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娘娘!”雲芷絮大驚,她沒想到葉德妃這麼狠,直接朝心口刺去。
這苦肉計還真是葉德妃自己發揮的,想不到她會這麼做。
“傳太醫!”
永慶帝一把抱住葉德妃,然而那髮簪已經刺進去了,白色的衣襟上已經紅了一片。
“陛下,請您相信臣妾。”葉德妃忍着疼痛,艱難地說道。
這大概是葉德妃最勇敢的一次了,一直以來她都是個小婦人,欺軟怕硬,但是這一次她居然真的朝自己心口刺了去。
“德妃,你別說話了,朕相信,朕相信你。”永慶帝的眼裡閃過一絲內疚,其實他本可以攔住葉德妃的,但是他刻意遲了一步,就是因爲他其實是不相信葉德妃真的會這麼做的。
葉德妃是個什麼性子,永慶帝很瞭解,膽小怕事,欺軟怕硬,他本以爲葉德妃不過是做做樣子罷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她居然來真的。
“多謝……陛下……”說完,葉德妃就暈了過去。
“太醫,太醫呢!”永慶帝大吼道。
……
葉德妃醒來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問陛下呢?
雲芷絮答道:“娘娘,陛下已經走了。”
“什麼?陛下走了?本宮都已經這樣了,陛下還是走了?”葉德妃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雲芷絮連忙扶住她,安慰道:“娘娘,您別激動,陛下先前是守着您的,正好是高公公來報說是有急事,陛下這才走了的。”
葉德妃咬了咬脣角:“那陛下可還有說什麼?”
“陛下只說好好照顧娘娘,旁的就沒了。”雲芷絮眼底閃過一絲疑惑,永慶帝連一句朕忙完就來看她的話也不說,但是方纔又是真真切切很着急的,那他到底相不相信葉德妃的話啊。
雲芷絮摸不清楚,只好問葉德妃:“娘娘,陛下他到底信了嗎?”
葉德妃好歹是伺候了永慶帝多年,總歸是瞭解幾分的吧?
“陛下……”葉德妃沉思片刻,喃喃說道,“陛下當不會如此絕情。”
看在容桑的份上,陛下應該會心軟的。
雲芷絮面色一喜:“當真?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也不枉娘娘您受了一回罪了。”
被她這麼一說,葉德妃連忙低頭看自己的傷口,這要是真要了命可怎麼好?
“娘娘不用擔心,太醫已經來看過了,好在是沒有傷到心脈,只需好好調養一年半載即可。”雲芷絮連忙說道。
葉德妃眉頭皺得緊緊的:“還要調養一年半載,這麼嚴重?”
雲芷絮愕然,“娘娘,您傷在心口,沒有危機性命,已經是萬分幸運了。”
葉德妃下手如此之狠,按道理來說她應該是抱着必死的決心的啊,如今性命無礙,怎麼還擔心自己傷得重呢?
雲芷絮不知道的是,葉德妃在情急之下,一咬牙一狠心,纔有如此舉動,可不是因爲將生死置之度外,可純粹是因爲一時不計後果的衝動之舉……
葉德妃的壯舉很快傳遍了整個後宮,謝淑妃等人都摸不清楚陛下的意思,永慶帝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探視,變相將葉德妃禁足,但是卻又遲遲沒有下聖旨。
最焦急的莫過於柳妃,葉德妃害死她的孩子,她恨不得掐死她。而趙天麟也是戰戰兢兢,日日在恐懼中度過,日夜不能寐,整日裡小心翼翼地說着,如履薄冰。
終於,三日後,永慶帝下旨了,將葉德妃貶爲嬪,護國公滿門貶爲庶民,沒收全部家產。而趙天麟則是什麼事都沒有,依然做他的趙王。
衆人都知道,永慶帝明顯還是偏袒趙王母子的,謀害皇嗣的大罪,僅僅是將葉德妃降位,如此輕鬆的責罰,不是偏袒是什麼?
柳妃氣的摔了所有能摔的東西。
“賤人!賤人!你害死本宮的孩子,你憑什麼還能活着!你怎麼不一簪子刺死你自己呢!爲什麼,爲什麼!”
謝淑妃還沒走近,就聽到柳妃的怒吼聲。
“開門。”謝淑妃沉聲吩咐道。
宮人們連忙將門打開,謝淑妃走了進去,只見滿屋子的碎片,一片狼藉。而柳妃髮絲凌亂,髮髻不整,面目猙獰,好似是魔鬼一般。
謝淑妃皺了眉頭:“柳妃,你這個樣子,哪裡有半點嬪妃的儀態!”
柳妃轉頭看向謝淑妃,眼淚奪眶而出,“娘娘,臣妾心裡苦啊,鐵證如山,可是陛下還是偏袒那個賤人!”
