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客至

三月初三這日睿郡王府門前冠蓋雲集好不熱鬧,這是睿郡王府舉辦的第一次宴會,連很少出宮的太子妃都應邀前來,可見這場盛宴必是規格極高。

太子妃與陳國公主莊靈一早便到了睿郡王府,有她們兩個坐鎮,無憂心中更加有底氣。莊靈與在太子妃都知道今日無憂必然必爲忙碌,因此也不叫無憂陪着她們。太子妃叫無憂到前頭花廳招呼客人,她則在莊靈的陪伴下逛一逛睿郡王府的萱華園,那可是莊煜蒐羅了無數能工巧匠爲無憂修造的園子。太子妃早就聽說過,卻一直沒有機會親眼看一看,如今難得有一日清閒,她正好能細細的逛一逛。

無憂剛將莊靈與太子妃送到萱華園門口,便有下人前來回稟說是淳親王世子妃衛國公夫人穆國公夫人馬尚書夫人來了,無憂便急忙趕去二門迎接。

諸位夫人小姐們直到了二門門口才下轎,無憂迎上前一一寒暄,這會兒來的夫人們都是她的長輩,所以無憂並沒有自矜身份,立刻上前一一見禮。

因無憂輩份雖然小可身份卻很高,所以衆夫皆只側身受半禮,並命隨行前來的女孩兒上前拜見還禮。衆人廝見一番,便說笑着去了花廳。

坐定之後,淳親王世子妃手中拉着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對無憂笑道:“無憂,我們老王妃原說好了要來,誰曾想昨兒吃了些不克化的東西,夜裡起了三次,老王妃可說了,她人不來,可有好精細好克化的點心卻不能不給她留些。”

無憂立刻說道:“難得老祖宗想着我的點心,明兒我一準去給老祖宗請安。”

淳親王世子妃笑笑道:“我們老王妃茲見了你,什麼不舒服便都沒了。明兒你一準來啊。無憂,這是我孃家的侄女兒魏紫,魏紫,快拜見睿郡王妃。”

無憂見那小姑娘生得一張圓圓的臉兒,眼睛也圓圓的,皮膚很是粉嫩,看着倒是可人的緊,便笑着拉起已經俯身拜下的魏紫笑道:“魏小姐請起。”

這魏紫的父親是淳親王世子妃弟弟的小女兒,她的父親魏攸德是毅國公的親弟弟,深受隆興帝的器重,如今外放百粵爲官。魏紫與母親並沒有跟到任上去,而是留在京城中時常入淳親王府走動。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魏紫該相看人家了,跟着淳親王世子妃多參加些宴會也能多些讓人相看的機會。

魏紫行罷禮,穆國公夫人與馬伕人等人也都叫跟自己前來的女孩兒給無憂見禮,穆國公夫人帶的是穆國公堂弟的孫女兒,馬伕人帶的則是馬大人的侄女兒,這兩個女孩兒一個十二歲一個十一歲,都想在這次宴會上讓家中有準備適齡子侄的夫人們好好相看相看。

無憂一視同仁,命丫鬟捧上朱漆剔紅捧盒,給三位小姐送上見面禮。無憂準備的點石軒新推出的各色時新珠花,用粉紫淺紅等彩色珍珠攢成,看上去靈巧別緻,最適合幾歲的小姑娘佩戴。魏紫與馮馬兩位小姐先拜謝無憂,然後才一人取了一朵珠花回到各自的長輩身邊。

無憂還沒有陪淳親王世子妃等人說上幾句話,下人便又來回稟,說是同紹侯夫人攜小姐已經到了大門外。無憂聞言便站了起來,對淳親王世子妃等人說道:“我去迎一迎。”

淳親王世子妃笑道:“應該的,你快去吧。”

無憂來至二門,見同紹侯夫人惠徐氏帶着一個身材高挑容貌俏麗的姑娘下轎快步走了過來。無憂微笑道:“惠夫人好。”

惠徐氏微微一滯便立刻揚起笑臉說道:“王妃好,欣藍快來拜見你王妃嫂子。”隨着那姑娘給無憂行禮,惠徐氏又說道:“王妃,這是你舅舅的三女兒,名叫欣藍。”

