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嬤嬤乾咳兩聲,插話道:“凌五爺真是有心了,這份子愛護郡主之心,我們王爺和王妃定會銘感在內的。”
策叔就很知趣的閉了嘴巴。
東方珞在心裡嘆氣,姚嬤嬤這個警察當的還真是盡職盡責啊!
在外人看來,凌五一個外男的確不該對她一個許了人家的女子表示太多的關心蠹。
那是於禮不合的。
這也就是她感知到了凌五是鍾凌風,不然,她心裡也指不定怎麼糾結呢!
心裡感嘆,凌五能將裕豐商號做到天下第一,不是沒有理由的。
綠絲最初出現在她身邊的時候,的確是疑點重重的髹。
她那個時候沒有去追究,是覺得自己一個災星,並沒有什麼讓人可圖的。
但是,回到京城後,綠絲的身份卻成了一個不定時炸彈,隨時都有可能在自己身邊爆炸。
她因爲有着那六年的感情,壓根兒就沒有考慮那麼多。
但是,她沒有考慮到的,某人卻都已經爲她想到了。
而且還爲綠絲安排了這麼一個合情合理的身份,她對某人不止是感激,簡直是崇拜了。
想到某人已經跟自己綁在一起了,頓時與有榮焉。
“策叔,你還沒說你是怎麼知道我需要這份賣身契的呢!別告訴我真的是五爺神機妙算出來的啊!”東方珞提出心中的疑惑。
就此轉移話題,多少可以緩解冷場了。
策叔道:“風爺在郡主的身邊安排了暗衛,這件事風爺沒跟郡主說嗎?”
東方珞一拍腦門,她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在避暑山莊的時候,鍾凌風提過的啊!
當時還想着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見見暗衛長得什麼樣子。可是一見到翼王妃,似乎就把什麼都拋到腦後了。
“策叔的意思,是保護我的暗衛給傳出來的信?”
策叔微笑着點頭。
東方珞道:“看來,得找個時間見見他們了。對了,裕豐商號關門歇業,肯定損失不少吧?”
策叔半握拳,放到嘴邊乾咳兩聲,“郡主不用擔心,一切有五爺呢!”
東方珞知道,再多問也問不出什麼了。策叔能做凌五身邊的第一幕僚,嘴嚴肯定是必備的。
門房進來通報,說是門口聚集了很多人,西門侯夫人正在那裡演說,說出的話自然有些不乾不淨。
東方珞冷笑,吩咐道:“別管她!就這樣子耗着她!”
策叔道:“私以爲,再耗一刻鐘,火候就應該差不多了。”
東方珞扯動嘴角,露出一絲壞笑,“那就聽策叔的!”
一刻鐘對於他們這些喝着大茶的人來說,過的很快。但對於外面等着的人來說,就有些難熬了。
當一行人終於磨磨蹭蹭的走出翼王府的大門的時候,西門侯夫人已經等的不耐煩,在那裡罵罵咧咧了。
見他們出來,本來有些嘈雜的場面,就在瞬間安靜了下來。
東方珞站在王府門前的臺階上,居高臨下的看着西門侯夫人,好笑道:“西門侯夫人這樣子嘴皮子不停下,也不覺得口乾舌燥嗎?”
不待西門侯夫人說話,從她的身後突然衝出一個人來。
東方珞一看,不覺就樂了。
這個西門梅一直都在啊!從惠通寺開始,一直都隱身,也真夠沉得住氣的。
不過,有些人的本性在那裡擺着,這不就暴露了,再也按捺不住了嘛!
西門梅氣呼呼的大吼,“東方珞,你不要太得意了!今日之事,我看你怎麼給衆人一個交代!”
東方珞看看圍攏來的民衆,不覺暗暗好笑。
她每次去東方侯府,不得其門而進的時候,似乎都會想着利用民衆施壓。
這西門梅今日是打算依葫蘆畫瓢嗎?
不過,借鑑來的東西,學不到其精髓,是會給人畫虎不成反類犬的感覺的啊!
東方珞拉了小臉,道:“哪來的不懂規矩的野丫頭?桃紅上去給我摁住她,綠絲掌嘴!”
