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宮殿,位於她那個樓層的正當中,一條圓形的大走廊將宮殿環抱一圈,而衛士們則分列在圓形走廊的外圍。因爲是女主人的住所,所以閒雜人等不能隨便進入,即便是貼身衛士,也只能在公共門廳外面侍立等候。
這天,畢家夫人來探望王后,安見到她很高興,所以非常熱情地請她喝茶,並拉着她聊個沒完。
她們先聊起孩子的話題,安不禁問:“男人不是也可以控制孩子的性別麼?他們想要男孩就要男孩,想要女孩就要女孩。”
畢家夫人點頭,說:“是啊,是他們控制的!”
安深感困惑地說:“那要是這樣的話,豈不是違反自然規律?難道不會造成男女比例失調嗎?”
畢家夫人說:“怎麼說呢,戰爭期間,要男孩的比較多,和平時期無所謂。”
“打仗時是需要男丁多一些。”安點頭,然後輕輕喝口茶。
“另外,”畢家夫人接着說:“一般武將家要男孩的也多一些,但普通人家則要女孩的多一些。”
“哦?”
畢家夫人一邊用小扇子輕輕扇着風,一邊說:“因爲只要女兒嫁得好,一家人都能跟着沾光。”說着風趣地笑起來。
安點頭說:“我瞭解,這就像古代的歐洲,那時候女兒就像籌碼一樣,都是被賣出去的。”
畢家夫人笑了笑,說:“不得不承認,在大家族之間,是有這樣的現象存在,而且還很普遍。不過男孩也是一樣啊,確切地說,誰都要承擔相應的責任,只要你是家庭成員中的一員。”
安點頭,說:“所以說,還是生在平民家好一點!至少可以自由戀愛!哦,對了,”安想了想接着說:“我記得我們第一天進城堡的時候,走了一條全是射線的通道,也不知道那些射線對人體有沒有害,說實在的,到現在我都還心裡怪怪的呢。那到底是幹什麼用的?怎麼會在通道里安裝射線呢?這種東西在我們那一般都是在醫院裡纔有的呢!”
畢家夫人笑了笑說:“哦,您是說鷹眼通道吧?”
安聳聳肩,說:“是吧,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就是一進門靠右邊的那務。”
畢家夫人點點頭,說:“那就是鷹眼通道。那是針對第一次進入城堡的人設置的。其實是爲了對進入的人進行個人信息的採集和備份。”
“信息備份?我們並沒有停下來填什麼表格啊!”
畢家夫人說:“只要從那裡一過,就已經備份了。那些射線,其實就是信息讀取器,它們會將您的所有資料都轉入城堡內的數據庫,而有資料以後,就等於有了通行證,再進入城堡時就不用再走那裡了。”
安問:“對了,我還有一次誤從一條秘密通道里跑出城堡呢,那會不會外面的人也能從那裡進來呢?我覺得還是不**全,萬一遇到****怎麼辦呢?”
畢家夫人說:“這個您不必擔心啦,城堡裡是有人負責的,絕不會隨便讓陌生人進來的。而且,陛下也已經下令對那些舊時的秘密通道進行封堵和監控,現在更是沒問題啦。”
“那些通道是幹嗎的?”
“以前都是逃生通道,後來慢慢就被廢棄了,年代久遠,慢慢也就被人遺忘了,所以到底有多少條,誰都說不清。不過現在好了,經過清理,所有秘密通道都已經備案了。”
御書房裡,嘉葉放下公文,並輕輕揉揉眼睛。桌上堆滿了公文,從早看到晚也看不完。嘉葉輕輕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爛攤子要收拾到什麼時候纔算完?巖也真是的,我都說了我做不了,還非得讓我做!那天在大殿上,居然還來了那麼一事,真是……”
加南茄從外面進來,他是奉命去探望王后的。他輕輕走到王面前並向王行禮。
嘉葉應了一聲,重新拿起公文。
加南茄擔憂地說:“陛下,如果覺得太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
嘉葉努力集中起精神說:“你沒進來的時候我已經休息了好一會了。”
加南茄笑,說:“反正那麼多文件,一時半會也看不完,反倒您的身體要注意呢。”
嘉葉疲憊地笑了笑說:“我不喜歡拖拉。”
加南茄笑,欲言又止,嘉葉看了他一眼,說:“有話就直說吧,這也沒有外人。”
加南茄向前施禮,說:“是。其實屬下實在不該多嘴,但王后殿下那邊……”說着偷眼看看嘉葉的神色。
嘉葉邊看公文邊應了一聲,問:“她是不是抱怨什麼了?”
加南茄猶豫着說:“呃……殿下的情緒不大好,是有點埋怨您來着。”
嘉葉沒吭聲,加南茄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於是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嘉葉又看了一會公文,然後站起身,說:“走吧,陪我去看看努瓦達。”
加南茄應一聲,正要起身,卻見未亡人氣勢洶洶地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御前衛跟着跑進來,愧疚地解釋說:“抱歉,卑職實在攔不住!”
嘉葉沒有說話,而莎則直奔他而來。
加南茄忍無可忍,攔在她面前,面帶譴責地問:“殿下,您這是要幹什麼?”
未亡人不屑地把他推開,徑直走到嘉葉跟前,毫無顧及地攬住嘉葉的脖子。加南茄見狀,趕緊揮手讓御前侍們都退了下去。
未亡人說:“我給你寫的信你怎麼不回?”