無憂受了惠欣藍的禮,得體的笑道:“惠三小姐請起,惠夫人和小姐請到花廳用茶。”說罷,無憂便示意春曉上前帶路。這會兒客人陸陸續續都要來了,無憂便不必再來回折騰,只在二門這邊迎客便好。

惠徐氏見無憂雖然禮數不缺,卻不見她有什麼親熱舉動,心中不免憤憤。儘管惠徐氏已經在無憂這裡碰了幾回釘子,可她總還想擺一擺王爺舅母的譜兒。只不過無憂不給她這個機會罷了。頭一回睿郡王府內院的惠徐氏連路都還沒有摸清楚呢。

少時果然陸陸續續來了好多位夫人,她們基本上都帶着各自家中的女孩兒。京城貴婦的宴會,不論冠以什麼樣的名頭,實質上都是一樣的,那就是相親大會,只不過大家都不說破罷了。

肅國公夫人胡氏也來了,無憂看到她便笑着招呼道:“弟妹怎麼纔來?”

胡氏忙陪笑道:“原該早些來的,可臨出門又有點子事情耽誤了,真對不起五嫂。”

無笑道:“弟妹這話說到哪裡去了,有什麼對不起的,快進去吧。”胡氏應了一聲便要往裡走,不想剛邁出腳便聽到有人在叫:“前面可是肅國公夫人?”

無憂和胡氏擡頭看過去,見出聲之人是安國公夫人許氏,胡氏本能的皺了皺眉頭,如今她最不想見卻又不能不見的就是這安國公夫人。

“安國公夫人好。”無憂看了安國公夫人身邊那個容貌不俗,繃着一張臉的小姐一眼,便對安國公夫人笑着招呼起來。

安國公夫人見無憂頭上挽了飛仙翻雲髻,簪一枝赤金飛鳳雲翼卷鬚步搖,鳳口裡銜的不是米珠流蘇,而是有紅寶石雕琢的數串垂絲海棠,兩鬢以赤金展翼蝴蝶壓發,蝴蝶的眼睛是用彩虹眼黑耀石鑲嵌而成的,極輕薄的蝶翼被微風一吹便微微顫動起來,彷彿如真正的蝴蝶飛到無憂鬢旁一般,耳上綴了海棠花形的赤金紅寶石墜子,在陽光下閃着燦爛的光彩。

安國公夫人再往無憂看去,見她身着一襲正紅灑金繡海棠花貢緞對襟長褙子,內襯淺杏色雪絹小立領中衣,衣領與袖口都繡瞭如雪般潔白的海棠花。安國公夫人的視線往下移,見那褙子底下配了一條繚綾鳳尾羅裙,這繚綾奇便奇在可隨着光線的改變而變換出不同的顏色,繚綾很是貴重,素有一寸繚綾一兩金的說法,誰家夫人小姐能做上一條繚綾裙子,那可是再有臉面不過的光彩之事。

安國公夫人原就知道做睿郡王妃不只是有風光體面,還有極多的實惠,如今一見無憂的穿着打扮,便更加確定這一點,於是心裡也就更不是個滋味了,若當初沒有意外,這睿郡王妃應該由她的女兒來當纔是。

安國公夫人尚且如此,更不要說站在她的身邊的安國公府大小姐嶽珊了。嶽珊直勾勾的盯着無憂,眼中似是要噴火一般。

無憂當然知道嶽珊曾經有意,甚至還設局設計莊煜之事,因此對於嶽珊,她便是再有涵養也只是淡淡的,無憂還做不到對嶽珊這種人笑臉相迎。同時無憂心中也有納悶,她早就聽說岳珊在安國公府中已經一落千丈,怎麼今日跟安國公夫人來做客的是她而不是其他小姐呢。說起來這嶽珊也算是訂了親的人,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種場合,倒是嶽珊的妹妹們被她壓着還沒有人家,很該出來多多走動纔是。

無憂當然不會知道嶽珊今天以死相逼,非要安國公夫人帶她前來睿郡王府,她要看看萱華郡主到底是怎樣一個女子,竟從她的手中將莊煜生生奪走了。已經鑽入牛角尖的嶽珊從來沒有反思過自己的錯誤,卻將一切都推到了無憂的身上,在她看來,若沒有季無憂這個人,她便能入主睿郡王府,當上風光無限的睿郡王妃。

