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衍來替妹妹打探消息,被端王妃抓個正着,消息沒探到,反被逮進去逼問顧長歌的事情了。
“小長歌心情如何?”
“日日監視出不得,與情郎相隔兩處,自然不好了。”
“憑你兄妹倆的親密,再憑你多年泡妹子的經驗,你覺得小長歌對齊成染的情到什麼程度了?”
“深吧,問世間情爲何物只見人生死相許。”
“這就有些難辦了。”端王妃摸了摸下巴,視線漸漸移向顧長衍。
被盯上的顧長衍猛地後退一步,苦聲道:“母妃,兒子與長歌兄妹情深,您棒打鴛鴦就棒打鴛鴦,但要是壞了兒子的兄妹情誼就得不償失了。”
端王妃笑罵道:“不過想叫你護母妃與長歌出去散心罷了,你緊張做什麼。還壞你兄妹情,這陰謀論得補腦成什麼樣兒啊,兒子,母妃很傷心。”
顧長衍拍拍胸脯。
這天,母子三人出來逛街,說是逛街,其實也就是帶顧長歌散心而已,因爲三個人都沒在狀態,一人看不上外面的首飾,精緻有餘,不比自家夫君做的飽含愛意,一人沒心思逛,腦子裡滿滿都是相思,最後一人壓根都不看女子的首飾。
逛了一會兒,最後顧長衍提議去楚戲,雖然自己不能品味楚戲的戲,可好歹母妃和妹妹喜歡不是。
楚戲門口,顧長歌拉着母親的袖子遲遲不進,“母妃……”
端王妃直接招呼顧長衍母子合力將她拖進戲館。
好不容易出門一次,本來還以爲能在外面巧遇齊成染呢,不想被迫進了戲館,估摸得待大半天,顧長歌只覺得人生無望了。
端王妃不忘挑撥道:“長歌寶寶啊,你那麼喜歡他,可是你不得自由的時候,他主動來找過你嗎?人家戲本子裡想泡妹子的書生,還要翻幾次牆,鑽幾次狗洞呢,他做了什麼,就嘴巴說說。”
顧長衍覺得爲了更好地爲妹妹探到有用的消息,現在就應該立刻馬上討好母親,遂忙道:“就是,叫他慫包還真沒冤枉他,果真是慫包一個。”
顧長歌的視線慢慢搜尋戲館的每一個角落,“他纔不是慫包。”
端王妃道:“不是慫包,那便是不太在乎你了。長歌寶寶,不論是不是慫包都跟不得,這種人,現在都對你這樣,誰知道將來。”
顧長歌道:“不,你們不瞭解他,他一定做了努力的,只是你們不知道而已。”
顧長衍指着她道:“母妃,你看咱家長歌被荼毒成什麼樣兒了,以前都不如此,齊慫包真不是個好東西。”
端王妃點點頭,“擺在眼前的事實都要替他找理由,看來毒害不淺,需要進一步修身養性,不得出門了。”
“母妃說的極是。不過……”顧長衍摸摸下巴,若有所思道:“怎麼覺得長歌不一樣了。”
此時的顧長歌雙眼神色發亮,盯着某處的眼睛炯炯有神,母子二人不約而同地順着顧長歌的視線看去,果真在斜對面看到齊成染翩翩俊朗。
端王妃覺得自己失算了,原本想隔開兩人的,誰知齊成染追到這裡來了。對比之下,還不如就在府裡陪女兒呢。
顧長歌壓抑住心中激動,說道:“母妃,你今日的行蹤避了人的吧?”
