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鈴動手勾開她的腰帶,熟練地突入外衣裡面。
銀鎖驀地明白過來,紅着臉小聲斥道:“大師姐在胡說什麼……你幾時開了鼻神通,你偷偷練功了?”
“我不用開就聞得到,你明日又是大早要走,今夜還是好好睡上一覺,我就辛苦一點……”她又連續勾開衣襟裡暗藏的勾帶,銀鎖既非着意掙扎,脫起來就相當容易,此時外衣已被金鈴丟到一旁。
“你昨日還不看完不睡覺,今天怎地——!”
“你說的沒錯,我貴爲少主,不必事必躬親,否則手下人做什麼?”
“大師姐,你知道周幽王是怎麼亡國的嗎——唔……”
金鈴已感覺到肩膀上冷嗖嗖地,知道銀鎖的行動遠比嘴巴來的誠實,乾脆就絕了她說話的路。
火盆中炭火嗶剝,早早來臨的夜幕包裹着大地,厚重的帷幕上印着淡淡的影子,影子混沌一片,不斷地改換着形狀。
驀地有一聲淡淡地哀鳴,而影子也像是被這神秘如咒語一般的聲音定住,久久沒有動過。
金鈴在兩人之間稍稍拉開一條縫隙,低聲道:“若真有你……”
不料銀鎖搶過話頭,一挑她的下巴,續道:“若真有你這等美人做王后,我纔不會亡國。”
金鈴低低笑道:“你幾時做了我肚子裡的應聲蟲?”
“我從來就是你肚子裡的應聲蟲!大師姐是直腸子,太好猜了。”
“旁人可都說我喜怒不形於色。”
銀鎖嘻嘻一笑,“那是因爲他們……嘻嘻……從沒有機會聽聽你心裡在想什麼……”
“哦?你知我心裡現在在想什麼嗎?”
銀鎖將耳朵貼在她胸前,聽着那似有金鐵之聲的堅實心跳,道:“有點聽不清,待我問問它的鄰居……”
她撥了撥眼前深紅色的軟肉,又閉眼含在口中。
金鈴咬牙道:“莫再……莫再咬我頸子……”
銀鎖沒理會她,含混道:“它的鄰居告訴我,它在說‘叫我早點回來’……”
“嗯……嗯……”
“這個天色了,等會兒蓮兒來找你可如何是好?”
“反正她也進不來,只要你不出聲——”
銀鎖笑道:“現下該是誰不出聲?”
金鈴死死咬住嘴脣。
小別勝新婚,古人誠不我欺。兩人低聲細語,端的是濃情蜜意,雖無九凝峰的激烈,但到底年輕氣盛,做做停停,拖着拖着便聽見了子夜裡分外清晰的梆子聲。金鈴按住銀鎖蠢蠢欲動的手,皺眉道:“快睡,否則明日變得拖過清晨,又要到卯時以後才能走了。”
銀鎖笑道:“只有大師姐才覺得人多的時候不能走,我可沒有問題。”
金鈴正色道:“我要送你。”
“你送我做什麼?你去忙你的。”
金鈴道:“當然是怕你假意離開,卻在烏山幹壞事,我要看着你走出烏山邊境。”
銀鎖撲哧一笑,顯然並不相信。
兩人無聲地相擁而眠,銀鎖摸着她肩膀漸漸涼下來,從旁邊散落的衣服堆裡揀出金鈴的裡衣,半是哄騙半是強迫地讓她穿上。
“你下一次……什麼時候來?”
“說不準,來了就給你帶羊腿,這次不會落下了。”
“羊腿有沒有都可以,小貓兒一定要有。”
銀鎖失聲笑道:“怎麼會沒有小貓兒卻有羊腿的?”
金鈴道:“去年冬天有人送衣服來,那一次就沒有小貓兒。”
“羊腿怎麼可能假手別人?這事我教中人毫不知情,叫人知道了,不好解釋。”
金鈴奇道:“你找了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騙人送衣服過來?”
銀鎖道:“那還不簡單?你跟我們有同袍之義,送衣服難道不是理所當然?還顯得我這少主有大將之風。”
“若我是阿曼,肯定一百個不信。”
“爲甚!”
金鈴把她扯進被子裡,道:“阿曼與你相熟,當然知道你這人口是心非,說出來的理由,多半不是真正的理由。”
銀鎖囁嚅着更往下縮,金鈴揮滅了牀頭兩盞宮燈,把她從被子深處拖出來,免得淹沒在裡面。
翌日,兩人趁着日色昏暝,徒步往以北走去。烏山北邊有兩條路通往齊國境內,一條西徑怪石嶙峋,地形複雜險要,一條東徑有重兵把守,途中崗哨無數。金鈴送她從西徑離開,也虧得金鈴苦練過輕功,這番出行兩人手牽手走在山脊山巔等常人無法接近的地方,還走出了郊遊的感覺。
繞過最後一個暗哨,銀鎖揮別金鈴,向北絕塵而去,金鈴嘆息着回過身,看了看天色,也快速奔馳在回烏堡的小路上。
蓮兒見時間差不多了,去烏堡最上層也沒有找到金鈴,便到後山的小院裡找她,還未接近院牆,便已看到院中落葉飄飛,似被狂風吹起,她加快腳步,叩了叩門,果然聽見金鈴的聲音。
她得令便推門而入,金鈴已收劍佇立,靜靜地看着她。
蓮兒放下手中食盒,遞上手巾,道:“少主,已把賬目移交給白青,他說要五天。倒是許少俠總是不見影子,別是太貪玩了吧,少主,你不說說他嗎?”
