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容蹙眉將手中的佛珠放置桌上,心中卻還有些疑慮,斂眉看向前方淡漠的說道:“雖說此事葉夕是最合適的人選,即可打壓軒轅琛的氣焰,也可以順勢將葉夕的名號打響,可葉夕之前畢竟是軒轅琛的侍從,朝堂上雖有對立但仍不能忽略葉夕,讓手下的人做的乾淨一點。”
話語落在軒轅琛的耳中,倒覺着母妃管的事實在是太多,之前莫名將玉兒許給葉夕,接着又給葉夕找了個大理寺少卿的官位,但這些事他身爲皇帝卻是最後一個知道,可現在他不得不暫時依靠母后,端起身邊的一杯茶呡了一口輕聲說道:“那一切就按母后所言。”
沈府
半月有餘未見慕容夕的沈彥之也有耳聞今日朝堂之事,從一開始聽聞丫頭變成駙馬又成爲大理寺少卿,心裡大概也算到是太后想挑撥慕容夕和阿琛之間的關係。手裡擺弄着一支玉釵,這本是前些日子要送與丫頭的,半路途中突然出了這些事情遲遲未曾送出。
一名身着皇宮錦衣衛衣裝的男子款款走了進來,沈彥之擡頭看向她輕聲問道:“惜離,我未曾喚你,爲何貿然回來?”
只見那名錦衣衛手摸向臉頰,一張人皮面具赫然出現在她手中,惜離快步走到沈彥之的身邊恭謙的說道:“少爺,得一消息,倘若大理寺少卿着手擒拿採花賊,皇上便會派出死士前往攝政王府行刺王妃。”
聞言沈彥之蹙眉?大理寺少卿的官職是軒轅非和沈立容所給,現在趁丫頭不在卻派死士去王府作何?沈彥之猛地站了起來,之前收到的消息是丫頭公然在朝堂上示威,讓阿琛好生保護張瑤,現如今軒轅非趁着丫頭不在去王府定是要把刺殺王妃一事賴在丫頭身上。
一想到丫頭會出事,沈彥之快步往前走,沒走兩步便停了下來,此事若添油加醋一些或許對他有利,轉過身俯在惜離的耳邊輕聲說話,片刻後惜離點了點頭擡腳離開。
駙馬府
望着桌前一堆的書簡,慕容夕不禁有些頭大,莫不是一個採花賊罷了,怎會有如此之多的記錄?現在爲之主要的是要抓到這個採花賊,看再多書簡都是無用的。可卻不知今夜採花賊的目標會是誰?
“葉夕!葉夕!你看我方纔在集市上買的,可好吃了!”隨着一聲聲笑聲,軒轅玉手持着一支麥芽糖興致沖沖的跑進來。
慕容夕擡頭看向軒轅玉,這樣天真可愛的人怕也是採花賊的目標吧,可是她是一個公主若是用她做誘餌,出了什麼閃失她可承擔不起。“我還有正事要做,你出去吧。”低頭看着手中的書簡冷言說道。
見她如此緊張的樣子軒轅玉卻又不好說些什麼,今早的事情也有所聽聞,扁了扁嘴將一塊糕點放在桌上轉身離去。
翻看着桌上的書簡,採花賊作案十分頻繁,卻沒有女子受到侵害的記錄,一時間想不到採花賊爲何要這麼做,費盡心思闖進女子的閨房卻又什麼都不做的走了,可笑的是居然還有幾條記錄寫着採花賊臨走的時候說了句‘抱歉’。莫不是採花賊在找些什麼東西不成?
