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各處營地內,新兵訓練已進入正規,只要有機會拉出去見見血基本又是一支合格的強軍。
之後劉策又去了工匠坊查看一番,內中各學徒工匠比去冀州前翻了兩番,而且新式兵械也開始小批量被打製了出來。
劉策見此暗中在想等明年冀州南部平定,是時候設立一座軍工場廠,連同鍊鐵廠也可以一併設立,介時治下軍工產業就能形成一定規模,足以應對來自塞外和遠東各世家的威脅了。
……
漢陵一家客棧之中,只見白天在學堂門口鬼鬼祟祟的兩個人此時正恭敬的立在一名褐色華衣的中年男子跟前。
那中年男子留着八字鬍鬚,一臉奸險,聽着那倆下人回報,頓時眼中閃現陰狠之色,良久開口道:“你們確定人就在學堂?沒看錯?”
其中一個嘍囉立馬說道:“魏總管,不會看錯的,我和阿七親眼見到兩位小姐就在新建的學堂之內……”
魏總管雙眼微眯,對那嘍囉說道:“那你可知道她們現在住在什麼何處?”
那嘍囉搖搖頭:“這個屬下不知,兩位小姐直到學堂大門緊閉都不曾見其出門,或許都留宿在學堂內吧?”
魏總管在屋內來回踱步,良久說道:“再去確認仔細了,如若證實她倆確實在學堂,那明日就動身,把老爺交代的事辦了……”
那個叫阿七的聽魏總管這麼說,頓時犯難起來:“魏總管,真要這麼做?那可是老爺的親生女兒啊,爲什麼這麼狠心?”
“閉嘴!”魏總管聽他這麼說,頓時怒道,“魏家已經沒有這兩個人了,從她們被胡奴擄走那一刻起,就應該自盡保住家族聲譽,而不是在漢陵這種庶族治地苟且偷生!既然他們沒勇氣死,那就由我們來代勞!怪就怪誰讓她們生在士家門閥……”
阿七嚥了下口水,一頭冷汗,隨即又說道:“可是魏總管,這裡是漢陵啊,我聽聞那劉策可是非常不是什麼善茬,王海盛被他打死至今,王家都不敢輕舉妄動,要是我們在他地盤上搞出事情來會不會……”
魏總管冷笑道:“區區庶族將領何足道哉,我魏家碾死他就跟碾死螻蟻一般,更何況這是魏家家事,又與他何干?他若敢執意阻攔,我不介意讓他見識下定州魏家的手段!”
……
第二日天剛亮,劉策就起牀直奔校尉府,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儘快和秦墨商議出一個應對錦盛的方案來。
最終和秦墨商議結果令劉策有些意外,因爲秦墨所言幾乎和許文靜如出一轍,那就是無需理會皇室的意思,錦盛說什麼答應就是,回頭壓根不用在意他的意思,而且要表現得強勢浮誇一些。
這對劉策來說毫無難度,在收復高陽時已經展現過一次演技,不妨他再來一次。
秦墨交代完後又說道:“只是要注意下四大家族的人,尤其王家,那王海盛被將軍打死我,相信他王家絕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定會在錦盛面前搬弄是非,將軍切記小心應對啊……”
劉策輕笑一聲:“他四大家族有膽量就儘管放馬過來試試,我劉策還真沒把這羣養尊處優的豪門士族放在眼裡。”
秦墨說道:“屬下怕的不是這些家族和將軍正面衝突,就怕背後玩弄陰謀詭計對將軍治下不利啊。”
劉策道:“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只不過無奈之舉,只要我們自己不亂,努力提升自身實力,那還會怕那些什麼陰謀詭計麼?”
秦墨很贊成劉策的話,這一年多時間以來,他已經深刻體會到了這句話的意義。
劉策又道:“更何況只要冀州被我精衛營佔據,那麼遠東各士族只要不是傻子,就絕不會輕舉妄動了。”
秦墨嘆了口氣:“只怕將軍問鼎冀州之日,就是將軍你和姜總督之間關係破裂之時。”
劉策接過話說道:“就算不佔冀州,我和姜潯之間的關係也遲早有一天會破裂,現在之所以維持這種看似親密關係,無非就是對我精衛營還有所仰仗,但你覺得以姜家這種根基頗巨的豪門士族會一直依賴一個不聽話的下屬麼?”
秦墨看着劉策分析透徹,不由讚賞的點點頭,這個年輕的校尉看來已經不需要自己太多擔心了。
見已商議完畢,劉策又道:“好了,事不宜遲,我下午就出發前往遠州城,順道去看看治下田地開墾進度,待來年開春就開始給將士們分田地,這一年半時間來,我們所獲物資好像都是搶來的,這樣長此以往下去可不行,終歸是要走回正途上來,造不如搶這種風氣長此以往下去可不行……”
秦墨拱手說道:“將軍英明,請放心前去,漢陵有屬下和一干文員在不會出什麼大事的。”
……
“劉大哥,多吃點,我手藝不錯吧?”