爲了讓安國公夫人帶自己去睿郡王府,嶽珊甚至還在兩個妹妹的飯菜中下了巴豆,嶽琳和嶽珍半夜突然腹瀉,已經拉的腿都軟了,哪裡還能出門做客,再加上嶽珊尋死覓活的非要跟着,安國公夫人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帶了嶽珊前來睿郡王府。

“珊兒!”安國公夫人見女兒直勾勾的盯着睿郡王妃,便語帶警告的低低叫了一聲。

嶽珊知道母親的意思,這纔不情願的胡亂福身道:“見過睿郡王妃。”

無憂淺笑道:“嶽大小姐請起。”

嶽珊一聽這話立刻直起身子,還直直的伸着脖子,脊背也挺的如鐵板一樣筆直,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找回自己的面子。

安國公夫人心中暗歎一回,對站在睿郡王妃身邊的肅國公夫人胡氏微微頜首笑道:“有日子沒見肅國公夫人了,這一向可好?”

胡氏忙笑着說道:“我挺好的,夫人也好。”

嶽珊聽胡氏之言說的有些磕巴,不免“哧”的哼了一聲,甚至連正眼都不看胡氏一眼,還在擺她國公府大小姐的架勢。

無憂對於胡氏便沒有什麼特別的惡感,說起來胡氏也是個可憐人,她在境遇無憂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且不說胡氏今日過門是客,便是從妯娌這一層看去,無憂也不能讓胡氏就這麼被嶽珊小瞧了。於是無憂便攜了胡氏的手,親切的笑道:“弟妹,今兒五嫂府裡事情多的很,還請弟妹幫着照看一二,你我妯娌間可要相互照應着纔對。”

胡氏忙點頭道:“只要五王嫂用的上弟媳,弟媳無不從命。”胡氏是被莊烴嚇破了膽子,可不代表她的腦子也被嚇沒有了,如今無憂這麼明顯的爲她撐腰,胡氏自然會順着說下去,暗暗給那嶽大小姐一點顏色看看。

果然嶽珊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只是她還什麼話都沒說出來,便被安國公夫人緊緊的攥住手腕子,不許她由着性子胡來。安國公夫人自己則笑道:“王妃賢惠精明,又有肅國公夫人幫襯着,今日之會必然會辦的十分圓滿。”

胡氏這會兒也想明白過來了,她對無憂笑道:“五王嫂還要迎客,不如就讓弟媳引安國公夫人和嶽小姐入內用茶?”

無憂頜首笑道:“我正有此意,辛苦弟妹了。來人,好生服侍肅國公夫人安國公夫人到花廳用茶。”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無憂沒有提起嶽珊,這讓嶽珊心中越發的不痛快起來。她幾乎是被安國公夫人拉着離開的。

無憂看着她們一行三人的背影淡淡笑了一下,便繼續迎接客人了。又過了大半個時辰,凡回了帖子的客人便到齊了,無憂回到花廳,衆位夫人便攜自家的女孩兒上前給無憂正式見禮。無憂受禮之後又分賜了一番表禮,熱熱鬧鬧的說了好一陣子纔算消停。

因爲今日的客人爲數不少,無憂便讓已經被她收爲義妹程靈素替她招呼各府的小姐,程靈素帶着小姐們去了東花廳,或下棋或彈琴或打雙陸,東花廳裡什麼都備下了,自然不會讓這些小姐們無聊。

能跟着大人出來做客的都是十三四歲以下沒有定下親事小姐們,只有嶽珊是個特例,她不但已經有了人家,而且年齡也不小了,嶽珊已經是十八歲的大姑娘,在一羣十一二歲的小姑娘之間,她便顯的格外扎眼,誰和她都玩不到一塊兒去。嶽珊自己也覺得尷尬,只一個人獨坐窗前,以手支頜看着窗外的滿院桃花,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

程靈素受無憂的託招呼小姐們,自然要盡地主之宜,她不能讓一位客人覺得被冷落了,因此見嶽珊獨坐一旁,便上前笑着說道:“嶽小姐,和我們一起打雙陸吧?”

嶽珊回頭看了程靈素一眼,不屑的輕哼一聲,傲慢的說道:“誰玩那種沒意思的東西,幼稚!”