金鈴搖搖頭,道:“派出去了。”
“派出去?竟未來我這報備?”
金鈴嗯了一聲,沒有再解釋下去的打算,蓮兒也只好不再追問。
谷中的日子一天一天地過,金鈴輕鬆了許多,閒暇之時便不禁感嘆自己這個少主比之銀鎖還差得多,俄而門外的梯子又輕聲作響,過了一會兒,蓮兒來敲門,領來了阿七,金鈴鬆了口氣,道:“你回來了,路上如何?”
阿七嘆了口氣,道:“若非金鈴師姐提醒,我早就暴露了。”
金鈴道:“敵暗我明,你小心了就好,說罷。”
阿七道:“明教在西北有異動,與邵陵王有關。”
“邵陵王?她去管邵陵王的閒事做什麼?”
阿七把桌上一整壺水都灌了下去,此時擦了擦嘴,道:“我在城裡見過西魏來的斥候。”
蓮兒問道:“你怎知是西魏的斥候?”
阿七得意道:“西魏人多半和師父一樣,把‘調羹’叫做‘勺’,把‘罐’叫做‘壺’,一聽他們說話就知道。且會這麼說的人,多半已經是很北的地方來的了,說明附近已經有了北方的援兵。”
金鈴沉默了一下,道:“命西北方加強戒備,派人去汝南探查,阿七發現異常立刻告訴我。”
阿七躬身,慢慢退了出去。蓮兒去門口落鎖,回頭問道:“少主,我們的陣線不是收縮了嗎?”
“沒有眼睛就和瞎子無異,現如今只好偏看一處。”
蓮兒所說屬實,除開烏山境內的哨崗,曾經散佈在烏山外附近五百里的所有眼睛死的死傷的傷,活着的都回了烏山。向碎玉走的時候,帶走了他們其中多半,給金鈴剩下的只有一小部分。
“少主……爲何我們還要跟明教對抗?我覺得……如今我們實在不該再招惹強敵……”
“順藤摸瓜,也不算招惹強敵,你不用擔心,戴公走了,還有白公堪用,阿七輕功也不錯。”
蓮兒心道:這些人怎可能避得過銀鎖美人?轉念一想金鈴既然胸有成竹,那麼銀鎖美人多半不在附近,於是戰戰兢兢地放下了心。
她估摸着時間,去鴿房轉了一圈,把各處傳來的消息一併給金鈴帶了過來,金鈴沒有驅趕她,她便跪在一旁掌燈磨墨。
“銀……”金鈴擡起頭來,卻愣了一愣,幾不可聞地輕嘆一聲,道:“是你啊。”
蓮兒略有不解,長跪而起,躬身問道:“少主有什麼吩咐?”
她道是金鈴餓了,卻不料金鈴隨即命她召張軍師和邵軍師前來,又把她趕走去找宇文和阿七。
她回來之時,邵軍師和張軍師神色凝重地從樓上下來,她和宇文阿七避讓一旁,兩位花白鬍子的軍師則沉默着從他們面前經過。
邵軍師忽地停住,道:“保護好少主。”
三人不明所以,在兩位老人家走之後,面面相覷,淡淡的緊張蔓延開來。
不多時,寒兒也走上樓梯,見三人表情凝重,不由得問道:“怎麼,你們也去?”
“去?去哪?”
寒兒道:“少主讓我收拾東西了,少主要出門了。”
“什麼……”
蓮兒最先反應過來,給了左右兩側兩位少年郎一人一肘,“莫要大驚小怪,先上去。”
行主不在,少主坐鎮,如今少主也要連夜出門,到底是什麼樣的大事?
寒兒抱着金鈴的行李破門而入,通向裡間的帷幕掛了起來,金鈴獨坐其中沉思,見他們進來,輕聲道:“坐。”
三人坐定,金鈴道:“楊忠國急行軍至汝南,若汝南陷落,則成掎角之勢。”
阿七道:“可邵陵王手下能人盡同他一道駐紮汝南,哪有那麼容易便陷落?”
“一個時辰後出發。”
寒兒道:“少主爲何又不帶我二人!”
蓮兒拉了她一把,寒兒卻道:“我又不會拖後腿……”
蓮兒沉聲道:“你的武功沒半點長進,還說不會拖後腿?”
寒兒不理她,轉而求助似地看着金鈴,金鈴便道:“你二人同去。”
寒兒喜形於色,蓮兒一臉隱憂,唯有金鈴神色如常,道:“快準備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被人說“能從寫作中獲得樂趣”,覺得應該是在誇我。
千金難買我樂意,我覺得我其實很擅長從枯燥的工作裡尋找到樂趣,這可能是抖m的一種體現。
和我想的不一樣,工作接二連三地找上門來,似乎永遠沒有盡頭,我連續加班一週到夜裡兩點了,心好累,希望過節三天可以安安靜靜地在家寫文學習。
現在總要抽空才能寫,心好累_(:3∠)_
下個月應該依舊不能日更,存文只夠消耗10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