兩人反應很快,如同離弦的箭一樣奔下臺階。
桃紅扭住西門梅的胳膊,綠絲擡手,接連兩個耳光就甩了出去。
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給西門侯府的人反應的時間。
所以,直到打完了,西門梅才直着嗓子尖叫。
兩個丫鬟則已經很麻利的回到了東方珞身邊。
西門侯夫人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氣呼呼的道:“這就是郡主的待客之道嗎?郡主當衆掌摑朝臣之女,是誰給你的這種權利?這大衍朝,還有沒有王法了?”
“西門侯夫人問的很好!”東方珞冷聲道,“本郡主也想問問西門侯夫人,在你們西門侯府的眼中,大衍朝的王法何在啊?你說她是朝臣之女,一個普通老百姓都知道見了本郡主要行禮,你們西門侯府的規矩就是教她見了郡主口出狂言嗎?”
“你------”西門侯夫人一時間語塞,如同一隻氣蛤蟆般,整個肺腑部劇烈起伏。
西門梅哭喊道:“你------你仗勢欺人!”
東方珞就突然間笑了,“究竟誰仗勢欺人?你們西門侯府都叫板到我翼王府門前了,大家都來評評理,這究竟算誰欺負誰?這西門侯府的小姐,一開口就喊我東方珞,她把我這個皇上親封的郡主置於何地?把我的父王和母妃置於何地?把我們翼王府置於何地?就因爲我父王生病,兄長受傷,就活該被人欺負嗎?”
“這話說得好!”溫萱敏高聲說着,從府裡走了出來。
“嫂子!”東方珞衝着溫萱敏笑笑。
溫萱敏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然後衝着外面道:“西門侯夫人,你從惠通寺一直對我母妃和小姑咄咄相逼,如今更是帶人堵了我翼王府的門口,難道不是欺人太甚嗎?”
西門侯夫人被這一番嗆駁,啞口無言了起來。
西門梅早已擦去了脣角的血跡,指着綠絲道:“我們不是衝着翼王府來的,我們是衝着她西門柳來的!她是殺人犯!她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親爹!她就是個禍害!你們翼王府若是包庇她,肯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綠絲的臉登即就白了。
溫萱敏眉毛一挑,“這是哪裡來的沒教養的臭丫頭?無憑無據的血口噴人,她家大人都不管管嗎?還是本身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東方珞忙道:“嫂子不認識嗎?這可是朝臣之女!西門侯府的小姐呢!”
“不是冒充的吧?”溫萱敏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真要是大家小姐,不該好好的在閨房裡學習閨範嗎?你見過哪家的大家小姐,沒羞沒臊的跑到人家大門前罵街?”
然後矛頭一轉,對準西門侯夫人道:“西門侯夫人,不是我說你!與其把目光盯在別人家的丫鬟身上,倒不如請個教習嬤嬤好好教教自己的女兒。就這麼副樣子,誰還敢上門提親啊?”
西門梅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西門侯夫人更是氣的渾身顫抖了起來。
東方珞就悄悄的衝着溫萱敏豎起了大拇指。
罵人不帶髒字,還轉戳痛處,這可不是誰人都能做到的。
翼王府未來的當家主母,被翰林大學士親自調教出來的女兒,水平果然就不是一般的高啊!
西門侯夫人在急怒攻心之後,雖然極力想讓自己鎮靜,但往往有時候會力不從心。
她尖着嗓子開口道:“你們不要得理不饒人!”
東方珞接過去話頭,道:“西門侯夫人承認我們佔理就好!”
“你------你們------”西門侯夫人往前一步,擡手指着她們。
東方珞看着她這一副形象,莫名的眼前又浮現出了氣蛤蟆。
西門侯夫人一甩手,“你們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今天既然要撕破臉,那就索性撕到底。你們今天若是拿不出這丫頭的賣身契,我要把今日所受的侮辱讓你們加倍還回來。”
東方珞聳聳肩,“如此,那西門侯夫人怕是要失望了。綠絲,把這個拿好了!拿到西門侯夫人面前,讓她看仔細了!”