程靈素和正在玩雙陸的幾個姑娘臉上一陣火燙,那是被嶽珊氣的。打雙陸是這兩年京城裡最最流行的遊戲,怎麼到了嶽珊口中便成了幼稚呢!

“程姐姐見你孤單一人便好心好意邀你一起玩,你不領情也就罷了,爲何口出惡言!”淳親王世子妃的侄女兒魏紫與程靈素的關係不錯,一見程靈素受委屈,便憤憤不平的叫了起來。

嶽珊看了魏紫一眼,輕蔑的說道:“不過是個到處依附的小門小戶出身,還敢跑到這裡大言不慚,嘁!”

魏紫氣的身子直顫,她的父親魏攸德是毅國公魏攸宗的親弟弟,兩人年紀相差很大,魏攸德只比親侄子大一歲,毅國公老夫人在生下魏攸德一年半之後便過世了,臨終之前將小兒子附了大兒子夫妻,魏攸德等於是被兄嫂當兒子一般養大的,兄弟情份自是不比尋常。毅國公膝下只有兒子孫子,並沒有女兒孫女兒,所以對於魏紫這個毅國公府唯一的女孩兒自是百般寵愛,所以魏紫沒有國公府嫡女之名,卻有國公府嫡女之實。她何曾受過嶽珊那般的羞辱。

此時就看出毅國公府的教養來了,魏紫雖然被氣的渾身打顫,卻是不哭不鬧,只定定的看着嶽珊,沉聲問道:“嶽大小姐在說本小姐麼?”

嶽珊還不知道風暴將起,還梗着脖子道:“說的就是你!”

魏紫一個箭步衝到嶽珊的面前,劈手便狠狠的扇了她一記耳光,打的嶽珊愣在當場,她萬萬沒想到魏紫竟然敢動手打她。

一屋子的小姑娘都被魏紫的氣勢嚇住了,都呆呆的看着魏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程靈素見狀生怕嶽珊反應過來魏紫吃虧,便上前將魏紫拉到自己的身後,她正要給魏紫支招之時,魏紫卻已經掙開程靈素的手,大聲說道:“程姐姐,我打了這對家父不敬之人,這便去向王妃請罪。”

程靈素心中暗笑,果然魏紫夠機靈,知道搶佔先機。嶽珊這此才反應過來,只惱羞成怒的向魏紫撲去,程靈素自幼隨祖父學醫,自然精通人體大穴,她忙抓住嶽珊的手肘,指尖在嶽珊的肘部一點,嶽珊便覺得渾身痠軟無力,只想坐下來歇着,那裡還能提的起力氣去追魏紫。

“阿紫妹妹別去。”制住嶽珊之後程靈素才叫了一聲。魏紫停下來轉過身子,眨着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說道:“程姐姐,是我打了嶽大小姐,自然該去請罪。”

程靈素上前拉住魏紫的手,對衆位剛剛回過神來的小姐們說道:“各位妹妹,方向的情形大家都看到了,還請回頭爲阿紫妹妹做個見證,憑是誰家的長輩被人污辱,做晚輩的都不應該不理不問對不對?”

衆小姐異口同聲的說道:“程姐姐說的極是,若此事發生在我等身上,我等必也會效法魏姐姐(妹妹)的。”剛纔嶽珊的無禮得罪了在場所有的小姐們,大家自然不會爲她說話。

魏紫忙笑道:“謝謝各位姐妹的支持,魏紫有禮了。”說罷,魏紫向衆人躬身行禮,衆人忙還禮不疊,一時之間便將嶽珊徹底給無視了。嶽珊氣的直咬牙,奈何身上痠軟站不起來,也只剩下乾瞪眼睛了。

程靈素見火候差不多了,方纔假做無意的在嶽珊手臂上拂了一下解開她的穴道,嶽珊身上一輕,便立刻跳了起來,只是此時服侍的丫鬟嬤嬤們都已經被叫了進來,特別是跟嶽珊的嬤嬤直直走到嶽珊的身邊,緊緊的繃着一張臉,沉沉叫了一聲:“大小姐。”嶽珊見了這位嬤嬤,竟然出人意料的安分下來,着實讓程靈素魏紫等人吃驚不小,若早知道如此,她們便早些叫這位嬤嬤進來“服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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