嘉葉撥開她的手臂,輕輕整了一下領子,說:“任何人進我的房間,都要通報!您也不例外,母后!”
未亡人聽了,不以爲然,走到桌子前去翻找她的東西,而後在一堆文件裡扒出了一個信封。
她抓起來,很不痛快地在嘉葉面前晃晃,說:“你還沒打開嗎?”
嘉葉說:“抱歉,我很忙,還沒顧得上看。”
未亡人很生氣,拆開信封,說:“好,那你現在就看!”
加南茄皺起眉,說:“陛下正要出去。”
未亡人瞪了他,說:“這沒你說話的份,給我退下!”
加南茄沒有動,未亡人又說了一遍,嘉葉輕輕點頭,他這才向王行禮,退了出去。
房間裡就剩下王和未亡人兩個。
莎更加肆無忌憚,嘉葉說:“我真要出去,有什麼事回頭再說吧。”
未亡人用手擋住他,再次攬住他的脖子,說:“還有什麼事比讀我的信更重要?”
嘉葉笑說:“您每天都說同樣的話,就算不看信,也猜得到內容。”
未亡人笑眯眯地說:“跟我不要用‘您’!”說着就要吻嘉葉,但嘉葉卻用手擋住了。
“母后,請自重!讓別人看到成何體統?”
未亡人聽了,嬌媚地揪起了嘉葉的衣領,說:“得了,少裝正經了!在我這討了那麼多便宜,現在卻不認帳?我可告訴你,要不是我幫你,你能坐上這位置?別在我面前裝腔作勢,你那套騙人的把戲可騙不了我!還有,”說着繞着他的脖子嬌媚地笑起來:“你所謂的正人君子,不過都是裝出來的吧?”
嘉葉笑了,說:“哦?我在母后大人的眼裡就是這樣的?”
未亡人也笑着說:“只要你乖乖的聽話,我就不揭發你!而且能保證你能坐穩這個位置!”
嘉葉聽了,把未亡人推到椅子裡,說:“願聽母后教導啊。”
未亡人說:“那現在肯聽我讀信了。”
嘉葉說:“洗耳恭聽。”
未亡人壞笑起來,把嘉葉按到椅子裡,然後要與他強吻。
嘉葉用手擋住她,然後擡着她的下巴說:“我自認爲我的表現已經不錯了!”
未亡人含情脈脈地望着嘉葉,說:“好不好,一時半會可看不出來!非要等日子久了才行!”
嘉葉笑着站起身,說:“您可真難伺候啊!”
未亡人懶懶地躺在椅子裡,眯着眼睛注視着嘉葉,然後撒着嬌說:“巖已經下葬了,我這個未亡人還真是捨不得呢!我總覺得應該爲他做點什麼!”
嘉葉笑,說:“父親的棺槨裡只有一把寶劍和一套盔甲!”
莎看看他,說:“自然以他的名義下葬,那便是他囉!”
嘉葉聳聳肩,說:“好吧,那您想做什麼?”
莎說:“他生前可是很好色的,如今深埋地下,卻連個女人的邊都沾不着!不知道他的亡魂能不能耐得住寂寞。”
嘉葉笑說:“死去的人總要比活着的人更能耐住寂寞吧。”
未亡人笑了笑,用腳尖撥弄着嘉葉的袍子,說:“可是讓那麼多漂亮女人繼續待在宮裡,我不放心。我怕你,比我這個未亡人更耐不住寂寞。”
嘉葉笑說:“這個您可以放心。”
未亡人搖搖頭,說:“誰信?”又說:“我要讓那些和他上過牀,卻沒有生育過的女人全部陪葬。”
嘉葉說:“他的女人大多都沒有生育過。”
未亡人壞笑着不語。
嘉葉說:“如果全去陪葬,未免太過殘忍了。”
未亡人瞪了他一眼,說:“你少裝!你該不會是貪戀那些賤人的美色吧?”
嘉葉不慍不火地扳起她的下巴,笑着說:“母后,還是就此作罷吧。我是不會準的!”
未亡人很生氣,正要發作,嘉葉卻笑呵呵地說:“您想啊,要是我真決定這樣做,那您勢必要作個表率!畢竟您也未曾生育過,不是嗎?”說完意味深長地笑笑,轉身便走了。
莎惱羞成怒地朝他身後砸去一個茶杯,吼道:“咱們走着瞧吧!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嘉葉丟下莎,離開了自己的宮殿,徑直朝安的宮殿走去,加南茄跟在他身後,也不敢多問,但看得出王是一臉的不快。
路上,嘉葉遇到在走廊裡踱步的哈帝娜。她看到他,趕緊跑去行禮。
嘉葉衝她笑了笑,而哈帝娜則顯得很興奮。
她說:“我剛從嫂子那裡出來,她說她今天有點困,所以我就先走了。”
嘉葉點頭,說:“謝謝你能常去陪她,我很感激,真的!”
哈帝娜仰望着嘉葉,懇求着說:“那個……在沒人的時候,我能叫您哥哥嗎?”
嘉葉笑了笑,輕輕摟住她說:“當然可以了,我親愛的妹妹!不過,有個條件!”
哈帝娜擔憂地問:“什麼條件?”
嘉葉說:“就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應該這樣叫我!”
哈帝娜受寵若驚,然後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