東方珞將攥在手裡的賣身契遞了過去。
綠絲雙手接過。
東方珞看着她發抖的雙手,伸手握了握她的手,“綠絲,你是我嘉珞郡主的丫鬟!”
綠絲咬一下脣,將眼淚壓回眼底。
步下臺階,到了西門侯夫人面前。將賣身契展開,舉到西門侯夫人眼前,“你看清楚了!我的身世可都在上面了。我可是東方侯府的二爺六年前買來伺候那時候的六小姐的丫鬟!上面可是加蓋了京兆府的官印的。西門侯夫人可瞧仔細了!”
“不!不可能!”西門侯夫人踉蹌了一步,“這是假的!這肯定是假的!”
東方珞冷哼,“西門侯夫人覺得,一張假的賣身契是一時半會兒能捏造出來的嗎?從惠通寺回到翼王府,西門侯夫人可是全程監視的啊!你覺得我們有造假的時間嗎?
就算是快馬加鞭讓人造假出來,那上面的墨跡會幹的這麼快嗎?還有,那京兆府的官印是那麼好加蓋的嗎?”
“就是假的!就是假的!”西門侯夫人揮舞着手臂,幾乎是進入了癲狂狀態,“你們翼王府權勢通天,還有什麼是你們做不到的?我不信!不信!”
說時遲,那時快,就見一個人撥開人羣,衝了過來,上去就給了西門侯夫人一個響亮的耳光。
西門侯夫人一個趔趄,站立不穩,就栽倒在了地上。
西門梅尖叫,“娘!”撲過去攙扶,怒目瞪向那個行兇之人,本欲破口大罵。嘴巴大張口,沒等着出聲,卻又趕緊收攏,怯生生的喊了聲,“父親------”
東方珞目瞪口呆的看着場內戲劇性的變化,來人居然是西門侯啊!
但見這西門侯,個子中等偏矮,體型偏瘦。
身材看上去竟是跟樑安差不多,只是比樑安要壯實一些。
眼睛同樣是小,樑安是豆眼,他卻是細長眼。
西門侯衝着這邊一抱拳,“內子身體不適,最近有些失心瘋,衝撞了翼王府,還望翼王爺和翼王妃多多擔待。”
“這恐怕擔待不起吧!”溫萱敏面無表情道,“西門侯夫人自打在惠通寺之時就派人捉拿我翼王府的丫鬟,還口出狂言威脅我母妃,更是一路尾隨不依不饒的跟到了翼王府,我母妃已經被氣病了。西門侯覺得,這口氣,我們翼王府就該這麼不聲不響的嚥下去嗎?”
“這-----”西門侯糾結了眉頭,心裡泛起了嘀咕。
這翼王府的權威在那裡擺着,別說他西門侯府惹不起,就是越親王來了,也是得禮讓三分的。
他的妻女倒好,卻偏偏不知好歹的要來雞蛋碰石頭。
西門侯正懊惱的不行,偏偏西門侯夫人還不知死活的撲了過來,哭喊道:“侯爺,你看看!那丫頭,分明就是西門柳啊!他們翼王府卻偏偏捏造出一份假的賣身契來,這不是欺人太甚嘛------”
西門侯登時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了,擡起一腳就踹了過去,“丟人現眼!還不給我滾回去!”
“侯爺,那真的是西門柳啊------”西門侯夫人不死心的道。
西門侯又是一腳。
“父親,別打了!”西門梅忙上去撲在西門侯夫人身上,“母親她身子弱,受不住啊!”
眼睛剜向東方珞,是滔天的恨意。
東方珞裝作視而不見,朗聲道:“呀!西門侯夫人這個樣子,怎麼看着跟中邪似的,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西門侯的臉色就漲成了黑紫色。
西門侯府近期鬧鬼,在京城,已經是盡人皆知的事了。
如今,東方珞哪壺不開提哪壺,西門侯哪裡還受得住。沒好氣的衝着西門梅吼,“還不趕緊將人弄走!”
西門梅就扶着西門侯夫人起身,後者的臉上滿布着驚恐的難以置信。她想不明白,自己的男人不該是來爲自己撐腰的嗎?自己的男人不是比自己更加痛恨從前西門侯府的人嗎?
