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盪漾過來的水波衝擊到Harry的小木盆,搖晃的幅度不再那麼愜意,有溫熱的水珠觸摸到臉頰,讓他略微警覺起來,伸直脖子探出頭去,想要透過白色的水霧看到教父所在的位置,免得對方突然襲擊。

隱隱約約地在池子的另一端,露出來個黑色的腦袋,柔軟的頭髮亂七八糟地像個水藻,在水面上起起伏伏。

「Sirius?」Harry喊道。

「……什麼?」嘴裡咬着牙刷的Sirius帶着水花慢悠悠地挪過來,「腫麼了?」一不小心被水迷了眼睛,他連忙用手擦淨它們,接着又被牙刷妨礙到了動作,只好站起身走到池子邊去,徹底洗漱好後纔來迴應教子的呼喚。

Harry看到教父露出的認真神情,沒有那種惡作劇過後的俏皮,判斷剛纔的水流並不是對方造成的:『那會是誰呢?』視線可及之處一片模糊,漂浮着的泡泡層層疊疊,這裡沒有除了他和Sirius之外的第三個巫師,被兩人同樣檢查過的宅邸安全佈置——Harry當然是暗中悄悄完成的——足夠抵抗那些仍然活躍着的Death Eater們。

Sirius清洗好自己,饒有興致地看着教子的舉動,認爲小男孩是第一次在這麼大的浴池中洗澡而不安起來了,他在木盆旁邊的水中坐了下來,肩膀正好挨着小男孩的腦袋,拿過嬰兒用的香皂,輕柔地給教子揉出透明的泡泡來。Harry有點不好意思地曲起了身體,不想讓Sirius碰到自己的重要部位——雖然還沒有長大,可是心理年齡已經成人的Harry難以接受需要教父爲自己洗屁=屁的事實——很可惜的,他又一次失敗了,他越是躲閃,Sirius越是不輕易放棄,畢竟害羞的教子臉紅撲撲的樣子格外地可愛。

「你還是個小小鳥呢!」Sirius戲謔道,不顧Harry的反抗扒開他白嫩的小腿去近距離觀察,「等你變成大鳥了,就會來跟教父比大小了!不過……你輸定了!哈哈哈哈!」

『……無恥!』救世主羞憤地咬緊牙關,『你是有多無聊纔會進行這種比賽啊!Sirius!』從來沒有親密到如此地步的朋友的他表示,即便是Ron,他們也沒有見過對方的裸體,只有對上Sirius時,無論是過去變成大狗和自己同牀共枕,還是現在無力反抗地被摸遍全身,都是救世主寶貴的第一次。

突然Harry有種不安全的感覺,背脊猛地發涼,雙手開始在木盆兩邊划動,跟着Sirius的腳步停在了池邊。

「Sirius!水……!」

話音未落,伴隨着『咕呱』的叫聲,一隻暗綠色的青蛙跳到了Harry的木盆上,抖動着自己溼漉漉的後腿,看上去包裹着一層粘液,黏黏得十分噁心,受到驚嚇的Harry向後栽去,木盆受力倒扣在了水中。

「哇!這是什麼啊!」漱口完畢的Sirius扭頭就看到教子被水淹沒,同時一隻紅眼睛的青蛙靈巧地躍起來,飛到了池水中消失不見,「Harry!」

Sirius手忙腳亂地想把Harry撈起來,可是雙臂在水中如何地劃拉也沒有碰到小男孩的感覺,他立刻深吸一口氣,潛下水去,等白色的水泡散盡後睜開眼睛焦急地尋找,只見Harry坐在池子底部,兩腳分開,兩手緊握,抓着不停掙扎的小青蛙,臉上露出得逞的表情,有小氣泡從他的嘴角一串串地冒出來。

他們的距離並不遠,Sirius放下心來,抓住Harry的小胳膊,把他提出了水面,兩人一起盯着造成混亂的小青蛙,面色不善。

青蛙的肚皮被Harry捏得很緊,『咕呱咕呱』地叫個不停。

『惡……!它真黏!』Harry想要鬆開手,可又不敢讓這個搗蛋鬼溜掉,只有忍耐着軟綿黏膩的觸感,任憑Sirius把他放回木盆中,拿出了魔杖對準這個意外出現的小寵物。

「好了,Harry,我數一二三,你鬆開它!」看到Harry認真地點頭,Sirius咒語從嘴裡默唸而出,擊中了在男孩放開手時瞬間下墜的青蛙,紅色和綠色的光芒過後,青蛙呆呆地保持着被捏扁的姿勢,漂浮在水面上,只有兩個圓溜溜的眼珠不停地抖動,一副非常害怕的樣子。

「呃……看來,這是一隻正常的青蛙。」Harry明白Sirius在擔心是否這又是一個體型小巧的Animagus(阿尼瑪格斯),「它怎麼會在這裡?」而且身上沾滿了味道古怪的粘液,泛着些暗紅色。