柳妃恨的咬牙切齒,若不是她還有一份理智,她恐怕會直接衝去御書房質問永慶帝。
“娘娘,臣妾明明都照娘娘的法子做了,陛下也明明很寵愛臣妾,可是還是比不過葉氏那個賤人。”
“柳妃,你既然知道你還是比不過葉氏在陛下心裡的地位,那你就更應該振作起來纔是,你這副樣子,還真是連葉氏都不如。”謝淑妃淡淡地說道。
實際上,謝淑妃心裡也是恨的,她沒有料到永慶帝居然這般偏袒葉德妃。
“可是,娘娘,如今臣妾還能做什麼呢?陛下的寵愛都是空的虛的,根本靠不住啊。”柳妃無奈地說道。
饒是她年輕貌美,甚至刻意將自己變成兩外一個人,就是爲了能在永慶帝心中佔一席之地,可是結果表明,還是失敗的。
“柳妃,如今你既然知道陛下偏袒葉氏,你可還想報仇?”謝淑妃正色問道。
“當然想。”柳妃毫不猶豫地答道,“還請娘娘放心,臣妾既然投靠了娘娘,就會一直站在娘娘這邊。”
謝淑妃點了點頭,實際上柳妃已經用行動證明了這一點。
“柳妃,只要你爲本宮做事,日後毅兒上位,葉氏隨你處置。”謝淑妃正色說道,“雖然這一次沒有弄死葉氏母子,但是朝臣們已經對趙王母子不滿,趙王上位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毅兒上位指日可待。”
眼下朝堂已經沒了趙天麟的位置了,只要能穩住永慶帝,那麼趙天毅上位不是難事。
……
鎮南王府
“陛下這麼偏袒德妃母子?”謝卿都忍不住驚訝,她一直以爲永慶帝雖然寵愛德妃,但是卻沒有達到這種程度。“陛下對將柳家貶爲庶民,這責罰不可謂不重,可是葉德妃和趙王卻是輕描淡寫的就過去了,陛下就真的這麼寵愛葉德妃嗎?”
雲錦眉頭微皺,道:“或許,我們都小瞧了葉德妃。”
“嗯?”謝卿不解。
“卿卿,你還記不記得,雲芷絮曾經說李相那件事,葉德妃也參與其中。”
謝卿點了點頭:“我記得,葉德妃那個人沒什麼腦子,我起初以爲,雲芷絮是故意這麼說,以此來避開趙天麟的,現在看來,或許我還真是看輕了葉德妃。”
葉德妃一個苦肉計就能讓永慶帝心軟,這可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至少後宮所有的嬪妃,只有她能做到。
“看來我該找個時間進宮一趟了。”謝卿手指輕點,這一次她大概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雲錦輕笑道:“也是時候了。”
……
御書房
啪!
永慶帝直接將一摞摺子全部散落在地,嘴裡罵道:“立太子,朕還沒老呢,這些大臣就想着站隊了!”
伺候的宮人紛紛跪下,嘴裡直呼道:“陛下息怒。”
“息怒?朕怎麼息怒!”永慶帝指着地上的摺子,厲聲斥道,“這些摺子上寫的都是請立毅王爲太子,這麼多摺子,這麼多臣子,都是毅王的人。他們眼裡還有朕嗎,啊?”
“朕不過是降了葉氏的位份,趙王還在呢,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了,若是哪一日朕臥病在牀,他們是不是就要逼宮了!”
“他們一個個的,明知道朕有心袒護趙王,他們還敢上這樣的摺子,他們這是什麼意思?逼迫朕嗎?”
這纔是讓永慶帝最生氣的,他明明就是袒護趙王,可是朝臣們還是紛紛上奏,請立毅王爲太子,可見毅王在朝中的勢力到底有多大。
永慶帝感受到了壓迫感,而給他帶來壓迫感的人是趙天毅。
“高喜,高喜!”永慶帝沒見着高公公的人,高聲喚道,“高喜,去將毅王給朕叫來。”
他必須要好好調教調教毅王,你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着上位,你想造反嗎!
高公公連忙從外小跑進來,額頭上還掛着汗珠,“陛下,奴才有事稟告陛下。”
永慶帝眉頭一皺:“又有什麼事?”
高公公躬身答道:“陛下,祁王殿下回來了。”
轟!
永慶帝只覺耳鳴了,愣了片刻,方纔回過神來,“你說什麼?誰?”
“祁王殿下。”
永慶帝臉色大變,“他不是在外遊歷嗎?怎麼會突然回來了?”
趙天祁是先帝的兒子,是他的侄兒,更是先帝指定的下一任皇位繼承人,這麼多年趙天祁都沒有出現,音信全無,永慶帝幾乎都快忘記這個人了,他甚至以爲趙天祁早就死在外面了。
高公公也顧不得抹去額頭上的汗,躬身答道:“陛下,奴才也是剛剛纔得到的消息,祁王殿下此刻正在壽康宮。”
“擺駕!”永慶帝板着臉吩咐道。
趙天祁一回來就去了太后宮裡,這是個什麼意思?永慶帝很是懷疑趙天祁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