“是啊。”反正齊成染絕對是避開了的。
顧長歌點頭道:“這就是了,成染不知我們今日出府,更不知我們會來楚戲,所以今日遇到並不是巧合。成染,他一直都在這裡等我。”
“……”早知道就說提前通知齊成染行程了。端王妃很嚴肅地說道:“只是裝模作樣罷了,長歌你莫要被這點小感動虜獲芳心。”
顧長歌搖搖頭,“母妃,你且先等等,女兒去去就來。”
說罷,沒等端王妃同意,雙手提起裙襬,奔向齊成染。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他,乍看到的那一眼還以爲是自己眼花了,母妃說他不來找她的時候,雖然選擇相信他,但心裡多少會有失落,如今心愛的人就在眼前,她覺得自己從沒有這麼激動過,他的出現無疑掀起了她近日生活的死水。
她緊緊地抱着她,心中涌升出無限的滿足,眼角漸漸泛起潮意,溼溼的,觸及男子輕輕擦拭的手,聽他溫聲道:“我也想你了。”只覺得前一刻的相思早隨了大流東去。
“等了多久了?”
“但凡楚戲有戲,除當值時間,我都等着。我想舅母應該會帶你來這兒散心的。”
顧長歌錘了他幾次,嗔怪道:“我若不來,你豈不白等着。”
“不是白等,這不是等到了嗎。”齊成染道:“我想舅舅和舅母不會讓你看到我,府中戒備森嚴,我是混不進去的,便只得用上這笨辦法了。還好,終於等到你了。”
顧長歌眼睛溼得厲害,低聲道:“你放心,父王母妃疼我,我堅持,她們總會同意的。”
齊成染道:“我們一起努力,慢慢來,不急,不管怎麼,都別傷了舅舅舅母的心。”
顧長歌點頭,說這段時間都聽不到他的消息,問他家中如何了。
齊成染淡笑,“來了個表妹,說是母親外祖家中的女兒,來京城小住,母親不好拒絕,弄得家裡烏煙瘴氣的,你沒來正好,免得污了你的眼。”
被端王妃派來請齊成染過去的顧長衍聽到這話,漬漬幾聲道:“表妹這種生物,若說沒心思,誰信,你豔福不淺啊!”
齊成染還開口,顧長歌哼道:“你也有幾個表妹,要不要妹妹我告訴白芷,給白芷添堵啊?”
顧長衍立刻正色道:“表妹這種生物,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就是不能給她好臉子。齊世子,你家的表妹來了,多半居心不軌,要不要本世子幫忙趕走她?”
顧長歌挽着齊成染,路過他時罵了聲牆頭草,顧長衍心裡直叫苦,他暫時投靠母妃,也是爲了妹妹着想啊!
“成染來了,真是巧啊!”端王妃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齊成染坐,並順便把顧長歌拉到她身邊盯着,免得二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打情罵俏。
距離遠了,然而二人直接用眼皮子交匯,噎了端王妃一回。
顧長衍告訴母妃齊成染家中來了表妹,端王妃回憶關於慧敏長公主母妃的信息,好似叫喬妃的,並不得寵,但育有三皇子與慧敏長公主兄妹倆,喬家地位不高,聽說喬妃的父親作爲族長,也僅僅是一州知府而已,喬家曾因爲喬妃母子三人而繁榮過一段時間,但終究因爲喬妃與三皇子而越發敗落,儘管慧敏長公主嫁得勳貴之家,但並沒有向喬家伸出援助之手。
喬家現在估計難得很,將女兒送入齊國公府做妾不足爲奇,就是不知送給誰了。
要是齊成染收了……
端王妃正這麼想着,就聽齊成染道:“七舅母放心,成染已發誓只得長歌一人,永不染指其他女人。”
端王妃呵呵笑了兩聲,“你不要,自有人替你收着。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兒子房內,好插手得很!”端王當年就被太皇太后插手了多個,別提多堵心,幸好丈夫與她同心其利斷金。
齊成染起身,萬分正色道:“七舅母若不放心,成染可以立下字據,若有欺瞞,便將所有家財悉數交給長歌。”
端王妃差點就要說好,可意識到他與長歌的身份,便暗自慶幸幸好沒最快。答應他了,豈不等同於答應把長歌嫁給他,小子真精!又想到自己的態度,不由鬱悶着,她是喜歡齊成染這類聰明卻不張揚的少年的,潛意識裡已經覺得齊成染與長歌不錯,可以給長歌幸福。只是可惜了……他竟然是齊成染,魂穿誰不好,竟然魂穿到齊成染身上,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