怎麼現在卻變成了這樣一副樣子呢?
“慢着!”東方珞大喊,“西門侯夫人還不能走!”
圍觀的人羣裡一陣竊竊私語。
西門侯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卻還是得好聲好氣的道:“郡主還有什麼事?”
東方珞扯嘴笑,“不是我有什麼事,是西門侯夫人當初在惠通寺應承了的事。”
西門侯惡狠狠的瞪了西門侯夫人一眼,“她應承了何事?”
東方珞就喊話道:“西門侯夫人,這舉頭三尺可是有神明的!你在惠通寺,佛祖腳下,你可是答應的好好的。到了現在,西門侯來了,你該不會覺得有人撐腰了,就想着要反悔了吧?”
西門侯夫人立時腿腳發軟,踩空了一下,卻沒有立即迴轉身來。
西門侯衝過去,劈頭蓋臉的道:“你究竟答應了郡主什麼?快說啊!”
東方珞微微笑,“不是答應了本郡主什麼,而是答應了我母妃的。西門侯夫人既然一時間想不過來,那本郡主就好心的提醒一下吧!”
“你不要胡言亂語!”西門梅急急的道。
溫萱敏道:“西門侯,你就是這樣子教女兒的嗎?”
西門侯擡手,衝着西門梅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小眼一瞪,“臭丫頭!你怎麼跟郡主說話呢?活膩了,是不是?”
西門梅就捂着臉,壓抑的哭了起來。
東方珞因此確定了,西門侯府的男人都有暴力傾向。反正對女人動手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侯爺-------”西門侯夫人喊得有氣無力。
可惜,西門侯並沒有憐香惜玉的再看他一眼。
東方珞清了清嗓子,道:“都說人前教子,人後教妻。對於自己的妻女,西門侯不管是人前還是人後,還是好好約束一些的好。不過,今日之事,還是要跟西門侯把話說清楚了。”
西門侯裝模作樣的擦汗。
東方珞勾脣,笑道:“令夫人認定了本郡主身邊的這個丫鬟綠絲是從前西門侯府的大小姐,西門梅。硬搶不成,便咄咄逼人的要本郡主交出綠絲的賣身契。
她認爲,只要不郡主交不出綠絲的賣身契,綠絲就是西門柳了。但如果本郡主交出了賣身契,那麼,她西門侯夫人就要敲鑼打鼓的上門,對着我這丫鬟磕三個響頭。”
“你胡說!我母親一個堂堂的侯夫人怎麼可能做那種有***份的事情。”西門梅全然忘了剛纔捱打的事情,跳出來辯解道。
東方珞冷冷的瞅了她一眼,“我誠不欺佛祖!你以爲堂堂的侯夫人只答應了這一點兒嗎?現在,我之所以跟西門侯把話說明白了,就是爲了體諒西門侯夫人一會兒回去不好開這個口。”
西門侯眼皮一跳,“還有別的?”
東方珞道:“西門侯夫人爲表誠意,特意應承了,只要本郡主拿出綠絲的賣身契,西門侯就要到皇上面前,自領五十大板。”
周邊的唏噓聲,落了一地。
西門侯夫人身子搖了搖,兩眼一翻,作勢暈了過去。
西門梅撲上去,沒有形象的哭喊。
西門侯沉鬱的臉色突然崩解,哈哈大笑,道:“郡主,說笑的吧?”
東方珞聳聳肩,“是不是說笑,西門侯只需要回家問問尊夫人就知道了。本郡主也不擔心她說謊,畢竟佛祖就在天上看着呢!明日一早,本郡主會遞牌子進宮面見聖上,屆時,可要恭候西門侯的大駕了。”
西門侯倏然斂了笑,“郡主就那麼確定自己手上的賣身契是真的嗎?”
期待賣身契是假的,的確是他翻盤的最後機會了。
東方珞衝着綠絲伸出手去,綠絲趕忙遞上賣身契。
東方珞接過後,重重的看了綠絲一眼,還好,這丫頭沒有昏頭,還知道在仇人面前隱藏自己的情緒。
東方珞擡手,將賣身契舉起來,“西門侯若是懷疑者賣身契有假,隨時可以帶着人來查驗。當然了,我這裡也是有人證的。樑總管!”