可是女子的閨房中能找一些什麼,慕容夕在書簡中查找一些有用的資料,把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歸置到一起,所有被闖入閨房中的女子皆爲花信年華,若是採花賊的話怎會不挑一些豆蔻年華的女子,一個想法油然而生。
擡腳繞過屏風走到內屋之中,翻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有用的東西,所有的花草都落在了王府中,此刻去王府裡偷花有點不太現實,櫃子拐角處有一個紙包,慕容夕把它拿出打開,慌忙的捂住鼻子,這是之前帶着防身的藥粉,將紙包包好收起,今晚就只能用它了。
身邊沒有可靠的人選,慕容夕只好易裝混上街,街上的氣氛異常的詭異,區區一個採花賊應該不會弄得如此人心惶惶,總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裝扮成平民的樣子蹲在一個賣菜的大嬸的身邊,“哎,楊大嬸,你近日聽聞採花賊的事情了嗎?”老婦將菜遞到身邊的楊大嬸手中問道。
楊大嬸手裡掰扯着白菜想了一會說道:“好像有幾個官家小姐被採花賊欺辱了,那大理寺都不知是幹什麼吃的。”
“也是,現在我們百姓都是很怕家裡的姑娘會被採花賊看中,這要是傳出去了還怎麼嫁人啊。”賣菜的大嬸唉聲嘆氣道。
蹲在一旁的慕容夕卻蹙起眉頭,儘管是採花賊在京都橫行,可爲什麼就連賣菜的大嬸都知道採花賊非禮的官家小姐?這京都採花賊的事情像是有人故意爆出去的。
街市上所聽見的消息都是已經知道的,不過還是有些用處的,慕容夕朝着大理寺走去,守門的守衛見她一身平民衣服,伸手舉劍攔住了她,大聲喊道:“大理寺府衙,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突如其來的一聲吼讓慕容夕怔了怔,她忘了這是府衙,從懷中拿出腰牌亮在他們面前,守衛看見腰牌後收起劍躬身抱拳行禮道:“葉大人,府卿已在殿中等候你,”
聞言慕容夕蹙眉,府卿怎麼會知道她會來?莫不是軒轅琛在中間插了一手?快步走進府衙中,只見府卿背對着大門口站在正殿中,募的轉過身來只見他手裡拿着一紙黃紙,慕容夕走了過去接過他手中的黃紙,打開一看竟是軒轅非的密旨。
看完紙上所寫,軒轅非竟讓她在三日內抓到採花賊,莫不說採花賊闖進閨房之中並無侵犯舉動,現在就連採花賊的目標是誰都不清晰,這讓她在三日內抓到人未免有些太強人所難了。
慕容夕款步走到椅前坐下,一位侍衛端來一杯茶放在桌上,端起茶呡了一口,腦中想着該如何抓到那個採花賊。
此刻一名婦人緩慢的走了進來,慕容夕疑惑的看着那名婦人,只見府卿徑直走了過去將那名婦人拉到一邊輕聲說道:“你怎麼來了,你身子不好就別出來了啊。”
那婦人扁着嘴提出一個食盒出來柔聲說道:“給育兒做了些吃食,你午膳都沒用,就給你帶了些,快些趁熱吃。”說話間便打開了食盒從裡面拿出一盤糕點。
府卿用餘光瞥嚮慕容夕,慌忙的伸手阻止婦人說道:“這裡是府衙重地,我稍後回府後再吃,你先行回去吧。”
婦人看了看慕容夕後,無奈的說了聲好吧臨走前還是將食盒放在了桌上,慕容夕的目光一直隨着那婦人,站了起來朝着那食盒走去,食盒裡的糕點半露在外,伸手拿住一枚糕點在手中打量着。
站在一旁的府卿卻慌了起來,之前早有聽聞她先是王爺身邊的紅人,後又娶了公主成爲駙馬,現在她可是京都中所有人都不敢得罪的人,內人方纔的舉動她會不會有所介懷。
可慕容夕心裡卻沒有想這樣一回事,對了!之前採花賊選花信年華的女子,轉過身對府卿說道:“在坊間放出消息,便說宮中從外尋來一名花信年華的歌姬,雖年歲稍長但依舊風韻猶存,今夜便會在桃花醉公開演出。”
聞言府卿有些疑惑的問道:“爲何突然放出此等消息出去?一時半刻之間去哪裡尋一個花信的歌姬。”京都所有的歌姬皆是教坊司嚴格挑選出來的人選,身帶罪責罰去做歌姬,其中並無一人會超過及第之年。
慕容夕輕言說道:“歌姬的事你不用操心,你只要將這個消息放出去,人越多知道越好。”
府卿心雖有疑惑,但現在聖旨已下,他又實在想不出什麼辦法只好先信一信她了,轉身快步走出府衙正廳。望着他離去的身影慕容夕此刻也有些惴惴不安,此計若是能夠引出採花賊便是好的,若是引不出來,可以考慮一下收拾包袱跑路,反正他們只認得葉夕,知道她是一個男人,又不知道她真正身份的。
現在只要找一名歌姬出來便好,可是此事得要保密進行,如何去找一個可靠的女子?難不成要用軒轅玉去做誘餌?若是失敗了軒轅玉被採花賊抓走,估計她死的可能會更快一些。
端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不知道有何人選,嘆了一口氣今夜估計要她親自出馬了。慕容夕擡腳走出了大廳門口望着天空,已是黃昏,就等着府卿回來說明散播謠言的事情了。
片刻之後,只見府卿快步跑了進來,身上還穿着平民的衣服,氣喘吁吁的走到門前扶着門框說道:“事情已經辦的差不多了,桃花醉要入夜之後纔會開門,現在門口已經聚集了不少的百姓,接下來該怎麼做?”
估摸着時間現在很緊湊,慕容夕轉過身來輕聲說道:“今夜我會男扮女裝,你將侍衛守在各個角落,若是我抓到了便會高聲喊。”現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今夜有些難堪,如果事情敗露的話她女子身份可能會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