Sirius用『Aguamenti(清水如泉)』讓它脫離了那些污物,露出光滑長着黑色條紋的背部,隨後咒語被解除,重獲自由的青蛙仍然跳到了Harry的木盆上,老老實實地趴在邊緣,發出『咕呱咕呱』的聲音。

Harry試着用手指撫摸它的頭部,青蛙溫順地沒有任何反抗,和剛纔的煩躁截然相反,瞳孔恢復了正常的暗褐色,乖巧極了。

「這是……魔藥嗎?」Sirius仔細研究了那些困住青蛙的粘液,最終疑惑地自言自語道。乾涸的水珠在他赤=裸的皮膚上留下一道道痕跡,順着腰臀的曲線畫出,讓人想要去觸摸並且用手指沿着它們的痕跡去觸摸。

Harry也這麼想,所以在Sirius走過來的時候,他就這麼做了,不客氣地捏住教父腰側的肌肉,發現緊實得很,又細又滑,不是他的小手可以抓住的。

「唔!……咳咳!Harry你在幹嘛!」沒想到Sirius極是怕癢,Harry沒用上力氣的一抓讓他立刻跳了起來,差一點滑倒。於是無奈地苦笑,他才發現地板上也斑駁地遍佈青蛙留下的腳印。只得隨手召喚來浴袍裹在身上,跟蹤青蛙前來的路線,又很快拐回頭來,把Harry收拾妥當後——不顧小男孩反對地全身都用毛巾擦乾,羞得Harry滿臉通紅,他還不適應被自己的教父看光全身的感覺——自己也沖洗乾淨,換上襯衣和長褲,小心翼翼地向着目標走去。

門後藏着一個帶矮櫃的洗漱臺,看樣子很久沒有沒有人清理,堆積着許多玻璃瓶和瓷盆,輕輕一動就會發出碰撞的『咔咔』聲。呆在Harry手中的青蛙在靠近櫃子時跳到了地上,靈活地越過障礙物,鑽入了其中。

那裡有一盆健健康康成長着的小蝌蚪和另外三隻年幼的青蛙,靠着關不嚴的水龍頭滴下來的水存活着,快活地在瓶瓶罐罐間游來游去,見到家長回來了,都一窩蜂地涌上前來,小一點的紛紛搖晃着尾巴表示歡迎。

Harry和Sirius面面相覷,最後選擇把這一家子帶出了房間,在花園中的池塘邊找了一塊清澈的水坑,作爲它們的新家。

隨後趕來做客的Remus很快就從Sirius口中聽到了這件事,發出驚訝的感慨:「很難想象你那個怪癖十足的叔父會在家中養了一羣青蛙……還給它們提供營養魔藥。」狼人認出了青蛙身上清理下來的殘留物,是一種對角巷寵物商店Magical Menagerie(神奇動物園)提供的寵物用魔藥——從來對於小動物不抱有耐心的Sirius完全沒有接觸過這種Hogwarts學生幾乎人人郵購的物品。

「我還在閣樓的櫃子裡,發現了一窩沒有孵化的蛇卵,生命力十足,被保護在魔法陣中。」Sirius心有餘悸地說,北極蝰蛇這種毒蛇即便是對於巫師來講,也是致命的,Sirius把他郵寄給了熟識的傲羅去處理。「二樓的書房還有一隻藏在地板縫裡的Boggart(博格特),它變成一隻花斑巨蟒,幾乎吞掉了路過的Harry……幸好我就在兩步遠之外,Harry毫髮無損地又被吐了出來。」

『那是Voldemort的魂器之一,劇毒的Nagini小姐。』Harry解釋道,那個Boggart在接着變成了燃燒着火焰的冠冕的幾秒鐘後,被Sirius的魔咒徹底消滅,讓Harry無法估計是否它還會變成其他魂器的模樣。

「你還要繼續住在這裡嗎?」Remus擔憂地看着在一旁翻看兒童讀物的Harry,安心地發覺一直跟着Sirius整理房間的救世主並沒有受到什麼驚嚇,反而表現地非常淡定,即便是面對巨大的怪獸後。

「還有更好的選擇嗎?我想我能應付得來,只是些Alfard的小玩意罷了……」Sirius並不擔憂,他自信於自己的能力,這裡只是叔父的落腳點之一,不是什麼危險的地方。而且他就要開始新的工作了,必須在聯賽開始之前,安排好家裡的一切事務。

「好吧。」Remus環顧了這間在他想象之外的奢華的客廳,嘆氣道,「既然你這麼說,這裡又是你的風格,我想你會過得很不錯的……和Harry一起。」

「當然!這是我和Harry的家。」從今以後他和Harry就要居住在這裡,這個家很快就會被他佈置地安全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