樑安便步下臺階,走到了西門侯面前,衝着西門侯抱拳,“小的見過西門侯爺!”
西門侯斜睨了樑安一眼,“你又是哪根蔥?”
樑安面上含笑道:“說起來,小的的主子還是西門侯爺的親戚呢!小的乃東方侯府二爺的管事,這綠絲小姐,就是六年前奉我們爺之命買來送給六小姐的!關於這一點兒,西門侯爺可以去找我們二爺求證。”
西門侯眉毛跳動了兩下,“你是東方學的手下?”
樑安挺直了脊背,“二爺在外的這十年,一應事務,都是小的在打理的。綠絲的賣身契也是小的一手經辦的,西門侯夫人懷疑那是假的。侯爺不妨找人來鑑定一下,那上面的字跡是不是超過三個月以上。”
物證,人證,都如此的充足,西門侯就算是心中尚有疑惑也已經翻不起多大的浪來了。
西門侯就被拱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
樑安便到了東方珞面前,行禮道:“郡主保重!小的回去跟二爺交差了。”
東方珞擺擺手。
策叔也抱拳,“郡主若無其他吩咐,尚策也告辭了!”
東方珞笑笑,“煩請策叔回去替我轉告五爺,就說這次我謝謝他了。”
策叔瞭然的笑笑,同着樑安揚長而去。
溫萱敏卻跟田秋海小聲嘀咕了幾句。
就聽田秋海大着嗓門,道:“在場的看官們,應該是又累又渴了。我們翼王府的主子體恤諸位,每人賞五文錢,自行喝茶去吧!”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此起披伏的歡呼聲。
人潮往翼王府門前涌,哪還顧得上有個侯爺還杵在那裡。 щщщ ◆ⓣⓣⓚⓐⓝ ◆CΟ
本來衣冠楚楚的一個侯爺,在推搡中,盡顯狼狽相。
初戰告捷,東方珞便挽着溫萱敏的胳膊,步履輕快的進了府。
一路上,那嘴角都高翹着。
進了垂花門,溫萱敏推開她的手,“我去跟母妃交差了,你先回明珠小閣吧!”
東方珞哪裡肯依,“我也要去見母妃!”
溫萱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好歹回去換身衣服梳洗一下吧?”
東方珞知道自己這是被嫌棄了,只得耷拉着腦袋回到了明珠小閣。
尚嬤嬤、白鷺和黃鸝趕忙迎了出來。
黃鸝賣乖道:“姑娘可算是回來了!姑娘不在,這日子也太難熬了!”
東方珞抽她一眼,“我看你是皮癢了,是吧?”
黃鸝嘻嘻笑,“是!姑娘快給奴婢撓撓!”
尚嬤嬤道:“郡主這一不在家,一天焦躁的啊!一會兒晃進來,一會兒轉出去,弄得老奴這個眼暈啊!”
東方珞就真的伸出手去,在黃鸝的身上擰了一把。
黃鸝齜牙咧嘴的大叫,躲向白鷺身後。
東方珞看向白鷺,目光就柔和不少,“怎麼出來了?可是好多了?”
白鷺忙不迭的點頭,“奴婢沒事了!”
黃鸝不經意的掃了一眼綠絲,立馬如同見了鬼似的大叫,“綠絲,你該不會讓蜜蜂給蟄了吧?好好的一張臉,怎麼腫成這樣了?”
“姑娘------”綠絲手足無措的喊。
東方珞不看綠絲,卻是看向黃鸝,“去弄個煮雞蛋,給她熱敷一下。準備熱水!我要洗澡!”
這一天過的,還真像是坐過山車啊,初始的時候舒爽,然後緊跟着便是一落千丈,好在結果還不錯。
洗完澡,重新換過了衣服,東方珞方纔覺得渾身輕鬆了不少。
翼王妃那邊派了芍藥過來相請。
就是不來請,東方珞也是打算過去的。
勝利的喜悅是需要人分享的。
到了翼王妃的寢殿,沒想到除了夏晟,其他人都到齊了。
東方珞走進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東方珞心裡就開始打鼓,跑去翼王妃身邊,道:“母妃,這不是用上古神器招呼珞兒的節奏吧?”
