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離開後,蘇承文一個人盡着主人該盡的義務,陪着客人喝着酒來者不拒,可是臉上冷邦邦的沒有半點笑容。
婚宴酒席經過剛剛那一鬧後,身爲女主的安清不露面,蘇家人幾乎都沒啥笑臉,在場的人都覺得這飯吃着可沒那麼香了,硬挨着吃完飯後也不提鬧洞房的事情,幾乎都是匆匆藉口離開。
蘇高遠幾人也沒心思留客,強顏歡笑的送走了那些人後,幾人甚至連院子裡的東西都沒收拾就直接關起了房門。
“那女人太過分了,鬧也鬧了就算了,連酒都不敬也不出來送人,簡直是沒家教!”一進屋子蘇夏嬌就嚷嚷開了,話裡話外都是指責安清的。
“你閉嘴!”
“三哥!”
“你別叫我三哥,安清是你嫂子,你當着那麼多人給她沒臉,你讓她以後在村裡咋生活?!”蘇承文喝的有些多,說話的時候醉氣熏熏的,“還有媽,你咋能跟着夏嬌一起去拿安清的陪嫁,你知不知道她爲了和我結婚幾乎和家裡翻了臉,這以後就是她家,你不疼她也就算了,還幫着夏嬌欺負她,你讓她咋想?!”
蘇承文藉着酒勁對着牛巧雲說完,見牛巧雲瞪着眼看着自己,不相信一向孝順的小兒子居然會當面指責她,張嘴就準備嚎,蘇承文覺得胃裡一陣反酸,之前的酒精讓得他腦袋疼的快要炸開,不想再在屋裡停,轉身就朝着外面走去,臨出門說道:“趕明兒把那些首飾還給安清!”
“砰!”
房門被甩上,屋裡的人都嚇了一跳,蘇承文還是第一次在家裡發這麼大脾氣。
牛巧雲最先緩過神來,第一件事就是一屁股坐在牀上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個天啊!!我咋這命苦啊,我養了二十年的兒子娶了媳婦就忘了娘,居然說這麼說我,我不想活了我!我一頭撞死算了…”
大媳婦丁蘭之前一直在後廚忙着,可是後面也從別人嘴裡知道前院發生的事情,等到弄完手頭的活把孩子哄睡後也跟着進來了,這會見婆婆哭的悽慘連忙圍了上去,又是擦淚又是安撫,生怕把老太太給哭出個好歹來。
蘇夏嬌癟着嘴也不說安慰牛巧雲,就在那繼續嚷嚷,“我看那個女人就是個掃把星,這纔剛進家門就害的我們在全村人面前丟臉,也不知道用了啥狐媚法子,迷得三哥團團轉……”
“啪!”
忍了一下午的蘇高遠一巴掌對着蘇夏嬌就甩了過去,直接將滿屋子的人都給打懵了。
“你還有臉說?!今兒丟臉是人逼着你去丟的,還是有人抓着你去偷人東西的?我蘇高遠怎麼會有你這麼個豬腦子的閨女,我今兒就打死你,省得你日後給我惹禍!!” щшш_ тт kān_ ¢ Ο
“老頭子,你這是幹啥!”
牛巧雲見着小女兒的半邊臉瞬間腫的老高,而且蘇高遠罵着罵着居然舉起手還要打,也顧不得嚎了,連忙把蘇夏嬌拉了過來護在身後衝着蘇高遠嚷道。
“你閉嘴!!你還有臉嚎?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這麼多年活狗身上去了啊,跟着她瞎胡鬧!你們是沒見過錢還是咋的,居然去貪新媳婦的東西,還是用偷的,你們簡直丟盡了我老蘇家的臉面!”
蘇高遠氣的頭髮直豎,他是氣安清剛入家門就不給他臉面,也不喜歡那個不是他挑選的兒媳婦,可是他更氣的卻是老妻和小閨女的不懂事,今天這事兒要不是蘇承文讓安清鬆了口,那牛巧雲和蘇夏嬌都得給抓着送派出所去,到時候別說是他兩,就連蘇家剩下的人也得受牽連。
現今的世道雖然不像前些年文/革時候那樣一人犯錯全家連坐,可是一個人的家裡家世是否清白卻還是很重要的,他好不容易纔在信用社裡爬到了現在的地位,眼看着就要提拔新的社長,而且他手頭也有了一個可以舉薦人進去的名額,他還想着讓三個兒子中的一個進去體系裡面,要是今天牛巧雲和蘇夏嬌被抓了,這事也就全泡湯了。
可就算沒抓,今天鬧的這一出被傳出去都知道他蘇家出了家賊,說不定還會影響他提幹,更別說安排誰進體系了!
簡直氣死他了!
牛巧雲之前還不知道爲啥老頭子這麼氣,等到聽他說完這事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可是她和蘇高遠想的卻不一樣,她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了安清頭上,要不是她瞎嚷嚷,也不會讓那麼多人看笑話,後來更是惹來了陸大海他們,事情也不會鬧這麼大,要是真的因爲這事影響了老頭子和兒子的前途,那一切都是那女人的錯。
牛巧雲卻完全忘了,事情的一切起因都是她那手腳不乾淨的閨女。
蘇承文從堂屋出來之後,涼風一吹酒也醒了不少,聽着那邊大屋裡他爸的罵聲和他媽的哭聲,只覺得頭都快炸了。
西邊喜房的門緊閉着,裡面黑漆漆的也沒點燈,蘇承文知道安清就在裡面,在原地來回走了兩圈後,他才走到了喜房外面敲了敲門,裡面沒有半點回應,伸手輕輕一推房門就開了,卻是沒有落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