖的,只要是經歷過戰爭的,統統決計不可能嚮往於一個滿是戰爭的時代。
燕憶懷清點着倒在地上的屍體,道,“已經五十三具屍體了,可以停下了。”
此言一出,一直在進入暴走模式的純軍們齊齊停下了手中揮着的劍,鬆下了一顆長時間吊着的心,全身都放輕鬆了起來。
樑問夜不屑道,“黎軍也不過如此,區區螻蟻,怎麼可能會讓我聞風喪膽?”
燕憶懷勸道,“儘量吊着一顆心,莫不要輕敵。”
純覓清對樑問夜道,“好了,問夜,放輕鬆點,平坡山上的戰已經結束了,我們是不費吹灰之力獲勝的贏家。”
赫夢期道,“既大獲全勝,就好好歇歇,隨時準備好充足的精力去赴下一場戰罷。”
燕木昭道,“各位先別輕鬆着,我們還有人沒審呢。”
驍呈哲呼喊道,“新秋!把主將帶過來!”
新秋拖着主將的褲腿,把他硬生生從帳篷裡扒了出來,‘砰——’一聲毫不留情的將他扔到了衆人面前,強逼道,“你最好給我們有問必答,不要婆婆媽媽的扯一堆沒用的來妄想矇混過關!”
主將不甘的擡頭看着騎在馬上高高在上的一干人等,吶喊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樑問夜再也忍不了了,翻身下馬,大步流星的跑到了主將面前,高舉起手掌‘啪——’對着主將的臉便是狠厲一巴掌,直打的主將臉上火辣辣的疼。樑問夜質問道,“快說!下一個交戰地人數有多少?”
主將嘴硬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樑問夜憤怒的擡起了腳,對着主將的襠部就是狠厲一踹,‘砰——’一下看的在場男兒心內直呼疼痛。主將扭曲着一張臉,痛苦不堪的重複道,“將士爲國捐軀!以護黎國不亡!”
燕憶懷道,“看他對自己國家那麼忠誠的樣子,應該是問不出什麼了。”
樑問夜向燕木昭問道,“燕少爺,還有必要留他嗎?”
主將火上澆油道,“求求給我一個痛快罷!瞭解了我,別讓我看到你們這張醜惡的嘴臉!你們不是想要知道交戰地人數嗎?那我直白的告訴你們得了,人數是我們的二倍,你們別想打贏他們!等着跟我和我的屬下們一塊兒上黃泉路罷!”
燕木昭道,“看來是沒有什麼用了,殺了罷。”
樑問夜迫不及待的高舉起了手中劍,對着毅然赴死的主將的腦袋便是飛速一擊砍了下去。
下一秒,主將的腦袋被樑問夜劈成了兩半。新秋從山坡上的馬廄裡牽來了兩匹馬,對雙燕招呼道,“我找到馬了!還是成雙的!”
雙燕翻身下馬,不緊不慢的走向了新秋牽着的馬前。
燕憶懷道,“如此,之後我們便不必麻煩各位了。”
驍呈哲插/嘴道,“本也是不我們麻煩的。”
燕憶懷道,“我又不是不知道大王爺臉皮沒那麼厚,何必急着回覆我這些話呢?”
驍呈哲嬉皮笑臉道,“客套話不說幾次,本王心裡會過意不去的。”
純覓清悄聲道,“阿哲你怎麼這麼死腦筋,乾脆向皇上請旨娶了燕小姐啊,這樣咱們純軍就真正的天下無敵了,怎麼一點都不爲你的弟兄們着想着想?”
驍呈哲低聲罵道,“你逼臉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個?麻煩別人那麼多事後還要佔人便宜?虧你這種死不要臉的想得出來!”
純覓清鄙視道,“木訥的單身狗。”
驍呈哲言簡意賅道,“滾。”
二人說話間,雙燕已經牽好了各自的馬。
燕木昭向二百純軍下令道,“如今我們已解決了第一場戰,各位好生歇着,準備用餐完後趕路,抵達下一個交戰地。”
二百純軍齊聲道,“是!”
在一干人等走後,五十四具黎軍的屍體也成了平坡山上發生過戰爭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