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着解芩芸來,才掙扎着起身。
“三小姐,你怎麼來了。”
解芩芸看着這冷清的屋子,黃昏後屋中昏暗,竟然連盞油燈都沒有點。
北方的春天還冷,他們這樣的人家,屋裡都是燒地龍的,她這解家的女主人屋中別說地龍了,連只火盆都沒有。
不知是不是因爲屋中太過清冷,解芩芸生生打了個寒顫。
杜大小姐看在眼裡,低聲嘆道:“我這裡沒有地龍,也沒有暖爐,三小姐見諒。”就完,未去看解芩芸還在驚訝中的表情,而是轉頭對翠丫道:“翠丫,把燈點上吧。”
翠丫應了聲是,便到桌子旁邊去點燈。
一盞小小的油燈,翠丫小心的點燃,又小心的把燈芯往那油中撥動了一下,這是爲了讓火小一點兒,省油。
解芩芸再次被驚到,指着那油燈說:“火這麼小,點與不點有什麼區別。”
翠丫忙解釋道:“三小姐,油沒了奴婢又得去找杜姨娘要,上次找杜姨娘要燈油才……”
“翠丫,別說了。”不等翠丫說完,又被杜大小姐打斷。
“小姐……”翠丫委委屈屈的說了一聲,又底下頭來,生生把後半截話嚥下去。
“才怎麼?”解芩芸卻是逮着那要點,不問出個所以然來不罷休。
杜大小姐看着那昏暗的油燈,眼中一片死寂。五年了,她有什麼看不開的?不過一盞燈,一壺油罷了。
“三小姐,你又何必爲難一個婢女?我知道你是爲我好,想爲我出頭,可是你也不是第一次幫我了,結果如何你也很清楚,算了吧,我不想再給你們惹麻煩。”
聽着這些話,解芩芸只覺腦抽。她又是這樣,幾年了,她沒學會反抗,好像越來越順從認命了。只是藉着那昏暗的油燈看清了杜大小姐如今的模樣,着實是又讓解芩芸驚了一驚。
“你怎麼瘦成了這樣?不過病幾日而已,你……”她突然意識到什麼,又立馬閉上了嘴。
心中忿忿不平如潮水一般似要奔涌而出,憑什麼?
她咬牙道:“是那個不要臉的女人虐待你的是不是?哎,你別急着謝我,我可不是爲了你,我是爲了解府的顏面。咱們府裡雖然沒有一個撐得住門面的女主人在,也總不能讓一個妾飛揚跋扈,你忍得,我還忍不得呢。”
說罷,她不再去看杜大小姐那大變樣的臉,領着丫鬟婆子們離開這院子。
翠丫癱坐在地,看着那一搖一晃的門,道:“小姐,這可怎麼辦呢?”
依着以往的經歷,三小姐這麼一鬧,那杜姨娘又該去二少爺那裡告狀了,保不齊小姐又要遭殃。
杜大小姐眼神已經麻木,苦笑一聲,說:“那就先別睡,等着吧。”
他又該說她佔了阿青正妻的身份,害得她被人恥笑,被人欺負了吧。
……
解芩芸今兒個聰明,見着自己二哥在,便沒有直接說杜姨娘欺負了杜大小姐的話,而是說她辦及笄禮讓她失了臉面的事。
且她攻擊的目標也不是杜姨娘,而是二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