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您怎麼了?是不是雲芷絮和您說了什麼?”葉蓁蓁眉頭皺得緊緊的。
雲芷絮到底和葉德妃說了什麼,爲什麼葉德妃會是這副模樣。
“姑姑,您不要相信她的,她慣會騙人,表哥就是被她騙了,她當着表哥的面是一個樣兒,揹着表哥又是一個樣兒。”
葉蓁蓁一時之間摸不清雲芷絮到底和葉德妃說了什麼,但是她竭力告訴葉德妃,雲芷絮根本就是個表裡不一的賤人。至於雲芷絮說的什麼幫助趙天麟的法子,葉蓁蓁從一開始就是不信的,她若是不同意,恐怕雲芷絮不會讓她進宮。
“姑姑,您知道嗎?雲芷絮她慫恿表哥,將我禁足,沒有她的同意,我根本出不了院子,姑姑,蓁蓁好苦啊,嗚嗚嗚……”葉蓁蓁直接嗚嗚哭起來。
葉蓁蓁這麼一說,葉德妃變了臉色,驚呼:“蓁蓁,你說什麼?她將你禁足?還不讓你進宮?”
“是啊,姑姑,現在在趙王府,雲芷絮幾乎是隻手遮天。”葉蓁蓁一面拭淚,一面哭哭啼啼地告狀,“她仗着表哥寵着她,在王府中胡作非爲,姑姑,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葉德妃眼眸一冷,“蓁蓁,你去將雲芷絮叫來,本宮有辦法。”
葉蓁蓁面色一喜,她就知道,只要見到了姑姑,雲芷絮就等着倒黴吧。
雲芷絮沒有想到的是,她是給葉德妃出了主意,但同時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不行!”雲芷絮雙眼睜的老大,德妃娘娘居然要她留在宮中,目光落在葉蓁蓁得意的神情上,她若是留在宮中,還不是便宜了葉蓁蓁。
“放肆!本宮不是在和你商量,這是本宮的命令!”葉德妃猛地一拍桌子,怒道。雲芷絮居然敢頂嘴,這樣的人留在趙天麟身邊,必然是個禍害。
葉蓁蓁似笑非笑地說道:“雲芷絮,你還當是在趙王府呢。”
雲芷絮牙關緊咬,一定是葉蓁蓁在葉德妃面前告狀了,看着葉蓁蓁得意洋洋的樣子,她恨不得撕爛她的嘴。可是她不能,因爲面前的人是葉德妃。
深呼吸一口氣,雲芷絮耐着性子說道:“娘娘,天麟哥哥若是看不到我,會來找我的。”
啪!
葉蓁蓁揚手就是一巴掌過去,“拿表哥來筏子,你是存心挑撥姑姑和表哥是關係是不是!”
這一巴掌,葉蓁蓁早就想打下去了,今日正好得了這個機會,力道可不會小,雲芷絮的左臉頓時高高腫起。
“你……”雲芷絮捂着臉,狠狠地瞪着葉蓁蓁。
葉蓁蓁反手又是一巴掌過去,“你瞪什麼瞪,你還以爲這裡是趙王府呢!”
這裡是長樂宮,是葉德妃做主的地方,可沒有云芷絮說話的份兒。
雲芷絮的目光悄悄落在葉德妃身上,只見她根本就沒有半分要阻攔的意思,她頓時明白了,即便是她給葉德妃出了主意,但是葉德妃依然不會念着她的好,葉蓁蓁掌錮她,她只能受着。
“好,絮兒答應,爲了天麟哥哥,絮兒可以留在宮中,幫娘娘度過難過。”
反正趙天麟一定會來找她的,葉德妃總不能一直扣着她不讓她走吧。
“麟兒問起來,你知道該怎麼說了?”葉德妃揚脣說道。
雲芷絮咬了咬牙,雖然心有不甘,但是還是隻能說:“是絮兒決定要留在宮中幫助娘娘的。”
老妖婆,你以爲給葉蓁蓁爭取時間,她就能得到天麟哥哥的寵愛嗎?休想!
雲芷絮有自信,她已經將趙天麟吃的死死的,趙天麟的心裡只有她,即便是葉蓁蓁爬上了趙天麟的牀,她依然什麼也得不到。
……
永慶帝正在御書房處理朝政,長樂宮的宮人來報葉德妃病重求見陛下。葉德妃這個時候來求見他的目的,永慶帝一清二楚,直接就拒絕了,然而宮人呈上一物時,永慶帝沉默片刻,最終還是改了主意,擺駕長樂宮。
長樂宮中,雲芷絮早早的在門口張望,一看着陛下的步攆,就立刻快步走回房間,“娘娘,陛下果然來了,您該躺下了。”
說時,迅速地服侍葉德妃躺下,然後隨侍在旁。
不多時,就聽得腳步聲傳來,然後便是明黃色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臣妾參見陛下。”葉德妃連忙欲起身,只見着永慶帝快步走上前來,按住她,“既然病着,就不用行禮了。”
葉德妃點頭應下:“多謝陛下。”
永慶帝在旁邊的錦凳上坐下,一面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什麼話就快說吧。”
葉德妃雙眼一紅,淚珠兒在眼眶中打滾兒,“臣妾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陛下了。”
永慶帝的眼皮兒微擡,但是神色依然淡淡的,“德妃想方設法讓朕來,就是給朕說這個?如果是這樣,德妃你就好好養病吧,朕會來看你的。”
語罷,永慶帝就起身欲走。
“陛下,別走。”葉德妃連忙抓住永慶帝的衣角,可憐巴巴地看着永慶帝,“臣妾知道陛下現在的心思都在柳妃那裡,臣妾已經失寵,不能再像從前那樣了,臣妾只求陛下能和臣妾說說話,可好?”