夏祥就撲哧笑出聲來。
翼王妃剜了一眼過去,夏祥立馬擡頭看屋頂。
翼王爺道:“今天他們做的太過分了,我女兒做的很好。明日,父王就去朝堂上找皇上告狀去。”
東方珞嘻嘻笑,“父王不需要養病了嗎?”
目光落在翼王妃臉上,翼王妃果然一個眼刀射了過去,“給我老老實實在府裡呆着。你敢在這個時候進宮,我就------”
翼王妃很想說打斷他的腿,但當着兒女的面,又不能讓父親的權威掃地,就此頓住了。
“請上古神器!”夏祥好心的遞臺階。
翼王爺眼一瞪,“你背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是不是?”
翼王妃沒好氣的道:“一個比一個欠揍!”
這樣的對話,聽着刀光劍影,但誰都能感到,氣氛卻是再輕鬆不過的。
溫萱敏坐在那裡,安靜的喝着茶。
東方珞目光掃過去的時候,她還衝着東方珞眨眨眼睛。
東方珞咧嘴笑,“哥哥的傷口是好的差不多了呢!要不,明天我給拆線?”
“好!”夏祥很爽快的應聲。心道,不就是被蚊子咬嘛,誰怕誰呀?
翼王妃道:“要拆線,趕早不趕晚。一會兒用過晚飯,就給他拆了吧!明天不是還要進宮嘛!”
“啊?”東方珞看向翼王妃,“誰進宮?”
她在大門口的豪言壯語,不過是說着唬人的。那皇上在金鑾殿裡,豈是她說見就能見的嗎?
翼王妃道:“你父王病着,不能上早朝。你哥哥傷着,自然也去不了。那就只能母妃帶着你去了。”
東方珞撇嘴,“真的要去啊!”
“當然!”翼王妃英眉一挑,“他西門侯府如此的欺負人,打五十大板已經是夠便宜他了。所以,一板子也不能少。”
東方珞暗暗瞄向翼王爺,翼王爺無奈的苦笑。
翼王妃瞪過去,“怎麼?我說錯了?”
“對!都對!”翼王爺立馬換上一臉的義憤填膺,“本王只是小病一場,他們就如此的不把翼王府瞧在眼裡。這口氣,一定不能嚥下。絕對要殺雞給猴看!”
東方珞在心裡嘆氣,父王,您的夫威呢?您的原則呢?
翼王爺都已經服軟,偏翼王妃還不依不饒,“當初,我早就說過了要多生幾個孩子,祥兒也不至於孤單。你偏不聽,固執的跟頭牛似的。現在好了,人家欺負到頭上來了,偏拿不出人支應門庭了。”
翼王爺嘆氣道:“你看看你,又來了!生了這一個,就半殘廢在那兒。再多生幾個,還不定整出什麼幺蛾子來呢!到時候,天天在後面幫着擦屁股,還不累死啊?要我說,這一個都嫌多。”
“咦?”夏祥不樂意了,“父王,你把話說清楚,誰是半殘廢呢?不就是背上多了道疤嘛,您也不至於這麼敗壞我吧?”
翼王爺白了一眼過去,“既然說得那麼輕快,今日怎麼不護送你母妃和妹妹去惠通寺啊?結果害你母妃惹了一肚子,還不都是你這個兒子不盡職啊!”
夏祥一臉的幽怨道:“反正自從珞兒來了後,你們都嫌棄我!”
東方珞看着這熱熱鬧鬧的一家子,聽着有些不着調的對白,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翼王爺道:“那是因爲,珞兒雖是女孩子,卻比你這個大男人能幹多了。你看今天的事,她做的多漂亮。”
“切!”夏祥嗤之以鼻,“若無高人相助,她現在哭鼻子都找不着個地方。”
東方珞得意的小臉一揚,“這就叫傻人有傻福!哼!”
翼王爺附和,“就是!你在死亡之林等死的時候,怎麼沒有高人出來助你呢?”