“嫣然,別夾了,你看我碗裡都滿了,你也吃……”
得知劉策下午就要動身前往遠州城,宋嫣然做了一桌子的菜,然後就在一旁癡癡地望着他。
良久,劉策取過桌邊的毛巾,擦了擦嘴對宋嫣然說道:“嫣然你的廚藝又有漲進啊,吃的我連舌頭都快嚥下去了……”
“咯咯咯……”
宋嫣然見劉策這麼說,不由清笑起來,邊上的丫鬟見此連忙對劉策說道:“將軍,你不在這些日子,宋小姐可是天天找大廚師傅學習廚藝,就是爲了做給您吃的……”
“多嘴……”宋嫣然忙回身對那丫鬟揮了下手,止住她繼續說下去,那丫鬟見宋嫣然嬌羞模樣,忍不住別過頭捂嘴輕笑。
劉策聽丫鬟這麼說,心下一陣感動,望着宋嫣然緩緩說道:“嫣然,其實你不必這麼辛勞,我……”
“我願意做給你吃啊?只要你願意我……我給你做一輩子……”
說到這兒,宋嫣然俏臉通紅,連忙起身回到自己屋中,只留下劉策在桌前搖頭苦笑。
……
“姐姐,我真的很奇怪,爲什麼這印刷坊一日之間能抄錄這麼多的書籍,而且不用晾乾麼?還有再看看書籍裡的文字,完全一模一樣啊!”學堂之內,魏璧捧着本書,一臉好奇地問着魏瑩。
魏瑩對此也覺得很是神奇,只要自己和“印刷坊”打個招呼,第二日她所需的書籍資料就能完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而且字體整潔散發一股紙墨香氣,但她也去過印刷坊,裡面不可能有那麼多人抄錄書籍資料。
只是魏瑩魏璧再想進入印刷坊內部“工作處”查看下其中玄機,那就會被人婉拒下來。
魏瑩面對妹妹的疑問,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這漢陵之地有太多的神奇之處。
比如窗戶的玻璃,初到學堂的她還以爲工匠疏忽暗道怎麼沒給窗糊上紙,後來才發現自己錯了,那明亮的玻璃不但能阻擋風寒,還能有良好的採光效果,令她萬分驚奇。
再比如漢陵城內外的路面,不似那種青石板鋪就而成,好像是一整塊巨長的石條直接安放在上面一樣,地面兩旁的各有一條很深的排水溝,直通城外新挖的巨坑,而且溝渠定時都會有專人清理。
還有自己現在所居住的學堂室內,整個寒季如同春季般,沒有半絲寒意,尤其是澡堂的“冷熱水”,居然可以自行調整溫度,令她倆更是萬分驚訝。
思忱許久,魏瑩嘆道:“這漢陵當真神奇的緊,看來我還是小覷這劉將軍了……”
魏璧見姐姐這幅模樣,輕聲笑道:“姐姐,你是不是看上劉將軍了,我聽聞劉將軍至今未成親,不如姐姐你委屈點嫁了吧。”
魏瑩聽聞妹妹這麼說,頓時眉頭緊蹙,說實話她不是沒想過,只要自己嫁給劉策當妻子,最起碼自己姐妹的安全問題就徹底有了保障,也不用這般整日擔驚受怕,朝不保夕。雖然劉策說了能保證她們安全,可自小出生世家的她們明白,這種保證遠沒有一個貼身有力的依靠實在。
可現在她有些膽怯了,尤其這些時來,漢陵傳着劉策護着宋嫣然殺出宋文奎包圍一路高歌而去的情景,整個遠州都已經認定劉策和宋嫣然之間的屬於情侶關係,這時候還有自己的份麼?
⊕ttka n ⊕co
宋嫣然長什麼樣,爲什麼值得劉策以命相護,這些她不知道,只知道這宋嫣然在劉策心中地位絕對不同尋常,自己目前是萬萬不能和她相提並論的。
想到這兒,魏瑩搖了搖頭,對魏璧黯然說道:“妹妹,不要多想了,劉將軍怎麼會看上我們這種清白盡失的女人……”
魏璧聞言,頓時臉色慘白,這纔想起自己已經不是昔日的魏家小姐那樣的貴不可言……
“嘭……”
就在倆姐妹爲自己命運感到嘆息之際,學堂外的大門忽然被人重重推開。
魏璧一聽門外聲響,頓時臉上一怒:“什麼人,如此無禮?伍伯他們人呢?”
魏瑩也是眉頭一皺:“伍伯他們幾個出門購買炭火去了不可能這麼早回來,我們去看看……”
說着兩人起身相護攙扶着欲走出屋子,但當他們來到門口窗前看到正在東張西望的幾個人後,頓時嚇得魂不附體……
“還是……找上來了……怎麼會這麼快,才一個月啊……”魏瑩見到站在中間的一臉陰冷的魏總管時,已經明白這是魏家來找自己姐妹了。
一旁的魏璧早已嚇得淚流滿面,拽着魏瑩臂膀說道:“姐姐,怎麼辦……我不想死啊……”
“趕緊把門鎖好,別讓他們發現我們……”魏瑩也是花容失色,極力剋制內心恐懼,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每個房間都給我仔細搜!動作要快!辦完事好早日回去和老爺交差!”
屋外的魏總管大聲對六七名嘍囉呵斥着,一臉的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