葉德妃放低了姿態,淚眼朦朧的樣子讓永慶帝的心思軟了幾分,又再次坐下。
“陛下,您……是不是討厭臣妾了?”葉德妃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永慶帝淡淡地說道:“你不要多想,朕不過是寵幸了柳妃幾日,與你無關。”
葉德妃搖了搖頭,含淚說道:“陛下念及舊情,沒有將臣妾打入冷宮,臣妾感激陛下,可是臣妾其實心裡明白,陛下寵愛臣妾,不過是看在姐姐的份上。”
永慶帝瞬間變了臉色,他一向不喜歡有人提到舊人舊事。葉德妃將永慶帝的神色看在眼中,可是如今她已無計可施,除了這個,她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
“人人都說臣妾得寵,其實只有臣妾自己知道,陛下寵愛臣妾,都是因爲臣妾和桑姐姐交好,桑姐姐臨終前囑咐陛下照拂臣妾,所以臣妾才能在後宮站的一席之地。這麼多年來,臣妾一直慶幸,能遇到桑姐姐,若是沒有桑姐姐,也就沒有臣妾。”
永慶帝閉了閉眼,再睜眼時已經恢復了平日裡的帝王模樣,淡淡地說道:“德妃,你今日先是拿着容桑的簪子求朕來見你,然後又反覆提及容桑,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葉德妃心頭一駭,永慶帝神色嚴肅正經,已經看破了她的意圖,難道說容桑已經對他沒用了?
“臣妾……”葉德妃欲言又止,如果提及容桑已經起不了作用了,那她還要繼續說下去嗎?要是說了,陛下沒有心軟,公事公辦怎麼辦?
葉德妃支支吾吾半天,也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來,永慶帝越來越不耐煩了,“朕還有公務要處理,你有話快說。”
雲芷絮在一旁急的不行,葉德妃膽怯了。
“娘娘,您該喝藥了。”雲芷絮低聲提醒道,順便給葉德妃使眼色,若是葉德妃不說,最後連帶着趙天麟也會跟着倒黴。
葉德妃打了一個激靈,罷了,爲了趙天麟,她拼了。直接掀開被子,噗通一聲往地上一跪:“臣妾有罪,請陛下責罰。”
葉德妃突然這麼一跪,饒是永慶帝也沒有料到,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但是他卻沒有說話,房間中忽然變得異常安靜,葉德妃的心肝兒直顫。
不止是葉德妃,雲芷絮也跟在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其實終歸還是冒險的,尤其是永慶帝的態度,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
葉德妃狠心一咬牙,硬着頭皮說道:“柳妃流產,是臣妾做的,但是這事兒和麟兒無關,是臣妾嫉妒柳妃,她比臣妾年輕,而且這後宮中已經多年沒有嬪妃懷孕了,都說父親疼愛幼子,臣妾擔心陛下寵愛柳妃的孩子多於臣妾的孩子,所以臣妾一時糊塗,做錯了事情。”
“後來這事兒很快被臣妾的侄子葉成軒知道了,他是個頂聰明的人,所以他暗中替臣妾將尾巴清理乾淨了,而且更是說服了護國公,平息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麟兒都毫不知情,還請陛下明鑑。”
永慶帝的眼眸微冷:“那朕問你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承認,反而現在查到護國公頭上了,你就迫不及待地承認了?”
他對葉德妃的話表示懷疑,趙天麟沒有勾結護國公,這事兒全是葉成軒做的?未必如此。
葉德妃哭着說道:“臣妾害怕啊,臣妾不敢說,陛下對臣妾已經日漸疏遠,柳妃又很是受寵,臣妾不敢說啊。”
“陛下,臣妾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但是麟兒他是無辜的,他一向聽話,從來不敢違抗陛下您的意思,他不可能會揹着您和護國公交往過密啊。”
永慶帝瞥了一眼葉德妃:“德妃,你要朕拿什麼相信你?”
陛下不相信……
葉德妃臉色唰的一白,“陛下,臣妾真的知道錯了,求陛下明鑑。”
一咬牙,“倘若陛下不相信,臣妾願以死明志。”
說時,一把抽出髮髻間的簪子就朝心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