“好了!”翼王妃撫額,“都別叨叨了,吵得我都頭疼了。”
東方珞趕緊抹去眼角笑出來的眼淚。
翼王妃的矛頭就指了過來,“珞兒,凌風給你安排了暗衛嗎?”
“嗯?嗯!”東方珞老實回答,“在避暑山莊的時候,他跟我說起過。回來後,不是這事就是那事,就把這茬給撂下了。好像是四個,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長得什麼樣。”
夏祥也恢復了一本正經,“凌風找來的暗衛,應該是來自尚武堂吧?”
東方珞一攤手,道:“那你就要去問他了!”
翼王妃蹙眉,“既是凌風給你的暗衛,怎麼會給凌五傳遞消息?”
這纔是問題的關鍵啊!東方珞的心裡暗暗叫苦,既然不好回答,那也就只能裝傻了。“珞兒也很疑惑呢!要不,母妃把鍾凌風叫來問問?”
翼王妃嘆氣,“你這丫頭,腦子在想什麼呀?母妃動不動就把未來的女婿叫來問話,像話嗎?”
夏祥道:“我看啊,你們就是想的太多了。凌風給珞兒配的暗衛八成是出自尚武堂的。那尚武堂的老大可是凌五!不管是凌風得到了信後,通知的凌五,還是暗衛直接通知的凌五,其結果,都是爲了想辦法給珞兒解圍。現在,問題解決了。吃了豬肉,就別再追究是哪頭豬的了,好吧?”
翼王爺道:“是這個理!”
父子倆竟又出奇的統一了意見。
溫萱敏也開口道:“我總覺得,凌風對凌五爺似乎異乎尋常的信任。而凌五爺對珞兒的維護,也不像是有什麼壞心思的。所以,母妃可以放寬心。”
翼王妃嘆氣,“不是我草木皆兵,我只是有種感覺,好像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卻又一時間理不出頭緒來。”
東方珞的心裡就咯噔一下,漏了節拍,莫非翼王妃對凌五和鍾凌風是同人的身份也產生了懷疑?
不得不承認,翼王妃的感覺是很靈敏的。
如果鍾凌風和凌五不是同人,鍾凌風卻放任凌五對她好,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來說,這絕對不合常理。
但這個問題卻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糾結出的,所以,東方珞就岔開話題道:“西門侯怎麼會這麼巧的趕了過來?西門侯夫人會派人回去送信嗎?”
溫萱敏笑,“自然是母妃派人去通知的!”
翼王妃道:“他的好夫人做了一件這麼蠢的事,他總不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吧!”
“母妃英明!”東方珞滿臉的諂媚道。
姜,果然還是老的辣啊!
綠絲這件事,她的確被氣的頭腦昏了。
不光是被西門侯府的人給氣的,關鍵是綠絲的態度,着着實實給了她一個痛擊。
因爲措手不及,就難免心慌意亂。
心神不集中,思慮就很難周全。
好在,她沒有想到的,有人都爲她想到了。
翼王妃是這樣,凌五也是這樣。
她是何其的幸運啊!
芍藥在門口打簾,說:“小世子來了。”
就見夏晟步履穩健的走了進來,先給祖父母行禮,再給父母行禮,然後便是東方珞這個姑姑。
夏晟每一個禮都行的穩穩當當,看不出絲毫的厭煩。
翼王爺看到夏晟,自是合不攏嘴,“晟兒在書房看書到現在啊!”
夏晟道:“回祖父的話,正是!晟兒一想到,姑姑在惠濟庵別院那麼艱苦的環境裡,都能自學成神醫,就覺得,晟兒有這麼好的讀書條件,如果不好好利用,真就白瞎了。”
翼王爺的笑容就更是見牙不見眼,“看吧!我這孫子可是比他爹小時候強多了。”
夏祥撇嘴,“您那時候,也沒給我整一個這麼厲害的姑姑做教材啊!”
東方珞撫額,敢情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正面教材了啊!
翼王爺瞪眼,“你還有理了,是吧?”
“好了!”翼王妃揉着眉心,“人到齊了,就擺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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